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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前輩,敢問您為何會讓人關押在了這里?」

腦子里亂糟糟一片的石小飛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小家伙,那你又是為何讓人關押在了這里?」

誰知自稱段宗弼的人把石小飛的問題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

「晚輩也不清楚。」

石小飛故作茫然道。

「晚輩本來是蒙好友相邀前來了桑水,結果白天卻听聞好友的鄰居說,對方前兩日已經離開了桑水,但晚輩總覺得這里面有些蹊蹺,所以夜里便潛入了好友原來入住的屋宅……」

「經過晚輩在屋里的調查發現,晚輩的好友確實已經不在屋內,但根據屋里留下的痕跡來看,晚輩好友走的時候似乎非常倉促,以至于屋內的不少行李都沒有收拾,當晚輩準備離開之際,熟料卻出現了一個神秘人將晚輩擊暈了過去,等晚輩醒來後便讓人關押在這里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口中的好友應該同樣讓他們關押在了這里的地牢。」

段宗弼輕描淡寫道。

「段前輩,您指的他們是誰?」石小飛連忙追問道。「而且他們為何要對晚輩的好友動手?」

「他們是魔宗的人。」段宗弼語氣平靜道。「至于他們為何要抓你的好友,興許是你的好友無意間覺察到了他們的秘密,以他們的謹慎,必然會有殺錯無放過。」

「魔宗?!」

石小飛駭然道。

「原來你只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倒霉蛋。」段宗弼突然嗤笑道。「你該慶幸他們當時沒有直接殺了你。」

「晚輩也有點奇怪。」

石小飛疑惑道。

「小家伙,你是哪家門派的子弟?」

段宗弼看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是晚輩失禮了,在下乃摘星樓弟子石小飛。」

石小飛忙不迭道。

「摘星樓?!」段宗弼低喃了一聲。「那你的好友呢?」

「在下好友則是出身于百花谷的盧少陽。」

石小飛毫無隱瞞道。

「怪不得……」

段宗弼自言自語道。

「怪不得什麼?」

石小飛不解道。

「這就是他們沒有殺你們的原因。」

段宗弼直言道。

「……因為晚輩與好友的身份?」

石小飛頓時若有所思道。

「沒錯。」段宗弼聲音低沉道。「可惜這也是你們不幸的開始。」

「前輩這是何意?」

石小飛愕然道。

「過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段宗弼似乎失去了交談的興趣,隨後便不再言語,地牢間都徹底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鐵鏈摩擦踫撞的輕微聲響。

「這便是前輩讓我自投羅網的原因嗎?」

石小飛表面驚惶不安,實際上內心卻相當鎮定。

因為他一早便從夏凡處了解了劉昭義與地牢的大致情況。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

大名鼎鼎的段宗弼都讓人關押在了這里。

這實在是太出乎了石小飛的意料,或許連夏凡都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

夏凡讓他陷身地牢。

一方面是伺機救出牢里的人,一方面則是暗中調查清楚劉昭義與魔宗這番所為的真實意圖。

至于他的安全。

夏凡信誓旦旦的表示,他會一直在暗中提供保護與配合,絕對不會讓他陷入死境。

石小飛相信夏凡。

所以他才會把性命托付給夏凡冒險身陷囹圄。

這也是夏凡口中所謂的苦肉計。

只是這個苦似乎來得有點快了。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束縛在牆上的石小飛猛地睜開了眼楮。

下一刻。

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打開牢門走了進來。

「你是誰?!」

石小飛剛叫出口。

結果對方便抬手一掌劈暈了他。

旋即。

那人解開石小飛身上的鎖鏈,拖著他的身體便走出了牢房,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地牢最深處的囚室里。

「新來的?什麼來頭?」

囚室有個陰測測的聲音道。

「不知道,所以交給你審訊一下,有用就留著,沒用就殺了吧。」

對方隨手把昏迷狀態的石小飛丟在了地上。

「一個開竅鏡的小家伙,還算有點意思。」

那人接過石小飛檢查了一下,然後直接把他的身體手腳固定在一根十字木樁上。

只見那人慢吞吞掏出了幾根銀針,眨眼便插入了石小飛腦袋上的不同部位。

「啊……」

受到銀針刺激的石小飛瞬間醒來,同時痛苦地叫出聲來,手腳身體都不斷劇烈掙扎扭動。

「小家伙,回答我,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淡定自若地拍了拍石小飛的臉道。

「石小飛……」

石小飛面容扭曲,眼神恍惚道。

「師承何門?」

那人不緊不慢道。

「摘星樓……」

石小飛身體開始抽搐道。

「嘿嘿,你們這回可是又抓了一條大魚呢。」

那人有些意外地看向藏在暗處的斗篷人道。

「石小飛?!我知道他。」斗篷人卻沉吟片刻道。「奇怪的是他為何會出現在桑水?據我所知,他現在應該在摘星樓隨虞恆楚修行才對。」

「問問不就知道了。」

那人不以為意道。

他隨手拔掉了石小飛腦袋上的一根銀針,而石小飛都漸漸停止了抽搐,

「回答我,本該在摘星樓的你為何會突然來到了桑水?」

「我……」

誰知石小飛剛一開口便口吐鮮血,兩眼翻白直接暈厥了過去。

「刑徒!他怎麼了?」

斗篷人沉聲道。

「暈過去了。」

對方口中的刑徒頓感疑惑道。

「刺激醒他!」

斗篷人毫不猶豫道。

「我試試。」

旋即。

刑徒立刻往石小飛的腦袋上又插了幾根銀針。

但石小飛非但沒醒來,反而渾身都再次抽搐,嘴里都吐起了血沫。

「注意你下手的分寸,別把人弄瘋弄死了!」

斗篷人見狀不滿道。

「奇怪,我明明沒有下重手啊!」

刑徒趕忙拔掉了石小飛腦袋上的全部銀針,仔細檢查起石小飛的情況。

「他的精神好像出了一點問題。」

「什麼問題?」

斗篷人立刻道。

「不清楚,我可能需要點時間研究一下。」

刑徒來回模著石小飛的腦袋道。

「記住,千萬別把人弄死了。」

說完。

斗篷人便轉身離開了囚室。

「有意思。」

刑徒沒有理會斗篷人,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石小飛的腦袋上。

接連數天下來。

石小飛都飽受著刑徒的折騰。

直至斗篷人發現石小飛的情況不太妙後才把人重新丟回了牢房,唯恐陷入狂熱的刑徒失手弄死了石小飛。

「老夫還以為你死了。」

牢房內。

石小飛整個人都雙目無神如同活死人般癱軟在牆邊一動不動。

斗篷人見他這副模樣都懶得給他重新束縛上鎖鏈。

良久。

「我……還活著呢?」

石小飛的眼楮里慢慢恢復了一絲清明。

「你還活著。」

牆端的段宗弼輕嘆口氣道。

「我……」

石小飛張了張嘴,旋即伴隨著一陣劇烈的頭疼,他頓時痛苦地在地上蜷縮起瑟瑟發抖的身體。

「守住心神……」

段宗弼聞听到石小飛的慘叫後立刻說出了一大段晦澀的心法口訣。

漸漸地。

石小飛渾身遍布汗水地開始停止了顫抖。

「感謝段前輩的相助……」

虛弱無比的石小飛在意識恢復清醒後有氣無力地開口道。

「記住剛才的口訣,每次腦內蠱蟲發作便按照這個口訣運轉心法。」

段宗弼不冷不淡道。

「蠱蟲?」

石小飛語氣艱澀道。

「你還不知道嗎?他們已經在你的腦里種下了蠱蟲,每隔一個時辰,蠱蟲便會發作。」段宗弼漠然道。

「晚輩不知道……」

石小飛悚然道。

他確實不知道,因為這數天里,每每他蘇醒不久便會讓刑徒給折磨得昏厥過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昏厥期間發生了什麼。

回想刑徒的所作所為。

石小飛便感到不寒而栗。

若非夏凡有先見之明在他腦海里施加了禁制,一旦有人觸動禁制便會強制令他昏厥,否則他早都暴露坦白了一切。

但後果卻是自己的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體會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對此。

石小飛心里都不禁發苦。

當初夏凡在提出苦肉計的時候,他已經明確告知石小飛。

這次的計劃非常冒險。

但他卻能從中獲得最大的收益。

一旦計劃展開,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他是不會出手。

因此。

他可以選擇拒絕。

大不了彼此再從長計議,重新商討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計劃。

可惜石小飛思索片刻便答應了下來。

在他看來。

既然有夏凡在旁暗中保護,性命無虞之下,這次的行動根本難不住自己。

結果證明。

他太樂觀了。

因為他低估了魔宗之人的殘忍程度。

一個簡單的審訊便差點要了他的命。

如今他的腦子里更是讓人種下了蠱蟲,等到這一切都結束後他可該如何是好?

「他們和你說了些什麼嗎?」

這時候。

牆端段宗弼的聲音幽幽響起道。

「回答段前輩,他們只是審訊了晚輩的身份來歷而已。」

石小飛艱難支撐起身體坐靠在牆邊,精神都仍舊有些恍惚道。

「僅僅如此?」

段宗弼疑惑道。

「是的段前輩,晚輩也不清楚,為何他們要再三逼問晚輩……」

石小飛苦楚道。

「他們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前通常是不會罷休的。」

段宗弼沉默片刻道。

「段前輩也是如此嗎?」

石小飛低聲道。

「我和你們不同。」段宗弼嘶啞道。「他們還留著老夫這條命,無非是準備在未來某天把老夫推出來當替死鬼。」

「替死鬼?」

石小飛不明所以道。

「魔宗有人在外面冒充了老夫……」段宗弼喃喃道。「更可怕的是……」

「什麼更可怕?」

石小飛下意識追問道。

「你知道魔宗之人為何會對老夫下手嗎?」

段宗弼不答反問道。

「不知道。」

石小飛老實道。

「因為老夫可能發現了一個秘密,一個驚天的秘密……」段宗弼壓抑著聲音道。「當今聖上或許是假的。」

「假的?!」

石小飛聞言不敢置信地叫出聲來。

「這只是老夫的懷疑。」

段宗弼語氣沉重道。

「段前輩,可您的懷疑也太嚇人了。」

石小飛苦笑道。

「老夫當初也不相信自己的懷疑,所以老夫曾暗中開始調查當今聖上的過往……結果調查到一半的時候,老夫便遭到了魔宗之人的埋伏偷襲,最終讓人一直關押囚禁到現在。」

段宗弼感慨道。

「這個,敢問前輩讓魔宗之人關押了多久?」

石小飛小心翼翼地試探問了句。

「如今外面是什麼年份了?老夫記得當初自己遇襲的時候正逢建興七年的元月。」

段宗弼緩緩道。

「……」石小飛默然片刻道。「段前輩,現在是建興十二年,再過些天便是年關了。」

「原來老夫已經讓人關押五年多了。」

段宗弼的聲音都變得愈來愈弱道。

「我想,外面的世界已經變得亂糟糟了吧?」

「……是的。」石小飛輕聲道。「晚輩在樓里的時候听師父無意說起過,這個世道很快就要變天了。」

「大晉要亡了嗎?」段宗弼言語百感交集道。「真是不甘心啊!」

「段前輩,難道您就沒想過逃出去的那天嗎?」

石小飛猶疑了一下道。

「逃?!小家伙,難道你忘了我之前和你說的話嗎?既然來了這里,我們便逃不出去了。」段宗弼無奈道。「何況老夫現在已經形同廢人,即便逃出去,老夫又能干什麼?」

「段前輩,您不是不甘心嗎?所以為何要說這些喪氣的話!」石小飛鼓起勇氣道。「晚輩相信,總有一天,我們都能找到機會逃出去的!」

「你知道之前這里關押過多少人嗎?」段宗弼淡淡道。

「晚輩不知。」

石小飛道。

「而你又知道能離開這里的又是什麼人嗎?」段宗弼又問。

「晚輩不知。」

石小飛道。

「老夫告訴你吧,如果你想逃離這里只有一條路。」

段宗弼平靜道。

「什麼路?」

石小飛忙問。

「投靠魔宗。」

段宗弼聲音一冷道。

「老夫關押在這里已經五年了,這五年時間里,待在你那間牢房里的不知換了多少江湖豪俠,但這些人要麼已經死了,要麼已經投靠了魔宗,所以,如今外面的江湖里,你永遠不知道各地的大小門派里有多少人已經是魔宗的人,或許連你們摘星樓內都有居于高位的魔宗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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