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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輕公子告別了店家,而後便在這林檎城中閑逛。

賣那批瘦馬換來的銀錢,不一會兒就花出去不少。手上也多了大大小小的油紙包,想必這公子是個嗜吃之人。

然而這公子轉了一會兒,正朝著通往太虛劍宗的山道走時,卻遇到了一群身穿道袍,手持長劍的年輕太虛劍宗弟子。

年輕公子有些驚訝,看這些弟子的裝束,應該只是普通的雜役……嗯,用現在的說法,應該是見習弟子。

但是這些見習弟子,配備的長劍卻是鐵劍。要知道,以前的太虛劍宗,不少外門弟子都只能用木劍。

那公子換了只手提他買的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而後不明其意的問道︰「怎麼?諸位道友有什麼事嗎?」

眾弟子退至兩側,一個年輕弟子引著店家從中間走出來,指著那個年輕公子問道︰「剛才就是這個人嗎?」

那年輕公子啞然失笑︰「店家方才與我對飲,也算是樂趣橫生。不知為何,現在又帶人來拿我?」

那店家像是醒了些酒,眼楮恢復了一些清明,估模著是這群太虛劍宗弟子用真氣幫他化解了酒力。

店家拱了拱手說道︰「這位公子實在抱歉,小人並無帶人拿你的意思,太虛劍宗的弟子們也只是接到了我的匯報,過來查問一番。方才公子離去之時,展現出來的一番修為可不一般,起碼也得有一品實力。這等高手入城卻不報備,又故意掩飾修為,實在令人不得不生疑。眼下各大武林勢力蠢蠢欲動,太虛劍宗也是不得不防。」

那引著店家的年輕弟子也行了個江湖禮節說道︰「我等並無惡意,只是查勘一番。若是誤會了道友,等下自當賠罪,還望道友配合。」

那年輕公子有些驚訝︰「原來店家不是普通人,而是太虛劍宗弟子?」

那店家慌忙擺了擺手︰「小人確實是那茶攤的老板,可攀不上太虛劍宗。」

那公子有些疑惑︰「可店家的眼界不一般,輕松便判斷出我起碼具備一品的實力。加之店家談吐不凡,又無職責懷疑我,這般解釋卻是說不過去的。」

店家搖了搖頭︰「武林各大等級的高手,實力的表現程度,太虛劍宗都面對普通百姓做過詳細的講解。太虛劍宗是林檎城的恩人,眼下有勢力對宗門不軌,我等既是林檎城百姓,自當盡一份職責。至于所謂的談吐不凡,不過是小人上夜課的時候,听宗門弟子講解的罷了。不解其意,只能清楚個大概,卻不妨我為宗門效力。」

那年輕弟子頗有些感慨,又頗有些欣喜的嘆道︰「這就是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呀!」

年輕弟子有些好奇的看著那位領頭的弟子和那幾位見習弟子︰「你們這幾個人,只有一個初入二品,剩下幾個連品級都沒入。若我真的心懷不軌,你們幾個能確保把我拿下?」

听了這年輕公子的話,弟子們的表情都出現一些變化。若是尋常人,只消回答他們幾個問題就好。這位年輕公子話有些多,言辭也不算友善。若非他們都有一定的職業道德,也有些名門正派的尊嚴。這年輕公子的說話方式,恐怕是極易惹起暴力沖突的。

初入二品的那個弟子搖了搖頭︰「自然是拿不下閣下的,不過這畢竟是在林檎城,若閣下真的對我們動手,恐怕閣下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太虛劍宗一門三宗師,弟子在外可能會受些欺侮,在林檎城里,晚輩想不到這江湖上有什麼人敢在這兒放肆。再者說,我孤身前來,自然不可能不留後手,宗門的高手一會兒就到,還望閣下見諒。」

那年輕公子將手掏向懷中,邪魅狂狷的一笑︰「萬一在你宗門的援軍到來之前,我動手了怎麼辦?」

諸位弟子神情肅穆的看著那年輕公子,莊嚴的說道︰「一切為了太虛劍宗。」

年輕公子手從懷里伸出來,將手探向前方。

那幾位弟子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向前邁了一步,護在了那個店家身前。

風緩緩掠過夏日的林檎城山道,激起幾聲清脆的鳥吟,搖落了幾片春日便生出的樹葉。雙方都沒有任何動作,風止之後,山道如深海般寂靜。

一聲咳嗽從不遠處傳來,幾個神情慌張的弟子打了個激靈,有些期盼的看向不遠處。

不遠處迎面走來一張黑臉,身穿道袍,飄帶之上有大日徽記。身材挺拔,氣質如磐石。第一眼望上去便讓人聯想到能開硬弓,能降烈馬的方臉古典儒生。

那個黑臉旁邊還有一個俏生生的姑娘,踩一雙精致的繡花鞋,穿著一身米黃色的裙子。臉上不施粉黛,五官帶著一種天然的靈動。皮膚白皙如脂玉,臉頰上卻又好像沾了一抹芍藥,帶著令人心醉的微紅。只是平坦的胸部,卻讓這種嬌媚又添雜了一份清純的美感。

那黑臉男子沖著那些太虛劍宗弟子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教了你們多少遍了,應對這種情況的時候,第一反應應該是列陣。即使對方是遠勝自己的高手,一時半會兒也沒法攻破你們的劍陣。保存有生力量,等待援軍到來,這才是最重要的。還有,人家腰間配刀,你們到底是怎麼想到他從懷里是要掏暗器的?就算跟對面玩心理博弈,那也先試探了再說,不要自作聰明!」

因為楊不信最後那幾句話,弟子們原本準備辯解的「萬一他佩刀就是掩人耳目呢」的理由只能咽進肚子里。

弟子們羞愧的低下了頭。

那黑臉男子卻又清了清嗓子,緩緩的說道︰「不過你們在這種緊急時刻還不忘保護百姓,這次就先放你們一馬。」

領頭的那個二品高手,咧嘴一笑︰「謝謝大長老。」

那店家有些惶恐,他卻沒想到,這黑臉男子便是傳說中的太虛劍宗新任大長老楊不信。

而後幾個弟子轉身面向那個俏麗貧乳(劃重點)女子,齊聲道︰「見過簡單師姐。」

年輕公子轉頭看向楊不信︰「你咋變這麼黑了?」

簡單掩嘴輕笑,弟子們和那店家則對年輕公子怒目而視。

楊不信只是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不是為了以身作則麼,處理公務之余,為了給弟子們激勵。農活也好,挑糞也好,我都得帶頭做,有時候還要和婦女聯合會的人一起編草鞋做女紅。一天做三四個時辰,這宗師之軀雖然不懼勞損,金石難裂,卻不保證曬不黑呀。」

那些弟子察覺出來一絲不對味兒,又凝視那年輕公子手中的東西。

那年輕公子手中的並非暗器,而是一枚小巧的令牌。

領頭的弟子一張臉漲紅了︰「大長老,這到底是啥呀?」

楊不信愣了一下,他突然反應過來,這些弟子入門比較晚。老宗主晚年身體不好,一直在後山養病,基本沒怎麼出過門。荀笙打一開始滿腦子都是從太虛劍宗逃跑,更不會到處招搖。

這就很tmd尷尬了。

年輕公子看著楊不信的表情變幻,突然想到了什麼︰「我來的路上就听說過了,太虛劍宗前段時間高層大換血,並決議在不久之後改名。相應的一切體制也做了較大的改動,還邀請奪命畫生設計了宗旗,六指琴魔譜寫了宗歌?」

楊不信苦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年輕公子有些崩潰的說道︰「令牌的形制也一同更換了?」

楊不信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張黑臉紅的發紫︰「大摔碑手傳人制作的……」

眼見那公子一張臉,黑的程度快趕上了自己,又趕忙補充道︰「這不是新宗門新氣象嘛……」

年輕公子崩潰的喊道︰「為什麼沒人通知我啊喂!?」

卻見簡單一臉幽怨的說道︰「有些人一去就是一年,不見往回捎個信兒,卻要人不遠萬里通知他換了個區區令牌?換了令牌又怎樣,活該那人不與家里聯系。依我看,被人堵在林檎城外回不來才好呢。」

那年輕公子才不吃這套,走上前去捏著簡單的臉蛋︰「呦,這是生氣了?」

簡單一手把那公子的手推開,氣鼓鼓的把頭扭了過去。

那年輕公子卻笑道︰「這是誰把我們家簡單氣成這個樣子?看看把簡單氣的,大臉盤子鼓的這麼高,再鼓下去,就要比我特意從路上為簡單買的鹵豬頭肉還要大了。」

听到有好吃的,雖然心里還是不情不願,簡單的脖子卻不受控制扭了過來,一雙靈動的眼中閃爍著好看的光芒。

年輕公子把手里的油紙包丟到了地上,簡單眼中滿是憐惜,有些痛苦。

卻不料年輕公子只是手一橫將簡單攬到了懷里,簡單猝不及防,躲避不及。平坦的胸部和年輕公子壯碩的胸肌踫撞的時候,再次發出了擂鼓般沉悶的響聲。

要是在以前,簡單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將自己貧乳的事情公開處刑,一定是會發飆的。

只是這次,卻沒來得及發飆。

因為簡單早就被一雙堅實的臂膀狠狠的箍住,那雙手臂像是要把簡單揉碎,化進身體里那般用力。簡單的靈魂更是被一個深徹的吻抽空,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都到這份上了,那些弟子哪還能分辨不出來這個年輕公子的身份,紛紛躬身,頭也不抬地行禮道︰「弟子恭迎宗主!」

許久之後,唇分,簡單的臉貼在荀笙堅實的胸口上,整個人還沒回過神來,動也不動,僵硬如木。大庭廣眾之下被這冤家欺負,縱使簡單是江湖俠女,一張臉卻也紅的要滴出水來。

荀笙懷抱著絕世佳人,緩緩的望向太虛劍宗山門︰「太虛劍宗,你的宗主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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