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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真僵了, 整個人一動不動的。

竹歲下巴搭在她肩膀上,並沒有把全部的力道放在宋真身上,但是呼吸之間, 那強烈的存在感卻是忽略不掉的。

竹歲手指再從下往上滑動。

帶子崩開了,指月復之下再沒有阻礙,所撫一片光滑,帶著絲綢獨有的質感。

宋真喉頭滑動, 嗓子發干。

她一動,就被竹歲雙手壓住肩膀,下巴磕在她肩膀上的人長睫下覆, 垂目,一字一句道,「別動,我幫你取。」

宋真每個字都听得懂, 但是組合起來, 腦子就白了。

竹歲視線往下,她覺——鎖骨邊上也被拂上了潮`熱的吐息, 那熱度要烙——她骨子里。

竹歲伸手勾住不屬于睡衣的肩帶, 往外撥拉, 法式蕾絲的柔軟內衣漸漸呈現在她眼前,黑色的, 鏤空的, 全是蕾絲, 沒鋼圈, 輕薄。

從後面的扣子拆掉左邊肩帶,竹歲眼色發沉,忽然有些後悔。

宋真在穿著上——來以舒適為主, 是她沒想到了,如果知道是這種半透明的,她應該直接把睡衣褪下來月兌才對,這種什麼都遮不住的蕾絲,存在于宋真身上的那兩抹粉色,應該也遮不住吧。

半露不露的,欲拒還迎點綴在身上……

光是想想,竹歲就努力按捺住,不給宋真把內衣穿回去重新月兌的沖動。

右邊的肩帶再被拆掉,竹歲的手捏著一邊,輕輕一抽,從睡衣里,把宋真的內衣抽了出來。

如她所料,全是蕾絲的,又輕又薄,遮不住什麼的。

竹歲手指忍不住在內衣上碾了碾,宋真腦子懵的,也是傻了,問,「你、你干什麼?」

問完差點把舌頭咬掉。

她的腦子呢,腦子是也跟著內衣被竹歲一起拆卸掉了嗎!

竹歲垂著眼,聲音倒是平靜,「我想感受下,上面姐姐的體溫。」

頓了頓,竹歲問她,「如果我還想聞一下,姐姐——不——覺——很變態?」

想著竹歲把這一片黑色的布料放在鼻息下,宋真窒息了,伸手要去搶,竹歲長手一揚,沒抓到,宋真整個人都泛起一層紅緋色來,哀聲求饒道,「放過我吧!」

竹歲沒說話,不知看到什麼,又低下了頭,這次,呼吸也沉了。

宋真跟著對方的視線看下去,啞粉的睡衣上,兩邊凸出清晰,她……她……

竹歲輕聲敘述,「姐姐,突起來了呢。」

宋真最後的理智都被這句話燒掉。

宋真伸手去遮,手臂還沒抬起來,被竹歲從身後抱住了,限制住了所有的動作。

竹歲的視線就這樣定在她身上,她……宋真熱的像是只煮熟的蝦米,不知道是羞的還是矂的,肌膚從內到外透出一層紅緋色來。

竹歲把臉埋到宋真的肩上,有些撒嬌,又有些抱怨道,「好想嘗嘗。」

宋真,可能,大概,要哭了。

眼里面憋著兩汪水,好不可憐。

听不到回應,竹歲也不過分,聲音低低,又帶著些誘哄,問,「那姐姐親我下可以嗎,主動的,我就放開你好不好?」

比起嘗……宋真當然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後者。

唇齒間水聲細碎。

竹歲沒逼宋真,是個很輕柔的吻,由宋真主導。

竹歲說到做到,——到了一個吻,放開手去關燈,再回來,宋真已經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竹歲——另一邊的被子,把她那邊的壁燈也關了。

被子大,宋真擔憂的事情倒是沒發——,兩個人涇渭分明,中間空出一個人的距離來。

竹歲腦子里像是有火在燒,一時半——兒熄不掉。

靠那個宋真主動的吻,都覺——不夠,遠遠不夠。

兩個人各有心事,宋真過了——兒倒是忘了這頭,想到了這幾天的發——的,翻來覆去好一——兒,驀的出聲,「你,睡著了嗎?」

黑暗中,——到很輕的回復,「還沒。」

宋真真心道︰「這幾天,麻煩你了,不好意思。」

竹歲不說話。

宋真長出口氣,手背遮住眼楮,繼續道,「真的很感謝,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會很手足無措吧。」

竹歲仍舊不說話。

宋真放下手,夜色里,杏眼晶亮,像是隱藏的星星。

「我爸就住幾天,不——太久的,如果有什麼打擾到你,千萬和我說……」

說了好幾句,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喋喋不休,宋真又有些尷尬,「是不是說這些挺沒意思的,但是我就是,真的想感謝你一下。」

頓了頓,聲音很輕很飄,也不知道是對竹歲說還是對自己,「有些時候,覺——遇到你就像是一場夢一樣,難以置信。」

可不是像夢嗎,竹歲救了她,避免了她被多個低級別的alpha爭相標記。

後面在聚——上標記松動時,又再遇了。

這種太過巧合的際遇,大概只能用緣分兩個字形容了。

平時的宋真也是很體面的,在軍醫大有一份令人稱羨的工作,——活上也沒什麼憂慮。

偏生是在她最落魄的時候,遇到了竹歲,s級的alpha,世家子弟……

年紀輕輕的,未婚,長相出挑不說,還軍功 赫,從少尉開始一路升到程瑯都還無法匹及的中校,不說放一般人家里,放在世家里頭,竹歲都是同輩里頂拔尖的那幾個。

竹歲本身就是帶著些夢幻色彩的。

如果她順應家里的安排,恐怕第一軍區世家的少男少女omega們,就沒有不想嫁給她的吧……

竹歲好像是一顆亮眼的星星,就這麼落在了宋真的懷里,宋真從第一天就暈乎乎的,到現在,即使明白的知道有交易在背後,但很多時候還是會被對方的光芒閃爍到,無法不贊嘆這一份璀璨。

竹歲還是沒回話,宋真有點莫名失落了,再問,「你睡了嗎?」

如果竹歲不回,那也就過去了,偏生竹歲當即應了聲兒,「沒有。」

宋真尷尬干笑,「我說的是不是很沒意思……」

晚上說這些,是有點煩人來著。

竹歲又回了,「嗯,是很沒意思。」

宋真怔住。

睡姿周正的竹歲側身過來,口齒清晰,帶著些微沙啞問道,「我做這麼多,姐姐光是嘴上感謝我,可不是沒意思嗎?」

啊這……

竹歲湊近些許,聲音如誘哄般,帶著些蠱惑問,「如果真的想感謝,空口白牙說倒是無趣,有點行動才有誠意對不對,姐姐?」

「你、你想……」宋真結巴了。

竹歲倒是也坦誠,臉皮厚的獨此一家了,「我一直想著剛才的場景,忘不掉……發`情期的時候,我按著你腰,你還把它們往我嘴里湊過呢,哭著說舒服……」

宋真想原地去世,這是什麼公開處刑!

「我想的可太多了,姐姐肯定不能滿足我,你能做到什麼程度,我都尊重你好不好?」

頓了頓,竹歲垂目,「我不動,你過來好不好,互相標記過的ao,很喜歡對方的接觸的,姐姐疼我一下唄。」

又帶著些撒嬌意味了,口吻軟的來讓宋真無法拒絕。

須臾,宋真湊過去,竹歲伸手,宋真自然蜷在了她懷里。

仰頭,主動去吻竹歲,又被竹歲反叼住舌,暈乎乎的。

竹歲的手落在她腰間,宋真沒拒絕,竹歲隔著絲綢揉了揉,宋真不由嗚咽。

竹歲手還想往上,被宋真按住了。

宋真頭額頭靠在對方的鎖骨上,混亂道,「就這樣了。」

竹歲懂了,宋真現在能做到的程度,就這樣了。

竹歲也不逼她,下巴抵在宋真頭上,竹歲輕聲道,「姐姐你好香啊,味道好甜。」

宋真釋放了信息素。

宋真被夸——羞赧,竹歲卻見好就收了,攬著她,也舒適自如的釋放少量的信息素,聲音倦怠了,「睡吧。」

被清涼的味道包裹,就在宋真迷迷糊糊的時候,耳邊聲音很輕道,「遇到姐姐也像是一場夢呢,想沉睡不醒的美夢。」

宋真想回話,但是太疲倦了,不知道自己听到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回沒回話,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里,有誰在她額頭落了個晚安輕吻,觸踫輕柔,仿佛珍之又重。

「她呢?「

「二姐還把自己關房間里呢。」——

到回答,佟柔也不慣著人,當即叫管家拿鑰匙,強行打開了佟——露的房間。

剛從三區回來,就看到佟——露還在發脾氣,佟柔也是心頭鬼火冒。

房間打開,佟——露就坐在房間里,拿著游戲機在玩,一臉郁郁。

佟柔說話——來是春風細雨的,不輕易發火,因此從小到大,發火的時候,姐弟——個也都很怵佟柔。

「還打游戲,飯也不吃,讓小康來擔心你,出息了啊!」

佟——露放下游戲機,低頭,沒什麼好臉色,「這是我的房間吧。」

佟柔︰「也是我的家。」

佟——露一窒,佟柔不管她心情如何,直接道,「布朗夫人沒事了,出院了,一區腺素科立了功,給頒二等功,亂子是你惹出來的,一區院長提了一句要不要一起頒獎,你知道我不可能要的,推了。」

佟——露陡然睜大眼,很不服氣的樣子,摔游戲機,「可明明是我讓她懷到五個月的……」

「對啊,也是你讓人家有——命危險的嘛!」

佟——露咬唇,不說話了,滿臉不忿。

「一區腺素科一直不和我們交流,我也不知道他們進度到哪兒了,但是我去一區得到了另一個重要消息,腺素科的二組成立的時候,給了保證,說是半年就能出成果,穩定劑到臨床……」

「什麼!怎麼可能!!」佟——露不可置信睜大眼,反駁。

「別沖我吼,人都沒見過,我怎麼知道可能不可能!」

佟——露又啞聲了。

佟柔背後的佟芸一直對佟——露使眼色,表示媽心情不好,讓佟——露乖點。

佟柔捏了捏額角,直言道,「我們家不養廢人,只不過一項專利而已,布朗先——沒起訴你就很好了,如果你看不開,還要這麼自暴自棄下去,就搬出去,別在我眼皮子底下撒潑!」

佟柔︰「搬出去,項目也不用你了,直接交接給你姐,院里——重新分配的。」

「到時候你想在哪兒頹廢,想一蹶不振多久,都隨便你!」

佟——露睜大眼,「項目可是我一直跟的,再說了,我這兒好不容易……」

「那就振作起來,別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屁孩一樣,從小到大你天分最好,家里也沒虧待過你,這次惹這麼大的簍子出來,我們也幫你圓了,你還要怎麼樣!」

佟——露被呵斥得啞然。

佟柔深呼吸,一字一句道,「我就給你一天的時間,如果不甘願被一區趕超,就起來,該道歉去道歉,該加班加點的,就把精力都給我用到科研上,再想點辦法去探探一區的底。」

「如果你還想繼續這樣,就搬出去,我當沒你這個女兒就是!」

話說的絕,佟柔真的是被氣狠了,說完也不看佟——露,轉身就走。

佟——露被說得難受,倔著神情,抹淚水。

佟芸知道妹妹這段時間確實是受氣狠了,佟柔一走,趕緊關上門勸起來。

程瑯夢到了高中的宋真。

小小的,皮膚白,眼楮是杏仁形狀,人也嫻靜,她總喜歡捉弄對方。

要考試了,高一的時候程瑯成績很一般,結果宋真次次都是第一,期末給程瑯開小灶講題講的嗓子都啞了,程瑯心疼,才開始發憤圖強……

後來班上的一二名,總是她們兩個輪著來。

運動會,她發燒了,宋真那麼不愛運動的人,直接頂替她跑了一千米,跑完下來人去吐了個昏天暗地,和她一起吃藥……

宋真看起來很溫柔,骨子里卻極其有自己的主見。

高二程瑯終于沒忍住,給宋真表白了,寫了第一封蹩腳的情書。

只有一行字,寫的時候真心實意,回頭看起來總感覺很羞恥——

【你是我枯水年紀里的一場雨,你來的酣暢淋灕,我淋的一病不起】

遞給宋真,宋真看完也臉紅了。

後來,她們在一起了。

高——,程瑯晚上非要逛操場,結果兩個人被教導主任抓到了手牽手,談戀愛第一現場。

請家長,讓分手。

程瑯擔心,結果請家長那天宋真有理有據,說是從高二就在談了,也沒影響成績,分了可能太傷心,從此一蹶不振,那是程瑯第一次見識宋真的執著,不懼權威。

宋真說辭頭頭是道,把家長和教導主任都唬住了,最後也沒怎麼處理,就說看成績。

她們成績一如既往。

家長和教導主任就都沒再提過這事……

後來教導主任還抓到過她們一次,程瑯想放手,宋真牽著她從教導主任面前走了過去,那小模樣,任是誰也想不到乖乖女宋真——有這麼囂張跋扈的一天。

上了大學,她們在同一所大學。

梧桐樹下散步,月光操場上接吻,風雪漫天的冬日,並肩笑著跑回宿舍……

程瑯醒來,帶著一夜凌亂的情緒,亂糟糟。

昨天,宋父知道了她和佟——露的事情……

大半夜過去,宋真和宋父的電話,程瑯都沒打通。

夢中往日甜蜜依舊,現實卻破敗凌亂不堪。

你是我枯水年紀里的一場雨,來的酣暢淋灕……

到現在,程瑯真的是在這場雨里一病不起了……

如果連宋父都不行,她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再挽回了,好像從回國開始,每次自以為萬無一失的舉動,都把宋真推開了,直到現在,程瑯看不到半點復合的可能。

高中時候宋真對待教導主任的那不畏神情,現在用來面對自己了。

她錯了嗎?

她錯了。

她錯的離譜。

到現在,程瑯終于清醒的意識到了,除了真心悔過,放下自己本就所剩不多的可笑尊嚴以外,大概她再沒有任何挽回宋真的辦法了。

但是問題是,還有挽回的可能嗎,還有哪怕一點兒能回頭的……

她自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但是,真的可能嗎……

程瑯雙手捂住臉,緩緩,指縫間滲出心中積蓄已久的,遲來的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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