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洗漱, ——是那個公寓，程瑯看著鏡——里的自己，面色蒼白, 健康狀態依舊不好。
捏眉心，程瑯回國之後就預約了心理醫生，疏導類的，純聊天的輔導師, 但是礙著自己身份，一直都沒去，國內這種新興職業的保密程度, 程瑯持懷疑態度。
今天，——去嗎？
程瑯覺得自己已經到了一個極限了。
不過一通來電打斷了她的思路。
程瑯接起來，疲憊叫了聲︰「媽。」
是程母打來的。
程母遲疑︰「你們之前的房子賣了？」
程瑯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程母應該是去了之前她們買在軍醫大的那套房產了。
愣了愣, 程瑯扶額︰「是, 宋真賣了，離婚前一直是她在住, 離婚的時候也給了她, 婚後……她好像就直接轉手了。」
程母嘆氣, 不知道怎麼評價，索性換了個話頭, 「你在那兒呢？」
一個晚上, 誰也沒比誰好哪兒去, 程母腦——也是一團亂的。
程瑯和宋真離婚她倒是沒什麼, 但是程瑯出軌這個事情，作為老師，她是真的覺得顏面無光。
「你們的事情, 應該給我說下了吧？」
程瑯默了默，「我給你個地址，你打車過來吧。」
……
在科研院邊上的公寓，听完前因後果，程母以手覆額。
頭痛，就是頭痛。
不僅自家的不佔理，宋真那邊——可以說是，完全沒啥過錯。
兩口子吵架鬧脾氣了，誰沒有過呢，那鬧別扭就鬧唄，這都是夫妻之間的事情。
但是鬧別扭到跑出去和別人的人過了夜，性質可就變了，不論怎麼說，這個錯誤都無從辯駁。
程母︰「宋真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這個孩——從小看著乖，自己主意大著呢，不像你，看著不听話，大事上——是能听主意的，宋真是看著听話，大事上說一不二的，你……你們……」
頓了頓，程母有些心虛道，「不然就，算了吧？」
一個beta而已，程瑯是alpha，兩個人又沒什麼，有婚史，那alpha也不吃虧啊，她本來就對程瑯找宋真有意見，現在試劑研發眼看著越來越好，程母心里更是覺得宋真配不上程瑯，這次是他們家不對，但說不定，也是個轉機呢？
各自的人生各自歸位，不再聯系，未嘗不是件好事。
程母怎麼想的，程瑯心里門清，當即哂笑，「算，怎麼算？」
「穩定劑我給你說過很多次了，是宋真提出來的，你是不是沒信過，那我現在再鄭重告訴你……」
程瑯把創始人分家，二組的成立，和宋真力保半年出結果的承諾，都說了。
說完，果不其然，程母就慌了，「這之前都是你們一起的，她怎麼能撇——你……」
程瑯笑，無不諷刺道，「這些本來也有她的一份，都是創始人，怎麼不能？」
這話落，程母更是不能淡定。
程瑯說出自己的心聲道，「給你說這些，我只是想說宋真沒靠過我什麼，反而是我，一直在z試劑的研發上，是跟著她的腳步走得，你就省省吧，別想著我甩了她再找個omega什麼的……」
頓了頓，程瑯沉聲，「而且我也不想要別人，我就喜歡宋真。」
「你知道的，我從小就喜歡她。」
是了，程瑯從小就黏宋真，戀愛的時候非宋真不可，程母是一清二楚的。
「但是，已經……」程母語窒。
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復合，宋真那邊態度又堅決……多難看啊。
相對沉默半晌，程母長出口濁氣，咬牙，「那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勸不了你什麼，你——是真想好了，就先去道歉吧。」
程母恨鐵不成鋼，「看看你之前做的事情，知道的知道是你不想離婚，但是做人哪有這麼做的，你這一步步把人逼得……行，你不是只要宋真嗎，我豁出這張老臉，跟你一起去道歉……」
程瑯嘴唇囁嚅，「但是，能、能行嗎？」
程母到底活了半輩——，雖然短視愛佔小便宜，但為人處世是比程瑯通透的。
「這是行不行的事情嗎，現在除了真誠的道歉，——有什麼辦法？你既然舍不得，那也別沖著我發火，該給誰說對不起的，就和誰說，本來也是我們家不對，姿態先做到了，人家原諒不原諒，那也是人家的事情。」
「再說了，她一個beta，之前……」
就算是離了，宋真之前也確實結過婚，有過婚史了，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再說了，她們家瑯瑯是多優秀的alpha啊，是，這次是犯了錯，但是人誰不會犯錯，大不了她以後對宋真也做小伏低，但是像她女兒這麼優秀的，又這麼有前途的對象，可不是隨便街上能找到的了。
離了程瑯，又有婚史，程母不信宋真——能找到更好的。
宋父肯定也明白這個道理。
回來了宋真也不吃虧。
不回來先把態度做到了，讓程瑯對宋真死心後再找，也容易一些，不然陷在這里，——退都不是。
想定，程母拍板道，「總之，先去道歉！」
各方面考慮，程母——真不信宋真不會心軟。
程瑯找了一圈人，終于從一個老同學那里——來了宋真目前的住址。
幸好是剛給宋真送過東西，不然這麼一大圈下來，宋真藏得緊，好多人還真不知道她現在住哪里，程瑯先覺得宋真是提防自己，細想又覺得以宋真性格，不像，也沒必。
沒想通這點，看發來的地址時，程瑯又皺眉了。
這住址，眼熟。
後知後覺很多世家子弟住在里面，地段好，價位高，離軍區近來著……
這地址看著，怎麼也不像是宋真會選的地方，這得離婚後的所有資產才買的上這麼一套房子吧，里面動輒上百平米，根本就沒有小戶型，宋真不是挺節儉的嗎？難道說是為了安保租的？
也，有可能吧。
再次和朋友確認過，程瑯和程母決定傍晚去找人。
忙活了一早上，又抽餓血又做各種儀器的，臨近中午，宋真找同學打過招呼，最快的拿到了宋父的體檢各項拍片。
宋真就是學醫的，自己看了一遍，覺得沒什麼大問題。
而宋父折騰了一早上，吃了些竹歲給他現買的、熱乎的早餐，又喝過一杯豆漿，被兩個人領著去找了主治醫生。
「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年紀上來了，血壓高了些，總之，注意控制嘛。」
「注意事項還是那些，保持情緒平和，按時吃藥，注意鍛煉，注意休息，宋伯伯肯定耳朵都听起繭了吧，哈哈。」
醫生也是宋真認識的，他說沒問題，宋真的心就放下了。
走的時候連藥都沒——，只說了叮囑。
宋父來的時候——有點緊張的，走得時候就很放松了，「看吧，我說沒什麼的，你偏不信，不過檢查一下也好，免得你不放心。」
宋真——口指出問題，「但是比起你說的數，血壓好像又高了。」
宋父一窒。
宋真︰「這兩天我就讓阿姨做的清淡一點，早上你和竹歲一起起來，她跑步，你出去走一圈，養成鍛煉習慣。」
宋父徹底說不出話了，竹歲看了好笑，不敢笑，悶著。
怎麼說都是端午，過節。
在熟悉的軍醫大看病過程快，午餐既然不用拴在醫院，中午竹歲就開車就去了另一家私廚，邊走——邊說那邊也有粽子，讓宋父也嘗嘗上京的口味。
「青山喜歡這兒，這兒魚做的好。」想到什麼又問，「爸吃魚嗎，不吃現在換還來得及。」
竹歲考慮得這麼周到，宋父有點不好意思，「吃的吃的，麻煩了。」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呢。」竹歲笑著轉方向盤，回復。
宋父在後座看著竹歲的背影，經過一晚上，雖說知道了竹歲是女兒的二婚對象，但是接受起來，——是得有個過程不是，宋父現在，總之——沒完全拐過那彎來。
竹歲也有點沒別過勁兒，畢竟，沒結婚這經驗。
最無所謂的是宋真，大概是，雙方她都熟，離婚的事情之前一直沒說懸著，她心慌，現在什麼都說——，宋父也接受了，她反而是三人心態最好的一個。
中午吃飯的時候，宋真說起來了離婚後，到二組成立的事情。
宋父听了，內心感受頗有些復雜，想說兩句，又不知道說什麼。
最終復雜的感官化作了一聲嘆息。
宋父，「那就這樣吧，反正都離了，除了在一個地方工作，私下也不用往來了。」
宋真嘀咕，「——我把z試劑推進到臨床，徹底成功之後，工作也不用打交道了。」
說到z試劑，宋父問︰「上次你說穩定劑里面的難點，調和劑有眉目了，現在進度到哪兒了呢？」
宋真︰「大方向確定了，給院里報的半年出成果，但是，我覺得就這幾個月了。」
想到什麼，宋真道，「佟家送來的專利里面有好幾個很值得借鑒的思路，我準備回頭用在調和劑上面試試。」
宋父點頭，「穩定劑最大的阻礙就是調和劑，腺體不像是身體其他部位，一旦用藥產生排斥，信息素就會更混亂，這麼多年了，除去基礎穩定劑做到了外，大家都在研究怎麼將藥物調和到一起，保證即使在不起作用的前提下，每個孕婦都對其不產生排異反應……」
「既然臨門一腳了，怎麼說都是孕婦用的藥，你——是得沉下心……」
宋真搶言︰「我知道的，知道，我不會冒——的。」
宋父這話像是也交代過很多遍了，宋真這麼說，他也就點點頭，不再作聲。
竹歲在旁邊听了半天，有些好奇，「宋叔叔好像對穩定劑很了解啊？」
就這麼隨口一問，沒想到炸出一句讓人驚訝的，宋父點頭淡淡道，「年輕的時候，從事過這個項目一段時間。」
口吻很平，說的也跟無所謂似的，但是……
穩定劑的項目是由三區當年的天才科學家莊卿最初申報的。
宋父年輕的時候能從事……要知道那個時候全國上下，穩定劑也才剛剛被提出概念，宋父這是……
不——竹歲驚訝，宋真幫她答疑了，「對，是跟著莊老師的那個項目，但我爸接觸的不是核心研發。」
宋父看了宋真一眼，點頭，「我當時負責的是基礎穩定劑的量產相關項目，我——科研院的時候，正是莊老師剛發現了基礎穩定劑不久，——區腺素科剛成立的時候。」
也是莊卿風頭正盛，全國表揚，最風光的時候。
宋父跟著又是語出驚人道，「不過我不是負責核心研發的，宋真她媽媽是。」
竹歲有點懵了。
莊卿這個事情，雖說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兒了，但是當時鬧得大，全國誰不知道。
驟然听說宋真父母都在莊卿的項目上待過，竹歲便不由思維發散，想到了別處。
因為基礎穩定劑，莊卿被國際上譽為本世紀最偉大的天才科學家之一。
但是在國內，莊卿的評價卻毀譽參半。
她是發明了基礎穩定劑，但是基礎穩定劑的效果其實很有限，在基礎穩定劑之後，莊卿又進一步提出了a試劑，也被稱作為阿爾法試劑，也就是三區佟家目前接手的，卡了十多年臨床的穩定劑。
但a試劑當年，其實是進過臨床的。
就在大家以為莊卿又要做出無人比擬的成就時，阿爾法出了問題，——個軍區參與臨床的數十個孕婦，——麼腺體損壞，——麼直接失去了再孕的能力……
而這麼十多個omega，大部分都是頂級世家的人。
可以想象，基礎穩定劑成功時有多風光，舉國矚目。
阿爾法失敗之後，莊卿就承受了同樣巨大的指責和質疑。
一部分聲音說她冒——，好大喜功，明明阿爾法——沒有成熟，但是她卻為了再立功，坐實穩定劑之母的稱呼，強行讓阿爾法——入了臨床，引發了後續禍事。
另一部分聲音，則認為藥劑研發都是存在風險的，穩定劑本來就是世界科研難點，失敗了也情有可原，即使是天才如莊卿，也是人，也會失敗。
但是這部分聲音太微小。
當時，大部分都是詆毀。
群眾對莊卿的失望，對孕婦的同情，世家對莊卿的憤怒……
在國內鬧得很大。
軍事法庭最終迫于——個區世家的壓力，暫時剝奪了莊卿繼續研發穩定劑的資格，可孕婦們都簽署過協議，參與臨床即使失敗，在法條上，莊卿是無過的。
但是十幾個孕婦都出了事，不判莊卿又無法平眾怒。
就在軍事法庭左右為難的時候，莊卿的實驗室被孕婦家屬蓄意報復，出了事……
連同莊卿在內，——有好幾位阿爾法團隊的核心科研人員，都在此次事故中喪生了。
宋真說過很小她媽媽就不在了……
程母又罵宋真沒媽管教……
竹歲欲言又止。
半晌，竹歲到底沒忍住，「雖然好像不是我該問的，但是，宋真的媽媽是……」
宋父看著竹歲，——她說完。
節假日本該歡樂點，這種問題竹歲不太好問太直白，氣氛于是有了那麼片刻的靜默。
最後是宋真幫她說完的，「你是想問，我媽媽是不是，那場事故里的科研人員，對嗎？」
不——竹歲點頭，宋真露出個無奈的笑容，確認道，「是，她也在那場事故里。」
「事故過後，為了平民憤，國家就把莊老師的項目封了，後續的研發交給了當時阿爾法項目的副主任，莊老師的朋友，也就是現在三區的院長，佟柔。」
宋父垂目，「嗯，是，出事後，——區內部主——負責人都換了一遭，因為……」
頓了頓，再低頭艱難道，「因為宋真媽媽也在事故里，我就不想再留在科研院了，從里面出來後，在學校找了份工作，成了化學老師，現在當老師也有二十多年了。」
竹歲︰「那……爸你不覺得可惜嗎？」
身為beta能進入科研院，參與重大項目的研發，都是很有能力的人，不說比同期的ao實驗員都好，至少得比大部分都優異的。
宋父搖頭，想起往事，面上帶著幾分寥落道，「沒什麼可惜的。」
「如果非——說，倒是有些遺憾，如果當時能勸她媽……不——阿爾法的項目，或許……」
「害，你看我，好好的，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說那些，吃飯吃飯。」
宋父不想提了。
事涉宋真的媽媽，而且人都走了那麼多年，又是在事故里非正常死亡的，親人出意外的滋味，竹歲也體會過，宋父不願意說，竹歲也不會再問。
中途宋父去了趟衛生間，宋真倒是神色如常，對竹歲道，「——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我再和你說說我媽吧，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說一下。」
宋父回來，不提當年的事情了，接著話頭，又聊起了z試劑。
听父女兩聊半天調和劑的困難，竹歲也听不懂那麼多的專業詞匯，什麼氨基酸，什麼分離，什麼基因鏈的，都像是天書一樣。
但是听著听著，竹歲忽然道，「調和劑這麼困難，那基礎穩定劑是怎麼解決調和劑問題的呢？不能借鑒嗎？！」
基礎穩定劑研發多年，是醫院常備藥物之一，穩定性尤其好，沒听到誰用出事過。
竹歲這麼隨口一問，結果父女兩都停了筷子，皆是一臉欲言又止的把她盯著，時間久了，看得竹歲心慌。
「是我，說錯什麼了嗎？」
宋父︰「你以為，基礎穩定劑是研發的？」
「不是嗎？」
這反問，宋父也是一臉的地鐵老人看手機，一言難盡。
宋真沒忍住，別過頭去笑了起來，竹歲被笑的模不著頭腦——
宋真笑過，打圓場，「是我不對，她不是這方面的，不知道也……也正常。」
說最後三個字又笑了。
此時此刻，竹歲就覺得，坐在兩個科研人員中間，自己顯得尤其沒有文化的亞——！
輕咳一聲，宋真解惑，「基礎穩定劑，與其說是研發的，不如說是發現的，因為，——是提取物。」
莊卿當年發現了一種藥物對信息素紊亂的舒緩很有效果，——而研究藥物多年，提取出了基礎穩定劑。
竹歲也驚了，第一次知道，「不是像你們這樣調配比的？」
宋真搖頭，「不是，基礎穩定劑，更像是自然對人類的饋贈吧，不過說是簡單的提取物，原始藥物眾所周知這麼多年，也只有莊老師提取出來了有效成分。」
「這也很了不得了，後續的穩定劑，都是在基礎穩定劑的前提下，延展的藥物呢。」
宋父點頭，「所以阿爾法試劑出事後，很多人都說是莊卿想急于證明自己，證明自己能親手研發出更有效更純粹的穩定劑，而不單是進行提取。」
宋父，「害，都是科研界的彎彎繞繞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嘛。」
見竹歲感興趣，宋真便給她講了一遍基礎穩定劑的發現故事。
竹歲漲了知識，後續也怕自己——口再惹笑話，宋父和宋真說專業術語的時候，再也不試圖插話，就無辜弱小當听天書罷了，不願意再展示自己的無知。
午飯吃的饜`足。
下午想著是節假日，兩個人早就說定了，帶宋父去了上京的景點玩。
晚飯又定的另一家私廚，這家是專門做海鮮的了。
宋真看著菜單價格，頭疼，「你哪知道的這麼多店？」
外面看著其貌不揚，里面服務周到，停車場全是豪車，死貴，但味道確實沒得挑。
竹歲權當宋真表揚，揚著眉梢笑的燦爛，「如果姐姐喜歡，我能帶你吃一個月不重樣的，口味還都不錯。」
得，專屬于世家子弟的敗家呢！
宋真扼腕，心痛錢，但看宋父吃的也很——心，節儉的建議又咽了下去。
她也不是吃不起，爸難得來，吃點好的，也沒什麼。
晚上回了家，剛下車，宋父想到什麼，說要去附近超市買點東西。
一天游玩，想著宋父已經走了很久了，竹歲提議由她和宋真去，讓宋父先回家，宋父拗不過竹歲，答應了。
兩個人轉頭去超市，也不為別的，宋父就是想自己吃點面條，家里阿姨沒準備，宋真和竹歲去給他買一把放著。
竹歲借口說家里也該添置日用品了，就把宋父哄了回去，由她們去超市。
到了超市，竹歲——真買了點別的，買了牛排，——有些胡椒調料。
宋真奇怪，「你會做？」
竹歲笑眯眯的，稜模兩可道，「那姐姐可以期待下。」
她不願意說，宋真就不問了，說是買面條，結果——了超市，回家又是提著幾大袋。
竹歲給了宋真一袋輕的，自己提重的。
夜色里走出大型超市，和竹歲肩並著肩，宋真倒是真的生出兩分夫妻的感覺。
給家里添東西，好像是，在認真的過日子似的。
「姐姐看我干嘛，東西重嗎？」察覺到宋真的視線，竹歲問她。
宋真搖頭，看著城市零落的星火，驟然生出些奇怪的滿足感，搖頭微笑，「不重。」
頓了頓，「回家吧。」
「好，回家咯！」竹歲也跟著笑，笑——了宋真心里。
程瑯和程母到小區的時候，在門口愣是被攔了半天。
結果戶主名字沒回答對，保安——不放人——，把程瑯急的啊。
好在世家的人程瑯認識的也不少，門口遇到了住在里面的相熟後輩，那位朋友將她們帶進去了，程瑯連聲的道謝。
找個人這麼麻煩，程母心頭有點不舒服了。
再找到對應的單元樓，在地面臨時的停車點停好車，程瑯下車正想著——會上去按了門鈴——說什麼，程母忽然開口道，「瑯瑯，你看，那是……宋真嗎？」
程母說的不確定極了。
程瑯跟著抬頭，看到的就是讓她眼熱的一幕。
宋真提著大包小包，明顯是剛從附近的超市回來的，但她一個人也就算了，宋真身邊——有個人，也提著東西，夜色遮掩，程瑯看不清臉，比宋真高半個頭，但是……兩個人舉止親昵。
宋真一邊向她們的這兒走來，一邊和身邊人說話，那人貼在宋真耳邊說了什麼，宋真笑了起來，推了對方一把。
那人任由宋真推完，又伸手，給宋真撥了下打鬧中，貼臉上的頭發，宋真不抗拒，任由對方施為，兩個人靠的尤其近，放開手後，那人順勢在宋真臉上親了一口。
最後這個吻，一看就不只是朋友那麼簡單了！
程瑯的心揪起來，腦——空白了，不可置信。
程母也是驚了，囁嚅道，「她、她這是，找了新的……」
話說完，又自言自語，「不對啊，這才多久，什麼時候的事情……」
程母——驚疑不定，程瑯已經大聲喊了一句宋真，沖了上去了。
程母拍腿，覺得程瑯太沖動了，但是程瑯上前之後，激動的喊過一聲，又啞巴了。
程母趕緊跟了上去，心里犯嘀咕，離婚也才兩個月，但這看起來都住一起了啊！
不確定宋真這是離婚之後找的，——是之前，也——看個究竟……
結果一走近，程瑯在原地紅著眼楮說不出話來，程母也驚了。
怔怔了半晌，程母艱難道，「竹、竹科長？」
怎麼會是竹歲！
是程瑯的上級竹歲？！
啊這……
程母腦——也是發白了。
四個人里，程瑯和程母都懵了，宋真面無表情。
唯有竹歲嘴角噙著笑意，——點頭回應，和前幾日別無二般的禮貌道。
「張阿姨，您好啊。」
好……這熟悉的聲音……
有什麼可好的啊！
確認是竹歲，程母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