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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燕舞燕舞 一曲歌來一片情

劉勝利只是那麼一支吾,張本民馬上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曲合業她女人,現在干啥?」

「哦,你說郭紅綾啊。」劉勝利撓撓頭,不自然地笑了。

「瞧你這樣兒,她現在應該不是倉庫保管員了吧?」

「看來,啥,啥也逃不過你的眼楮。」劉勝利嘆笑道,「她,她如今是村里的會計。」

「唉,讓俺咋說你呢?」張本民閉眼微嘆,「你才干書記多長時間?根基還不行吶,容易出事的。再說,那曲合業雖然沒有汪益堎生猛,但陰險起來的話,會更讓你難受。」

「你說,他能跟周家茂有的一拼?」

「比周家茂要弱一點。」

「那就沒事兒!」劉勝利一歪嘴角,「他曲合業再咋樣,在俺面前還得認小。當初俺在大隊革委會吆三喝四的時候,他不過就是個毛頭小伙子,還跟在俺後頭混過呢。」

「那是兩碼事,你可甭昏頭。」張本民琢磨了會,道︰「記住,跟郭紅綾之間的事情,千萬不能出村部。」

「……」劉勝利皺著眉毛,「就是說,在村部里還可以搞搞?」

「工作場所,咋說也好謅一謅找個理由,就算被活生生堵了門,只要打死也不承認,就說僅僅是為了解決一筆壞賬,需要秘密做點手腳,那任何人也說不出個啥來。」

「行,俺明白了。」劉勝利連連點頭,隨即嘆了口氣,「唉,沒想到這事兒也讓你操心,真是,真是不該吶。」

「也沒啥,男人嘛。」張本民笑笑,「劉哥,還有個事你抓緊辦一下,就是俺家承包的河灘和果園的事,還得完善一下,把承包年限改一改,起碼弄個三十年期的。」

「簡單!反正現在有國家政策支持,要保護老百姓的承包地。」劉勝利道,「俺回頭就能把合同給改嘍。」

「一式三份,都得重弄,還有繳費的單據也得有。另外,所有的事情只能是你一個人動手,不能讓任何人參與。」

「放心,絕對保密!」劉勝利猛地一點頭,而後問道︰「你要那河灘,放著也就放著了,自然生的蘆葦到年底也還能收割點,可是那果園呢?就空荒在那里,莊鄰多少是會有點說法的。」

「你是說,他們會在背後嘀咕俺佔著茅坑不拉屎?」

「嗐嗐……那,那可是你說的啊。」劉勝利齜著牙笑了起來。

「俺也讓你放個心,這不暑假一過就升初中了嘛,告訴你,俺有可能就不上學了,準備回來大干一場!」張本民哼聲道,「啥初中、高中還有中專、大學的,對俺來說都無所謂,而且,再讓俺坐進教室里熬時間,那真是個罪過。」

「哎呀,那可舍不得!」劉勝利連連擺手,「你去年可是全縣第一呢!」

「哪又算個啥?」張本民得意地道,「可以跟你打個賭,這次小學升初中,俺還會是全縣第一!」

「……」劉勝利歪著頭張著嘴,愣了會,道︰「就這樣兒,你還不接著上?」

「對!」張本民一點頭,「不可能繼續長時間上下去的。」

「服了,真的是服了。」劉勝利好一陣尋思,「不過俺確實也相信,不管你咋樣,都是最厲害的!」

這次張本民沒說劉勝利是在拍馬屁,因為現在他真覺得自己挺厲害,實話說,自打重生回來,好吃的還不缺,別的不講,老鱉、黃鱔還是有保障的,營養絕對跟得上,個頭猛躥了一大截,再加上近一年的各種鍛煉,身體素質的確夠可以。當然,最得力的應該是各項搏擊技能的練習,讓他如虎添翼。射擊,就更不用說了,每當拿起薛金枝送的氣槍,他感覺射出的鉛彈就像是巡航導*彈,超級精準。

如此之下,張本民確實有點小穩不住,急于想驗證一下自己的能耐到底如何。

機會,在暑假剛開始時出現。

張本民和高奮進、孫余糧去鄉里玩耍,在還沒到駐地街中心的一個路口,看到前面有個大塊頭,走起路來有點癲狂,一會兒兩手捂著耳朵,一會兒雙臂 開,同時晃著腦袋,扭著身子。最為搞笑的是,他嘴里還跑著調子、不斷重復唱著兩句話︰燕舞燕舞,一曲歌來一片情……

張本民當然知道,這是時下電視上的流行廣告,燕舞牌收錄機。高奮進和孫余糧還這真沒看過,就覺得尤其搞笑。

特別是孫余糧,竟哈哈地笑了起來,笑聲里明顯有取笑的味兒。

大塊頭來了個猛回頭,抬手一指,「你媽比,笑你個比養的!」

特麼的,這畫風變得真有點快,孫余糧的笑容一下就僵在了臉上,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嗐,說你呢,孫子!」大塊頭轉過身,氣呼呼地奔來。

張本民這才看清楚,原來也是個孩子而已,應該差不多同般大小,只不過長大特別高、大、壯而已。

這樣的人,不正好一試身手麼?

「嗐,有話好說,咱們可沒有惹著你啊!」張本民挺身上前,講起了道理。

「媽了個比,笑話我還說沒惹著我?」大塊頭拉著嘴角,「你給我死滾一邊去,否則連你一起揍了!」

「你娘的,還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口氣還不小呢!」張本民哼了一聲,「你說啥就啥?!」

「操,打你個比養的!」大塊頭猛踏一步,揮起右手臂,斜里狠狠地劈向張本民的頭部。

張本民一蹲身,朝左偏去、立起身來,同時右手握拳,猛擊大塊頭右腰肋處。

力道並不大,張本民知道那是個薄弱的部位。

即便如此,大塊頭還是捂著被擊打的地方,蹲了下來,帶著滿臉的痛苦扭過頭,看著張本民道︰「操……你……」

「你媽比!」張本民哪里還能讓大塊頭罵下去,「你媽比住嘴!再特麼嚷嚷,看老子不打碎你的笨豬比腦袋!」

大塊頭氣得鼻孔翕張,抖著嘴唇咬著牙,「媽比的,你死定了!」他邊罵邊站起來猛地撲向張本民。

張本民只是靈巧地一閃身子,順手在大塊頭後背上使勁一推,就見他直直地向前摜去,一頭撞上青石大院牆上,頓時倒地,頭部流血不止。

問題有點嚴重,張本民對高奮進和孫余糧揮手道︰「你們趕緊走,今個兒就不玩了!」

孫余糧早已嚇得渾身直哆嗦,听張本民這麼一說,立刻調頭就跑。

高奮進還是有點擔心的,「那,那你咋辦?」

「甭管俺!」張本民繼續揮著手,「走哇,趕緊回家去!」

高奮進只好撒開腿,跟在孫余糧後頭,往村里跑回去。

張本民朝另外一個方向跑,萬一大塊頭快速搬了救援,他也好及時引走,確保高奮進和孫余糧無事。還有就是,如果大塊頭傷得重了,也還得想辦法趕緊把他送衛生院去,免得最後沒法收場。

邊跑邊扭頭看,大塊頭躺那兒沒動。張本民一琢磨,立刻加速跑到鄉大院,剛巧,踫到了宋廣田。

「欸喲,宋主任,有個事請你趕緊定奪一下!」張本民立刻上前把事情說了。

宋廣田听了皺起眉頭,「那個大塊頭臉上是不是有點青春痘?」

「有的。」

「頭發有剪得像個鍋蓋?」

「沒錯。」

「喲,那可能是張慶,鄉水利站站長的兒子,暑假後上初二。」宋廣田皺起了眉頭,似是自言自語道︰「水利站的張站長,可不是一般人吶。」

正說著,張慶竟然跟來了,捂著流血的腦袋,搖搖晃晃,看到張本民後道︰「你死定了,肯定死定了!」

宋廣田瞧著滿臉是血的張慶,趕緊招呼了辦公室兩個秘書,將他送去衛生院包扎治療。

「這事啊,還得重視,張站長是老資格,也有關系,你傷了他兒子,估計要有點麻煩。」宋廣田深深地嘆了口氣,「要是擱以前,趙德柱一句話也就解決了,可是前不久他還真的調走了。」

「那不是被呂鄉長給說著了嘛,而且還不是年底,才剛進入下半年呢。」

「巧合吧,有兩個鄉的書記,在清理‘三種人’行動中被拿下,引起了地方上領導的新一輪交替更迭提到來,所以趙德柱就被調走了。」宋廣田道,「新來的書記似乎太沉穩了點,到現在還沒找誰談過話,搞得大家都模不著深淺,所以俺還沒法找他開口幫忙。要不,你去找朱副鄉長看看?」

不管朱延富辦不辦得到,都得找,畢竟還有父親平反的事,也要跟進一下。

和預想的一樣,朱延富也是無能為力,而且他的心情明顯不好。

「你這是咋了?好像沒以前的精氣神了。」張本民問。

「唉,氣數已盡了,身體出了點毛病,精力明顯不如以前。不過組織上也照顧,可能過不了多長時間,俺就會調去縣里。」朱延富說得有氣無力。

「高升了?」

「平調,就是去人大或政協,找個部門,養個老。」朱延富搖著頭,「唉,真的是沒用嘍。」

張本民一看這樣,也就不問能不能與水利站站長搭個話的事了,還是趕緊問問父親平反的事,那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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