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材魁梧的蒙面男子探身進來,蘇茉莉緊緊抱著阿姿,方才她說的沒錯,她果真是嬌媚小女子一枚。阿姿比她稍稍年長,于是挺身擋在她身前,雖然看似很有勇氣,但她心里害怕的要死。
「這位大俠,你是要劫財還是劫色?」阿姿強作淡定地問道。
蒙面男子發出一聲悶哼的笑聲,一雙散發著寒光的眼楮緊緊盯著阿姿,說道︰「既要劫財,又要劫色。」聲音有些沙啞。
阿姿干哈哈地笑了兩聲,說道︰「大俠,你這,你這有點貪心了哈。」
蒙面男子冷笑連連,用刀面拍了拍阿姿的臉,「你是希望我貪心點呢,還是希望保住性命呢?」
刀面很是冰涼,阿姿不禁嗤得發出一聲響,接連著打了個冷顫。「我當然是希望保命了。」她賠笑道。
「那就乖乖把衣服月兌掉!」蒙面男子厲聲道。
「什麼?!」阿姿雙手死死護在胸前,驚恐地看著他。
「還要我重復第二遍嗎?」蒙面男子將視線轉向她身後的蘇茉莉,「再不快點月兌,我就殺了她!」
「好好好,我月兌,我月兌,」阿姿說,「我這就月兌。」
蘇茉莉帶著哭腔,「阿姿姐,不要啊……」
阿姿安慰她,「沒事的,就月兌件衣服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阿姿一邊慢慢月兌去了外衣,一邊心里思量著如果他讓她繼續月兌下去怎麼辦?到時月兌得光溜溜的,叫她以後怎麼面對陸承寅?正想著,對方忽然扔了一身男裝過來,命令道︰「穿上!」
她心中大松一口氣,還好沒讓她繼續月兌下去。
蒙面男子將阿姿拉下馬車,阿姿下車時,感覺腳下軟軟的,感覺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嚇得大叫,竟是車夫的尸體!心中驚悸不已。蘇茉莉哭哭啼啼地從車里探出腦袋,「你要將阿姿姐姐帶到哪里去?」
蒙面男子冷聲道︰「你回去告訴子陵王,他親愛的王妃在我們手中,叫他三天後來丹夷贖人。記得提醒他,只許他一人前往,若他敢帶其他人,就準備好給你們的王妃收尸吧!」
接著,阿姿便被那人套上黑布袋,敲暈了扔到馬背上。後面的事,阿姿不得而知,醒來時,只覺得頭昏腦漲,胃中七葷八素,難受之極。
她被囚禁在一間裝飾華麗的寬敞屋子內,設備齊全,物件應有盡有。雖房門緊鎖,但她可以在房內自由活動。她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覺得月復中饑腸轆轆,好在桌上有茶水和點心,可以供她充饑。服侍得這麼周全,想必對方沒有即刻殺掉她的打算,她緊繃的神經得以松懈一些。
正津津有味地吃著點心,突然傳來開鎖的聲音,緊接著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一個身穿赤色長衫、披散著頭發的男子走了進來,「王妃好興致!」聲音陰柔無比。
阿姿呆然而立,木木地看著眼前的怪異男子,口中的食物突然嗆到了喉嚨,劇烈咳嗽著。男子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她,她想也不想,急忙接過,一口灌入口中,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
「你,你是誰?」她問男子。
男子說︰「你可還記得接你來的蒙面男子?我是他的主人,你可以叫我暗夜公子。」
呸!阿姿心中罵道,那叫接嗎?簡直和土匪搶壓寨夫人一個樣。等等,他說他叫什麼?暗夜公子?可是羅松說得暗夜火狐?屠殺了整個安厝村,侮辱了無數純真少女的匪徒?
阿姿只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立起來了,她顫聲道︰「你可是暗夜火狐?」
暗夜公子得意地笑了笑,「王妃竟然也知道我們?真是榮幸!看來我們暗夜火狐已經威名遠揚了!」
阿姿悄然往後退了一步,柔聲道︰「額,不知公子找我來所為何事?」
暗夜公子神情無比誠摯,他彬彬有禮道︰「王妃切莫誤會,暗夜只想請王妃到此做客幾日,絕無歹意。」
演技逼真,不做戲子實在可惜的很。縱然他如此客氣,阿姿也不敢冒犯,禮貌道︰「公子有如此好意,實在是我的榮幸!」好生虛偽,阿姿覺得自己也是做戲子的料。
「既然如此,」暗夜公子道,「那王妃就不必客氣,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家,隨意些!」
阿姿心中問道︰「那我可以隨意離開麼?」這暗夜公子好不虛情假意、陰險狡詐,阿姿只得與他假意周旋。
阿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知道此處乃丹夷國的管轄範圍,應該距離子陵不遠。此刻她最擔心陸承寅真的會單槍匹馬地跑來救她,若他們心懷詭計,想對陸承寅不利,那豈不是很危險。想到這里,阿姿坐立不安。
正擔心之際,門突然開了,一個丫鬟捧著一身朱紅新衣和珠寶首飾走進屋來。丫鬟對阿姿道︰「公子命奴婢服侍程姑娘沐浴更衣。」
不巧阿姿也想見他,便听話地任丫鬟給她沐浴更衣、梳妝打扮。隨後,丫鬟將她領到一間廳堂,堂內掛滿著飄逸的白紗,隨風輕輕拂動。阿姿听見一陣陣女人的笑聲,或嫵媚,或嬌柔,或風情萬種,似乎不止一兩個人。
丫鬟隔著紗簾道︰「公子,程姑娘到了。」報告完隨即退出了堂外。
久久沒有回響,阿姿呆呆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干脆一鼓作氣沖了進去。剛進去,她就後悔了,里面是一個四四方方、不大不小的浴池,暗夜正與四五個袒胸露乳的嬌艷女子在池中嬉戲打鬧,那場面實在叫她臉紅。她正想悄無聲息地退出去,誰知暗夜眼尖,早已發現了她。
「既然進來了,怎地不打聲招呼?」暗夜左擁右抱,邪魅地看著阿姿。
阿姿不敢與他直視,埋著頭,嚶嚶道︰「剛剛已經打了招呼,你沒听見而已。」
暗夜厚顏無恥地對她發出邀請,「要不要下來同我們一起玩,很好玩的哦。」
阿姿急忙擺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我剛剛才洗過。」
一個好不討厭的女人指著阿姿,道︰「你們看小姑娘臉紅得跟猴似的!」眾女人即刻哈哈大笑。
阿姿覺得她們實在討厭,卻懶得和她們胡攪蠻纏,直接對暗夜道︰「你找我來何事?沒事我就回去了。」
暗夜揮一揮手,讓女人們退下,那些女人紛紛爬出浴池,露出白女敕豐滿的身姿,打濕了的紗衣魅惑地貼在肌膚之上,圓潤的一晃一晃地晃了出去,這場面,任哪個男子看了都會血脈噴涌。
暗夜看著阿姿直勾勾的眼神,驚異道︰「你該不會喜歡女人吧?」
阿姿斜睨他一眼,「我只喜歡我家王爺。」
暗夜噗嗤一笑,款步走出浴池,一身赤色長衫裹著他修長的身體,阿姿發現他竟如此瘦削。暗夜嘴角勾抹著邪笑,一步兩步向阿姿走去,阿姿從他眼中看到一種危險成分,他靠近,她就後退。
暗夜道︰「你若再動,我就讓人把你家王爺的手指剁下來做下酒菜。」
阿姿一驚,心中暗叫不好,難道他已經來了?她不敢再動,只得乖乖站著。
暗夜滿意一笑,上下將她打量了一遍,「不錯嘛,你穿紅衣竟如此好看,與我正好相配。」
阿姿恭維道︰「像暗夜公子這樣的人應該配以風華絕代的佳人。」
「可不是嘛,」暗夜順藤而上,「我覺得你就很不錯。」
「可是我已經是子陵王的人了!」阿姿驚呼道。
「是麼?」暗夜挑眉道,「像我這種閱女無數的人,難道還分不清處子嗎?」
阿姿臉頰滾燙,只想快快逃離。好在這時,有人走了進來。
「公子,子陵王到了。」
阿姿急得跳腳,當真來了!這下可怎麼辦!
暗夜仰天大笑,「沒想到堂堂子陵王,竟對你這個小女子如此在意。」
阿姿跟在暗夜後面,遠遠看見陸承寅的身影,心中雀躍不已,正欲沖過去,手卻被暗夜緊緊攫住。阿姿惱怒地瞪著他,冷聲道︰「放手!不然我吐你口水。」阿姿早已發現他有嚴重的潔癖癥。
暗夜果然松開了她的手,她一邊叫著「允哥哥」,一邊像陣風似的向陸承寅奔了過去。
暗夜暗自失笑,「這丫頭真不簡單!」
陸承寅看見阿姿向他跑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問她是否安好,就被她一把摟住了腰。他疼惜地撫模著她頭發,「讓你受苦了。」
阿姿抬起頭,眼中飽含霧氣,她使勁搖著腦袋說︰「我沒有受什麼苦,我很好。」
「那就好,」陸承寅說,「我等下就帶你回去。」
可是,阿姿心想,暗夜會輕易放他們走嗎?
「真是相親相愛的一對璧人啊!」暗夜已經走了過來。
陸承寅將阿姿拉到身後,道︰「好久不見,暗夜公子。」
「的確是好久不見,」暗夜語重心長道,「這麼多年,王爺可曾想過我?」
陸承寅回道︰「往事如風,過去何必再記起。」
「如此甚好,」暗夜說,「王爺真是難得的灑月兌。」
阿姿恁地覺得兩人的對話太過怪異,好似一對分別多年的情人,而且她分明在暗夜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愛意和無以名狀的痛苦,他干嘛用這樣的眼神看陸承寅?難道,莫非,他們……不會吧,不可能的,方才暗夜還和眾多女人嬉鬧親昵呢,怎麼會喜歡男人呢?阿姿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