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入的男子走到了床前。
技師小玉蜷縮了一下手腳,退避三舍。
「喲,還特麼挺舒坦!起來起來,爺有話要問!」男子拿著手中的鐵棍,在陸平腳心上撓了一下,催促道。
還好陸平此部位不是特別怕癢。
陸平回了一句︰「我不敢起來。」
不敢起來?男子低頭瞅了一眼,從他這個位置上,只能看到對方的一個斜面,看不清臉面,但他總覺得哪里不對。
這話听著是順從的意思,表示害怕,不敢。
但是語氣上……怎麼就那麼從容?
「我特麼又不會吃了你,就問幾句話,你怕個球啊!」男子一把把女技師掀開,準備采取強硬手段。
尼瑪,我在這里給三爺忙前忙後挨處排查,你卻躺在床上享受,我能平衡?
就是故意要給你制造一點恐慌的氛圍。
「我怕嚇著你啊,馬……馬尚貴?是叫馬尚貴來著吧?」陸平慵懶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笑著看了來人一眼。
「呃……啊?是……是……是你?」那男子猛地一驚,膝蓋也跟著一軟,馬上就要跪了下來。
麻將哥。
本名馬尚貴。
付炎吉手上的得力打手之一。
陸平盤起雙腿,盯著麻將哥說道︰「生活處處有驚喜,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麻將兄,頭上怎麼還綁了一塊白布?這是什麼造型?」
頭上這白布……你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嗎?
還不是那天被你用啤酒瓶子給掄的?你忘了?
光記著我大名叫馬尚貴了,都忘了你用啤酒瓶子給我腦袋開瓢的事兒了?
「傷……頭上有傷嘛不是,正……正愈合著呢。」麻將條件反射地模了模頭部,那日的情景在腦海中清晰地展映了出來,一陣驚恐之間,仿佛頭上又被狠狠地掄了一下,各種酸痛腫脹的感覺,促使他冷汗疾流。
「紗布?」
「對,對對,包扎了一下。」
陸平勾了勾手指,看了一眼麻將手上的鐵棍。
麻將思量了一下後,主動將鐵棍奉上。
此人之強大,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他只能順從。
「剛才是不是撓我腳了?」陸平反問。
麻將怯生生地說道︰「是撓了……主要是我不知道是你啊……要不肯定不敢撓……」
「轉過身去!
陸平晃了晃手上的鐵棍。
麻將試量再三,還是乖乖地轉了過去。
啪!
一鐵棍便抽了在他的**上。
「哎喲……」麻將疼的彈腿抽腳頂老二,像身上著了火似的。
「還差兩下!」陸平又抬手擺好了姿勢。
麻將這回是主動把**讓了過來,央求道︰「能……能輕點兒嗎……**都被你打成兩半兒了。」
「廢話!**本來就是兩半兒的好不好?這也賴我頭上?」陸平罵了句,然後又象征地在麻將**上抽了兩下︰「好了,轉過身來吧。」
嗯?這就完了?後面兩下一點兒也不疼……
麻將白白在那繃緊肌肉抽抽了半天,敢情人家手下留情了。
太人性化了。
「謝謝……謝謝留情。」麻將模著**一臉感激地望著陸平,硬是擠出來幾縷笑意,問道︰「今天……今天沒上班兒是吧,嘿嘿,來這找樂呢是吧兄弟?我能作主,我能作主,今
天你來玩兒全部免費……免費。」
陸平反問︰「記你頭上?」
「不用記,根本都不用記。」麻將把腦袋往前一伸,輕聲說道︰「實話跟你說,這家會所是三爺……不不不,是三爺送給一個女人的,幕後真正的老板,還是三爺。所以……嘿嘿,我在這兒說話也好使。」
那叫小玉的技師畏縮在一旁,听的是驚心動魄的。
她可是听說過,這家會所的老板娘白鴿,背後有一個重量級的大佬撐腰,好像是青風堂的哪個老大。
難道今天來砸場子的,就是那位叫三爺的老大?
不合理啊。
「噢,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陸平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問你,剛才在外面大呼小叫的那人可是你們付三爺?」
「噓——」麻將趕快往嘴巴上一豎中指,壓低聲音說道︰「是他,是他……是三爺。」
陸平又問︰「發生什麼事兒了?」
麻將如實說道︰「三爺在找一個女的,戴著鴨舌帽,穿著馬丁靴,身材很好,而且還跑的賊快……老大,你有沒有見過這麼一個人?」
技師小玉不由自主地扭頭看了一眼那橡木浴桶。
陸平輕咳了一聲,順勢瞪了小玉一眼,然後說道︰「沒……沒有啊。你們要找的那女的,長的怎麼樣?」
「三爺沒說。」麻將說道︰「就提供了以上幾個特征。」
陸平煞有介事地說道︰「噢,看來是長的不怎麼樣,不然你們三爺不可能不提供相貌特征,還滿城搜捕……對了,你們為什麼要搜捕這個人?」
就那還長的不怎麼樣呢?那小玉技師心理很是不服,剛才你把她拽進門時,我粗略掃瞄了一眼,就把我眼楮給閃了一下,那女孩兒顏值明明很高嘛,而且條也很順,就是面相上有點兒凶。
但是這種情況下,哪輪得上她說話?
不光不敢說,心里還直納悶兒呢,自己給服務的這位客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啊?怎麼眼前這個如此凶惡的男子,一見到他後會變得這樣听話,甚至連表情都不然了,說話間唯唯諾諾,且如履薄冰的樣子。
「具……具體為什麼,我也不太清楚。」麻將模了一下火辣辣的**,解釋道︰「不過三爺看樣子很生氣,是要把那女的大卸八塊的架勢。」
陸平撇了一下嘴︰「不懂得憐香惜玉。」
「憐,怎麼不憐?」麻將繼續壓低了一下聲音︰「三爺在外面養的女人可多了,而且對她們都挺好的,就那爛貨藍冰冰,都被三爺捧在手心里天天呵護著……」
一提到藍冰冰,麻將禁不住一陣咬牙切齒。
那日,若不是這個女人施展媚術勾引自己,他怎麼可能帶人去招惹這位大俠啊?差點兒都有去無回了。
陸平嘆了一口氣︰「真搞不懂,你們三爺到底看上藍冰冰那女人哪一點了?那麼賤的女人……他還拿著當個寶?」
麻將道︰「主要是那女人原來不是大明星嘛,有……有底蘊。」
陸平罵道︰「底個屁蘊啊,還底蘊?」
「告訴你個秘密……」麻將躡手躡腳地湊到陸平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其實……其實我們三爺他……他最喜歡破鞋。」
「啊?還有這種嗜好?」陸平差點兒笑了出來。
「三爺有句名言,古有曹孟德偏愛少婦,今有付三爺尤喜破鞋……搞不懂,搞不懂……」麻將輕聲說著,繼續用這種出賣老大的方式,來討陸平歡心。
陸平
輕拍了一下麻將肩膀︰「看來你真是他親信啊,掌握這麼多內情,有前途。」
「嘿嘿……知道一些,知道一些。」麻將朝門口看了一眼,說道︰「行了老大,你繼續玩兒著,我得接著盤查去了,改天我安排場給……請你吃飯。」
陸平把鐵棍遞還回去,揚了揚手︰「行,你去吧。」
麻將又沖旁邊那技師小玉投去一個凶狠的眼神,揚著鐵棍警示道︰「一定要服務好知道嗎?敢有一點兒不到位,我特麼弄死你!」
小玉都快嚇哭了。
陸平瞪了他一眼︰「你這樣嚇唬人家小姑娘,有意思嗎?」
「我就……我就……怕她不好好給你服務,提醒一句。」麻將嘿嘿一笑,倒退著腳步,一步一點頭地退到了門口。
但他剛準備出門呢。
就听到那橡木桶位置突然‘咕嘍’了一聲。
這聲音,有點兒像魚缸里的金魚往上面吐氣泡的那種動靜。
陸平忍不住朝那浴桶處看了一眼,臉上一陣苦笑。納蘭姑娘啊納蘭姑娘,我陸平白在這兒替你掩護了半天,你這一個屁放的可真是時候啊。
就不能再憋一會兒嗎?
「嗯?怎麼了?听到什麼聲音沒有?」麻將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來,躡手躡腳地朝那只橡木桶走了過去。
「哪有什麼聲音啊?我沒听到。」陸平蒼白無力地回了一句。
壞了,這回瞞不住了。
如果這麻將選擇魚死網破,今天事兒就大了。
這納蘭听雪今天這一劫……我陸平是幫她還是不幫她呢?
幫她吧,就意味著跟青風堂徹底撕破臉皮,一場殃及整個永州的浩劫,即將上演。
不幫她吧,她今天剛答應給自己做保鏢。
連自己人都不罩著,也確實不是我陸天齊的行事風格。
理所當然地,麻將往浴桶邊上一湊,便聞到了一股女人身上的氣息。
緊接著他便看到一縷頭發貼在浴桶壁上,然後是一頂壓縮帽,一個俊美的臉蛋,和折疊在浴桶里面的整個身體。
浴桶中的納蘭听雪,已經悄悄從靴子上抽出一把匕首,相機而動。
但實際上。
此時心里最復雜的便是麻將了。
人是見到了,而且根據三爺的描述,正是此人無疑。
但是這其中有幾個疑問,讓他很是不解。
按理來說,有個女子沖進來藏進這浴桶里,就算是女技師沒有察覺,那有著出神入化本領的陸平,豈能察覺不到?
照這麼一推算,桶中藏女,陸平必然知情。
自己倘若將這女子揪出來,肯定在三爺那里是大功一件,而且三爺還會親自出手,對付這個敢于窩囊此女的幫凶,這也算是間接地替自己報了一仇。
然而……
這位姓陸的老大會輕饒了自己嗎?
更何況,那天自己還向他坦白了自己與藍冰冰的奸情。
這事兒一旦被他捅出來,讓三爺知道了,他還不得剝了自己的皮啊?
所以說,此事實屬利弊參半,難以決定。
這時候又有個男子一把推開房門,沖正站在浴桶旁邊糾結的麻將說道︰「麻將哥,怎麼樣了,你這里有什麼發現?三爺那邊正上火呢,據說有個不長眼的胖子,都被三爺給…… 嚓了。」
「這……這浴桶里……」
麻將扭頭看了一眼陸平,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