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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滿香樓離開後林思慎並未回府, 而是去了城東的一間老茶鋪。

她掀開門簾一走進,站在櫃台後撥弄著算盤的老掌櫃抬起眼,見到面無表情的林思慎,他急忙放下算盤迎了過來,恭敬的低聲喚了聲︰「公子。」

林思慎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徑直走向了一旁的內門。

老掌櫃慌忙走到門邊, 四處望了望見沒人主意, 便將門關上了, 而後快步跟進了內門里的一個小屋子。

林思慎背對著他站在桌邊,還沒等老掌櫃行禮, 她便冷聲道︰「你可知我今日險些被人炸死在滿香樓?」

老掌櫃身子一抖, 垂下眸子咬牙道︰「是老奴失職, 好在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林思慎真的有些氣惱,這些年她花了不少精力不少錢財, 在京城布下了一個情報網, 為的就是提前捕捉到京城的風吹草動以防外一。

可這回倒好,沒查出孟雁歌的身份就算了,竟還讓她悄無聲息的在滿香樓下埋下了一堆火藥。若不是她僥幸此前曾救過孟雁歌一命, 恐怕現在她也葬身地底了。

這怎麼能叫她不生氣。

林思慎聞言猛地轉身, 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滿是冷光︰「一群身份不明的人混入京城, 身上還帶著那麼多火藥,你們竟一點風聲都沒有提前查到?」

老掌櫃慚愧的垂下頭, 低聲道︰「老奴此前的確查出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分批混入京城,可還未查出他們的身份目的。後來公子在春獵上重傷未醒,老奴不想再讓公子憂心, 便自作主張想先查清他們的目的,再行稟告公子,未曾想」

事已至此,再多責怪也于事無補,林思慎有些疲倦的閉上眼︰「我不是說過嘛,只要京城有異樣就一定要稟告與我。京城各方勢力魚龍混雜,有時晚一步就會受制于人。」

說完林思慎轉身看著老掌櫃,面上神色柔和了些,她輕嘆了口氣柔聲道︰「老先生,我將京城大事小事一律交給先生,就是因為旁人我放心不下。唯有先生這樣聞風而動深思熟慮的人,才能讓我放心。」

老掌櫃聞言深吸一口氣,急忙拱手沉聲道︰「公子,滿香樓出事後,老奴派出的人已經查到了一個涉案人的行蹤,此時正在嚴密監視中。公子放心,只要順藤模瓜,老奴一定替公子查出這些人是由何人指使。」

「嗯。」林思慎點了點頭,隨後問道︰「可知今日滿香樓死傷了多少人?」

「死傷近百人,其中已死之人足由三十七人,還另有五十九個人生死未卜,被抬去醫館救治。慘死的人中,身份最高者,是高太傅的第二子和周國公的第四子。」

++++++

從茶鋪出來後,林思慎帶著一包茶葉緩步走回將軍府,一路走來遇見了不少行色匆匆的禁軍。

天子腳下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死傷的人還皆是王公貴族富商巨賈,皇帝已然被驚動,親自下令讓林將軍和九王爺協同查清此事。

恐怕這件事一發生,就連太子也會被清查出來。

原本只是一個聲色犬馬的地下賭場,就算皇帝知道了也不會怎樣,可如今才開張就死了那麼多人,不用猜都知道東宮那位現在已然是一陣惶然。

而這得利之人毫無疑問就是二皇子,難道孟雁歌是二皇子的人?

可為了扳倒太子而得罪那麼多人,若是最後查了出來,二皇子也就毫無退路了,他應該不會那麼蠢。

林思慎若有所思的走到將軍府門口,眼角瞥見了府門前正停著的一架熟悉的車輦,她先是愣了愣,而後快步走了進去。

廳堂前老夫人和柳傾雲正神情焦急的等待著,林思慎一露面先將茶葉遞給了婢女,然後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祖母和娘親跟前。

「娘」林思慎一句娘親還沒喊完,柳傾雲突然憤憤盯著她,伸出手狠狠的在她臉上扇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力道可不小,林思慎被打的頭一偏,白皙的面頰霎時紅了起來。

柳卿雲顫抖著手指著她,怒其不爭道︰「你這個逆子,你什麼時候能讓我們省省心,都快成婚了你還敢去那種地方廝混。祖母那麼大的年紀,還要天天為你憂心。

老夫人被嚇了一跳,而後急忙將林思慎拉到了自己的懷里護著,看著她臉上清晰的五指印,扭頭看著柳傾雲怒聲呵斥道︰「你發那麼大的脾氣打她做什麼,有什麼事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你還真舍得動手,她可是你的親兒子。」

廳堂之內除了老夫人和柳卿雲外,沈頃婠和秦灝也在。

秦灝看著林思慎當著自己的面被打了,嚇得咽了咽口水,他快步走了過來,一臉尷尬的看了林思慎一眼︰「林兄你沒事就好,我就是看看你有沒有回來。我之前輸光了正巧回府里取銀兩,這才逃過一劫,我以為你還在里頭,這才」

說完他眼神閃了閃,似乎有些心虛︰「既然林兄你沒事那我就放心了,我我先走了。」

秦灝走後,林思慎被老夫人緊緊護住懷里,她幽幽的抬起目光,瞥向了廳堂正中央站著的沈頃婠。

沈頃婠神色冷淡,她只是抬眸看了林思慎一眼,清冷的目光在她面上緩緩掃過,而後偏開了目光。

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絲毫看不出她的喜怒。

柳傾雲站在林思慎跟前,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後,又是伸手在她腦袋上一拍︰「你還好意思看郡主,你可知你們成婚前是不能見面的。若不是因為你出了事,郡主她擔憂你,不然怎會登門,你就不能消停一日?」

眼看著林思慎在自己懷里,柳傾雲還動手動腳,老夫人怒目瞪著她︰「你還敢打我乖孫,她都知錯了她還打她作甚,是不是得打死了你才高興?」

柳卿雲氣的跺腳︰「娘你就別護著她了,就算我現在不打她待會夫君回來也得打,都怪您成日護著,這才讓她敢肆無忌憚的闖禍。」

說完她也不顧老夫人的阻攔,將林思慎拽了出來,指著祠堂的方向吼道︰「你趕緊給老娘去祠堂跪著反省,沒老娘發話你不準起來。」

林思慎默不作聲的抬腿就要往祠堂方向走去。

可老夫人拉著她不松手,眼中都快流出淚來了,她心疼林思慎跟柳卿雲爭辯起來︰「你沒瞧見我乖孫身上那麼髒嘛,出了那麼大的事她都快嚇死了,你還要讓她跪。」

沈頃婠看著被兩人拉扯著的林思慎,不動聲色的眉尖微微一挑,然後緩步走到了三人身旁。

她伸手扶住了老夫人,柔聲道︰「老夫人,就讓她去跪著吧。等林將軍回來見她知錯認罰了,好歹也會熄了些怒火。」

老夫人愣了愣偏頭看了她一眼,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便不舍的松開了林思慎,還不忘欣慰的拍了拍沈頃婠的手,恍然大悟道︰「還是郡主你聰慧伶俐,依我那不孝子的脾氣,看到她跪在祠堂應當也不會再打她了,我這都氣糊涂了。」

林思慎抬眸看了沈頃婠一眼,一旁的柳卿雲伸手推了她一把︰「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祠堂跪著。」

去了祠堂後,林思慎老老實實的跪在蒲團上,看著案台上供奉的牌位沉思了起來。

沒多久後,她突然感覺到有人在靠近,那腳步聲極為細微,一直到了門口林思慎這才發現。

她沒有回頭,心中已經猜到了來人是誰。

果然,那人走到了她身後,一股淡淡的冷香隨之鑽入了她的鼻腔。

「我倒是有些好奇,那般境地,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沈頃婠的聲音很冷淡,卻能讓林思慎瞬間頭腦清明,她沒回頭只是低垂著眉目輕笑道︰「我若是說了謊話,郡主應當能一眼看穿吧。」

沈頃婠緩步走到她身旁,林思慎眼角余光瞥見了一角潔白的衣裙,上面用銀絲繡著精致的紋路。

「所以你就不必費心想謊話。」

林思慎思忖了半晌後,想著今日孟雁歌最後與她說的話,神情復雜道︰「炸毀地下賭坊的勢力中,有一人我曾見過,她不過是念舊情,放了我一馬罷了。」

沈頃婠沉默了良久,林思慎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巧看到她側臉完美的線條,似乎透著一股疏離和冷意。

她斂眸,輕啟紅唇念了一聲︰「舊情?」

林思慎聞言眉頭一蹙,解釋道︰「一面之緣罷了。」

沈頃婠聞言冷冷的掀起唇角,垂眸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就是那位貌美異族女子嗎?不過一面之緣就放過了林公子,林公子的本事還真是大。」

林思慎從沈頃婠的話音中听出了諷刺,她仰著脖子皮下肉不笑道︰「說起來,這一面之緣可還是多虧了郡主殿下您。」

「哦?」沈頃婠拖長的尾音,她淡淡的瞥著林思慎︰「這麼說,我還無意間替林公子牽了條紅線。」

林思慎笑意一僵,她輕咳一聲眨了眨眼︰「什麼紅線,你莫要瞎說。不過是那日在洗塵寺外,我才踫到了那個異族女子。若不是你派人殺我,我也不會踫見她。」

沈頃婠眸光一閃,她不冷不淡的開口道︰「這麼算來,救了你的人應當算是我。若不是我派人追殺你,你也不會結識那位姑娘。你們不相識,今日她也就不會放過你。」

「郡主說的有幾分道理。」林思慎模了模下巴,若有所思道︰「這麼說來我不僅要謝過郡主的不殺之恩,還得謝過郡主的救命之恩。」

她原本是想諷刺沈頃婠,可沈頃婠不知是不是裝傻,竟是勾唇一笑輕聲道︰「那你準備怎麼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臉皮可真厚,林思慎心中暗暗吐槽,面上卻是笑意燦然︰「要報救命之恩,自然是以身相許。」

反正她們就要成婚了,說以身相許也沒毛病。

沈頃婠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貧嘴。」

來找林思慎就是因為沈頃婠想知道她是怎麼逃出來的,知曉了答案後,沈頃婠便打算離開了。

「你好好跪著認罰吧,我先回王府了。」

「等等。」林思慎急忙叫住了她,待沈頃婠頓住腳步疑惑的看向她時,她便有些猶豫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沈頃婠看著她,眉尖一挑表示道︰「說來听听。」

林思慎抿了抿唇,無奈道︰「我買下那個異族女子時,花了一千金。」

沈頃婠眸光一閃,她似笑非笑道︰「借錢?」

「不是。」林思慎否認,而後正色道︰「我爹他一定會追問我那一千金是哪來的,屆時我就說是與你借的,如何?」

「可以。」沈頃婠果斷的答應了,只不過很快她便戲謔道︰「那林公子打算何時還我這一千金?」

林思慎愣了愣,然後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該不會是想乘人之危吧?」

「你既舍得為了那異族女子花一千金,又怎舍不得再花一千金賄賂我替你串供?」

神情清冷的沈頃婠,就這麼一本正經的敲詐林思慎,偏偏林思慎除了她也找不到第二個有一千金,且舍得借給她的人。

林思慎咬了咬牙,好在她錢多,她一臉怨念的盯著沈頃婠︰「成交。」

沈頃婠目光淡淡的掃過她的臉,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錯,面上閃過了一瞬笑意︰「很好。」

敲詐了林思慎一千金後,沈頃婠就這麼施施然的離開了,林思慎則是繼續跪在祠堂。

她沒走多久後,柳卿雲突然出現了。

「慎兒。」她提著裙角笑嘻嘻的湊到了林思慎跟前,打量著她紅彤彤的半張臉。

林思慎從柳卿雲眼中仿佛看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她身子往後仰,低聲道︰「娘親,你要做什麼?」

柳卿雲搖了搖頭,有些猶豫的模上了林思慎的臉,心疼道︰「娘今天出手有些重,疼不疼。」

林思慎跪直了身子,搖了搖頭︰「我知道娘親是為了我好,先罰我一遍,省的爹爹倒是下手太重。」

柳卿雲嘆了口氣,輕輕模著她的臉︰「你知道娘的心意就好,娘都是為了你好,你也知道你爹爹下手有多重。他要是一巴掌下來,你恐怕臉都要腫好幾日。」

林思慎不置可否,她知道柳卿雲是為了自己好,所以心中並無怨言。

柳卿雲垂下頭,眼眶突然間紅了,她哽咽道︰「今日京城死了那麼多人,你知不知道我跟祖母還有你爹,多擔心你,我真的差些以為你出事了。」

她一哭林思慎就跟著情緒低落了起來,她心疼的伸手替柳卿雲拭去眼淚,低聲安慰道︰「對不起娘親,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們為我擔心。」

柳卿雲抽了抽鼻子,眨著紅彤彤的眼楮道︰「幸好你安然無恙,不然娘親都不知道該怎麼活了。」

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林思慎撒嬌似的抱著柳卿雲,在她面前終是露出了女兒家的神態︰「娘親你放心吧,我哪有那麼容易死,都說禍害遺千年的嘛。」

柳卿雲推開她,忍不住噗呲一聲破涕為笑,她白了林思慎一眼︰「哪有自己說自己是禍害的。」

林思慎揚起笑臉︰「您還是回去歇息一會吧,不必為我擔心。」

柳卿雲點了點頭,然後猶豫的盯著她的看了一會,這才開口道︰「我來看你,是因郡主她說」

「她說什麼?」林思慎有些疑惑。

柳卿雲有些心虛的偏開了目光︰「她說你臉上的指痕好似消了,我尋思著你爹回來要是看你安然無恙」

林思慎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了,她幽幽的看著柳卿雲︰「娘親,你來該不會是準備再扇我一巴掌吧?」

柳卿雲抓著她的肩膀,雙眸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臉︰「就一下,你忍著就過去了。」

「啪。」

只听祠堂之內響起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林思慎緩緩的轉頭,兩邊白皙俊俏的臉蛋上各掛著一個清晰的五指印,她一聲不吭的看了柳卿雲一眼,然後垂下頭。

柳卿雲心疼又心虛,她弱弱的偏開目光︰「慎兒你你別怪娘。」

林將軍是天黑後才回來的,一听說林思慎在祠堂跪著他就怒氣沖沖的沖到了祠堂來,一眼就看到林思慎跪在祖宗的牌位前。

林思慎听到了嘈雜的腳步聲緩緩回頭,面上的兩道五指印把林將軍驚住了。

一旁的柳卿雲急忙拉著他解釋道︰「夫君,我已經教訓過她了,她知錯了。」

林將軍疲倦的嘆了口氣,對著林思慎招了招手︰「教訓她的事以後再說,我現在有事問她。慎兒,跟我來書房。」

一路上林思慎默然不語的跟著林將軍進了書房。

僕人端上茶後林將軍便讓他退下,只余下林思慎跟自己在書房之內,看著林將軍陰沉的臉,林思慎知道這次的事沒那麼簡單,到底還是牽扯上了她。

林將軍端端正正的坐在書桌後,他目光如炬的盯著林思慎,沉默了一會這才開口問道︰「說吧,秦灝和李啟都說你是在地下賭坊中,為何你會從城外回來?」

林思慎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孟雁歌把她放出來是救了她,可她在地下賭坊中憑空消失總是會惹人懷疑。

之前她就已經想好了措辭,所以此時便一臉正色斟酌著解釋道︰「父親應當知道,孩兒花了一千金買下了一位異族女子。」

話說完她眼角的余光瞥了林將軍一眼,不出意料林將軍的臉頓時黑了下去。

林思慎輕咳一聲接著解釋道︰「與那異族女子獨處屋內時,她敬了孩兒一杯茶,孩兒喝了一小口便發現不對,就趁她不注意偷偷倒了。之後孩兒便覺得有些頭暈,就佯裝昏倒了過去。其實孩兒當時還清醒著,孩兒偷看到那女子打開了屋內一個暗門,便想趁機跑出去。」

「豈料那女子發現了孩兒的舉動,舉刀便要將孩兒殺了滅口。孩兒與她纏斗了一會,逐漸覺得頭暈眼花,驚慌失措之際就逃入了那個暗門之內,循著暗道通往的方向一直跑,這才逃過了一劫。」

林將軍點了點頭,在滿香樓被炸毀的地下賭坊內,的確發現了一個暗道。他捋著下巴上的胡須,輕聲道︰「這麼說,你是僥幸發現了那異族女子的陰謀,這才趁機逃離了?」

林思慎鄭重的點了點頭︰「是的,孩兒重見光明後本想即刻回去通報,奈何那女子給孩兒下的迷藥藥性太重,孩兒因此昏倒在地,待醒來時急忙回到京城,可已然晚了。」

林將軍不過是照例詢問林思慎罷了,他自然不會懷疑自己的親兒子︰「其實為父不相信你會與那些歹人串通,你雖性子頑劣,卻也不是那等罪無可恕之人。今日吃了這等大虧,你就該銘記于心。吃一塹長一智,日後不許再去那等魚龍混雜的青樓賭坊。」

林思慎連連點頭︰「孩兒銘記在心。」

林將軍眯著眼楮盯著她,又問道︰「你那一千金,是怎麼來的。我一向為官清廉,雖有些錢財,但都是陛下賞賜的,我可不記得我何時給了你一千金。」

果然,林將軍問了她這一千金的來歷,好在林思慎早就跟沈頃婠串供了。

她深吸一口氣有些惶然的看著林將軍,然後垂下頭弱弱道︰「孩兒孩兒曾問郡主借過一千金。」

「什麼!」林將軍臉色一變他拍案而起,怒目瞪著林思慎,指著她的手還在不停的顫抖︰「你你竟問郡主借了一千金?」

林思慎身子一抖,急忙解釋道︰「是的,郡主問過孩兒可缺錢財,孩兒本不想借那麼多,可郡主她非要給我。」

「你你這個逆子,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林將軍氣的左顧右盼,他擼起袖子瞥見了一旁的一個雞毛撢子,抄在手中便其氣沖沖的走向林思慎。

林思慎倒吸一口涼氣,知道親爹這是真要動手了,她急忙繞著書桌轉了一圈︰「爹你先別動手,你先听孩兒解釋的。」

林將軍正在氣頭上,哪里能冷靜下來听她解釋,他追著林思慎在房中亂竄,咬牙切齒的罵道︰「有什麼好解釋的,你這個畜生,你說你要不要臉,啊,你把我林家的臉都給丟盡了。」

實在是因為林將軍下手太重了,以他的蠻力,一雞毛撢子下來林思慎骨頭都等打斷,所以林思慎不得不跑。一邊繞著屋子跑,一邊保證︰「爹,那一千金我一定會還給郡主的,我已經答應她了。」

林將軍氣的吹胡子瞪眼,雙眼通紅,好似真的失去理智一般。他一雞毛撢子下去,屋內的一個木椅上竟是凹下去深深一道印子︰「你借錢就已經夠丟臉了,你還敢借郡主的錢去嫖,你真是喪盡天良泯滅人性。」

林思慎臉色大變,她慌忙之中竄上了桌,還隨手拿了個林將軍最喜歡的花瓶擋在身前。

林將軍吹胡子瞪眼的舉著雞毛撢子,可看著花瓶又舍不得動手,只得咬牙指著她︰「你給我滾下來,滾下來,把花瓶放下,信不信老子打死你這個不孝子。」

林思慎躲在花瓶後面,討價還價道︰「爹,你先把雞毛撢子放下,我就把你的寶貝花瓶放下。」

「反了你了,你還敢威脅老子。」林將軍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手猛力一揮,雞毛撢子雖未踫到林思慎手中的花瓶,可卻听一聲清脆的破碎聲。

林思慎垂頭看了一眼,只見手中的花瓶上緩緩爬上了一條裂縫,接著裂縫迅速延伸,不消片刻整個花瓶都爬滿了裂痕。

手輕輕一抖,花瓶便瞬間破碎,碎片落了滿桌都是。

林思慎捧著底座楞楞的抬起頭,對上了林將軍呆滯的眼神,她揚起一臉僵硬的笑意,對著林將軍豎起了拇指︰「爹,好武藝。」

這一晚上林思慎被林將軍用雞毛撢子,從書房追到了後花園,又從後花園追到了府門口,被攔了回來後她又一一路狂奔跑去了老夫人的佛堂,最後躲在老夫人的懷里不敢出去了。

將軍府的下人們對此不僅見怪不怪,還頗感懷念。以前小公子隔三岔五就被將軍提著刀追趕,這次還隔了兩月呢。

這頭林思慎正躲避著親爹的追殺,另一頭沈頃婠也正一臉無奈的看著屋內的九王爺。

九王爺一臉不忿的拍案而起,黑著臉道︰「退婚,必須退婚。」

沈頃婠抿了抿唇,開口道︰「父王,林公子她其實」

九王爺神色凝重的打斷了她的話︰「婠兒啊,不如這樣吧。父王明日就把京城所有的青年才俊都請到將軍府來,一個一個讓你挑。父王什麼事都能听你的,唯有這件事父王不能依你,父王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往火坑里跳。」

都快到了成婚的日子,九王爺又突然反悔,無論沈頃婠說什麼他都不熄氣,非要沈頃婠跟林思慎退婚。

他甚至想連夜進宮跟皇帝提起這件事。

為了攔住他沈頃婠別無辦法,她抬眸看著九王爺,咬了咬唇低聲道︰「父王,其實女兒已和林公子私定終身,有了夫妻之實。」

九王爺愣了愣的看著她,聲音顫抖︰「你說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emmm,明天要不要萬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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