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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歌和莫琳瑯走遠後, 莫琳瑯按捺不住,焦急地對李朝歌說︰「公主,對不起,我不該給你惹事……」

李朝歌不等她說完, 就直接打住︰「又不是你的錯, 你為什——要說對不起?那群孫子活該, 就是因為——收拾他——,他——才越來越——寸進尺。你照常做你的事情, 不用管他。我倒要看看, ——今往後, 誰還敢手腳放不干淨。」

莫琳瑯听到這些話,有些震撼,又有些迷茫。她——小在打罵中長大,生父罵她是掃把星, 繼母罵她是賠錢貨, 街坊鄰居也說她孤僻奇怪。莫琳瑯一直自責,就是因為她命輕,才害死了母親。後來她親手將莫大郎投入監獄,固然給母親報了仇, 莫家也因她而分崩離析。莫琳瑯想, 可能她就是生來不祥吧,才會不斷給周圍——帶來災厄。

包括今日,要不是因為她, 李朝歌不會和太子妃的娘家——起沖突。莫琳瑯覺——自己不祥, 甚至覺——自己不該長這張臉。要不是因為她的臉,盧——郎不會起興,要不是因為她大驚小怪, 不會把事情鬧大。是不是當初盧——郎模她臉的時候,莫琳瑯應該忍住?

莫琳瑯正在自責,突然听到李朝歌說,不是你的錯。莫琳瑯愣住了,有生——來第一次有——告訴她,美麗不是你的錯,弱小不是你的錯,錯的是見色起意、恃強凌弱的。

白千鶴悄悄落到李朝歌身邊,壓低聲音問︰「剛才怎——了?」

白千鶴和莫琳瑯分頭搜索,剛才莫琳瑯和盧——郎起沖突的時候,白千鶴正好在花園另一邊。莫琳瑯抿嘴,默默低下頭,李朝歌不欲在這種情況下多說,道︰「有個——輕——重,已經被我教訓了。那個狗東西是太子妃的弟弟,一會開宴你——小心些,不要再單獨行動了。」

如果剛才莫琳瑯身邊有白千鶴在,無論如何不會落到孤立無援的地步。白千鶴一听,臉色當即變了︰「什——?」

莫琳瑯連忙拉住白千鶴,拼命搖頭︰「——事了。這是在宮里,不要生事——後我小心些就是了。」

白千鶴江湖經驗豐富,見狀哪猜不出來剛才發生了什。看在李朝歌的——子——,白千鶴勉強按下氣,但是心里已經琢磨起如何私下報復了。

白千鶴——偷的名聲不是白來的,貴族世家引——為豪的守衛,在白千鶴眼里形同無物。白千鶴又——什——道德約束,真想搞一個——,絕對能讓對方一輩子家宅不寧。

李朝歌看了眼天色,說︰「宴會要開始了,走吧。」

皇帝在——陽宮宴請吐蕃——者,今日是七月十四,皇帝安排了齋孤舞。天色微沉,宮女——在水邊放下河燈,水波粼粼搖晃,眾——在星星點點的河燈中落座水榭。

七月十五是中元節,七月也被民間稱為鬼月。按照道家的說法,反復其道,七日來復,利有攸往。七被視為復生之數,陽氣滅絕七日——後,就可——復生。而七月十四是雙七之日,民間會在這一天祭祖、燒紙,宮里也會舉辦祭祀典禮。

皇帝安排的齋孤舞便是給孤魂野鬼施舍齋飯,——祈求這一——順風順水、國泰民安。齋孤舞是祭祀舞,要設在陰氣重的地方,皇帝便舍棄了富麗堂皇的禮堂,而是帶著——設宴水榭。

跳舞的涼亭在最中央,周圍繞著湖水,四——依地形環繞著大小不一的水榭,彼此用回廊相連。賓客坐在湖岸水榭中,隔著一泓清水觀賞歌舞。舞台正對著的水榭高大華麗,這是皇帝、天後、吐蕃——者的座位,帝後座位之後按權力多寡、是否受寵分布座次,等主水榭坐滿後,才輪到兩邊稍次的水榭。

在這種場合,座位便是地位的反映,誰位置離皇帝近,誰座次最靠前,便能看出來這段時間誰混的最好。李朝歌的坐席還算不錯,距離皇帝天後不遠,而且靠近圍欄,臨水而坐,可——舒舒服服地看舞台,不必擔心被前——的——遮擋。眾——依次坐好後,歌舞也開始了。

教坊司的樂伎——穿著綠色楮衣,臉——帶著白色——具,口中念念有詞,向四方鬼怪——靈祈禱來——平安。李朝歌看了一會,余光輕輕一瞟,發現太子妃輕手輕腳——外——回來,提著衣裙坐下。她動作很輕,並——有驚動前方的皇帝、天後,但卻瞞不過李朝歌。

太子妃極力掩飾,但還是能看出來,她的臉色不好,頭——發釵微亂,像是剛剛發過怒。李朝歌想起被踹——了半條命的盧——郎,輕輕一笑。

剛才盧家——應當來找太子妃了吧。李朝歌不知道盧家——是怎——描述今日之事的,不過看太子妃的臉色,恐怕——給李朝歌添油加醋。

依太子妃的立場,弟弟風風光光來參加宮廷宴會,結果眨眼間就變——出氣多進氣。若是因為什——大事便罷了,然而事情源頭竟只是一個侍女。哪個當姐姐的能接受弟弟只是模了侍女一把,便被——打成半殘?

太子妃恐怕要恨死李朝歌了。

李朝歌不甚在意,她端正坐桌案後,紅裙堆積及地,衣袖壓在裙擺——,端莊又盛大。她——貌美艷,發髻——的步搖紋絲不動,眼楮中卻帶著凌厲銳氣,遠遠看著如國色牡丹,艷壓群芳。

在場美——並不——,有——柔媚如桃李,有——溫婉如白蓮,也有——甜美嬌俏有如野菊,然而李朝歌卻像牡丹,無論別——喜不喜歡,她都不會向你瞥來一眼,兀自開的美麗又霸氣。

這才是帝國公主該有的風範。自權勢中盛放,不需要像其他女子一樣做出嬌媚純真等態向當權者爭寵,因為她就是權勢。

宴會眾——或多或——看向李朝歌的坐席,盛元公主渾身——下都散發著「不好惹」的氣息,他——驚嘆于盛元公主的美麗,卻不敢冒昧。

同僚察覺到顧——恪的動作,立刻湊過來問︰「——卿,盛元公主很好看吧?」

顧——恪收回視線,冷淡道︰「我——看。」

他並非在看李朝歌的外表,他在用靈力觀察李朝歌的傷勢好了——有——這個意義——講,他確實——看李朝歌。

同僚嘖了一聲,露出一種「我懂」的眼——,說道︰「好好,——卿坐懷不亂,光風霽月,——不為所動。不過也難怪,美——誰不喜歡看呢?你——見那——個吐蕃——眼楮都直了,這才是大唐——珠的氣魄啊。」

同僚說完,許久不見顧——恪應和。他回頭掃了一眼,見顧——恪臉色淡淡,眼——卻不太高興。同僚——為顧——恪被他揭穿了心思,正惱羞成怒,于是——有放在心——,繼續感嘆道︰「可惜——珠雖美,也要有命消受。听說今日盧家的郎君只是對盛元公主身邊的侍女調笑了一兩句,就被盛元公主踢斷骨頭。嘖嘖,這脾氣,——後誰敢當這位的駙馬。」

顧——恪——有應聲,同僚習——為常。同僚看向舞台——的歌舞,他——這個角度有些偏,同僚須——探出半邊身子,才能看清舞台全貌。同僚欣賞了一會,隱約听到顧——恪說︰「不敬朝廷命官,當杖。她作為指揮——,雖然在宮中動武影響不好,但也無可厚非。」

同僚愣住了,不可思議回頭︰「——卿,你說什——?」

「——什。」顧——恪極淡地瞥了他一眼,同僚只覺——冷意一瞬間蔓延全身。同僚正驚疑不安,听到顧——恪道︰「議皇家袒免親為不敬,這次我就當——听到,——後,不要議論公主私事。」

同僚驚——說不出話來。他本能覺——哪里怪怪的,但是看著顧——卿冷峻端貴的側臉,又覺——是他——小——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同僚撓了撓手,覺——大概是自己想法太復雜,錯怪了顧——卿。同僚無趣地聳聳肩,不再提皇子公主——的事情,重新將視線放到舞台。

水亭中的齋孤舞繼續進行,因為這是祭祀舞,樂聲妖異詭譎,樂伎——臉戴——具,看不清——容,像——偶一樣隨著鼓點做出種種奇異動作。天後看著舞,突然問吳王李許︰「吳王,你覺——此舞如何?」

李許——想到天後突然叫他,他頓了一下,回道︰「教坊司所排之舞,自然極好。」

天後笑著,不緊不慢說道︰「這支舞叫齋孤,意思是齋祭孤魂野鬼。孤鬼不似家鬼有子孫後代供養,他——吃不到香火,只能在——間流連乞討。聖——憐憫他——可憐,便集中給他——祭祀,讓他——好歹有祭品可吃。這樣一想,蕭淑妃也走了許久,這些——,不知吳王和吳王妃可否有給生母祭祀?」

天後的話說完,水榭里霎間寂靜了。李許拳頭不覺攥緊,他低頭,片刻後義憤填膺道︰「不曾。梟氏——巫蠱擾亂後宮,陷害忠良,幸——天後撥亂反正。兒臣恨不——和梟氏毫無關系,怎——會給她燒祭品呢?」

天後報復心極強,王皇後和蕭淑妃被她整死後,天後還是不解氣,給王皇後改姓「蟒」,給蕭淑妃改姓「梟」。李許當眾承認生母的蔑稱,還說——不給蕭淑妃祭拜,李許這等做法,倒讓李朝歌不知道該感嘆天後狠,還是李許狠了。

不過,由此可見天後的威懾力。眾——提起天後,可比提起皇帝害怕多了。

天後輕輕笑了笑,語氣中不知道是傷感還是遺憾︰「吳王竟然——給蕭淑妃祭拜嗎?這就麻煩了,義安這些——住在宮里,除了十五歲那一次,之後——未給蕭淑妃燒紙,若是吳王也不燒,那蕭淑妃豈不是成了——祭拜的孤魂野鬼?幸而宮廷每——都舉辦齋孤,要不然,蕭淑妃伺候陛下一場,有子有女,最後卻落——無——祭拜、香火斷絕的下場,那就太慘了。」

天後說完,李貞的臉色也變了。在李貞十五歲那——,她受不了思母之情,不顧禁令悄悄給生母燒紙錢。緊接著李貞被幽禁掖庭,她再也找不到機會,只能心痛作罷。李貞自——為這是秘密,然而,天後竟然全都知道。

她甚至能準確地說出是哪一。

李貞唇色盡褪,她突然就——白了,為什——她悄悄給蕭淑妃燒紙後,隨即就被關入掖庭。原來,天後什——都知道。

天後在後宮的耳目,可怕至斯。

李貞覺——恐怖,但也覺——悲哀。兄長說出那番話後,天後並未反駁,可見李許是真的——未祭拜。那是他——的生母啊,——有子有女,卻落——一個——祭祀的下場,何其可悲。

此時對祭祀極其看重,如果死後——有——燒香火,那是非常嚴重的事情,甚至比身敗名裂更嚴重。眾——听到李許的話,心中無聲嘆氣,蕭淑妃好歹是名——之女,生下皇長子和皇長女,最受寵時也曾威脅過皇後的位置,然而現在卻落了孤魂野鬼的下場——生際遇,實在令——唏噓。

宴會的氣氛凝固下來,吐蕃——者不——情況,只是感覺周圍——的表情似乎不對勁。天後當著外國——者的——提起蕭淑妃,並非心血來潮,而是有意為之。她拍拍手,示意宮女抱了一只貓——來。那只花狸貓才——個月大,被天後捏住頸子,只會喵喵的小聲叫。

水榭中落針可聞,只能听到舞台中古老蒼茫的祭樂。所有——都看著天後,不敢輕舉妄動。天後模了模花狸貓背後的毛,花狸貓似乎感覺到危險,僵著脊背,喉嚨里發出威脅的叫聲。

然而它牙都——長齊,能有什——威懾力。天後緩慢模著小貓瘦弱的脊背,柔聲道︰「我早——嫌貓吵,不喜宮里養貓,久而久之,大家就忘了,——為我是怕貓。一只畜生而已,有什——可怕的呢?吳王遠道而來,本宮——什——可送的,便送吳王一只貓吧。听說蕭淑妃死前,曾許願來世轉生成貓,吳王可要好好養著這只貓,說不定,它和你頗有淵源呢。」

說完,天後笑著將貓提給侍女,讓她——給吳王送去。在座之——除了吐蕃——者,其余——都對蕭淑妃死前的詛咒心知肚。然而天後偏偏要告訴所有——,她根本不怕那些傳言,蕭淑妃活的時候都斗不過她,死了變成貓,就想裝——弄鬼?

看來蕭淑妃壇子里的酒還是不夠烈,這——多——了,還在做春秋大夢。

李許被天後當著這——多——的——羞辱,然而什——都不能說,還——畢恭畢敬地把貓接過來︰「兒臣謝天後。」

天後伸手,宮女立刻跪倒天後身邊,用帕子仔細擦拭天後的手指。天後看向李貞,慢悠悠問︰「差點忘了義安。義安,你想養貓嗎?」

李貞臉色已經完全白了,她努力想掩飾住自己的恨意,然而壓根控制不住。李貞垂下脖頸,咬著唇說道︰「天後剛剛給兒臣賜婚,兒臣還——適應好新生活,——心力養貓。」

「原來如此。」天後的手指擦干淨了,才矜貴地收回手,道,「——事,吳王遠在壽州,義安卻要留在洛陽,——後你進宮的時間還長著呢。若義安什——時候改了主意,記——和本宮說,本宮親自給你挑一只血統高貴的貓。」

李許和李貞臉色都很難看。天後這是在威脅他——,李許可——去外地,李貞卻永遠留在東都。若是李許搞出什——,天後立刻就能將李貞抽筋扒皮。

天後和李許、李貞說話,其他——噤若寒蟬,連皇帝都不想插手。李朝歌目光一直看著舞台,心里卻輕輕搖頭——罪天後實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說是生不如死都毫不夸張。

幸而李朝歌是天後的女兒,若是投胎成其他妃嬪的子女,這個公主不當也罷。

李常樂、李懷同樣深有其感,太子李善——露不忍,然而這是宴會——,他不便說話,只能垂眸掩住——色。他依然覺——母親行事太過惡毒,李許和李貞又——做錯什——,何必這樣折辱他——?李善原本是出于好心才提出讓李貞出嫁,現在看來,不知道是幫了她還是害了她。

水——只能听到祀樂回蕩。樂伎跳到祭祀的部分,兩兩纏在一起對舞,動作越發奇詭。一時內外鴉雀無聲,所有——都盯著舞台,無——喝酒也無——說話。吐蕃大貢論不知道為什——唐皇這邊的——突然不說話了,他想到此行來意,主動舉起酒樽,對皇帝說道︰「贊普敬佩唐皇為——,願自——為婿,求娶大唐公主。望此後兩國社稷如一,更續姻好。」

此行吐蕃——者之首還是——次的大貢論。大貢論在吐蕃被稱為大相,相當于唐朝宰相中的首席,此行他帶來了黃金五千兩及眾多珠寶,為他——的君主贊普求婚。一國之君主動給皇帝當女婿,但皇帝臉——還是淡淡的,說︰「和親茲事——大,隨後再議。」

大唐是宗主國,每——來給大唐朝賀的小國多了去了,李氏的公主哪有那——好娶呢?而且,看大貢論的樣子,這次他——還想娶真公主。

和親雖是生離,但無異于死別。公主一旦和親,此後遠嫁他國,舉目無親,衣食住行完全不能和長安洛陽比,還要日日忍受苦寒和風沙侵襲。皇帝一共就——個女兒,他怎——肯答應這種事。

吐蕃大貢論見皇帝有推辭之意,抬手還要再說。因為和親這個岔子,在場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皇帝和——者身——,李朝歌也不例外。她隨意瞥了眼舞台,臉色猛地大變,立刻拔劍︰「聖——天後小心!」

天後正在听鴻臚寺的翻譯,忽然听到旁邊有——大喊小心。她本能抬頭,看到一道黑影朝她撲來。

那是一只黑貓,漆黑的毛發,幽綠的眼楮,尖利的指甲。不知為何,天後竟然——一只貓的眼楮里看到了——類的感情。

那是濃重的恨意。天後一瞬間恍惚,想起蕭淑妃死時,也是用這樣的眼——,怨毒地盯著她——

都死到臨頭,蕭淑妃偏還要扯著嘶啞的嗓子,淒厲道︰「阿武妖猾,仍至于此!願來世生我為貓,阿武為鼠,生生扼其喉。」

兩邊宮女——驚慌大叫,處處喊著「救駕」。然而黑貓動作如電,誰都來不及——前解救天後。黑貓直沖著天後的喉嚨而來,天後都——為自己要命喪于此,眼前忽的閃過一陣風,一截衣帶飄然而落。與慢悠悠的裙擺相反,她的動作卻十分敏捷,李朝歌拔出潛淵劍,劍身一橫, 然一聲架住黑貓的指甲。

李朝歌之前在義安公主府時,曾被這只黑貓抓傷。事後她派——找了許久,始終——找到黑貓蹤跡。今日她帶著——來——陽宮,本就存了提防黑貓的心思——想到李朝歌的猜想——錯,這只黑貓確實一直躲在皇宮。

李朝歌就算把東都翻個底朝天,但誰敢搜查皇宮呢?黑貓躲在這里,確實狡猾。

李朝歌攔下黑貓致命一擊。黑貓力道不小,它的必殺技被李朝歌攔住,李朝歌的手臂也被震——發疼。右臂被抓傷那個地方,又開始隱隱泛痛。

李朝歌——為她把妖毒壓制住了,現在看來,這種毒遠——有那——簡單。

黑貓一擊未成,惡狠狠嘶叫了一聲,縱身跳到黑暗里。皇帝帶著眾——在水邊觀舞,燈光照——不足,妖貓又一身黑毛,此刻影影綽綽,委實找不到黑貓藏在哪兒了。

李朝歌忍住右臂——的痛,回身問︰「天後,您——事吧?」

天後松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後怕。其他——慢半拍反應過來,蜂擁——前,不住嚷嚷道︰「護駕,有刺客,快來護駕!」

剛才還歌舞升平的宴會現場頓時變成一片狼藉。水亭——跳舞的樂伎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地——落著一身綠色舞衣,——及一張詭異微笑的——具。

她——也不知道怎——回事,一起跳舞的姐妹忽然變成一只貓,嗖的朝水榭撲去,目標還直指天後。現在水榭里四處喊著救駕,有——忙著逃難,有——忙著保護皇帝,一切亂極了,哪還有——有心思欣賞歌舞。

李常樂擔憂地撲到天後身邊,眼楮中淚水盈盈︰「阿娘,你——受傷吧?剛才嚇死我了。」

饒是天後,此刻臉也白了。天後搖搖頭,說道︰「我——事。」

李懷和李善也趕緊跑過來詢問,李善因為心急,氣急攻心,才剛說話就咳嗽——忍不住。李懷擔心道︰「這里危險,快護送聖——天後回宮。」

侍衛——將皇帝和天後圍成一團,李懷和李常樂跟著天後站在最里圈,一會喊著護駕一會照料太子,看起來既忠孝又勇敢。而李朝歌默不作聲離開吵吵嚷嚷的現場,她站在黑暗里,手里握著潛淵劍,凝——听著四周的動靜。

她有預感,那只黑貓並——有離開。如果不解決這只黑貓,派多——侍衛保護皇帝天後都——用。

貓行動悄無聲息,偏偏此刻外界吵極了,眾——驚慌的叫嚷聲和腳步聲掩蓋了一切動靜。李朝歌凝——細听,但總是被打斷,忽然她感覺到什——,立刻拿劍攻擊。可惜還是晚了,黑貓借著嘈雜和黑暗掩飾,如鬼魅一般飛出來,爪子毫不留情抓到了李朝歌胳膊。李朝歌知道自己晚了一步,索性完全不躲,直接反手去攻擊黑貓。

李朝歌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黑貓感覺到背後的殺意,只能後躲。黑貓爪子——李朝歌手臂——掠過,雖然——能像預計那樣廢了李朝歌胳膊,但也在她身——抓出了傷痕。白千鶴和莫琳瑯跑過來想要幫忙,但黑暗中視線受阻,再加——黑貓——出鬼——,莫琳瑯和白千鶴的優勢完全發揮不了,只能狼狽後躲。

李朝歌緊緊握著劍,冷聲說︰「這只妖貓並非等閑妖物,你——幫不——忙,快走。」

她話音未落,黑貓又朝她撲來。李朝歌唯獨慶幸相比于白千鶴和莫琳瑯,黑貓更恨她,所——絕大部分攻擊都沖著李朝歌來。若是黑貓去攻擊白千鶴和莫琳瑯,恐怕他——倆根本躲不過去。

李朝歌怕黑貓傷害其他——,干脆縱身一躍跳到水榭頂。此刻亭台里的燈滅了大半,酒杯桌案被——踢倒,滿地狼藉。屋檐高高聳立,瞬間和下方那個吵鬧的世界拉開距離。今日十四,一輪圓月掛在天空,亭下水光粼粼波動。水光和月光交織落在李朝歌臉——,她的——容在微微晃動的粼光中,顯——空靈而不真實。

朦朧的光暈中,某個地方傳來細微的瓦片挪動的聲音。李朝歌毫不猶豫,立刻朝那個方向襲去。

黑貓借著夜色隱蔽,佔了很大的便宜。李朝歌和黑貓過了——招,好——次都險些被抓傷。一陣風吹來,腳下的燈光忽然大作,水中河燈像受到什——吸引一般,竟騰空而起,高高低低懸浮在李朝歌和黑貓對戰的房檐旁。

李朝歌的劣勢頓時扭轉,她看清了黑貓的動作,反手挽了個劍花,便向黑貓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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