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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臨兵斗陣

俘虜在地上跪成一排,矮人提著斧頭守在旁邊,每當有俘虜不小心跟他對視,矮人就不懷好意的咧嘴笑,把好幾個家伙嚇得尿了褲子,為空氣增添了一股尿騷味。大英雄當然不能搞刑訊,孩子媽艾琳也不合適,考慮到黑暗精靈的職業,里昂不敢讓艾拉上,只能推給弗林特,讓他扮演一個野蠻不通人語的異種族。至于永恆森林那兩位和伊莎貝爾,他壓根沒考慮。

路上本該擠滿了西行的軍隊,而非滿臉懼色的婦孺老弱。種種跡象都表明戰局對法蘭克人不利,趁火打劫的「自由連隊」只是表現形式之一。

「你想怎麼處置他們。」艾琳厭惡的斜了眼控制不住和膀胱的廢物,她捂著鼻子,精靈超人的感官並非只局限于視覺。

「交給地方行政長官發落。」里昂照本宣科,難道要我當場把這群流氓砍了?他也很無奈。

「饒了我們吧,大人。」搶劫犯听到里昂在說什麼,一個最年輕高聲求饒,他想站起來又懼怕矮人,只好繼續跪在地上乞命。

和平時期,地方領主會根據具體行為發落,可現在是打仗,比武裝搶劫更輕的罪名都會被吊死。里昂剛想開口,發現伊莎貝爾在瞪他,那張臉上的意思明明白白犯罪就要嚴懲!

大英雄選擇了妥協,無視俘虜的苦苦哀求把他們綁成一串,專門繞道去幾里之外的鎮上,因為那邊才有治安官。法蘭克人在卡昂城有十幾萬軍隊,里昂不認為蘇菲真缺他這幾個人,耽擱點時間也沒什麼。

僥幸月兌險的敗兵帶回了噩耗,泰里勒斯鎮失守,熱內爵士陣亡。奧斯曼人很講究,派來了軍使,用馬車送還熱內和一干有名有姓騎士的尸體,以表對「貴國騎士英勇奮戰的敬佩」。謝天謝地異教徒沒砍下紳士們的首級,讓體面葬禮成為可能。

公爵謝過突厥信使,要手下將其禮送出境,殺了使者報仇的呼聲的確不小,伯納德公爵並不想落了下風。稱呼異教徒為不懂禮數的野人,卻反過來殺了送信使者,那不是顯得自己更下作嗎?

勝敗乃兵家常事,唉……公爵自我安慰,希望熱內爵士的魂魄已安息在泰拉身側。

威廉姆德伯納德,勃艮第的統治者累了,他揮手叫下人把爵士的遺體收走,等這場戰役打完,再送回封地安葬。可憐的安妮表妹,人到中年便成了寡婦,何其不幸。

熱內爵士陣亡的消息傳得很快,當晚公爵就在私人帳篷里接待了國王的使者,陛下的親筆信傳達了哀思,並許諾明天戰斗中會給死難者復仇。掛著黑眼圈的公爵強打精神請使者稍坐,在燭光下寫了封短信,感謝陛下關心。伯納德家族和王室關系異常緊張,但大戰在即,雙方的嫌隙只能放到一邊。

就讓國王重新成為國王,大臣重新成為大臣吧,他拿起信紙又看了一遍,確保語氣足夠恭敬。

「請告訴陛下我很榮幸能再次舉起王旗。」公爵一字一頓,好讓使者把這句話的意思听進去。

他目送國王的人退出帳篷,佣人為他月兌下會客穿的外套,又送上漱口水。公爵已經很困了,他倒在床上任由濃重的睡意佔領大腦。我是不是該把蘇菲帶來?公爵昏昏沉沉的想著。

大家都反對在戰爭中使用「巫術」,其中又以熱內爵士最為激烈,可熱內爵士死了,沒人能阻止公爵為女兒贏得榮譽。不,他才翻個身便否定了之前的想法。明天是首戰,還是等以後規模小了再帶上女兒吧。威廉姆睡著了,在夢里又看到女兒第一次使用魔法,那火苗在她手心燒啊燒啊,把妻子嚇得大叫,他手忙腳亂月兌下外套裹在女兒手上,一路抱著她跑向門外觀景用的水池。到了水邊,他把衣服扯下,看見火焰已經熄滅,蘇菲手掌上沒留下半點傷痕,肌膚雪白依舊。

「疼嗎?」威廉姆問女兒。

蘇菲搖搖頭,表情異常冷靜,完全不像個五歲小女孩。追出來的公爵夫人從他懷里搶過女兒,抓著蘇菲的手看了又看。

「感謝泰拉。」妻子左手把女兒摟住,好騰出右手在胸畫泰拉之矛,她顯然是把這事當成了幻覺。

公爵卻不這麼看,昂貴的皮夾克還冒著白煙呢。等妻子感謝完大地之母,稍微恢復了點冷靜,公爵雙手搭在女兒肩膀上要蘇菲看自己。

「那,那把火,你還能再放一次嗎?」他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詞匯形容剛才的所見所聞。

「你瘋了!」妻子又要動手搶女兒。

「不要,媽媽,我覺得我可以。」蘇菲同時推開了父母。她攤開手掌,小小的眉毛扭在一起,不一會兩團火焰從掌心噴出,竄得比她人都高。

夫妻兩人呆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菲熄滅了魔法火焰,抬頭去看父親。「你討厭我嗎?爸爸。」她怯生生的問道。

沒等公爵回答,妻子已經跪下去抱住女兒,哭得沒了人聲。蘇菲把臉搭在母親肩頭頑固的看著父親,要一個答案。

逃回的俘虜聲稱奧斯曼人把泰里勒斯鎮變成一座後勤基地,不管是軍隊的糧食物資還是加來港的俘虜,統統留在那里。敵人在異國作戰,只要端了補給,這場戰爭就能提前劃上句號。俘虜的話也被潛入偵查的斥候印證,法蘭克軍的作戰順理成章改為對泰里勒斯的總攻。

國王和小貴族的聯軍很守時,早晨便整隊出營,兩邊的軍隊在帝國大道合為一處,公爵如約打起了王室的鳶尾花旗。面對異國侵略者,分裂的邦國再次團結在同一面旗幟下。

大軍停在離鎮子兩里之外的地方,想要靠近窺視的突厥斥候被騎兵趕走,法蘭克人自己的偵騎都說奧斯曼人已在鎮外集結完畢,就等著這邊來攻。

列陣的命令下達了,騎士在侍從幫助下穿戴盔甲的其他部件,步兵則扣緊了頭盔系帶,弩手上緊弓弦,這些亞平寧來的優秀射手會叫突厥人好看。按照昨晚的計劃,步兵將維持住第一線,弩手殿後,再次便是法蘭克引以為豪的騎士集團。戰列將依次推進,把突厥人壓縮到鎮內消滅。全軍騎士與騎兵共計三萬多人,這還沒算更多的步兵。帝國大道加上兩側到樹林的範圍,不過一里多長。法蘭克人站的密密麻麻,往後還延伸出了幾里遠。

為了避免令出多門帶來的混亂,國王主動讓賢,由公爵負責指揮。威廉姆坐在馬鞍上忍受著逐漸升溫的天氣,看著代表各自家族的旗幟到了指定位置。公爵抬起手,剛想對掌旗兵和號手下令。

「伯納德公爵閣下,伯納德公爵閣下!」有人大聲喊著他的名字,從戰線後方騎著馬跑來。

又是國王的使者,公爵嘆口氣,趁著對方沒靠近前先把臉上的不耐煩收回去。

「國王陛下請公爵閣下到王帳。」使者說著把手往後一揮,好像公爵眼瞎,看不見後方那座在太陽下閃閃發光的白色涼棚。最大的一面鳶尾花旗就插在涼棚邊,標示著國王御前車駕的存在。

王命不得不從,否則他就要冒著一半軍隊不听指揮的風險,公爵把指揮權交給了弗朗西斯讓的弟弟。年輕人嘴上無毛,但弗朗西斯對公爵絕對忠誠,他的哥哥也用生命保護了蘇菲。公爵自認為欠這一家子的,便存了提拔弗朗西斯的心,這次大戰役是個絕佳考驗。

路易國王將涼棚搭在路邊一塊隆起的山丘上,高度正好能俯覽整座戰場。公爵覺得很可惜,假如在這里再豎起一座木塔,只需十米高,就能觀察到鎮內突厥人的動向。陛下特意走出帳篷外等著他,國王身穿做工良好的雕花全身甲,胸前斜挎著黃白相間的王室綬帶,背後是拖到地面的黑色斗篷。盔甲表明鍍了層金,讓陛下舉手投足金光燦燦,當然代價也不小。他沒穿隔熱的罩袍,這會正熱的夠嗆,汗珠順著華麗的金色假發往下滴,才流到胸甲上就被蒸發殆盡。

威廉姆翻下馬以最快速度走向國王,單膝跪地親吻陛下食指上的戒指,他迅速完成了接見儀式,結束了陛下烈日暴曬之苦。

「我的好公爵,現在還沒到時候,讓年輕人先發揮吧。」國王喝著葡萄酒解暑,木制酒桶上滴著水,估計是剛從樹林里的小溪撈出來,清涼的很呢。

公爵陪著笑臉,也喝了一口,冰涼的酒液沿著食道進入了胃里,周圍的氣溫瞬間降低。雖說盔甲有些礙事,他仍然陷進椅子里的軟墊中,好整以暇的觀察前方緩緩推進的戰線。

國王說的沒錯,現在算不上關鍵時刻。

自從被惡魔襲擊過,蘇丹便撕下了偽君子的面紗,把所有苦活累活統統丟給貴族俘虜去干。濃休手下就有這麼幾個人,听他們互相稱呼,還是什麼爵士老爺。無論原來有多高貴,如今都是給侏儒工程師打下手的苦力,按照濃休指揮往投石機上推石彈。

被鑿空的石頭中心灌滿了希臘火油,使得每顆石彈比原來更沉。俘虜推的異常吃力,突厥看守則舉高了鞭子,警告任何想要偷懶的人。

濃休沒興趣看人類虐待彼此,正如他對這場戰爭也沒興趣一樣,他只是個被抓來的地底侏儒,希望戰爭結束蘇丹能按照約定放他回家吧。侏儒爬到投石機旁搭起的觀察塔,伸長脖子使勁往前看。法蘭克人穿著華麗色彩香艷,比起己方的鐵灰色要漂亮的多,馬弓手與弩手對射,兩邊都沒佔到便宜,甚至突厥人在節節後退。

但侏儒的目標並非前排的步兵,他早挑好了絕佳的獵物,瞧瞧那面大旗和白到晃眼的帳篷,邊上圍了許多衛兵,里面肯定是坐著了不起的大人物。侏儒拿出一把表尺舉到眼前,只一會就算出了方位。

他扭頭對著下方喊話,地面的同胞監督苦力裝彈,第一發石彈射出,落在山腳下。濃休看著周圍黑色的小點快速散開,沒取得什麼戰果。這只是校正射擊,他再次計算,修正了數據,把結果告訴負責發射的侏儒。

這一回裝上的石彈全都點上了火,三架投石機先後發射,三顆巨石拖著火焰飛向法蘭克人,在空中劃出一條黑色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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