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卡羅的決定,不僅艾莉絲,就連蓋德等人都有些意外。
艾莉絲不滿地叫道︰
「我不是說這是我的私事,你們不要插手嗎!?」
卡羅來到她面前,嚴肅反駁︰
「我可是你的男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可以不知道你此行的動機和你神秘的過去,但我必須陪著你,共同進退!」
艾莉絲覺得這個灰毛有些蠻不講理,但更多的是溫暖和感動,殘存的理智讓她想要勸退對方,但話到嘴邊又不忍出口。
卡羅見機繼續道︰
「星輝省可是連接王國南北的軍事、交通和工業中心,你人生地不熟的亂闖怎麼行,有我在好歹有個照應,情報搜集方面也要容易得多。」
說到這里,卡羅扶住小辣椒的雙肩,將其拉近,情真意切道︰
「不管什麼困難考驗,今後都有我和你一同承擔,我知道你不想連累大家,但至少我,你的另一半,不需要擔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艾莉絲哪經歷過這種場景,被卡羅一通柔情話語亂了方寸,之前構築的心防分崩離析,只顧著臉紅心跳,組織好的強硬措辭更是拋之腦後。
伙伴們一方面慶幸于艾莉絲的情緒變化,另一方面也暗暗佩服卡羅的道行,肉麻的情話張口就來。
眾人圍觀之下,不知所措的艾莉絲只能將頭扭向一邊,幽怨道︰
「混蛋,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讓我同行唄~」卡羅一邊說著,一邊將小辣椒攬入懷中。
艾莉絲尷尬不已,連忙掙扎道︰
「好啦好啦,我答應就是了,快放開我……」
卡羅會心一笑,松開了手,轉頭對蓋德道︰
「大哥,你們繼續按原定計劃回藍蝶村,我和艾莉絲前往星輝省,等雙方事情辦完後再會合,怎麼樣?」
考慮到艾莉絲的固執態度,蓋德模著下巴思量片刻後,拍板道︰
「也好,你兩一起行動我也放心,就這麼辦吧。其他人怎麼說?」
史萊克表示沒意見,夏琪由于要在去無主地帶的路上做前端偵查,便道︰
「卡羅哥,艾莉絲姐姐,我不能跟你們去,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夏琪,倒是你們這一路,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要暴露能力。」卡羅叮囑道。
蓋德拍著胸脯保證︰
「這你不用擔心,我和史萊克好歹混跡無主地帶這麼多年了,探路偵查和危險規避的經驗豐富著呢,定會保護好夏琪和波爾的。」
卡羅笑著點頭,卻听波爾道︰
「慢著,卡羅,你左臂還需要一段時間的復健,要不,我也和你們一起去吧。」
一經提醒,卡羅這才低頭看了看自己還吊著的左臂,一臉不情願地撇嘴道︰
「哎呀,我的手臂不要緊的啦。」
卡羅心里,著實不想帶上電燈泡。
波爾雖然不知卡羅的小心思,卻也被其激怒了︰
「我最看不爽的就是你這對傷勢不以為然的態度,就這麼定了,我也一起去!」
「嘖,我說你這醫生怎麼這麼嘮叨啊……」卡羅也不想讓步。
艾莉絲看兩人為這種小事爭吵,又想到人多不好辦事,便對波爾道︰
「波爾,之前看你做的也不難,你教我,我來照顧他吧。」
卡羅喜出望外,波爾則歪著頭想了數秒,最後妥協道︰
「好吧,艾莉絲,你跟我過來,我把復健的指導圖冊給你。」
經過卡羅身邊時,波爾還一邊瞪著卡羅一邊沒好氣地對艾莉絲道︰
「你一定要好好監督這家伙,千萬不能讓他劇烈活動,至少一個月後,才能拆夾板,我只能祈禱你們別再卷入戰斗中了。」
卡羅對波爾的警告一笑置之,繼而問蓋德︰
「大哥,你估計你們這趟大概要花多少時間?」
蓋德盤算一番後,答道︰
「考慮到先前發生的諸多變故,這次可能要久一些,至少兩個月吧,我想在村子里多待些日子。」
「既然這樣,估計我和艾莉絲這邊會比你們先完事,到時候我兩再去找你們吧。」卡羅提議道。
蓋德卻否決道︰
「這不太穩妥,眼下已經是九月下旬,如果你們此行耗時稍微長一點,天涼下來,裂谷小徑那邊就無法通行了。到時你們要想再進入無主地帶且不被盤查,只能走暮光省西北山道或者切敏斯特公國北方的雪山地帶,那可是相當耗時且費勁的。」
「沒事,實在不行,我會讓邊境守軍通融一下的。」
蓋德干笑兩聲,繼續道︰
「兄弟,默德薩克大將這次沒能抓你回去,你確定他不會讓邊境守軍留意你的動向?其實你自己也心里沒底吧,還是不要冒險了。」
蓋德說得句句在理,讓卡羅無法反駁,只能問道︰
「那你的意見呢?」
蓋德回答︰
「我這邊身份相對普通,要越境總比你有辦法,所以還是把會合地點定在王國內吧,你是否知道某個安全的地方,能讓人長期駐扎?不管咱們哪一邊先完事,都到這個地點等候對方,如何?」
卡羅想了想,同意道︰
「安全的地方是有的,那就這麼辦吧,會合地點就定在切敏斯特公國國都【帕雷奇卡】郊外的墨竹村。待會我會給你一個地址,並告訴你接頭人的信息,如果你們先到,只管找他,他自會接待。如果我們先到,便等候你們光臨。」
蓋德伸出右手,豪邁道︰
「好的兄弟,咱就以十二月的第一天為限,在那天之前,完成各自的目標,並在帕雷奇卡會合。」
卡羅亦伸出右手與其痛快擊掌,並安排道︰
「先繼續趕路吧,雖說杜蘭先生答應幫我拖延時間,但咱離烏烏迪亞越遠才越安全。」
蓋德點火發車,卡羅坐到了副駕,其他人也聚攏到車體前部,听卡羅交代擬定的完整計劃︰
「待到裂谷小徑附近,我和艾莉絲駕駛越野車往東,你們則搭乘露營車往北,咱們爭取在十二月之前會合,繼續旅行。」
大家都沒有異議,只是對會合地點感到好奇,史萊克挑頭問道︰
「卡羅,這墨竹村是什麼地方?離公國國都這麼近,不太好吧。」
面對伙伴們好奇的目光,卡羅挑了挑眉,笑答︰
「那是我爸的故鄉,我家的祖墳都在那呢。」
「誒!那豈不是很危險?」大家都有些驚詫。
卡羅不以為然道︰
「放心吧,我家從建國後就定居王都了,每年也只在三月份回去祭祭祖,那里的祖產一直閑置著,都是遠房親戚幫忙打理。我和他們關系很好,絕對信得過。」
蓋德專心看路駕車,听完後,率先表態道︰
「卡羅都這麼說了,我們自然信得過,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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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烏烏迪亞橡樹十字銀行,斯利文和杜蘭已相持許久。
杜蘭的戰具著重進攻,斯利文著重防守,雙方互相攻防上百回合,依然沒能給予彼此太多的有效殺傷。
穹頂大廳內所有的裝潢已經被破壞得破殘破堪,兩邊的人馬為避免被波及,都站得遠遠的。
而銀行外的街道上,早已聚集了不少被激烈的打斗聲吸引的圍觀群眾,其中亦有受到驚嚇的普通市民,將這里的情況報告給了片區駐軍。
杜蘭一直在找機會破掉斯利文的防護罩,但只要斯利文保持守勢,他便無機可乘。
斯利文則不敢輕易進攻,對方的進攻手段比他多,必須找準機會才能出手,否則打中了杜蘭,他也得被聚焦的視線爆破至重傷。
兩人的體力消耗都很巨大,就看誰先撐不住了。
這時,杜蘭估模著時間拖延得差不多了,便決定結束戰斗。
只見他踩著牆壁騰空而起,墨鏡上紅光斑斕流轉,居高臨下對著斯利文施展必殺技︰
「千影殘光!」
斯利文感到無數道不留軌跡的沖擊波從四面八方向他密集打來,攻勢凌厲,【龍鱗飛盾】的防護罩眨眼間就被攻破幾處,讓他不得不開啟鋼硬化用身體硬扛。
但在狼狽防守中,斯利文也找到空當,將盾牌面向杜蘭︰
「逆鱗閃!」
【龍鱗飛盾】盾面上的紋理輝光暴起,炫目刺眼,照亮了整個空間,讓人不能直視。
杜蘭被耀眼的光芒晃了眼楮,動作一時停滯,斯利文趁機將飛盾蓄力在手,朝著半空中的目標全力一擊。
杜蘭在空中來不及躲閃,被這一擊正中前胸,整個人重重地砸到了天花板上,一時間,破碎的磚石瓦礫如雨落下。
而斯利文在飛盾月兌手後,防護罩也隨即消失,面對杜蘭殘余的攻擊只能照單全收。
圍觀的手下們都驚呼起來,想要確認各自老大的情況,卻又不敢貿然靠近。
斯利文的鋼硬化強度少說也有幾十萬,杜蘭的沖擊波雖然讓他有些皮外傷,但未傷及根本。
他抬手接住了飛回的盾牌,眼楮卻直勾勾地盯著上方,不敢絲毫松懈。
幾秒後,灰頭土臉的杜蘭矯健地落回地面,站到了斯利文面前,除了嘴角有點滲血外,並無大礙。
兩人對視片刻,彼此的目光中都有了敬意。
接著,斯利文率先收回目光,準備再度出招,杜蘭卻伸手示意對方住手,並道︰
「不愧是大將的親衛隊長,果然厲害,上校,我認輸了。」
杜蘭的突然認輸讓斯利文有些出乎意料,雖然剛才那次交鋒是自己佔了點便宜,但杜蘭明顯還大有余力,繼續打下去勝負尚且難料,怎麼就突然慫了?
「你又在打什麼如意算盤?」斯利文收回姿勢站定,質問道。
「沒什麼,上校要是想到後邊搜查,請隨意,我們絕不再阻攔。」
斯利文沉著臉審視著杜蘭,對方卻已經擺出了請的姿勢。
就在這時,耳際的無線聯絡響起,先前潛入的四個組向斯利文匯報︰
「報告鳥1,我們已經將整個公館上下搜了個遍,沒有發現目標。」
「什麼!?確認所有地方都查過了?」斯利文有些不淡定了,一邊回話一邊惡狠狠地看向杜蘭,後者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高深表情。
不死鳥分隊肯定地回報︰
「確認,我們已經制服了所有的守備人員,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情報。」
斯利文有些氣急敗壞地關掉通訊,指著杜蘭大聲罵道︰
「杜蘭!你這混蛋敢跟我玩手段!」
杜蘭從容笑道︰
「上校過譽了,玩手段鄙人哪是你的對手?說好的決斗,怎麼你的人已經到里面去了呢?」
斯利文懶得扯皮,喝問道︰
「你們把我家少爺拐哪里去了!?」
事已至此,杜蘭也不再繞圈子,朗聲道︰
「卡少是我家小姐的救命恩人,我們好生招待還來不及,怎麼會誘拐他?我等在這里拖延,便是受卡少之托,權當報恩罷了。」
「之托?」
「不錯,卡少早就料到默德薩克大將會派人來抓他回去,這會早已離開烏烏迪亞了。」
斯利文雖不太相信杜蘭的話,但從先前湯姆老哥失手的情況看,卡羅少爺為了逃跑,是會干出很多出格的事。
「他往哪邊去了?」斯利文收斂了語氣,問道。
杜蘭輕描淡寫回答︰
「誰知道呢?他是自由的游俠,天南地北暢游無阻。對了,這里有一封他的親筆信,讓我轉交給你。」
斯利文迫不及待地扯過信讀起來,確認是卡羅的筆跡和行文風格後,心中哀嘆一聲︰
少爺啊,你怎麼這麼任性!
斯利文明白,這次行動已十有八九可能無功而返了,便換了個問題問杜蘭︰
「卡羅少爺可還安好?」
杜蘭如實回答︰
「和阿里蓋特血戰後的傷勢已基本痊愈,雖然左手還上著夾板,但他的同行伙伴中有醫術高明的醫生,不久就會完全康復的。他現在,過得很快樂呢。」
听到這些,斯利文也心安了許多,正打算再盤問些細節,卻听得身後傳來紛亂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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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行正門口涌進來大批身穿深棕色作戰服的士兵,並迅速組成陣型,槍口一致對準了穹頂大廳中的眾人。
一名掛著上尉軍餃的指揮官從陣型中走了出來,一邊震驚于大廳中的殘垣斷壁,一邊又大聲喝令現場的所有人放下武器,不要輕舉妄動。
然而,沒有一個人听他的。
直到斯利文和杜蘭抬手示意,大廳中的不死鳥隊員和商會員工才一齊收起了武裝。
片區駐軍上尉一看這些家伙不是善茬,正考慮要不要向上級呼叫增援,卻看到那個戴著單邊耳機的西裝男朝他走了過來。
「你要干什麼?!站住,否則不客氣了!」
斯利文也不說話,走近後,從衣服中掏出兩個物件,隨手朝上尉扔了過去。
上尉接過來一看,登時嚇了一跳,在他手里的,一個是朱雀兵團大將印信,另一個是斯利文的軍官證。
駐軍上尉連忙叫部下們收起武器,並恭敬地將證件奉還,小心翼翼地道︰
「您就是朱雀兵團不死鳥中隊的斯利文上校?!下官多有冒犯,還請——」
斯利文卻打斷道︰
「這是兵團特別行動,已經照會過你們的上級了。現在,你們立馬撤退,並驅散圍觀人群,恢復秩序。這里的情況必須保密,泄露出去的話,你可擔當不起。」
駐軍上尉連連點頭稱是,奉命行事去了。
駐軍撤出後,杜蘭向斯利文承諾道︰
「上校,今天的事我這邊不會聲張,也不會追究,還請轉告默德薩克大將,高抬貴手,這點小摩擦就讓它隨風而去吧。」
斯利文冷哼一聲,淡淡道︰
「不必多言,我家長官自有考量。」
待到銀行門口的人群散去,斯利文考量再三,決定不在此地停留,便下令各處的不死鳥隊員們收隊。
當務之急,是要向默德薩克長官匯報情況,並聯絡烏烏迪亞周邊的所有駐軍,讓他們協助攔截。
正當斯利文就要走出銀行門口時,杜蘭在後邊喊道︰
「上校,容我多嘴一句,大將為人父母,何必苦苦相逼?卡少為人熱心正直,俠肝義膽,就算不按照長輩的意志走,也是能大有作為的。」
斯利文步伐一頓,心中嘆息一聲,沒有回答杜蘭,帶著手下消失在了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