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庶黎國大皇子慕羽立刻制止自己愛沖動的結義兄弟山越,饒有興致的看著楚醉消失的房間,輕聲道︰
「剛剛殺人拋尸,她用了多久?」
山越是武痴,對于殺人時間和殺人方式的直覺是極為敏感的。
只是他沒想到,他的大哥,黍離國大皇子慕羽竟也會對這東西感興趣。
「不到半刻鐘。」山越斬釘截鐵的回答。
听到這個答案,慕羽忽然笑了笑,笑容宛若和煦陽光,剎那溫暖整個冬季,連山越都微微看呆了。
良久,慕羽嘆道︰「是個妙人啊!小祭司又回來了!」
山越這下更不理解,他和大哥為了查那東西的下落,東奔西跑追查了半年之久,眼看就要找到了,卻忽然被一個女子斷了線索。
而自己的大哥非但不生氣,卻反而對那個女子很有興致?
「跟著她,查一查她的底細。」慕羽此話月兌口,山越又是一迷糊。
「大哥,一個小姑娘有啥好查的?她能幫我們找到我們想要的?」
「或許呢?」慕羽輕描淡寫說了一句︰「你沒看見隨遇也跟著她呢嗎?」
隨遇,常年跟隨慕羽的山越自然知道,大越國攝政王隨遇,天界武神,戰無不勝。
山越苦思冥想了一陣子才反應過來,追著慕羽問︰
「大哥?你說剛剛那破院子里,那個滿臉是黑,傻里傻氣的男人的是大越國攝政王?是隨遇?」
「當然。」慕羽從容回答,這個唯一敢壞他事的神官,化成灰他都認識。
慕羽背手轉身離開,響起剛剛殺人的女子不禁面露喜色,似乎很久沒有遇到這麼有意思的事了。
山越日常一頭霧水的跟在慕羽身後,就算他大哥不殺那個女子,他也很難相信,她身邊那個傻里傻氣的男子。
竟然是傳說中鬼魅月復黑,戰無不勝的大越攝政王,隨遇。
傳言不是說隨遇為了鬼王大鬧天庭都墜入地獄了嗎?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總之,山越覺得,這群讀書人的世界很難懂,還是練武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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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楚醉並不知道外面有這一出。
她已經就地取材給秦氏做了簡易的包扎,但是必須得藥物還是很缺乏。
看來還要盡快去賺點錢買藥才能保住秦氏的命,不然將她放在這種破敗的環境下,放在白素染那個極品廢物手中,即便只是皮肉傷,也有可能一命嗚呼。
楚醉自己打了些水去洗手,順帶也打了些水給七郎洗臉。
畢竟是冬季,忙活起來身上還熱乎,如今剛剛一沾涼水便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秦氏看著衣衫單薄被凍得鼻尖通紅的兩人,道︰
「醉兒,快去櫃子里拿身棉衣來穿,哦,櫃子最下面的一層有件男裝,本是我多年前做給你舅舅的,你先給這位小兄弟穿上吧。」
「可是,舅母」楚醉知道,在秦氏心中這些年不可能對白老將軍沒有感情,不然也不可能生下白素染。
只是昔日安陵第一美人,如今顏色已故,便成人人可欺之輩。
秦氏見楚醉為難,抬起蒼白的臉笑道;「無妨的,那是年輕時做的了,如今都老了,也穿不上了,就給這位小兄弟吧。」
秦氏都如此說了,楚醉也只好接受。
畢竟寒冬臘月,總不能讓七郎就披著件外袍過活。
不久,她拿了衣服給七郎,自己也去洗漱。
梳洗一番之後,楚醉愣愣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這容顏與她前世很是相似,杏目黛眉,櫻口柳腰,除了胸前平一點,別處也甚是精致。
不曾想,這身子的原主竟和她容貌相似,名字也完全一樣,既然有幸穿越到這里便也是緣分。
「你放心,你的夙願,我定會幫你達成。」
楚醉不自覺月兌口而出一句話,似乎是在對自己說,似乎又不是。
但是說完這句話之後,她的身子明顯輕了輕,一種如釋重負的暢快淋灕之感油然而生。
原主的魂魄出體,對她做了個感謝的手勢,轉身離開。
楚醉送走了原主,梳洗一番後出門。
一出門,她便見大廳里站著一位俊美的男子,身上素玄色的錦衣更加襯托出他那清瘦挺拔的身姿。
此時他臉上黑污盡數洗去,露出本來的面容。
膚白勝雪,劍眉入鬢,如無盡流水剎那呼應無上蒼芎,一瞬間驚艷整個天地,眸子明明漆黑如夜,卻又能從中看出無盡浩瀚星辰。
楚醉因這樣的容顏震驚在原地,那人周身氣質不凡,微微皺眉,瞬間愁煞世間人心,薄唇一勾,萬里江山俯首稱臣。
楚醉從前只知美人誤國,卻不曾想男色竟也有如此傾世妖顏。
此等容顏,天生就讓人想不惜一切將他供在頭頂。
楚醉此刻終于明白了褒姒「一笑傾國」是何感覺。
她想,她若是一個的國王,別說「烽火戲諸侯」了,為此般絕色發動幾十年的戰爭亦是心甘情願,且甘之如飴。
在心底提醒了自己百次千次不要花痴之後,她才從面前男子的容顏中緩過神來,起身走到他身邊贊嘆道︰
「我滴個乖乖,你也太好看了吧,不曾想你竟如此受打扮。」
七郎伸手拉起她的手,看著她微微一笑便撩起她心底一池春水,為那巴掌大的小臉渡上一層淺薄紅暈。
「小媳婦兒,你也好看!」
「」
楚醉當即臉色變了變,搖頭嘆氣,這腦子,真是白瞎這麼好看的臉了。
不過楚醉越發篤定這男子絕非平民之後,農民一般貧窮,家中兒女很少會排到六這個位置,而且此人的氣質,也不似平民啊。
楚醉想,說不定這是哪個地主豪紳家走丟的傻兒子,只要給他送回去,定然會獲得賞金千兩之類的獎賞,著實美哉。
所以縱然這人傻里傻氣,她也養了。
正在此時,外面忽然又傳來一道聲音︰「表小姐,老爺夫人叫您過去。」
楚醉微微一愣,他們又叫她出去做什麼?
不用想也知道定然不是什麼好事兒。
她本想著讓白素染和七郎照顧一下秦氏,卻不曾想一出門白素染竟已不見了蹤影,她努力忍下了怒意,吩咐好七郎去熬藥,自己去了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