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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舊人重逢

這一轉眼,阿姿已經在雁雲谷待了一年多的時間了。這一年多的時間來,她陪莊沛離治病看醫,從未倦怠。

莊沛離曾經要將她封做谷主夫人,她拒絕了。莊沛離為此發了很大的火,他覺得阿姿是因為心里放不下陸承寅才不接受他給她的名分。

阿姿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如他所說,心里放不下陸承寅,她當時只是不想讓這所謂的名分禁錮住自己。或許在她心里,猶豫的是她是否真的愛莊沛離,她對他的感情究竟是愛還是感激愧疚。

雖然這一年,她的生活被莊沛離對她的種種的好所填滿,她也只是偶爾會想起陸承寅,但她心里總有一絲妄念。她相信陸承寅那日在酒樓對她說的話並不是他心里所想,不過縱容如此又能怎樣?現在她只想好好陪在莊沛離身邊,直到他病好的那天。

「阿姿!」青瑤一身新衣走了進來,「你怎麼還悶在屋里?今天牽緣節,外面可熱鬧了!要不要出去逛逛?」

「今天是牽緣節?」阿姿顯然不知道。

青瑤道︰「你看你,整日窩在這北辰宮里不問世事,連今天牽緣節都不知道,你真準備與世隔絕了?你知不知道……」

青瑤這邊嘮叨,阿姿那邊已經換好了衣裳。她一下蹦到青瑤面前,拉著她的手道︰「好啦,再嘮叨都成老婆子了,走吧,咱去逛逛看看帥哥什麼的。」

「嗯?誰要去看帥哥啊?」莊沛離走了進來,「帥哥不正在眼前嗎?」

阿姿拉著青瑤直接忽視他,道︰「看膩了,換換口味去!」

「你!」莊陪離哭笑不得,追了上去「你敢看試試!」

一路說笑著來到了雁雲谷最熱鬧繁華的集市上。

他們三人,莊沛離挺拔英俊,氣質不凡,阿姿俏麗可人,青瑤秀麗溫柔,皆是俊美之人,到了街上自然惹來不少男男女女的注視。

「你看這到處的紅男綠女,個個眼放秋波,實在好玩!」阿姿笑著說道。

「是啊。」青瑤一面應著,眼楮卻在人群中掃蕩,她忽指著不遠處,「阿姿快看!那個男子長得好生俊俏!」

莊沛離順著青瑤指著的方向看了去,嘴一瞥,不屑道︰「青瑤,你的眼光也忒次了點。」

青瑤灰溜溜地不說話,給阿姿使了個眼色,然後說︰「算了,我不給你們當電燈泡了,你們玩你們的,我自個兒玩去。」

莊沛離滿意的點著頭,道︰「那也行,你眼楮放機靈點,瞅到好的就勇敢上前問候一下,不要扭扭捏捏,現在女子都流行豪放風格。就像阿姿這樣的。」

阿姿翻他白眼,甩下他自己逛了起來。

商販們將街道兩旁的攤位佔得密不透風,各式各樣的物品琳瑯滿目,看得阿姿眼花繚亂。

她被一家散發著絢爛光芒的燈鋪吸引了去。店里掛著不同造型不同材質的燈,手拿的,懸掛式的,還有的甚至可以捧在手心,非常的小巧玲瓏。

「喜歡哪一個?」莊沛離說,「我買給你。」

阿姿指著一個五顏六色的琉璃燈,道︰「我喜歡那個!」

「好,老板我們要那一個。」莊沛離掏出錢給店主。

「實在對不起,這一盞琉璃燈是我們的鎮店之寶,不賣的。兩位要不再看看其他的吧!」店主道。

「出十倍的價錢也不賣?」莊沛離問。

店主笑著搖頭道︰「您出百倍的價錢我們也還是不能賣。這是我們老板的吩咐,小的只不過是個看店的,不敢違逆老板的意思,還望公子小姐能夠諒解。」

「算了吧。」阿姿說,「我再看看其他的。」

「等一下!」他們正要離開,忽然有人叫住了他們,「兩位可是看重了這盞琉璃燈?」

對他們說話的人是一個俊逸不凡、溫文爾雅的年輕男子。

店主向他們介紹道︰「這位是我們的老板,兩位想買琉璃燈問他就是了。」

「請問先生怎麼稱呼?」莊沛離問道。

「在下宋堯。」

阿姿早已呆立在一旁。她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非常非常像一個人,但他怎麼會在這里呢?他們已經許多年未見,當年他沒有留下任何消息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音訊全無,她以為再也見不到他,沒想到今日竟會在此重逢。

「阿姿,好久不見。」宋堯看著阿姿道。

莊沛離詫異道︰「你們認識?」說完又別有意味的看著阿姿,心道︰「你認識的男人還真多。」

「宋大哥,真的是你嗎?」阿姿直接無視他,卻對宋堯異常溫柔。

宋堯笑道︰「不是我又是誰?」

宋堯目不轉楮的注視阿姿良久,看得莊沛離醋意大發,他故意咳嗽兩聲提醒他還有旁人在場。

「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他提議。

「好啊!」宋堯說,「這附近的一家酒樓不錯,我們要不要去坐坐?」

「好啊!」阿姿回答說。

莊沛離卻打岔道︰「咦,我們不是還有其他事情嗎?要不我們下次再約吧?」

阿姿茫然道︰「有嗎?我怎麼不知道,要不你去忙你的吧,我和宋大哥兩個人去就是了。」

「不行!」莊沛離立馬回絕,「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我同你們一起去吧!」

于是乎,他們三人便去了酒樓。

「宋大哥,這麼些年你都去了哪里?怎麼都不寫信回家問候一下大家。」阿姿問道。

宋堯笑了笑,道︰「當年我出走,一半原因是因為你,一半是因為想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出來之後才發現這世界是那樣廣闊,這些年也走過很多地方,認識了很多人,做了點小生意,日子也還過得去。前些日子跟隨朋友來到這雁雲谷游玩,發覺此地山清水秀、人杰地靈,是個難得的好地方,于是便在這邊開了幾家店,準備在這里住一段時間,今天是牽緣節,我正好到店里看看,不想竟遇上了你。這些年你過得可好?」

他看著莊沛離,問道︰「這位公子又是?」

阿姿正要介紹,莊沛離卻已自我介紹道︰「我是阿姿的夫君,姓莊,名沛離。」

「你已經成親了?!」宋堯有些驚訝。

阿姿懶得介紹,訕訕笑著。

宋堯又道︰「閣下姓莊?據我所知這雁雲谷姓莊的只有那北辰宮里的莊少主,莫非……」

莊沛離道︰「不用猜了,就是你想的那樣。」

「宋某失禮了!」

宋堯正要下跪行禮,被莊沛離半路攔住。

「你既是阿姿的舊友,那也是我的朋友,就不要在意這些了。」莊沛離對他說道。

「是啊,宋大哥,你不必在意這些,隨便些就好。」阿姿說。

這一晚,阿姿與宋堯聊了很晚,莊沛離話雖不多,但都一直在一旁陪著。阿姿見他有了困意,便向宋堯告辭回北辰宮了。

回去之後,莊沛離賴著她不走,阿姿擰不過他,就由他去了。

阿姿熄了燈準備睡覺,莊沛離卻摟著她的腰在她耳邊一直念叨︰「那宋堯以前和你什麼關系啊?他是不是喜歡你啊?你以前不會喜歡他吧?」

阿姿解開他的手,把他擠到床邊,道︰「挨這麼近,你不熱嗎?」

莊沛離死皮賴臉的又挪了回去,再次摟住她,道︰「不熱,我就愛挨著你。」

阿姿有些困了,不想再和他閑扯,便任由他去。

莊沛離卻一直絮絮叨叨,道︰「我看得出宋堯那小子喜歡你,我不喜歡你和他在一起,你不許再和他來往,听到沒有?」

「嗯……」阿姿半夢半醒的回答他。

第二天一大早,宋堯派人將阿姿昨晚看上的琉璃燈送進了宮。莊沛離悶悶不樂的看著那盞琉璃燈,心里琢磨著是不是該偷偷扔掉。

但是想起阿姿昨晚看著這盞燈的喜歡的眼神,他就有些于心不忍了,所以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情不願的把燈送去給了阿姿。

阿姿拿著琉璃燈愛不釋手,抱著欣賞了大半日,最後竟然干脆把燈懸掛在了床頭。

莊沛離氣得跳腳,他後悔得不得了,早知道她會這樣喜歡,他就該偷偷扔掉。

看著別的男人送給她的東西整日掛在她床頭晃晃悠悠,他的氣就不知打哪出。

原本一個琉璃墜就夠讓他不好受的,現在又多了一盞琉璃燈。別的男子送給她的東西,她喜歡得不得了,整日帶在身邊愛護著,而他參加送他的比如玉哨卻不知她丟到哪處地方去了。

越想越不是滋味,故而他好幾天都沒去找阿姿了,雖然心里想她想得當緊,卻又放不下這口氣。

想他堂堂一代谷主,長得英俊不凡,瀟灑倜儻,有多少女子將他視為夢中情人,她程念姿卻絲毫不把他放進眼里。

阿姿知道他在和她置氣。有時候莊沛離就像一個三歲小孩,任性幼稚得不行,她常常還得像老媽子一樣去勸慰他,想想就覺得好笑。這一點,陸承寅和他相似,但不同的是,陸承寅給她更多的歸屬感。

歸屬感是什麼?歸屬感就是讓人有家的感覺。她雖在雁雲谷待了這麼久,卻總感覺她是客人,而非其中的一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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