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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前輩,您說的可都是真的?」

石小飛聞言瞬間呆怔當場,整個人都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按照段宗弼的描述。

這意味著江湖里的魔宗之人可謂是無處不在。

一旦魔宗再次掀起江湖浩劫,勢必會讓神州大地都陷入一片腥風血雨,即便是各大隱世宗門恐怕都無法幸免于難。

怪不得江湖中人對魔宗談虎色變。

原來。

魔宗竟然恐怖到了如此程度。

「呵呵,小家伙,老夫不妨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段宗弼冷笑道。「自大晉建立伊始,朝廷便與魔宗在暗地里一直有著不為人知的隱秘合作!」

「什麼?」

一個接一個的勁爆秘聞讓石小飛都震驚得有些麻木,思緒亂糟糟的腦子更是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朝廷會選擇與魔宗合作乃是不得已為之,畢竟朝野中的有識之士都明白與虎謀皮的下場,可是,朝廷沒有選擇。」

段宗弼悵然道。

「因為朝廷太弱小了,朝廷若想穩固這片江山的安定,那麼朝廷便必須借助外力來消弭各方面的威脅與隱患,否則單憑朝廷根本無法辦到這點,如果沒有與魔宗合作,或許大晉早在百十年前便已經不復存在了……」

「事到如今,飲鴆止渴的朝廷終于撐不下去了,其實這點早在先皇時期便已經出現了征兆,烈火烹油繁花著錦的盛世之下實際已經暗潮涌動,危機四伏……」

「既然朝廷早有遠見,為何朝廷卻無所作為呢?」

石小飛忍不住問道。

「作為?小家伙,你還是太天真了。」

段宗弼嗤笑道。

「面對滾滾而來如同洪流的天下大勢,任何阻擋的行為都無異于螳臂當車,這些從歷朝歷代滅亡的教訓里吸取得還不夠嗎?而且,誰說朝廷沒有作為了?要不然你以為當年先皇為何要全面收縮鎮武司與神武軍的力量集中于京畿?」

「因為先皇同樣清楚大勢不可逆,不如壯士斷腕保全大晉最後的有生力量,待神州傾覆海內大亂之際,作壁上觀的大晉興許還有重拾舊山河的機會!」

「可惜,先皇的想法是好的,奈何先皇卻沒有預料到魔宗會在關鍵時候突然發難,徹底打亂了先皇原本的部署與安排……」

「我猜,如今的朝廷肯定已經四面受敵疲于奔命了吧?」

「誠如段前輩猜測的一樣,朝廷這些年確實經常興兵動眾。」

石小飛如實道。

「你知道隸州作亂的救苦軍蘇元鴻嗎?」

段宗弼沉默片刻突然問了一句。

「晚輩好像听說過這個人。」石小飛想了想道。「晚輩記得,後來朝廷派兵鎮壓斬殺了對方。」

「果然如此。」

段宗弼莫名其妙地感慨了一聲。

「朝廷終歸還是親自上陣了。」

「這有什麼不對嗎?」

石小飛不解道。

「有人把朝廷提前拖入了戰爭的泥潭,盡可能消耗朝廷的力量。」段宗弼冷然道。「這已經完全違背了當年先皇的初衷。」

「段前輩是說,朝廷當初便不該派兵剿滅那個蘇元鴻?」

石小飛詫異道。

「確切的說,朝廷應該扶持另一只叛軍讓他們自相殘殺!而不是親自下場平叛!」

段宗弼語氣冰冷道。

身為鎮武司的三大司率,而且又是皇室最為倚重的宗師。

段宗弼手里都掌握著大量隱秘的情報。

他如何不知道蘇元鴻叛亂的背後有著雲霄殿的暗中支持。

不止是蘇元鴻,各地叛軍的背後或多或少都有其他宗門與世家豪強的影子。

盡管朝廷確實有能力鎮壓這些叛軍。

可如此一來從先皇積蓄下來的力量都會慢慢損耗殆盡,到時候大晉如何在紛亂的大勢下保全自己,又如何籌謀未來重拾山河的大計?

依照先皇制定的方針。

一旦神州大亂,大晉首要的目標便是保全自己的核心力量,坐看神州風起雲涌,待時機成熟之時六兵齊出橫掃天下。

這就相當于讓大晉放低姿態回到三百年前重新爭霸天下一樣,只不過是把以前走的路再走一遍罷了。

為此。

先皇都把京畿打造成了神州最富庶的地方,同時手握大量精兵強將,賢臣能士。

如果繼任的新皇掌握如此大的優勢都無法實現大晉中興。

先皇都只能認命了。

當初段宗弼會懷疑當今聖上便是隸州蘇元鴻作亂之後,當今聖上一改往日保守沉穩的心性,突然決意派兵鎮壓蘇元鴻。

朝野大臣包括段宗弼都苦勸無果後,結合皇室與魔宗之間微妙的關系。

段宗弼都不禁對判若兩人的聖上生出了疑心。

結果。

查至一半。

魔宗的人便伏擊囚禁了自己。

而魔宗的行為無疑從側面證實了他的猜測。

在他關押在地牢的五年里。

他接觸過不少同樣關押在地牢里的人。

從他們的口中。

段宗弼都慢慢了解推測出了魔宗的圖謀。

毫無疑問。

魔宗意圖給即將大亂的神州再添一把火。

天下事,江湖事。

通通都會卷入其中。

或許。

魔宗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目的。

終結之戰。

他們想要結束這個時代,重演中古時代的那場浩劫。

但這個猜測太過駭人。

縱然是段宗弼都不願深想下去。

何況。

即便他知道了又有何用?因為身陷囹圄形同廢人的他根本都無力改變這一切。

他唯一能做只有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後來人。

希望有天有人能逃出去警示世人。

當段宗弼不再吭聲後。

石小飛都在慢慢消化對方告知的一個個秘辛。

「這便是下一個劇情點嗎?」

與此同時。

夏凡便抱著雙手倚在石小飛與段宗弼牢房間的牆壁上,內心都不由暗嘆了一聲。

真是麻煩啊!

敢情魔宗還真下了一盤超乎想象的大棋。

牽涉面之廣直讓人咋舌不已。

還有那個自稱是段宗弼的家伙,如果他真的是段宗弼本人。

那麼宛陽發生的許多事情都能解釋了。

這也說明。

當初寧朵確實在欺騙冷煙與自己。

只是。

她的欺騙里好像還有另一層意思。

夏凡並沒有深入解讀,當時他和冷煙便已經奇怪她為何要背刺段宗弼。

她似乎想要告訴夏凡。

由始至終,宛陽的段宗弼都是假的。

問題在于。

她的目的是什麼?借刀殺人?可這對她有什麼好處?

算了。

想得頭大,等哪天抓了她就知道了。

眼下之際。

他需要履行老爺爺的責任給石小飛開外掛了,然後把這些煩心糟心事都丟給本該承受這一切命運的石小飛。

夏凡本來還想拖一些時間。

可他現在拖不下去了。

因為桑水縣又來了一個宗師。

最關鍵的是這位宗師還與羅素青產生了交集,看情況這位宗師是盧少陽從師門搬來的救兵。

彼此在發現盧少陽等人不知所蹤後立刻展開調查,恐怕要不了多久便能查到劉昭義身上。

到時候無疑會嚴重影響夏凡的計劃!

總而言之。

石小飛的風頭無人可以搶去!

他必須成為全場最靚的仔!

隨手彈了一道真氣弄暈掉石小飛隔壁的段宗弼後,他便悄無聲息地打開了石小飛的牢房鐵門,而癱坐在牆邊的石小飛卻低著頭渾然不覺,猶自沉浸在沉思之中。

「小飛。」

夏凡故意加重了腳步,等到石小飛下意識反應過來,他才不緊不慢地朝著石小飛微笑打了個招呼。

「前……」

石小飛心情激動地剛要開口,可是立馬卻謹慎閉上了嘴巴。

「沒事,我已經把段宗弼給弄暈過去了,巡邏的人沒個一刻鐘是不會過來的。」

夏凡似乎看穿了石小飛的心思道。

「前輩!您可總算是來了……」

石小飛頓時如釋重負地哭喪著臉道。

「辛苦你了。」

夏凡輕嘆口氣,隨手拍了拍石小飛的肩膀,同時給他體內不斷度入真氣沖開了禁錮的氣海竅穴。

「前輩,晚輩已經好多了。」

良久。

感受著真氣滋潤的石小飛宛如月兌胎換骨般重新恢復了活力。

「別急,我給你加載個外掛!」

夏凡不緊不慢地說著,按在石小飛肩膀的手開始加大了真氣的灌輸。

「前輩……」

當四肢百骸都源源不斷涌入夏凡灌入的真氣後,渾身經脈都開始感覺脹痛的石小飛臉上都流露出痛苦之色。

「沒事,稍微忍著點,一會把這些真氣都宣泄出去就好了,雖然事後可能要躺幾天,可你體內的經脈也讓我拓寬了,未來必然會給你的修行提供很大的便利。」

夏凡寬慰著石小飛道。

「前輩,晚輩忍得住,您的意思是接下來要讓我救出牢里的所有人嗎?」

石小飛緊咬著牙關道。

「聰明!」

在感受到石小飛體內承受自己真氣的極限後,夏凡便松開手,刮了一下石小飛的鼻子道。

「不要怕把動靜鬧大,或者說動靜鬧得越大越好!一切都有我給你兜著。」

「是的前輩……」

石小飛點了點頭,心神都放在了自己渾身膨脹到極點的力量上。

「如果有人問你這身力量是怎麼回事,你就告訴對方自己使用了消耗壽元的秘術就好了。」

夏凡見沉浸在自身力量里的石小飛道。

按照石小飛身體的承受極限。

他現在算是堪堪有宗師級別的速度力量。

問題在于。

他的力量不持久。

夏凡借給他的真氣是用一分少一分。

用完之後他就打回原型了。

不過也夠了。

就算劉昭義親自前來。

石小飛都能勉強支撐個一二十招。

「時間緊急!去吧騷年!拯救世界就靠你了!」

夏凡隨手推了一下石小飛道。

「那前輩您呢?」

石小飛扭過頭看向夏凡忐忑道。

「我會在暗中觀看你的表現的!」

夏凡給他伸了個大拇指道。

「那……前輩,晚輩這就先去了!」

石小飛鄭重朝夏凡拱了拱手。

下一刻。

石小飛便大步走出牢房。

他來到段宗弼的牢房前,抬起一掌便擊在厚重的鐵門上。

 ——

一聲巨響。

鐵門直接讓石小飛給擊飛了出去。

「這……」

石小飛目瞪口呆地看了眼拍飛的鐵門,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誰!」

處于淺層昏迷的段宗弼瞬間都驚醒了過來。

「段前輩!晚輩來救你出去了!」

石小飛回過神來,趕忙上前便朝著牆邊瘦骨嶙峋的段宗弼道。

「小家伙是你?你怎麼……」

段宗弼瞪大雙眸,驚愕地看著渾身洋溢著恐怖氣勢的石小飛道。

「段前輩,來不及解釋了,趕緊和晚輩逃吧。」

石小飛話不多說,直接拉起段宗弼背在了身上,徑直便朝著地牢錯綜復雜的道路走去。

「走!隨我逃出去!」

每經過一個牢門。

石小飛都會一掌拍開牢門,朝著里面關押的人急忙喊道。

如果對方身上束縛著鎖鏈,他一把便用力給扯斷了下來。

盡管牢房里得到石小飛拯救的人都不清楚發生了何事,可強烈的求生欲使得他們紛紛都掙扎著逃了出來,同時緊隨著石小飛的身後。

途中遇到聞訊趕來的巡邏守衛。

石小飛直接隔空揮出一掌,狂暴的真氣瞬間便將守衛給擊飛昏迷了過去。

「謝兄!你听到了什麼?」

被鎖鏈束縛在牆面上的盧少陽猛地睜開眼楮道。

「有人在交手!」

一旁同樣拷著枷鎖的謝臨淵神情凝重道。

「是有人來救我們了嗎?」

盧少陽驚疑不定道。

「不知道。」

謝臨淵奮力掙扎起身,朝著牆端的用盡力氣喊了一聲。

「趙姑娘,你們都听到了吧?」

「是的謝公子。」

隔壁傳來了趙青桐清冷的聲音。

「難道是師父來救我們了嗎?」

緊接著黃婉兒驚喜地叫出聲來。

「師父?!莫非……」

盧少陽聞言猛地想起了什麼。

 ——

「你們沒事吧?沒事就趕緊和我逃出這里。」

沒過多久。

盧少陽與謝臨淵牢房的鐵門突然拍開。

只見一個身上背著人,相貌憨厚的年輕人匆忙闖了進來,未等兩人反應過來,對方便熟練地扯斷了他們身上的枷鎖。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當謝臨淵看清來人,腦海里頓時冒出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你?!你怎麼也讓人關到這里了?」

石小飛見到謝臨淵,很快便想起了對方是誰。

「那位大人也來了嗎?」

謝臨淵瞬間情緒激動道。

「那位大人?!什麼大人?!別說這些了,趕緊和我逃吧。」

石小飛腦子一蒙,也沒有想太多,旋即便迅速離開朝著下一個牢房奔去。

又是熟悉的崩裂聲。

然後。

里面又傳來了熟悉的驚呼。

「怎麼是你?!」

此時此刻。

救人心切的石小飛都要暈頭轉向了。

前輩!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地牢里關押著這麼多「熟人」?

如果夏凡能听見他的心聲興許會吐槽一句。

緣,妙不可言。

這些原本便是你命中注定該遇上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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