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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月復踫觸到的肌膚, 很燙。

大殿中,陡然安靜下來,只剩下司空鶴又重又急促的喘息聲。

顧然怔怔看——青年, 對方也怔怔看——他。

比肌膚還有灼熱的呼吸,噴在他——指上。

顧然猛然回——,像是被燙到般,飛快收回自己的。

他後退一步,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指,瞬間都有些恍惚。

大概是並沒有被靈氣風暴絞殺,死里逃生。

又大概是, 靈氣風暴席卷而來的時候,司空鶴並沒有真的放開他。

又或者, 和玄武閣的人雖然沒待多久,但已經——意識地受到他們影響。

所以雖然他們現在還是被困在這大殿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顧然的心情竟然出奇的好。

甚至有——,從未有過的輕松。

當他看到司空鶴漲紅了臉,撲騰著也要堅決反對雙修的時候, 突然就忍不住,和他開了個玩笑。

顧然看看司空鶴,然後又低頭去看自己——指。

指月復似乎還殘留——對方下頜的溫度,還有呼吸撲在上面的感覺,很燙,也很……

顧然別開頭︰「你……」

他聲音微啞,和平日里干淨的少年音有些不同。

「唔——」沒等顧然說完, 司空鶴猛然又悶哼一聲,重重彈起。

這次他離大殿的牆太近,身體直接撞到牆上, 發出「 」的一聲響。

「呃——」司空鶴剛才似乎被嚇到了,他不敢再叫顧然的名字,

他身體弓起,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蝦一般,蜷縮然後又展開,看起來非常痛苦。

顧然被那一聲「 」拉回——志。

「司空鶴。」他朝青年走去,「我教……」

「不——!」司空鶴搖頭,拼命朝一旁滾去,想要離顧然遠一些,「不能雙、雙……」

他喘出一口氣,——腳並用,努力想要爬起來,要朝遠離顧然的大殿另一角跑去。

「司空鶴。」顧然眉眼舒展,唇角微微揚起,他朝對方走去,「雙、修,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他說︰「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司空鶴才勉強站起,又重重跌回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很狼狽,但四肢百骸,連同五髒六腑,還有額前靈府中,那層層疊疊如同巨浪一般的靈氣,還在排山倒海一樣在他體內肆虐。

很難受!

很痛!

也很熱!

那感覺——法形容,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每一寸肌膚都像是要被撕扯著裂開,碎成一小片一小片那麼痛苦。

那龐大到讓人恐懼的靈氣,是海浪,是烈火。

他經歷過世上最痛苦的煎熬,以為再沒什麼可以打倒自己,現在也只覺得難受到生不如死!

「靈氣太、太多了……」司空鶴用力撐住地上,還想站起來。

他臉頰貼著冰冷的地面,身上衣服已經被他自己扯破,露出的肌膚同樣被冰冰涼涼的銅鑄地面勉強安撫。

這冷冰冰的感覺,讓他還能保持一絲清明。

「呃——」司空鶴悶哼一聲,已經被折磨得沒了——氣。

他只能偏著頭,看——顧然越走越近的雙腿。

青年黑色的靴子一步步踩在地上,已經快走到他身邊。

「不、能!」司空鶴搖——頭,他雙——用力握緊。

顧然已經走到他身邊,停下腳步。

他俯身,伸手想去按住司空鶴的額頭,替他紓解靈氣快要爆體的痛苦。

就在這一瞬間,司空鶴突然彈起。

他剛趴在地上有一會兒沒動,冷冰冰地面讓他保持——最後的清明,勉強積蓄的——量全都用在這一擊中。

顧然只覺得——腕一緊,一只熱得發燙的——飛快地順——他胳膊往上,迅速握住他的肩。

然後下一瞬,他只覺得天旋地轉。

青年有——的胳膊在他身後一托,將他按在了地上,卻沒讓他後背被撞痛。

顧然的修為本就比司空鶴低了一個大境界。

沒有劍在手,他也只是個普通的築基修者而已。

何況,他對司空鶴壓根沒有防備,連喚出本命劍的念頭都沒生起,就已經被制住。

強健的胸膛壓制著他,青年單——就輕輕松松壓住了他的——腕。

「得罪了,小然。」司空鶴解下自己的腰帶,胡亂將顧然的——綁在一起。

他遲疑了下,伸手扯下顧然的腰帶,將他雙腳腳腕也綁起。

司空鶴松手,積蓄的——量全都耗盡,重新滾倒在地上。

他重重喘了——口氣,仰躺在地上︰「靈氣太多……」

司空鶴一邊說——,一邊又重重彈起,身體痛苦地蜷縮︰「不能讓你也……太難受了……你……」

他斷斷續續說——,——志都變得模糊。

司空鶴額頭擦過地面,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喉間發出低啞的嘶吼聲。

他的雙目比剛才更紅,仿佛能滴下血來。

司空鶴悶哼一聲,——指用力按在地上,指節因為用力而扭曲發白。

顧然靜靜看——青年,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

原來……竟是如此嗎?

他斂目,看——自己被捆綁——的雙。

原來不是誤會了雙修,是害怕讓自己也變得像他那般痛苦嗎?

「司空鶴。」顧然閉了閉眼楮,輕嘆出聲,「劍修……」

顧然唇角微微揚起︰「你只是綁住劍修的——腳,是沒用的。」

他雙——腕被腰帶纏得亂七八糟,司空鶴綁他的時候,其實還是知道輕重的,並沒有綁得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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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然右手食指中指並攏,輕輕一抬。

他的本命劍,——聲無息出現在了他身邊。

他們的腰帶,都不過是普通棉布,本命劍輕輕劃過,就斷在地上。

顧然站起來,走到司空鶴身邊。

「司空鶴。」他盤膝坐在青年身邊,伸手按在他額頭。

微涼的——指上,一縷靈氣緩緩進入他的額頭。

「不、不——!」司空鶴撲騰著,還想要掙開。

顧然的左手,突然握住了他的——腕。

他頓了頓,——繼續往下,最後扣住青年的。

顧然微涼的——指,插入司空鶴熱得發燙的——指中。

十指緊扣,掌心相貼。

剛在還在拼命想要掙開的青年,一下安靜下來。

司空鶴低頭,恍恍惚惚看——兩人扣在一起的。

顧然比他白,——指也更細些——指修長,和他古銅色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天地陰陽列,一氣化乾坤……」

伴隨著顧然清冽的聲音,一縷靈氣,順著兩人緊貼的——,從顧然掌心鑽入司空鶴體內。

他的額頭,也被同樣的靈氣籠罩。

顧然的聲音和靈氣,像是一抹甘泉,竟將司空鶴身體中那澎湃的靈氣巨浪慢慢撫平。

雖然因為靈氣太多,他還是覺得很脹,很難受,可神志卻慢慢變得清明。

顧然念的,是修真界比較常見的雙修功法口訣。

司空鶴一遍就全部記住。

等顧然念第二遍的時候,他的靈氣已經——意識地,開始順著功法口訣開始在經脈中運。

第三遍結束,司空鶴覺得身體又是自己的了。

雖然體內靈氣還是無比洶涌,仿佛隨時都能將他徹底撕裂。

不過他終于可以慢慢坐起,和顧然一樣盤膝而坐。

他抬手,也按住對方的額頭。

顧然還是築基修者,額前靈府未開,只有一團混沌般的靈氣雲團。

「唔——」他突然悶哼出聲。

「小然!」

司空鶴放在他額上的——連忙縮回。

但他才剛離開離開不到一寸,顧然回——便按住他的——,重新按回自己額前。

「繼續。」他的眼楮看——司空鶴的眼楮,明亮又深邃︰「現在停下,我們都會走火入魔。」

司空鶴︰「可是……」

「沒有可是。」顧然打斷他,「要麼雙修,要麼死!」

「哦。」司空鶴低低應了聲。

他頓了頓,又叫︰「小然……」

「說。」

「我們這樣雙、雙……」司空鶴還是不太習慣這個詞,他頓了頓,才含含糊糊說道︰「……雙修了,是不是就是道侶了?」

他不等顧然回答,連忙又說︰「先前翟蒼師兄說我們可以雙修,就是誤會我們已經是道侶。是不是……」

司空鶴有點緊張︰「是不是只有道侶才能……」

顧然閉上眼楮,他睫毛輕顫——下,說道︰「不是。」

「噢。」

顧然沒有睜眼,他不知道司空鶴此刻是怎樣的表情。

「小然,那……」

「閉嘴。」顧然的語氣,突然變得有點小小的暴躁,「專心!」

大殿中,——日夜。

只有夜明珠的光柔和灑遍每一個角落。

顧然和司空鶴就這樣盤膝相對而坐,那靈氣風暴中剩余的靈氣,對兩人來說也如磅礡浩渺的大海。

漸漸的,司空鶴體內脹到快要爆炸的感覺越來越輕。

靈府中的靈氣,反而越來越多。

他的靈府本就是在築基時,機緣巧合得到碧眼朱鸚的幫助,提前開啟。

當時便已經是九重靈府,山水相伴。

結丹之後,九重靈府更加宏偉。

靈府前的湖泊是築基時候的三倍大,只是水只注滿湖泊的四分之一。

此時隨著兩人在大殿中沒有停止的修行,湖泊中的水越來越多。

到最後,那湖水幾乎快要滿溢而出。

大殿中,司空鶴緩緩睜開眼楮,看——在自己身前盤膝而坐的顧然。

少年青袍的腰帶先前被他解開,寬松的青袍裹著他瘦削的身體。

夜明珠勾勒出顧然的眉眼,精致如同畫出,薄薄的嘴唇也比先前多了——分血色。

挺秀的鼻梁上,有細密的汗珠浸出。

頸項修長如天鵝,即便盤膝坐——,也總是挺得筆直。

其實司空鶴早就發現了,顧然有時候看起來真的很懶。

當他懶洋洋躺著坐——的時候,就像沒骨頭的咸魚一般,好像連抬抬手指都不願意。

可是當他沒有刻意放松自己時,背脊總是無意識會挺得筆直。

特別是當他的本命劍在手,那時候的顧然,就像風雪中最挺拔蒼翠的青松,驕傲又強大。

讓人根本移不開眼。

顧然也緩緩睜開了眼。

他很快又重新閉上,再睜開,緩緩收回自己放在司空鶴額上的。

顧然斂目,目光落在他和司空鶴,仍然十指相交的另一只手上。

「小然。」司空鶴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這點。

他也收回自己放在顧然額上的——,另一只手和他就這樣握著︰「多謝你。」

他說︰「我的靈府,已經快要被靈氣填滿了。」

他活動了下自由的那只胳膊︰「好像……」

司空鶴感受了下︰「快要金丹大圓滿了。」

「嗯。」顧然隨口應道。

他的——掙了掙,司空鶴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松開。

他撓撓自己的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大殿中,突然就變得有些安靜。

顧然站起來,看了看依然空曠封閉的大殿︰「我們要想辦法盡快離開這里。」

「嗯。」司空鶴跟——站起,「已經過了七天七夜,他們一定擔心死我們了!」

他站在顧然身後,正好可以看到對方白皙修長的頸項。

顧然頭發有些亂了,青袍寬寬松松地籠——他身上單薄的身體。

小然好瘦啊!

司空鶴很是內疚,還陪著自己修行七天七夜,這期間,兩人的——從始至終都沒有分開過。

顧然也和他一般,吃東西的時間都沒有。

雖說修者修到築基,十來天不吃東西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可顧然久病初愈,本就很瘦。

「小然。」司空鶴越想越是內疚,喃喃喚道。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顧然轉頭,看——他滿臉的內疚和歉然,隨口說道︰「我也已經築基大圓滿,隨時都可能渡劫修成金丹。」

他說完便轉過頭去,繼續研究著那銅鑄牆壁上的花紋。

沉默片刻後,顧然又說︰「雙修對你我都有好處,也並非只有道侶之間可行。」

他伸手,按在大殿冷冰冰的牆上,語氣淡淡︰「不用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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