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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風雲破百蠻十三

姜扶光身輕如飛燕, 娉娉裊裊飛上比試擂台,不知為何,她面上罩了——層輕薄的白紗, 如霧一般遮住美人面。

「恩?」姜扶光對面的修士姓鄭,不巧,正是那日和姜扶光——生沖突的大眼修士手下的弟子, 名喚鄭成員。比賽打斗了——整天,——些修士已經累得困乏, 本覺看無可看,忽然見到一個蒙面女修飛上擂台,不由來了精神。

鄭成員伸長脖子,依稀認出姜扶光的臉,那點子對絕美女修的期待碎裂, ——又不是沒見過姜扶光, 色則有之, 絕則未必。

鄭成員狐疑——︰「你戴著面紗做什麼?剛才長老叫的是上陵姜家姜扶光上台,你蒙著——張面紗, 你到底是不是姜扶光?不會作弊吧。」——

這麼不解風情, 惹來比試台下——些修士的陣陣噓聲,大概是說——不解風情。

鄭成員輕咳一聲︰「你們別瞎鬧,和她打的又不是你們,換成你們和她打,你們一樣也怕是不是作弊。」

這倒是真的,台下的修士們不再揶揄他,紛紛點頭————們是隔岸觀火,看熱鬧不嫌事大,但如果真是他們上台, ——們也怕啊。畢竟紅顏如枯骨,轉瞬即逝,機緣才是每個修士夢寐以求的東西。

不免有好事的修士手做喇叭狀,起哄——︰「摘下來!」

「摘下來!」

應和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匯成山一樣的潮流。

姜家家主和其余中陸門派的領頭人坐在一塊,這些人都知道姜扶光是他的女兒,朝——投來訝異的——瞥,姜洛咬緊牙關,如坐針氈。

凌火道君坐在最上首,氣不打——處來,真是丟人現眼。

她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認為姜扶光像年輕時候的她,現在看看,這個姜扶光輕狂、賣弄,簡直不像上陵姜家人。她難道以為這樣是美名嗎?又不是合歡宗的修士,弄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做什麼。

凌火道君厲聲道︰「杵在那兒做什麼?還不把面紗摘下來,驗明正身!要本君親自來請你嗎?!」

她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厭惡,驚得其余起哄的修士都不敢再起哄,全場寂靜,空無——聲。

姜洛身旁的中陸領頭人們的目光更詭異,傳言中,這位姜扶光不是非常得凌火道君的喜歡?畢竟之前上陵姜家那出假鳳虛凰的事兒人人皆知,平心而論,背著上陵姜家的面兒,誰不說當初——們對姜如遇的處置太心狠。只因那是別人的家事,——們沒理由插手惹得自己——身腥臊。

那時的傳言是這位姜扶光天資、心性不亞于姜如遇,如明珠蒙塵,這才讓凌火道君愛如珠寶,可看現在的情形,凌火道君哪里是愛這個孫女,根本是厭到了極點。

姜扶光被罵得滿心驚懼,真恨不得凌火道君死了才好。

她壓住心里的邪思,對著長老慢慢揭開臉上的面紗︰「長老請看,我就是上陵姜家的姜扶光本尊,沒有任何作假。」

長老點點頭,認可她的身份。

姜扶光又將面紗給戴好,繼而朝鄭成員攻去。兩人打得難解難分。

柳溪清看著台上糾纏在一起的身影,對身側的姜如遇——︰「女人真是奇怪,來比試還要以面紗遮容,精心修飾——番。」——,「要我說,她修飾後的面容,還沒有鳳兄你——介男子好看。」

姜如遇听他話鋒不對,側過頭去︰「你想說什麼?」

柳溪清模模鼻子︰「不知鳳兄家中可有未婚配的姐妹?溪清不才,折服于鳳兄為人……」

姜如遇懂了柳溪清意思,柳溪清果然還是喜歡她編造出的隱世家族,想來聯姻。姜如遇不反感柳溪清這樣的算計,畢竟柳溪清的確是個人才,也算光明磊落,可惜,鳳凰一族只有她一個,如果天南姜家創始人不死,則再加——個。

這種跨越種族、性別的畸戀應該不行。

姜如遇——︰「我是獨子。」

「哦……」柳溪清不無遺憾,「鳳兄如若有姐妹,想必姐妹也是天人之姿。既然沒有的話,若鳳兄不嫌棄,以後我們可結成連襟,同娶一對金蘭姐妹。」

姜如遇听他這麼說,覺得哪里有點奇怪,但具體是哪里奇怪,又說不上來。

這時,她背後響起一個金玉般的聲音,這人道︰「如你有姐妹,——就娶你的姐妹。如你沒有姐妹,——就要和你同娶一對姐妹。」這人似乎從喉嚨里嗤笑——聲,「——要娶的人和你的姐妹有什麼關系,依我說,——恐怕是想娶你。」

姜如遇——回頭,就見姬清晝一襲青衫,姿容絕美,手中連長琴都懶得抱,讓身後的弟子給——拿著。

姬清晝心中不快,卻又假裝自己並不在意——

沒什麼好在意的,——不能動情,更不打算動情。所以,對待姜如遇就不能像龍對待珍愛的法寶——樣帶回洞中珍藏,姜如遇會迎來柳溪清這樣的人,也是必然。

姬清晝臉色越來越冷,已經連虛偽的偽裝都不想再裝下去,不再春風拂面,反而凜冽如冬。

姜如遇正要說話,姬清晝便輕啟薄唇︰「兩位閣下都是男子,真是不懼世俗眼光,令人贊嘆。只是,你自己知道,你現在敢同人雙/修嗎?」——

冷冷看了姜如遇和柳溪清——眼,抽身而走。

不等姜如遇說話,柳溪清先紅了臉,——的確欣賞鳳聲不假,但怎麼可能那樣……

柳溪清生怕姜如遇誤會——真有那樣的畸戀,忙拉住姜如遇的袖子︰「鳳兄,我不是那個意思!」

姜如遇想姬清晝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想追上去,又被柳溪清拉著,姬清晝速度奇怪,轉瞬就走到中陸修士那邊坐著。

姜如遇現在心煩意亂,只以為鳳凰血脈還有什麼坑人的地方制約著雙/修,她此刻沒什麼心情和柳溪清扯有的沒的,便道︰「沒事。」

沒事?

柳溪清看她這麼雲淡風輕,雖然大概率是沒那個樂醫宗的話放在心上,可「——」听到男子喜歡男子這樣的事,居然也能這麼淡定,完全不覺得訝異,倒像是輕車熟路一般。

柳溪清越想越多,趕緊把拉著姜如遇的衣服給放下。

姜如遇現在沒法去找姬清晝問個清楚,只能按下心中所思,繼續看著比試台。

比試台上,姜扶光不過是明道期,對面的鄭成員是凝丹期。明道期的姜扶光這——次沒有自取其辱再用左手劍,但她也不能用峨眉刺,便換了——種武器,這武器像是金輪一般,鋒利的刀片處雕刻成月桂的形狀,名喚「孤月輪」。

她雙手用此輪,身子像柔軟的柳絲——般躲著鄭成員的攻擊。

不——人往姜天信的方向看過去,這姜扶光明說換了金輪,可是雙手操縱金輪,同雙手操控峨眉刺沒有太大區別,姜扶光就連身法,用的也依稀是天南姜家的身法。

天南姜家的——名弟子按捺不住,「騰」——聲站起來︰「不是說不再用天南姜家處學來的功法嗎?現在這是什麼?」

姜扶光已盡力不讓自己的身法被看出來,所以稀碎使用,沒想到仍然被人點了出來。

她一慌,馬上收斂身法,換成上陵姜家的身法。上陵姜家的身法更適合排雲劍法,現在用金輪,姜扶光便覺得哪里都不對勁,也被鄭成員抓著機會連刺幾劍。

姜夫人——下便坐不住了,滿眼都是姜扶光。

她慘白著臉︰「扶光也不容易,如果不是她的手中了妖魔的毒,她仍然會學劍,不會用天南姜家的身法……現在,她棄劍用金輪不久,還沒找到適合的身法,可靈天秘境之爭又不會等她,她也是沒有辦法,這次靈天秘境爭奪完後,她一——再不會用天南姜家的身法。」

姜夫人面容慘白,——腔慈母之心令人看著都唏噓,再加上她雙腿殘疾,人總是難免同情弱者。

和上陵姜家交好的中陸世家忍不住想勸天南姜家大度。

姜天信沒給——們這個機會,淡淡瞥了台上的姜扶光——眼,對之前出聲的那名弟子——︰「青山,退下。狗咬了你——口,你還要再咬回去嗎?」——

︰「當初,姜扶光——的是心魔誓,說不會再使用天南姜家的峨眉刺和功法,既然心魔誓已經立下,她現在用的到底是真的金輪,還是金輪之形,峨眉刺之法……都自有心魔誓來論證,你何必多此一舉?我們天南姜家從不做這樣咄咄逼人的事。」

姜青山懂了︰「那就看她會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中陸世家听姜天信這麼說,原本一腔勸人大度的話憋在心口里,這……這就沒法說了啊。當初上陵姜家為了要姜如遇的手筋,自己讓姜扶光——的心魔誓,還真怪不到天南姜家不大度身上——

們這些同盟想幫上陵姜家都沒辦法幫。

姜扶光也听到台下眾人的談話,她的金輪越用越亂,心魔誓嗎?她顧不得那麼多,如果不能進靈天秘境,她就毀了。

她現在的名聲不佳,可她明明覺得原本她該受所有人敬仰。

姜扶光咬著牙,全神貫注,將所有靈力灌注在金輪之中,金輪一分為二、再二分為四……朝著鄭成員飛去。

鄭成員可是凝丹期,這金輪不管再多,也不可能超出明道期的靈力,——原本不懼,可是,鄭成員——劍抵住金輪,原本要將金輪刺飛出去,那劍尖卻像是抵住了千軍萬馬,——雙腿狠狠扎在比試台上,到底抵不住金輪的威力,砰一聲,劍尖從手中飛出,金輪砸在他的胸膛,——噴出一口血,飛出比試台外。

這變故驚呆了所有人,明道期的姜扶光能勝過凝丹期的鄭成員?——

些修士以為是姜扶光的真本事,看她打得滿頭是汗,倒也誠心為她鼓掌。

薛歸寧問身旁的丹流︰「你覺得呢?」

丹流微厭看向姜扶光︰「以前她沒有這樣的能力,但不知現在。」自始至終,丹流臉上的表情沒有——點變化,姜扶光哪怕真進步了又如何?丹流有紅蓮淨火,這讓他不會懼怕任何——人的起復。

鄭成員捂著心口,——不服,就在剛才——明明感受到有——股絕對大于凝丹期的力量!

姜扶光才明道期,這不正常。

鄭成員不顧身上的傷,大吼道︰「她、她、她作弊!」

凌火道君猛地一拍椅子,她厭惡姜扶光不假,可這鄭成員,說話半點不過腦子。

凌火道君——︰「你再說一遍!」

鄭成員被她鷹隼般的目光——看,囁嚅著不敢說更多話。

星堂堂主道︰「——君,——有話要說,你何必這樣恐嚇——?」星堂堂主現在真是覺得凌火道君不可理喻,明明上陵姜家的虛夜——君——也見過,不是這樣的性子,凌火道君反而是這樣的性子。

有了星堂堂主撐腰,鄭成員說出自己的問題︰「她剛才金輪上的力——不屬于明道期的靈力。」

星堂堂主看向姜扶光,——目光銳利,並不懼怕凌火道君的威勢。

姜扶光咳嗽幾聲,像是和鄭成員那一戰,她也傷得不輕一般。

姜扶光——︰「並不是因為靈力多寡的問題,而是因為咳咳。」

她再度召喚出金輪,微一用力,金輪一分為六……姜扶光——︰「剛才這位——友恐怕以為那些金輪全是我幻化出來的虛影,其實不只,那只是我蒙蔽這位——友的障眼法。我這金輪有幾套,——套的力量就是明道期巔峰的力量,幾套加起來,靈力倍增,而這位——友被障眼法蒙蔽,沒有準備,這才輸給我。」

她溫柔——︰「我的法寶好,佔了——點便宜,但我認為我不是作弊。修士除了修為之外,如何合理運用法寶以及實戰也是其中需要重點考核的地方,不是嗎?」

她說得有——理,星堂堂主點點頭,就連鄭成員都沒再說什麼。

姜如遇卻沒有掉以輕心,這個事情好似哪里仍泛著疑點。

不說別的,光是姜扶光臉上的面紗,就戴得蹊蹺。姜如遇好歹同姜扶光接觸過——段時間,雖然不是那麼的長,但正因為二人是敵人,你來我往過過招,姜如遇才要比別人更了解姜扶光。

姜扶光愛出風頭嗎?愛,但她一向的習慣都是以溫柔——貼、潛移默化地走進別人的心,平素打扮也以清淡為主。姜扶光再出格,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下戴個面紗只求展示自己的美。

也就是說,面紗在姜扶光臉上起的是別的作用。

姜如遇深思這——點,在她思考時,姜扶光已經又贏了第二場,第二場她打敗的是一個天南修士,只要姜扶光明日再勝——場,姜扶光就會拿到去靈天秘境的名額。

今日比試已經完成,姜扶光臉戴面紗,也沒有忙著離開,而是貼心地幫在這次比賽中受傷的弟子們拿些東西、說說話。

她聲音溫和,在整個場送溫暖,——些受她關懷的修士哪怕听說過她之前的名聲,但到底耳听為虛,眼見為實,對姜扶光忍不住心生好感。

姜扶光又抬眼,看見柳溪清和姜如遇等人。

她眼神——閃,這二人都是天南最頂尖的修士……她的目光尤其落在「鳳聲」的身上,這個人她已經听說了,姓鳳,年紀輕輕就是落花劍門的門主。

姜扶光心里仍然對「鳳聲」有說不清——不明的敵意,但「鳳聲」展現出的——切,都太過不錯。

姜扶光娉娉裊裊走過來,仗著中陸的修士都在另一邊,姜扶光對姜如遇和柳溪清——︰「對不起,——們做的那些事情,對你們來說非常過分,可惜我人微言輕,沒辦法阻止——們,幸好你們有其余辦法,否則,這真是中陸洗不清的——次孽。」

姜扶光的每一句話都站在天南修士的角度,讓人听起來熨帖無比。

然而,她踫上的是姜如遇和柳溪清。

姜如遇神情冷漠,就像眼前的姜扶光是空氣,柳溪清雖不至于這麼冷漠,但是,——要想放低姿態時,可比姜扶光做的到位。姜扶光這種送溫暖的舉動,——用得多了,見怪不怪。

送溫暖是好听的說法,就像他對「鳳聲」,說不好听不就是抱大腿?

柳溪清對姜扶光也很淡,連利用的心都生不起——也不是什麼人都利用,姜扶光如果是普通送溫暖,——能夠利用,但姜扶光先是天南姜家的人,後面背離天南去上陵,還說是血脈作祟。

現在她又言辭間踩著中陸,朝——們示好,只為「送溫暖」,這就有些過于冷心。

柳溪清正要委婉趕走姜扶光時,耳內響起姜如遇的話︰「你和她接觸。她的修為有問題,我在找疑點。」

柳溪清——愣,馬上想到如果姜扶光真的作弊,局面會起怎樣的變化。

……中陸上陵姜家的修士作弊,而她贏的第一場正攻擊的是中陸的修士,這樣的話,鄭成員的師門定然會對上陵姜家不滿,哪怕因為畏懼上陵姜家一門雙道君的威勢不敢馬上——作,但也能夠起到分化——們的作用。

而且,作弊者本就不該擁有靈天秘境的名額,到時候,這個名額如果落在天南手里,就會為天南多培養一個人才。

柳溪清馬上做出決定,配合姜扶光——

英俊的面龐上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落寞,顯得十分孤清,渾身上下都寫著「快來溫暖我」。

柳溪清悵惘——︰「真沒想到扶光姑娘會這樣說,我還以為中陸的所有修士都敵視天南的修士。」

姜如遇見柳溪清如此上——,不想繼續留在明面上,她冷冷道︰「柳溪清,她是中陸人,你小心多說多錯。」

姜如遇聲若碎玉,說完此話便帶著天南山險關其他人離開,姜扶光舍不得這麼年輕的——個門主離開,可是她——想,這個人太過冷漠,恐怕不喜歡她這樣的類型,而且攻心之計,攻一個人尚且算是情真意切,如果同時對兩個人攻心,這就不大好了。

姜扶光只能忍痛放棄「鳳聲」,柳溪清也不差,天南柳家的人,雖然比丹薛二人差了些,但是姜扶光現在也不是當初那個名聲好的姜家小姐了。

柳溪清——︰「你別把鳳兄說的話放在心上,——本就是這樣的性格,冷心冷腸,捂不熱的。」

姜扶光「噗嗤」——聲笑出來,「我不會這樣想……其實,我和中陸人不——樣,我做過天南的人,又做了中陸人,天南的人排擠我,中陸的人也看不上我……你們天南人好歹有自己的家,我不——樣,我已經找不到自己的家了。」

柳溪清心想真當——是原柏野那樣的傻子來騙?當初不是姜扶光拋棄的天南姜家?

柳溪清——︰「我們都是可憐人。」——望著遠處的柳絲,興沖沖道︰「我來了上陵,自知中陸的人不待見我們,都沒出門看過中陸河山,今日你我有緣,要不要我們去看——看?你朝我介紹中陸上陵,我給你介紹山險關,怎麼樣?」

「這……」姜扶光本沒想過這麼快,她記得若風說比試完早些去找他。

姜扶光本想拒絕,柳溪清卻露出落寞之色︰「看來,你也怕被別的中陸修士看到你和我——塊,怕——們討厭你,對不對?」

「不……」姜扶光怎麼可能認下這個罪名,她不得已,只能先答應柳溪清。

反正,到時候若風會來找她。

姜扶光和柳溪清——起出去。

姜如遇——直隱在暗處,她準備悄悄跟上去,就在這時,她所站的樹上,青翠的枝丫上邊,如同垂下縷縷細華。

她抬起頭,姬清晝坐在樹上,青色的衣衫、半開的鎖骨,手中的長琴搭在樹干上。

「我要提醒你。」姬清晝冷聲,「有——名真仙級的修士在趕來上陵的路上。」——,「你是我的鳳翎殿殿主,我不希望你為了芝麻,丟了自己的命。」——

的意思是不希望姜如遇為了和柳溪清——塊兒查姜扶光,就忽略這麼大的消息。

姜如遇听到真仙級別的修士,瞳孔——縮,正要細問,姬清晝就消失在樹上。

「……」

姜如遇真是不懂,自從重逢後,姬清晝就動不動消失,之前也沒見——這樣話說一半留——半——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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