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上一次她接電話被齊燁不小心听到了, 棠梨這一次——是小心謹慎。
進屋了還不算，生怕他一會兒見她時間久了沒出來來叫她吃飯。
到時候過來又不小心給听到了。
要是別人打過來的電話倒也沒什麼，可是沉鹿和她大部分聊的東西都齊燁都不能听——
容易ooc。
棠梨知道這麼一進屋就反鎖門是不大禮貌, 跟防賊一樣。
但是她也沒辦法。
見——面並沒——傳來什麼動靜後，她這才稍微松了口——接了沉鹿的電話。
「抱歉啊，我忘給你說了, 齊燁——在就在我家。剛在廚房做飯呢, 你打電話來的時候他剛出來，我就趕緊跑房間里了。」
那邊的人沉默了一瞬。
「他——經去你家了？還給你做飯？」
「嘖，就剛才那個事——你先別急, 他晚上要是想留下來——你——婆, 你家里人知道你是女生, 不會把他留下來的。主要是他……」
「那個, 我——婆不在家，——在家里就我一個人。不然他也不可能來我家給我做飯。」
沉鹿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棠梨就先這麼開口打斷了她。
這件事棠梨沒給沉鹿說，畢竟又不是什麼大事。
曾桂蘭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吃齋禮佛，她並沒——放在心上。
棠梨感覺到對面人被噎住了, ——些不自在——抬起——撓了撓面頰。
「所以沉鹿，你說我該怎麼辦比較好？找什麼借口能讓他回去，還不會生——的那。」
「……棠梨，我覺得——在最主要的不是找借口讓他回去。這一次他回去了, 那之後呢？」
沉鹿少——這麼嚴肅的時候。
她聲音——低, 一字一頓的將自己的猜想告訴對方。
「我上次就隱約覺得你對他挺——好感的，不然你不會連出去跟我吃個飯都顧及他的感受。」
「只要你不討厭他，那你永遠拒絕不了他，永遠都會被他牽著鼻子走的。」
她說到這里頓了頓, 大約是感覺到那邊人的怔然。
「棠梨，這是一件——危險的事。」
「你不能這麼無條件的縱容他，你要明白他對你——言到底只是朋友還是單純的任務。朋友便點到就止，任務便別投入感——，你明白嗎？」
沉鹿說的危險不是指其他什麼，——是指的是棠梨在明知道不可為的——況下真的一點點慢慢陷下去了的話，是一件——糟糕的事。
——因為他們不會——結——的。
棠梨——在明顯就是沒辦法拒絕齊燁，正在把自己往沼澤里陷落。
她本來就對齊燁挺——好感的，要是這樣下去……可能真的沒辦法——身——退。
「……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我沒辦法拒絕他。每一次我都下定決心了，可是他一哭我就拿他沒辦法。」
棠梨也心下煩得厲害，她抓了抓——發，恨不得跑出去找個——方躲起來將就一晚不回來了。
這樣就不用面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說——話，沉鹿也沒談過什麼戀愛，對這些事——也不怎麼明白。
但是她再如何也不會真的信了什麼因為只——什麼一個朋友，所以想要和你親近溫存的鬼話的。
就算齊燁不自知，那他既然這麼想要和棠梨親近，那一定也是——感覺的。
這——事——看上去雙方都是——些好感的，只要大著膽子試試，要是成就在一起得了，不成大不了也把話說開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
然——齊燁和其他人不大一樣，他是主角，是世界意識。
他的結局什麼都是定了的，他的官配是陳甜甜，不是棠梨。
棠梨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她都明白。
只要意識到了就會去爭取。
只是齊燁不行。
這不是她的東西，從始至終都不屬于她。
——在她看來，就算——好感這也是沒必要的爭取。
「沉鹿，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少女也明白棠梨的難處和糾結，她思索了良久，最後沉聲開了口。
「你要不要試試及時行樂？」
「什麼？」
「你試一試，要是他對你也是喜歡的，你們可以處一處。處兩年，到畢業就拜拜，你也算爽過了。」
「不成就斷了念——，該怎麼怎麼，當個沒感——的工具人就成了。」
沉鹿了解棠梨，她不是那——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既然——在抵擋不了誘惑，干什麼不及時行樂。
總比沒——得到過，還心癢癢得好。
「誰規定人一輩子只能談一次戀愛的？就算齊燁以後跟你沒結——，你就當跟他試試攢點經驗，好像也沒什麼損失。」
「當然，這主要看你。」
「你喜歡的話改天試試，懂？」
對啊。
誰他媽規定不能泡男主的？沒人啊。只是之後沒結——，不能在一起——啊。
這——什麼，人生在世，先爽了完事。
老子又不是什麼拿不起放不下的懦夫孬——，齊燁那麼好看，是個人——點念——沒什麼啊。
為什麼要壓抑本性？
我對他——好感，他如——對我也——意思，那上就完事了。
這個世界都是他的意識，只要他願意，我也不算ooc！
「懂懂懂！不用——改天了，我今晚就試試！試試！」
「……」
好家伙，這什麼色中餓鬼。
和沉鹿聊完之後，棠梨整個人豁然開朗醍醐灌頂。
她心下也不煩悶了，——是神清——爽。
齊燁听到開門聲後眼眸閃了閃，抬眸往棠梨方向看了過來。
她眼楮也亮，眉眼也柔和沒了戾。
這讓齊燁心下更難受了。
剛才他過來的時候棠梨煩悶不耐，結——只是和沉鹿通了個電話——，好像比連贏了十把游戲還要高興。
他薄唇壓著，垂眸斂了——緒，然後將盛了湯的碗遞到了棠梨的——邊。
「……你過來嘗嘗，要是覺得涼了我再去給你熱熱。」
棠梨知道齊燁會做飯，但是沒想到做得竟然這麼好。
她隨便夾了塊魚肉，鮮美入味，沒一點兒腥味。
不僅如此，其他的幾道菜也——好吃，至少——都挺對她的口味的。
「可以啊齊燁。我還以為你說的會做就是勉強入口的那——，沒想到你做得這麼好吃，味道都快趕上我京城時候常去的那家私房菜館了。」
大約是因為和沉鹿這麼聊了一會兒，也不怎麼糾結了。
所以她心——好，再加上齊燁做得飯菜可口，她也毫不吝嗇夸了幾句。
「你喜歡就好。」
齊燁被夸了並沒——表——得多開心，他的神——平靜，仔細挑了魚刺將魚肉輕輕放在了棠梨的碗里。
「之後幾天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也會過來給你做飯的。」
「你放心，你吃完我收拾了就走，不會打擾到你的。」
「……更不會妨礙到你。」
棠梨沒——明白對方後面那句話什麼意思，以為他是覺得自己剛才不大高興他過來，心里還鬧別扭。
她順著一想，也或多或少覺得自己——些不知好歹了。
「沒，你沒妨礙到我。我其——挺高興你能來的……」
棠梨抬眸看著齊燁，以前時候她沒敢——光明正大——打量對方。
如今離得這麼近，心下也沒了顧及，她越仔細瞧越覺得賞心悅目。
「那個齊燁，你今晚是不是想要留下來啊？」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到這里齊燁心里就跟針扎似的。
密密麻麻，又疼又難受。
他以為棠梨是不希望他留下來，畢竟剛才來給她做飯的時候，她——經——排斥了。
大約怕自己是一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所以擔心他一會兒會留下來纏著她。
「你放心。我先前和你開玩笑的，我家就在旁邊，我沒必要……」
「可我當真了。」
齊燁猛——一抬——，對上了那雙茶色清透的眼眸。
棠梨的神——從未——過的認真，她直勾勾只注視著眼前的少年。
他的眼尾——些紅，睫羽不知怎麼——些濕。此時因為自己這句話愕然不——，那眼楮里——然映照著她的模樣。
「你之前不是問我怎麼樣才能和我名正言順的親近嗎？」
「所以你今晚要不留下來試試？」
棠梨覺得自己——在特別像欺負良家婦男的流氓，說著渾話，把人給逗弄得面熱耳紅，淚眼朦朧。
她自己倒是臉皮厚，豁出去了，對方反——顫顫巍巍給嚇到了。
棠梨其——說得挺隱晦的，也沒說什麼處對象談戀愛什麼的。
她覺得齊燁不懂，不然之前也不會問出這麼才能名正言順的親近這樣的問題。
見著齊燁一臉慌亂緊張的樣子，棠梨突然覺得他或許也不是什麼都不明白。
只是他可能也不大願意。
畢竟在他看來，她就一男的。
兩個男的試一試，他估計接受不了，覺得惡心。
棠梨頓了頓，也覺得自己可能——點兒——沖動——心急了。
她這個性子就這樣，不大喜歡什麼拐彎抹角，——什麼說什麼，最好能直接給個結——的那。
不用胡思亂想，心——也痛快。
「……算了，你當我腦子不清醒說渾話吧。」
棠梨——慶幸自己剛才沒說——清楚，對方應該只是覺得她是在順著他之前的問題試圖給個答復。
沒什麼旖旎心思。
「對了，我昨天托沉鹿給買了一包糖。听說在淮南那兒挺受歡迎的，她給我寄過來了，今天剛到。就在我屋子里，你一會兒離開的時候記得拿……」
棠梨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發——對面的人慌忙對著她搖了搖——，然後焦急指了指他的喉嚨。
「怎麼了？」
這時候棠梨才發——對方的不對勁，她連忙放下——中的筷子抬起他的下巴瞧了下。
他脖頸泛紅，額——鼻尖也不知怎麼沁了一層薄汗。
齊燁剛才不是被棠梨的話給嚇到了，——是激動的面紅耳熱。
他生怕棠梨下一秒會反悔，連忙將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想要說話。
結——樂極生悲，被魚刺卡住了。
「我，我……」
齊燁疼得厲害，眼眸濕漉漉的。想要說話沒法，生怕棠梨以為他不願意，又點——又搖——的。
「我不是，我……」
他顧不上疼，一字一頓說得特別艱難，眼眶紅紅的，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
不知道是給疼的，還是急的。
棠梨一愣，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對方怎麼了。
「你被魚刺給卡住了？」
「你——一下，我給你拿點兒醋。」
她看齊燁疼得厲害，心下也著急。趕緊松了——就往廚房里鑽。
棠梨拿了個碟子倒了醋出來，然後遞給了齊燁。
「趕緊喝了看看，不成我帶你去醫院給取出來。」
少年看著碟子里的醋，搖了搖——皺著眉輕輕推開。
「這，這個沒用。我稍微緩一下就好，咳咳 ，沒事。」
他嘴上說著沒事，結——還是疼得下意識從唇齒之間細碎嗚咽了一聲。
「好點兒沒？」
棠梨留意著他的反應，用——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背。
齊燁緩了半晌。
感覺到那根刺——經下去了後，他這才紅著眼楮乖順——點了點。
「沒事就好。」
「嘖，也怪我，吃魚時候和你說什麼話。」
她說著將——邊沒喝的那碗湯遞給了齊燁，讓他再喝幾口湯順一下。
在準備回去坐著繼續吃飯的時候，齊燁先伸——抓住了她。
「我願意的。」
「什麼？」
棠梨不是沒反應過來，——是在確認。確認他是不是那個意思。
「我……」
齊燁聲音還——些沙啞，眼眸濕漉漉，跟林間小鹿似的。
被用這——眼神盯著，棠梨心下漏拍了一瞬。
只是這一次她並沒——慌忙避開，——是直勾勾對視了回去。
那眼神——侵略性，像是野獸看著自己的獵物一般。
讓齊燁渾身都發燙。
他被盯得心慌意亂，生怕流露出什麼失態的神——被棠梨覺察到什麼端倪，下意識想要低。
棠梨卻沒讓他躲開，捏著他的臉頰強迫他抬眸和自己對視。
「我沒明白，你說清楚一點。」
「你願意什麼？」
少年看著那雙近在咫尺的茶色眼眸，濃郁的茉莉女乃香將他周身包裹——
面的雨還在下。
此時驟然一陣驚雷落了下來，晦暗的天色也被白光給照亮了一瞬。
在那雷聲落下的剎那齊燁身子被嚇得顫巍巍——抖動了起來，對雷聲的本能恐懼。
還——因為棠梨少——的侵略壓迫，讓他緊張得喘不過——來。
他真的好喜歡她。
光是一個眼神看過來，他便渾身癱軟到沒了——力。
齊燁的呼吸——些重，額發之下的眼眸也晦暗閃爍。
在勉強能夠找到些力——後，指尖微動，他慢慢抬起了。
然後輕輕將其覆在了棠梨的桎梏著他的那只——上。
齊燁心跳得厲害，——面雷雨再大，也壓不住他的狂亂躁動。
半晌，他薄唇微啟。
尾音顫抖著，竭力壓抑著心——的悸動。
「我願意……」
「我願意留下來。」
「我想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