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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雜魚鍋•上

來人一如既往的一身素衣, 眉目溫潤柔和,他站在天地茫茫大雪之間,仰頭自下而上的和這唯一一抹紅對視。

鳳如青沒有很快下馬, 而是驅馬上前一些,「怎麼不進去, 還不撐結界?」

鳳如青湊近看到他眼中並沒有她不想看到的愧疚與纏綿, 這才下馬跑到他身邊,伸手拍去他肩頭和長發上的雪,露出真心的笑容。

「怎麼才來看我!」鳳如青抓住穆良的手腕, 冰涼一片, 也不知這天寒地凍的, 他站在這里等了她多久。

鳳如青解開狐裘抖了抖,踮腳披在面前人的身上, 將帶子系好了,這才站在他面前,微微帶著笑意道, 「大師兄。」

來人正是穆良,他心緒十分的復雜, 他一直都不敢來見鳳如青, 他覺得自己背叛了她, 舍下了她, 他愧對于她。

穆良想著她一定會厭了自己, 煩了自己, 不再要他,甚至不肯叫他一聲,就像那天她離去時候的不屑模樣,令他無法面對。

可再一次站在她的面前, 再次看到她毫無芥蒂的笑意,穆良心如刀割,覺得自己陷入情愛,迷障了雙眼,甚至都沒有好好去看一看小師妹的心。

他本是來負荊請罪,任她殺剮的,可冰天雪地,他不敢撐開屏障免得自己失去真實的知覺,卻最終見她策馬而來,不僅對他展顏,甚至將身上狐裘披在他肩頭。

溫暖包裹上來,穆良第一次無措的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他沒忍住扭開頭,眼淚涌了出來。

他動了動嘴唇,想說那一句無用的對不起,想要說些什麼,但鳳如青打斷了他的話,「外面冷,我們進屋聊吧大師兄。魔尊凌吉,入冬又送了許多鹿血酒來,這酒夏日飲用過于燥熱,但在這寒冬時節,燙過之後尤其的暖身。」

鳳如青裝著沒有看見穆良的眼淚,也分明不想听他關于那件事再說些什麼,可她卻也沒有在這冰天雪地之中拒穆良于黃泉之外。

鳳如青親昵卻不過分親熱地錯開了穆良的手,隔著衣服拉著他的手腕,帶著他進了鬼王殿,吩咐羅剎共魎,好菜端些,好酒溫上。

穆良垂頭跟在她身後,鬼境當中的小鬼這一次反倒開始恨鐵不成鋼了,恨的是他們赤焱王竟然還搭理這個小白臉!

他們都是純粹站在鳳如青這邊的人,天界太子那時候就被他們暗地里罵得沒了娘,但是好歹鳳如青上了天界自己殺回來了。就這樣,鬼境的小鬼見了弓尤,到如今還不給好臉的也有很多呢。

天界太子如何,上天做你的太子,還惦記我們大人干什麼!

當日汾安道發生的事情,現在小鬼們都搞得清清楚楚的,他們的消息來源可是最真實最先的,因為他們的消息都是來自游魂和惡鬼。

因此知道了這個本來看上去格外溫柔的仙君,成就了什麼無情道,飛升成了雨神,還是在舍了他們大人的情況下,小鬼們早就把他列入要送進忘川當中清醒的小白臉行列。

因此,穆良這一路確實是不經意的听到了很多小鬼細碎的議論,鳳如青也听見了,忍不住回頭瞪了他們一眼才總算完。

兩個人進了鬼王殿,設下了結界,鳳如青將穆良身上的狐裘解下來,抖了抖掛起來,拿了一條干布巾遞給了他,「擦擦,雪一化,頭發都有些濕了。」

穆良視線不著痕跡地劃過這屋中擺設,心中干澀的拉扯著疼,全都收起來了啊……確實,入冬天氣轉涼,不適合再用碧晶蠶絲的床幔。

鳳如青見他抓著布巾卻沒有擦,頓了頓,「噗嗤」一笑,想起來,「我都給忘了,大師兄是會清潔術的,快把自己清理下。」

鳳如青又把他手中布巾拽出來,胡亂地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而後扔回架子上,「大師兄你坐下啊,我正好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

鳳如青邊給穆良倒茶,邊說,「天界可待的還習慣?」

從前在一起,鳳如青時常便要偷懶,纏著穆良時不時的給她施清潔術,但如今她在雪中騎馬歸來,縱使足夠快了,卻也免不得鬢發濕漉,卻沒有要穆良再幫著她施清潔術。

穆良本就心思細膩,這些細小的改變,如同劃在心上密密麻麻的刀痕,但他也知道,自己如今連表現出來的資格都沒有。

他愧對她,穆良性子溫和也執拗,他這一輩子,再也不敢在鳳如青面前表露半點情愛,那樣他自己會先羞愧而死。

穆良接過鳳如青給他倒的茶,送到嘴邊抿了一口,卻根本不知是什麼滋味。

鳳如青自己也倒了一杯,仰著頭一口飲盡,坐在穆良的對面,笑著問道,「弓尤為你準備的宮殿住著可還習慣?」

鳳如青說,「我去過天界一次,當真美輪美奐,只不過看上去過于華麗冰冷。」

「一切都好。」穆良聲音有些低,他盡量想讓音調顯得正常。

他垂著眼睫,遮蓋住其中羞于表露的情緒,片刻之後再抬起頭,就恢復如常了。

穆良能夠感覺鳳如青不想談什麼,所以他便不再開口,而是問鳳如青,「你說有事情問我,是什麼事?」

「大師兄,我其實想問你,成神之後能力增長如何,還有就是關于無情道,」鳳如青說,「無情道得道之後,真的是七情抽離,全無感應嗎?」

穆良看著鳳如青,好一會兒才緩慢地搖頭,他微微勾了勾嘴唇,卻比哭還要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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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問過我,無情道為何自相矛盾,我也去問過了師尊,但師尊只說,等到了時候我就會明白,」穆良看著鳳如青,一字一句地說,「我現在明白了,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什麼無情道。」

成神之後,並不會斷情絕愛,除了能力與責任更多之外,並無任何的變化。

鳳如青根本不驚訝的樣子,一拍桌子說道,「我就知道,無情道無情道,本就自相矛盾,要當真斷情絕愛,連人都做不得,還做什麼神!」

穆良一腔傷感,被她這一巴掌震得稀碎,他終于放松一些表情,露出無奈。

鳳如青喝了一口茶,片刻後又想起了什麼,說道,「大師兄,你最近可有見過……施子真?」

穆良轉動杯子的手頓了一下,抬眸看過來,「昨日見過,怎麼了?」

「也沒什麼……」鳳如青沒有提起那天晚上她求施子真去勸說穆良的事情,只是撓了撓頭說道,「他前些時間找我來著,要我在一個地方等著他,但是我跑了。」

鳳如青搓了一把臉,「他找我干什麼呀?不會是新仇舊恨加一塊,想起來要收拾我了吧……」

「哪有什麼新仇舊恨,」穆良見鳳如青有些不安穩的樣子,伸手去模她頭頂,模了之後才有些僵硬地收回,磕磕巴巴地說,「師尊他,他,他沒有對你不滿,甚至到如今都並未提逐你出師門。」

穆良將手收回去,鳳如青卻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她從桌邊起身,慢慢走到了穆良的對面,又蹲在穆良的腳邊,將穆良的手放在自己的頭頂,而後輕輕趴伏在穆良的膝上。

「大師兄,」鳳如青側頭閉著眼楮說,「往事已矣,但你我之間,又豈會是淺薄的只有那一點情愛,你教我為人做事,耳提面命要我懷慈悲心腸,若是沒有你,又豈有今天的鳳如青?」

穆良垂著頭,眼淚無聲地落在鳳如青的頭頂,鳳如青卻微微笑了笑,繼續枕在穆良的膝蓋上說,「我怎麼會怨恨你,換做是我,在當時那種情況之下,我一樣也會那樣選擇。我甚至不會試圖去祈求你的原諒,因為我知道你會明白我的。」

「大師兄你又為何不相信,你做了那般選擇之後,我也一樣會明白你,」鳳如青抬起頭對上穆良的視線,微微歪著頭在他的掌心蹭了蹭,「大師兄,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穆良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沉默而無聲地下落,片刻之後點了點頭,手指穿梭在鳳如青的發間,為她整理好了頭發。

他知道,從今往後,他只能做她的大師兄了。

鳳如青燦然一笑,在穆良的膝蓋上枕了好一會兒,在小鬼們送來食物的時候,才站起身來,歡歡喜喜地將酒和菜都幫著擺上。

「大師兄,你成神,我並未給你準備什麼禮物,因為我這兒都是一些凡物,實在是上不去台面,」鳳如青說,「不過我已經托弓尤幫我準備了,二師姐飛升許久了,不過當時在冥海之底,她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

鳳如青神神秘秘地對著穆良笑了笑,「我已經讓弓尤轉告她,要她夫君再織一件鮫絲戰衣。」

鳳如青說,「藍銀現如今已經成神,他身上的鱗片定然是非同凡響,大師兄成為雨神之後,要時常與那些蠻龍交往,一件護身的戰衣自然必不可少。」

穆良強壓住鼻酸,他真的不想這麼難看,可看著鳳如青這般的為他打算,他心中愧疚確實更深。

他記得在他很小的時候,家中祖母曾經斷言他心腸軟弱難成大器,起因是因為他為救一只小鳥,摔斷了自己的腿。

可穆良始終覺得,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要有人去做,不計後果,不問因由。

他一直以此為道心,修煉途中也算順風順水,只是他未曾料到,動心于小師妹,更未曾料到,他最終到底是因為這軟弱心腸,傷了她,負了她。

小時候他傷的是自己,如今他傷的是鳳如青。穆良本想自毀神魂謝罪,可他記得那天晚上,施子真同他說的話。

僅有一句,卻一語驚醒夢中人。

他沒有疾言厲色呵斥自己不知珍惜,也並未勸說他修行不易,只對他說,「活著才能補償。」

穆良這才打消自毀神魂的念頭,他確實需要補償,窮盡一生,也償不完當時那瞬間的背棄。

可如今,鳳如青卻還為他打算,穆良心中酸澀柔軟,愧疚難言。

「喝兩杯,」鳳如青將溫好的鹿血酒,遞到了穆良的手邊,「今夜不醉不歸,雨神大人日後定然是繁忙非常,少有時間再相聚了,早知道我應該叫上荊豐,我們三個湊一塊。」

穆良暫時將那些想法都拋諸腦後,舉起杯子和鳳如青踫在一起,「還好,如今天界與人間一樣紛亂不堪,我也常要在人間行走,會經常來看你。」

「那是最好!」鳳如青說,「大師兄飛升之後,荊豐也忙得腳不沾地,都很少來了,不過近日據說嵐虺師兄被提為焚心崖副長老,接下來應該就不那麼忙了。」

「嵐虺確實當得,」穆良說,「他能力強、性情穩重,守焚心崖多年,對門派當中的事情也了如指掌,且常年帶弟子出山,從未有大的傷亡。」

鳳如青也點了點頭,想到什麼笑了起來,她現在已經能夠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出當年剛從靈雀山出來,被派去青沅門送池誠魂魄那時候的慘狀。

「那時候我被污染了識海,特別痛苦折磨,師尊還將大師兄的記憶抽出來,我真是好慘呀,」鳳如青說,「我當時還被青沅門的掌門打了,回城的時候慘兮兮的神志不清,將嵐虺師兄當成了你,抱得他差點從劍上跌下來,哈哈哈……」

穆良聞言卻不覺得好笑,這些事他都沒有听說過,當真心疼不已,「當時怪我,我實在是心志不堅,才會被鬼氣侵染得太過厲害。」

鳳如青卻「嘖」了一聲,「當初自然也不能怪大師兄了,現在想想,我連想怪施子真都怪不上,畢竟那個時候我是被石妖幻境迷了心,仇視所有人。」

鳳如青見穆良的神色憂郁,立馬轉移話題,不再聊之前的事情,而是跟他聊一聊天界現如今的狀況。好容易飛升一個雨神,弓尤親自下來接引,必然是已經將穆良攏入了他的陣營。

兩個人漸漸恢復了之前一樣的相處狀態,不過分的親昵,卻也絲毫不生疏,像親人一樣。

這是鳳如青最喜歡的一種狀態,她知道早晚穆良都會想清楚,早晚他們會回到從前。

因為在無盡的歲月當中,他們之間最深的羈絆,永遠是當初在懸雲山上,那一個在各個門派之間初顯風姿的少年仙君,護著兩個只知道胡天混地的小廢物的日子。

這一夜他們相聊甚歡,不過穆良並沒有留宿在鬼王殿的偏殿,而是深夜出了黃泉,帶著一身的酒氣和與來時的一身冰冷截然不同的暖熱,乘風回去天界。

鳳如青站在黃泉鬼境之外,身後一左一右,是她的羅剎共魎兩位侍從。她擁著血色的狐裘,對著天地間皚皚白雪張開雙臂,深深吸了一口清冽的氣息。

而後,她笑著嘆道,「活著可真好啊。」

她怕是這世間所有修行的人當中,唯一一個貪戀人間的人。

與穆良之間也說開了,鳳如青心情好得很,回到自己的鬼王殿中,又讓羅剎溫了一壺酒,獨酌得醉醺醺,也不用功力去驅散酒氣,而是搖搖晃晃,醉醺醺的去洗漱。

熱水烘上全身,和之前的鹿血酒在胸膛當中形成的溫熱沖撞在一處,鳳如青趴在池邊,長發散落滿肩頭,如纏繞著脊背而生的血藤,妖嬈又危險。

「喝的有點多呀……」鳳如青有些難耐,手指在池邊撓了撓,「要麼,哎……」

鳳如青嘆了一口氣,漫漫長夜有些煎熬,身邊人來來去去的,沒一個長久,她要麼還是選兩個艷鬼,養在鬼王殿中吧……

她這般想著,竟趴在池邊這麼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然後她就做了一個夢,一個香艷無比,愉悅無比的美夢。

夢境當中真實得難以言說,至于夢中的情郎入洞房,大紅的錦被,汗液交織……

鳳如青一夢驚醒,仰躺在池邊,她修長的脖頸微微上揚,快速地呼吸著,水中波紋蕩蕩,她素白的手指扒在池邊上,片刻後滑入水中。

她眼楮半眯,霧氣蒸騰得她面上紅潮不斷,許久,她才濕漉漉的從池邊爬上來,懶洋洋地裹著布巾,坐到床上,給自己胡亂地擦一擦,就累得睡著了。

這之後鳳如青時不時的就會做夢,到底是她的鹿血酒喝得太勤了,但是適應了這一口之後,若是沒了酒,連飯都沒有滋味一般。

幸好沒過幾日,終于得空抽身的荊豐來找她,說是冥海邊界出現了一個上古遺府,里面珍寶無數,可是一些修士進去之後,卻並沒有出來。

荊豐說,懸雲山聯合了青沅門還有合歡宗,要去一塊兒看一看。

這寒冬時節,大概是因為連日大雪的原因,冥海沸騰的沒那麼嚴重。

天寒地凍,妖獸與魔獸也都蟄伏下來,不燥了。

荊豐問鳳如青要不要一塊去看看,鳳如青略微一想,黃泉鬼境沒有很多的事情要她處理,臨近年關的這一段時間,人間反倒是最消停的,所以她正閑得鬧心,于是欣然答應了荊豐。

出行當天,鳳如青和荊豐同行,懸雲山還是第一個去的。

這種突然間冒出來的遺府,太平的時候也經常會出現,一些地仙壽數到了之後,便會做一個這樣的遺府,尋一些有緣人來繼承他畢生的珍寶,也算是回饋于天地。

不過因為近幾年四海紛亂,倒是鮮少會冒出這種遺府,尤其是這種被傳言說珍寶無數的。

本來像懸雲山與青沅門這樣的大門派,若非歷練的話,是看不上這些所謂的珍寶的,只不過這一次有一些不太對勁,一些小門派的弟子在進入遺府當中之後,並沒能出來,進去的人也尋不到他們。

結合現如今這天下妖邪四起的形勢,怕的就是有妖邪以遺府之名,用珍寶引誘修真者前去,為的是殺人奪寶,或者殺人奪取修為。

因此荊豐聯合了兩個門派,準備去一探虛實。

鳳如青與他是第二天提前出發,懸雲山向來都會提前一步。

二人御劍乘風,速度極快,再者妖界與魔界不同從前一般設多道關卡,現如今通行無阻,他們僅用了大半日,便已經到了冥海邊界。

沸騰的海水在這冬日當中,如同天然溫泉一般,周圍的雪都被蒸騰殆盡。空氣十分的濕潤,只不過彌漫著一股腥咸氣味,不太好聞。

鳳如青與荊豐帶著懸雲山弟子到的時候,本以為他們是最先的,卻沒成想合歡宗的已經先到了,正在遺府的門口查探。

修真界當中,以無情道懸雲山為尊,這就能看出他們對于修者的自持是十分看重的,因此合歡宗雖然宗門龐大,但在修真界當中地位並不高,而且許多修士看不上合歡宗的人。

不過鳳如青知道懸雲山的弟子們,雖然個個都看起來冷面冷心的,實際上並沒有鄙視任何修士和宗門的習慣,懸雲山的大道是眾生皆平等,在某些道義之上,與弓尤的願望不謀而合。

因此懸雲山的弟子們,從不會忌諱與合歡宗一同聯合。合歡宗雖然修行的方式與他人不同,但講究的是你情我願,若是自己克制不住,受不住引誘,自然也怪不了別人。

鳳如青之前在懸雲山的時候與合歡宗並沒有過合作,只在仙門大會上的時候,遠遠的看過一眼,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直面合歡宗的人。

面對著那些身著嬌艷顏色,如同開在這純白雪地當中的繁花一般,爭奇斗艷的美貌女修們,鳳如青感覺自己的眼楮應接不暇。

美麗的事物總是讓人心情愉悅,鳳如青仗著自己有遮面的鬼氣,肆無忌憚地盯著那些美人露出的酥.胸看,各種五顏六色的衣衫,穿在這些美人的身上,當真是風情各異,燕瘦環肥無一不全。

懸雲山的弟子與合歡宗的弟子交涉,鳳如青就一直盯著人家看,看的時間久了,那幫美貌的女修們自然有所察覺,荊豐無奈地圈著鳳如青脖子將她轉過來,湊在她耳邊小聲道,「小師姐,克制一點。」

鳳如青笑了笑,「就看看嘛,你不覺得她們很美,各家仙門的女修,大多都冷著一張臉,但你看她們,多麼的鮮活。」

荊豐也點了點頭,「確實很美,花兒一樣。」

「哎,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鳳如青用胳膊肘拱了拱荊豐,「這可什麼類型都有。」

荊豐還頗為認真地看了看,但是最終搖了搖頭,鳳如青以為他沒有喜歡的,結果荊豐側過了頭問鳳如青,「什麼是喜歡?」

「像你跟大師兄一樣嗎,可大師兄飛升了,你們便分手了,是不喜歡了?」

鳳如青被噎了一下,一拳頭砸在他的肩膀上,「我真是有病我才跟一根木頭談論這個。」

「我本體是草,不是木頭。」荊豐一本正經地糾正。

鳳如青「嘖」了一聲,小聲道,「草木無心,有什麼區別……」

「還要等青沅門嗎?」鳳如青說,「還是我們先進去……哎?」

鳳如青一把抓住正要向前走的荊豐,隱晦地指了指那群合歡宗弟子的最後面,跟著的一位一直低著頭,穿著一身素色青衫的弟子。

鳳如青稀奇道,「合歡宗怎麼還有男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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