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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暗夜火狐

蘇荷的母親與陸承寅的母後蝶貴妃是故交,其母病逝之後,蝶貴妃把兩姐妹接到了宮中照顧,故兩人從小就相識。蘇荷年長,一直將陸承寅當做親弟弟來疼,而陸承寅年少時對這個美麗善良的大姐姐非常迷戀,與其有著深厚的情感。後蘇荷嫁給了鄰國丹夷二皇子,做了皇妃,二皇子對她疼愛有加,生活也算幸福。

陸承寅一字不差地將實情告訴給了阿姿,他說︰「小時候,我認為蘇荷是這世上除了我母親之外最美麗的女人,現在,你是除了我母親之外最愛的女人。」

「前後不搭調,」阿姿不滿道,「難道我不美嗎?」

陸承寅笑而不語。他忽然想起之前婚宴遇刺一事,刺傷阿姿的刺客是之前西南洪災參與盜銀一事的安撫使吳達的兒子,事發之後被打入了死牢。這件事雖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刺客事件,但在陸承寅眼中卻不止于此,他生來就被各種威脅重重包圍著,稍不留意,隨時可能喪命,以前形單影只無所顧忌,如今他身邊多了阿姿,便多了牽掛,同時也給一直圖謀害他的人多了一個可乘之機。

「阿姿,」陸承寅忽然說道,「跟我在一起,你怕嗎?」

阿姿自然知道他指的什麼,一本正經道︰「你不知道我膽子一向很大嗎?」

「是麼?」陸承寅調侃她,「沒見過膽子大的人還會怕黑怕鬼。」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斗嘴也是一件濃情蜜意的事。

「允哥哥,」阿姿說,「我想回望月村看看我娘親。」離家這麼久,她非常思念母親。

陸承寅沉吟半響,說道︰「此去望月村路途遙遠,你有病在身,不宜奔波,等你把病養好了,我同你一起回去,順便向令堂提親。」

「可是我的病……」阿姿頹喪地垂下頭,她對自己的病知根知底,若說痊愈,只怕是遙遙無期。

陸承寅捧起她的臉,認真地說︰「你的病一定會好,相信我。」

突然這個時候,羅松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王爺,出事了!」待他看到屋中景象,不由得漲紅了臉,火速埋下頭,非禮勿視。

陸承寅對阿姿眨眨眼,然後清了清嗓,道︰「何事這麼慌張?」

羅松道︰「安厝村被一伙蒙面匪徒屠殺,死傷慘重,村子被燒毀大半,最令人發指的是,村中年輕女子多數都被,被*,甚至有的活生生被蹂躪致死,手段殘忍至極。」

阿姿倒抽一口冷氣,什麼人竟如此歹毒。陸承寅起身,對阿姿道︰「你回房好好休息,不要出門,我去看看。」

「我也要去,」阿姿道,「我同你一起去。」

「不行,」陸承寅說,「現場殘破不堪、血肉模糊,不適合你去。」

阿姿堅持道︰「我沒你想得那麼膽小,再說我去還能幫助你們安慰那些受害的姑娘,我想那些姑娘失去貞潔肯定很傷心很難過,我可以幫上忙。」

羅松幫她說話,「那些幸存的姑娘情緒很不穩定,有一個當場撞牆而死,阿姿姑娘心思細,應該能幫上忙。」

陸承寅道︰「你得答應不準亂跑,不能離開我超過十步的距離。」

阿姿滿心歡喜,「我答應,我會寸步不離地粘著你。」

安厝村位于丹夷和夏央的交界處,人群混雜,時常發生偷盜搶劫之事。此次事故讓安厝村幾近毀滅,村子被燒毀大半,殘破不堪,一片狼藉,四處可見鮮血噴濺而留下的殘跡,可以想象當時的景象有多可怕。

士兵們正在收拾村民的尸首,雖然陸承寅盡量帶她走比較干淨的路,但她還是看到了那一具具殘肢碎體,有男人女人,有老人小孩,甚至有出生不久的嬰孩,匪徒竟殘忍至此,實在叫人膽寒。

陸承寅提醒她道︰「不要看,晚上你會睡不著覺。」

這時,羅城迎上來道︰「王爺,現場的尸首已經處理完畢,只是不知那些幸存的村民該如何安置。」

陸承寅道︰「你帶我們去看看。」

在一間未被大火吞噬的破舊房院中,坐滿了受盡驚嚇的受傷的村民。陸承寅走進院中,一個村民突然沖上來,跪在他面前,不住地磕頭,「求王爺救救小女,求王爺救救小女啊!」緊接著又有幾個村民一同跪到地上,重復同樣的話。

陸承寅問羅城,「怎麼回事?」

羅城道︰「有幾個姑娘被匪徒劫走,生死不明。」

陸承寅道︰「可有查到什麼線索。」

這時,羅松匆忙趕來,「王爺,我在現場發現了這個。」

羅松手上拿著的是一塊破布,看似是從衣服上扯下來的,破布上繡著奇怪的花紋。陸承寅仔細一看,上面的花紋正是醉心花,「是暗夜火狐的人。」

羅松道︰「可是暗夜火狐不是很多年以前就被丹夷王一舉殲滅了嗎?怎麼突然間又冒出來了。」

陸承寅蹙眉不語,阿姿問道︰「暗夜火狐是什麼?」

羅松道︰「是丹夷的一個邪教組織,無惡不作,殺人無數,其教主暗夜生性陰毒,喜好,奸婬無道,故才這麼多姑娘受害。」

陸承寅咳了兩聲,對羅松道︰「你與羅城去追查他們的去向,有情況即刻向我稟告。」

「是!王爺!」羅松羅城應聲退下。

陸承寅看向阿姿,「我們先回去。」

正說著,突然傳來一生驚叫,一個蓬頭垢面的少女正向阿姿身旁的柱子撞去,阿姿來不及多想,迅速地擋在柱子前,少女猛地撞到了她身上,險些將她撞倒。陸承寅急忙過去扶住她,「你沒事吧?」

阿姿搖頭道︰「我沒事。」她俯身問半坐在地上的少女,「你怎麼樣?」

少女嚎啕大哭,嘶喊道︰「讓我死掉算了!我不想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阿姿冷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哭聲不減,含糊答道︰「我叫阿芬。」

阿姿又問阿芬,「你爹娘呢?」

阿芬悲痛欲絕,「我爹娘為了救我,被匪徒砍死了……」

阿姿嘆了口氣,平心靜氣道︰「你爹娘為救你而死,現在你卻要尋死,豈不是讓他們白白犧牲,黃泉之下,你如何向他們交代?」

阿芬啞口無言,似有所頓悟,阿姿接著道︰「現在你要好好活下去,然後找一個好人嫁了,相夫教子,幸福生活,你的爹娘九泉之下才會瞑目。」

阿芬似重拾希望,望著阿姿,「真的嗎?」

「是的,」阿姿肯定地點點頭,「我同你差不多,我爹也是被奸人所害而死。」

阿芬難以置信地看著阿姿,子陵王身邊的女子竟然也和她同等命運,如此一想,便重獲希望,或許她也可以和她一樣幸運。

回去的路上,陸承寅問阿姿,「你從未和我說過此事。」

「啊?」阿姿一時不知他指的何事。

「你父親,」陸承寅說,「他當真是被奸人所害而死?」

阿姿忽然哈哈大笑,指著他道︰「你竟然也相信了,看來我演技還真是不錯。」

陸承寅無語地看著她,「你說謊?」

阿姿回答道︰「也不全是假話,我至今未見過父親的模樣,娘親很少提及他,我只知道父親死于非命。」

陸承寅沉默不語,只是緊緊握住了阿姿的手,他寬大粗糙的手掌可將阿姿的縴縴小手包在手心,給她舒適的暖意。

事過三天,羅氏兄弟未有消息傳來,可見追蹤暗夜火狐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幸存的村民被安置在村外的寺廟中,阿姿與蘇茉莉時常會帶一些藥材和食物去寺廟看望他們,一回生二回熟,村民們對這兩位姑娘已經非常熟悉,紛紛親切喚她們「阿姿姑娘、茉莉小姐」,而兩人也不亦樂乎。

天氣寒冷,剛下了場大雪,正值融雪,異常寒冷。阿姿想與蘇茉莉一起給村民送些棉被御寒,陸承寅卻因擔心她身體而不允許她出門,阿姿死皮耐臉地求了他許久,他才勉為其難答應了她,並嚴令她早去早回,天黑之前必須歸家。阿姿興奮答應,屁顛顛地拉著蘇茉莉往寺廟趕去。

她們乘著馬車在淤泥小道上緩慢前行,車廂內裝滿了棉被,暖和至極,兩人樂呵呵地窩在棉被中聊天。

蘇茉莉問阿姿,「你同允哥哥怎麼認識的?」

阿姿將她與陸承寅的故事告訴給了蘇茉莉,蘇茉莉听完,憂愁地嘆了口氣,道︰「我從小就喜歡允哥哥,可是今天听了你們的故事,我決定把允哥哥讓給你,君子不奪人所愛。」

阿姿噗嗤一笑,「你算哪門子君子,頂多女漢子一個。」

蘇茉莉嬌嗔地拍打她,「討厭!人家可是嬌媚小女子一枚。」

阿姿笑得花枝亂顫、前僕後仰。突然,馬嘶喊一聲,車子驟然停了下來,兩人向前撲了去。

「怎麼回事?!」蘇茉莉嗔怒道。她掀開帷幔,想看看車外發生了什麼事,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忽然伸了進來,寒光四射,她尖叫著連連後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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