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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 言梵去找過祁柚一次。腦殼他們所說的話得到了證實,言梵終于意識到原來在過去七年里,埋在陳今安心底且深深愛著的那個人從來都是他自己。

他們竟這樣錯過了七年。

言梵悔恨不已, 一直想找個機會和陳今安聊一聊,但陳今安似乎做好了與他老死不相往來的打算,連見面的要求也拒絕了。為此, 言梵消沉了很久,每天一回到家就把自己關在房間, 誰勸也不管用。

言媽擔心兒子把自己悶壞了, 打了個電話把言檬叫回家。

本想著姐姐的話言梵多多少少能听進去一些, 沒想到言檬說︰「媽, 你別管他。當初我就跟他說過了,叫他別太作了,不要等事情發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再回頭哭!」

「人家今安等了他這麼多年,選擇放棄肯定也是下很大決心的。他也別怪人家姑娘狠心, 現在這樣, 也是他自找的,不經歷這一遭他永遠長不大!」

這話是吃飯時當著全家人面說的, 言梵自然也听見了。

他沉默地放下筷子,緩緩站起來進了房間。

他關上門, 沿著牆壁頹然蹲下身, 像孩子一般地把臉埋在膝上,良久沒有出聲。

女人向來都更了解女人。言檬說的沒錯,放棄言梵陳今安下了很大決心, 對待與殷致爍的感情,她也是認真的。

殷致爍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他做事很周到, 也很懂得如何照顧好自己的另一半,和他相處是件很舒心自在的事。

如果日後能安安穩穩的在一起,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結婚對象——

至少一開始,陳今安是這麼以為的。

由于兩人是上下級的關系,工作上也免不了多有接觸。殷致爍說,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希望他們這段辦公室戀情暫時不要公開。

陳今安仔細琢磨,也怕公司會傳出一些流言蜚語影響兩人工作,畢竟人言可畏,她不想自己的能力被忽視,被同事以為她只是一個仗著年輕貌美勾搭上司的小狐狸。

因此平日上班時間,他們彼此裝作並不熟識的模樣,工作上公事公辦,該罰還是該罵絲毫不含糊,只有到下了班的私人時間才會避開大家吃飯約會。

相處的時間長了,自然免不了身體上的親密。

殷致爍是個很浪漫有情調的男人,下雨天撐得傘總是小一號,這樣就能將她護在懷里,自己濕了肩膀也沒關系。

去看電影,他會買最後一排的位置,視角開闊,人也少。等到電影演到了曖昧的劇情,氣氛剛好,他會側頭含情脈脈地看著她,緊接著大掌扣住她的後腦,薄唇慢慢貼近。

陳今安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在明白他要做什麼之後,睜圓眼楮看著他,身體也僵硬得不知該如何反應。

就在雙唇快要觸踫到的時候,旁邊的熊孩子喊著要出去上廁所,打斷了他們。陳今安掩飾性地撩了下劉海,捧起椅子上的爆米花,一個勁兒地往嘴里塞,殷致爍也不由輕聲失笑。

曖昧的氣氛一過,想要再繼續剛才的親密,似乎也不太合適了。電影剩下的時間,陳今安緊盯著大銀幕,沒再往旁邊看一眼。只是後面的劇情演了什麼,她一點兒也沒看進去。

殷致爍以為她是害羞了,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更多的是不安。

嘴上說不愛了,身體卻說不了謊。她以為自己已經將那個人忘干淨了,可在殷致爍捧著她的臉靠近時,她腦海里竟然還會下意識浮現他的臉,甚至有個聲音在告訴她,這是一種背叛。

這個念頭讓陳今安慌了神,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面對殷致爍。

回去的路上,她心事重重,臉色也不怎麼好。殷致爍只當她未經人事,是自己太心急把她給嚇到了。可下次、下下次,殷致爍再次找機會與她親近的時候,她竟然都側著臉躲開了。

這讓殷致爍有些不悅,兩人之間冷了好幾天。

陳今安冷靜了一段時間,覺得這件事上終究是自己的不對,主動將殷致爍約出來,想與他把話說開。

沒想到殷致爍卻塞給她了一張酒店的房卡。

「什麼意思?」陳今安目瞪口呆。

「今安,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的愛情需要什麼你應該知道。」

「可是……我還沒有最好準備。」陳今安連連搖頭,「我覺得我們這樣實在太快了。」

「快嗎?或許只有你這麼認為吧。今安,如果你真的愛我,明天晚上在酒店,我等你。」

那天晚上,陳今安沒去酒店。不是因為她觀念守舊接受不了男女之間婚前的歡愉。

而是因為殷致爍說「如果你真的愛我」。

她想到了言梵,他也曾剛問過她這樣一句話——你愛他?

或許她不是不愛,只是沒有那麼愛,沒有愛到能讓她不顧一切,沒有愛到能讓她心甘情願。

腦海里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別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了。

她太急切地想要拋棄過去,想要一段新的生活,卻忘了心跳是騙不了人的。在得知言梵過得不好時,她的心痛也是那麼的真切。

她發現,她還是忘不了。

那之後,陳今安與殷致爍之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系。殷致爍的工作越來越忙,總是聯系不上也不見蹤跡,陳今安意識到這段感情似乎已經走到頭了。

沒有很難過,只是有些可惜。

正當陳今安開始醞釀分手的時候,公司內部流傳起一些風言風語,說設計總監殷致爍和某位姓謝的董事千金勾搭上了,有人親眼看見他們一起進了酒店。

陳今安很難形容自己那一刻是怎樣一種感覺,她像一個置身事外的無關人員,听完了一整段關于他們如何親密如何調情的八卦。

她出乎意料的平靜,內心沒有悲痛也沒有憤怒,竟然有一絲僥幸和放松。

原來背叛者不只她一個。

在這段感情里,他們都是惡人。

陳今安和殷致爍分手了,並且分的很難看。

祁柚撞破了殷致爍的奸情,和言梵兩人將他揍進了警察局。祁柚的老公很有本事,兩個人平安無事地出來了,殷致爍被氣得不輕。

從警局里出來,殷致爍撕破了他「君子」的偽裝,當著陳今安的面呲牙裂目地痛斥言梵對他的暴行,揚言絕對不會放過言梵。

陳今安面色始終淡淡的,沒有情緒起伏。她冷冷了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直到今天,自己才算徹底看清了這個男人。

「這麼說起來,在你眼里你帶別的女人開房就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了?」

「玩弄感情的又何止我一個!」殷致爍反羞成怒,指著站在他們身後幾米的言梵說,「陳今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從始至終你心里想的都是那個小子!我們倆會有今天,我看也未必只是我一個人的錯!」

說完,殷致爍便攔了一輛出租車負氣離開了。

陳今安沉默地朝祁柚他們走去,言梵掙開姐姐的手小跑迎上去,火急火燎地問︰「那個渣男又和你說了什麼?我早跟你說過他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追求你就是不懷好意。今天他做的那事我和祁柚都是親眼看見的,今安你……」

他話還沒說完,陳今安忽的抬手,一個耳光扇在了言梵臉頰。

周圍寂靜無聲,所有的人不由地愣住。

陳今安下手很輕,只用了幾分薄力滑過他的臉頰。言梵甚至感覺不到疼意,連頭都沒隨著她巴掌的力道往一側偏,只怔怔地看著她,「今安,你……」

陳今安哽咽,聲音克制而顫抖,「他不是好東西,那你呢?我對你上心的時候,你流連在別人身邊。現在我想要放棄你了,你為什麼又不肯放過我,為什麼要打擾我的生活插手我的事?言梵,你現在這樣到底算什麼?」

「我……」言梵的聲音哽在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他的胸口像被人擂了一拳,沉悶悶的疼。

陳今安眼底有了霧氣,卻強忍著淚意撇過臉去。她吸了吸鼻子,從包里掏出一盒傷痛的藥扔進言梵懷里,「我們兩清了。」

她用手背抹了下眼角,小跑離開了。

藥盒嘩啦啦散了一地,他懵了幾瞬,在姐姐的提醒下撿起散落一地的藥,匆忙追了出去。

陳今安跑得很快,言梵從警局出來時,她已經穿到馬路對面伸手攔了輛出租車要走。

言梵顧不上那麼多,直接翻過橫在馬路中央的護欄,沖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不好意思師傅,這車我們不上了。」

言梵將陳今安將從馬路邊拽了上來,任憑她反抗掙扎,硬是將她帶到了無人的角落。

「今安你冷靜點,能不能先听我把話說完!」言梵將陳今安圈在懷里,一手抵著牆撐在她身側,一手鉗制住她的雙手。

「你要說什麼?」陳今安終于不鬧了,深呼吸,看著他,眼神猶如一潭死水。

陳今安平靜地讓人心慌,言梵忽然之間慌了神,定了定才說︰「今天的事情鬧成這樣,我很抱歉。我原本沒想把事情弄大,只想讓你看到那家伙的真面目!他根本就是個叫幾條船的人渣,今安你別被他騙了!」

陳今安冷笑了一聲,「他是不是好人,和你又有什麼關系?」

「有關系!當然有關系!陳今安你還不明白嗎,我喜歡你!」言梵幾乎使用吼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陳今安愣住了,怔怔地盯著他,「你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今安。從高中的時候開始,就一直喜歡你。那時候我不敢說,因為當我發現我自己對你有好感的時候,你卻告訴我你這輩子也不可能喜歡我。」

「那你為什麼……」

為什麼還和別的女生在一起,為什麼看著自己為他傷心難過也決口不提半個字?

「因為我害怕!害怕如果我說了,我們會連朋友都沒的做。我當時想如果只有這樣才能將你留在身邊,我寧願什麼也不說,就將朋友關系維系到死!可是今安,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不是嗎?」

陳今安沉默了,憤怒,痛恨,這七年來所有的委屈化為眼淚,無

聲地滴落在言梵的手背。

「言梵,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幼稚!」陳今安哭得喘不上氣。

「我知道我知道。」言梵手忙腳亂地去擦她的眼淚,「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哭,不該讓你失望,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保證,我再也不讓你受委屈了。」

陳今安抬眸,濕濡的眸子盯著她。言梵心下一動,捧著她的臉頰,直直地吻了下去。

他的唇很涼,濕濡卻柔軟。唇瓣相踫,陳今安懵住了,下意識地張了張嘴,他的舌頭便趁虛而入,與她追逐糾纏。

陳今安想推開他,手卻被他死死按在胸口不得動彈,她越是退縮,他就將她摟的更緊。

陳今安慌了,慌亂間也忘了什麼分寸不分寸的,抬起膝蓋就向他的大腿深處撞去。幸虧言梵躲閃及時,這才免去了斷子絕孫的痛苦。

他彎腰捂著那處,驚悚地看著她,「今安,你想讓我們老言家絕後嗎!」

「言梵!你王八蛋!」陳今安拿起手里的包狠狠往他頭上砸了兩下,然後奪路而逃。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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