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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上兵伐謀

(草稿,草稿,草稿,請三十分鐘後來看,非常感謝)

伊莎貝爾的武器是柄普普通通的單手劍,對上路德的重甲和那把戰錘,不比一根牙簽強多少,幸運的話可以給他撓撓癢。里昂認為聖騎士唯一的希望是把主教拖垮,根據慣例,在一場決斗中如果雙方都無法繼續,便可以不失榮譽的宣告取消。

瞧他那塊頭,以及每走一步帶起的灰塵,身高大概在六尺五左右,體重加上盔甲絕對超過一百斤。體型越大消耗越大,里昂不認為路德主教能堅持多久。小個子跟大塊頭的戰斗,必須從左躲右閃開始,四兩撥千斤,也得等人家力竭才行。

雙方各有不超過百人的隊伍在旁邊觀戰,出席者穿著閃耀的盔甲以自證身份,其中多數為有頭有臉的騎士,這也算是慣例。公爵的大軍停在一里之外,為了防止作弊,決斗地點也要至少超出城牆上投射武器的殺傷範圍。

己方的觀戰隊伍中有伯納德公爵,他女兒蘇菲,以及一大堆里昂叫不上名字的騎士。里昂的小隊也來了,所有人都全副武裝,里昂注意到蒂德莉特穿上了她深綠色的法袍,手里握著多日不見的法杖。

城牆上旗幟的密集程度遠超昨天,卡昂是座大城,這段南北向的城牆一眼看不到底,金黃的聖母旗中也摻雜了些別的顏色。有幾面里昂曾在幾天前見過,翻臉如翻書的牆頭草算是一個分裂國家的特色了。

里昂很好奇公爵打算怎麼攻城,留在後面的主力部隊除了幾架臨時趕制的攻城錘,連梯子都沒做。

伊莎貝爾與主教相向而立,她將劍舉到胸前,主教也做了個類似的動作,除了敬禮,兩人沒再說一句話。他們本該互相拉開距離,等待一聲號響,才算正式開始。可這本就不是一次上得了台面的決斗,頭餃上兩人算是旗鼓相當,然而伊莎貝爾是女人,主教打贏了也要遭人議論,萬一打輸了,身後的軍隊沒準瞬間土崩瓦解。

也許這就是伊莎貝爾的目的?讓被宗教狂熱蒙蔽的追隨者看清路德的真面目。不愧是聖騎士,里昂佩服的搖搖頭,為了素不相識的人,她可以眼楮都不眨的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聖騎士才往後退了兩步,站在原地的路德就率先發起攻擊,戰錘直接由致敬姿勢變為下劈,伊莎貝爾並未硬擋,她側身躲過。勢大力沉的戰錘撞向地面,砸起的土塊濺的比人都高,收勢不住的路德彎下了腰。聖騎士抓住機會,長劍砍向主教防御薄弱的後頸。

主教的反應快如閃電,他反手揮動戰錘,「 」一聲脆響格開了劍。伊莎貝爾在最後一刻改變下劈軌跡,避免長劍跟戰錘硬踫硬。路德用力推開聖騎士,站穩腳跟後發起一連串猛烈的打擊,將聖騎士逼得只能防守。有一次,聖騎士躲的慢了,被路德當胸一腳,她踉踉蹌蹌連退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住手」的話都到了嘴邊,被他強忍下來。這是賭上雙方信仰和榮譽的決斗,他哪來的資格干涉。里昂只能眼看著路德逐漸佔了上風,伊莎貝爾卻步伐凌亂,疲于招架。

路德似乎厭倦了跟女人打,主教雙手持握戰錘舉過頭頂,打算一錘定勝負。而伊莎貝爾剛躲開一次重擊,正在努力恢復平衡。敵我雙方都屏住了呼吸,要不是弗林特強拉著,里昂很有可能會沖過去橫加干涉。

「好好看。」矮人提醒。

聖騎士的劍噴出了藍光,是破邪斬的前兆,里昂見克里斯蒂娜用這招擊落過龍。可對人類也有效嗎?對方可是大主教啊。得到神力加持的伊莎貝爾不再躲閃,她迎著砸下的戰錘出劍。兩把武器相撞,戰錘仍然拿在主教手中,和他的胳膊一起掉到地上。

發光的劍將主教劈成兩半,仿佛盔甲比紙還薄。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他身體剩余的部分尚未意識到死亡的來臨,還停留了那麼幾秒鐘。攻守異勢和定勝負發生在同一時間,絕大多數人都沒反應過來。

「啊!」蒂德利特尖叫著捂住眼楮,主教的另一半剛剛倒下,帶血的內髒灑的到處都是。坦尼斯本該保護好他的公主,可游騎兵只是瞪大了眼楮,試著消化伊莎貝爾突如其來的爆發,不只他一個人想不通。矮人撫須感嘆,以此掩飾他的驚訝,游俠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咬著下嘴唇強自鎮定。

只有艾拉在笑,她的笑聲太過突兀,打破了難堪的沉寂。對面的人立刻有了小動作,有的人扭頭回望城門的方向準備逃走,有的人則拔出武器,打算為主教報仇。聖騎士來回晃著被藍色火焰點燃的長劍,警告敵人不準靠近。

里昂發現他根本沒考慮過伊莎貝爾打贏了怎麼辦,也沒想好要帶著伙伴們在這場即將爆發的沖突中保持什麼樣的立場。

他沒準備,不代表公爵也是個白痴。伯納德跟他女兒對視了一眼,蘇菲朝身後散了把類似灰土的東西,等她念完咒語,上百個騎著戰馬手持長槍的騎士顯出身形。隱藏的兵力加上觀戰的人,跟主教方形成了二比一的優勢。何況路德剛死,這幫人的士氣一落千丈,又被意外出現的援軍嚇得夠嗆。膽小的轉身就逃,邊跑邊喊「巫術」,「巫術」!

伯納德家族的騎士發起進攻,輕而易舉的碾碎了負隅頑抗的人,一路追著逃兵向城門沖擊。

蘇菲朝天上發射了一枚火球,爆炸的聲音傳了很遠,作為回應,後方的軍號吹得震天響。里昂拉走了盯著路德主教尸體發呆的聖騎士,免得她擋住大軍進攻的道。伙伴們退到一邊,沖在最前面的騎兵挑在矛桿上的旗幟已是清晰可見。

「我是個傻子。」聖潔的藍焰燒掉了劍身上的血,騎士將它拿到臉前仔細的看著,劍身亮的耀眼,像面放在太陽下的鏡子。

藍色聖光不止一次飄到她身上,伊莎貝爾滿不在乎,據傳破邪斬不會傷害心地純良的人。每個通過泰拉之矛測試的聖騎士,都被賦予了以聖光懲戒邪惡的能力。

里昂也看得著了迷,他突然很想試試聖光會不會針對自己。

「我真傻……」伊莎貝爾又說了一次,指向性非常明確。

大英雄訕訕的收回了伸長的手,白騎士月兌下了聖潔的面罩,此時此刻她只是個需要人安慰的普通女孩。里昂雖然偷看過伊莎貝爾洗澡,但內心深處,他依然是個真正的紳士。

「你證明了大主教是個偽君子。」靈感說來就來,可這里不只站著他們兩個人。里昂感覺到艾琳在看著他,趕緊把修女也拉上墊背,「昨天晚上,艾拉修女就告訴我們你能贏。」

「是嗎?那還真是謝謝了。」這是聖騎士取勝後第一次有了笑容,她朝修女點頭致意。

背後的芒刺消失了,里昂心情一放松,差點摘掉頭盔,暴露昨晚被伊莎貝爾打的鼓包。

騎兵隊經過同伴們身邊,不再節省馬力,全速向著城門沖刺。與此同時,城牆上如林的聖母旗也在亂晃,像是也發生了什麼。先是失足的人影,接著是掉落的旗幟,城上城下同時爆發了戰斗。

他明白了,他全明白了。看著一面面旗幟被丟下城牆,他總算跟上了公爵的思路。昨晚的爭執亦真亦假,公爵趁機往離開的隊伍里摻了沙子,而卡昂城絕不會對「援軍」閉門不納的。

然而與平叛戰爭時的小舒爾茨不同,公爵並未算計他,只是選擇性的告訴里昂需要他知道的東西。至于伊莎貝爾和路德的決斗,公爵很無辜,是聖騎士自己加進去的,伯納德自始自終,只是請了里昂他們當見證人,這隱身術的把戲也沒將蒂德利特牽扯進去。說起來,他還真是個紳士。

也因此,里昂沒將他和昨天城外的慘景聯系起來。伯納德公爵之所以帶著女兒去看,就是為了向我們證明他是無辜的吧。在貴族的戰爭游戲中,里昂連個初學者都算不上。

他只是個棋子,比普通人多了「屠龍勇者」的光鮮字樣。

一旦完成了對主教余黨的壓制,公爵的部下立刻招手釋放犯人,路德的確瘋了,他的獵巫搜捕把幾乎清空了卡昂城的貧民區,以及附近的鄉下,逮捕對象多為婦女。有個女人僅僅因為養了一只黑貓,就被指控跟魔鬼有聯系。真正遇害的法師不足十人,施法者有的是辦法自保,根據從教會里搜出的記錄,無辜遇害者高達數千人。

連續一個星期,卡昂城都被葬禮的鐘聲所籠罩。

里昂和伙伴們被公爵安排住進了一座公館,這屋子的前主人是路德的鐵桿,已經被砍了腦袋。從住進來,聖騎士就像犯了某種自閉癥,呆在小房間里不出來,偶爾露面那黑眼圈也把大家嚇了一跳。所見所聞顛覆了伊莎貝爾的認知,世界對她不再是非黑即白。

里昂悠閑的日子很快結束,公爵派了自己女兒來請他。

「要出發去支援加來了嗎?」里昂一直在等這個消息。

搞不到船,走陸地去血海,得經過四五個打成一鍋粥的貴族封地,奧斯曼異教徒,貴族的雇佣兵,名為自由連隊的搶劫團伙,想想都頭疼。

「國王的人來了。」蘇菲的眼里中有掩飾不住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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