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145、第一百四十五章

當初分宗時, 大長老祝華沒忘記吳呂, 讓他跟來了岷州, 繼續擔任新入宗弟子的理論老師, 每月都有一袋靈元石作為賞錢。

吳呂很受用, 逢人就夸大長老是自己的貴人,就差開口喊親爹了。

他為人姿態低微,又的確有真才實學在身, 久而久之和幾位長老都認識了一遍。

分宗的地點在朔城, 吳呂拖家帶口, 也在朔城的城郊買下了宅院, 信誓旦旦地和妻兒保證,不出幾年,他一定能成為魔神宗分宗的長老。

這幾日,分宗開始招收新弟子了,放出消息一脈, 四脈,七脈, 各招十余名記名弟子, 與若干雜役弟子。之前打過幾番照面的長老竟把他也喊了去, 吳呂受寵若驚。

「吳先生, 你坐這兒。」一位長老道。

還有他的座位?

太刺激了。

吳呂忙坐了下來,今天一共來了兩位長老,加上他三個人負責招收新弟子。

長老們檢查新弟子們的資質與根骨,而他則批閱新弟子們入宗考試時的卷子。

空隙時, 兩位長老說了幾句閑話,吳呂豎著耳朵听了會兒。

坐在他身側的長老突然轉過頭來,詢問道︰「吳先生,你可听過金鳳書院?」

吳呂忙放下手中的毛筆,「小人知道,這是義理家組成的一個派別,不是宗門,卻是學院。」

沒有門檻,男女老少無論修為高低,任何人都可以進去修讀,真正的有教無類。

另外一位長老看過來,惋惜道︰「沒錯,他們不是宗門,也算不上什麼勢力。」

吳呂道︰「小人斗膽問一句,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們的山長季何,昨夜被人刺殺了,就死在了家中。」

「什麼?!」吳呂一陣驚嚇,沒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季何聞名天下,交友無數,是所有義理派心中的大家。他這一死,會引起多少人的憤怒可想而知。

冷靜下來後,吳呂問道︰「長老們可知是誰害的他?竟這般狠毒。」

兩人對望一眼,皆是搖頭,一人道︰「不好說,季何早年說話沒有忌憚,也沒有分寸,因言獲罪,還得罪了不少人,要他命的人少說也有十多個。金鳳書院離我們所在的岷州不遠,宗門應該會派人去查探一番的。」

…………

魔神宗,屠神峰,藏書閣的閣頂。

孔璞道︰「我沒想到,季何會被人殺了。」

祝華負手站于一側,沉聲道︰「暗中的一些人恐怕再也坐不住了。」

「我會親自前去金鳳書院。」孔璞道,「至于倉州城那邊——」

「你留下,金鳳書院的事有梅風在,現在更重要的是倉州,局已經布下了,不能出一點岔子。」祝華想到什麼,抬頭道,「你的元氣……」

孔璞道︰「放心,孔家鎮壓魔冢千年,元氣早就不純淨了。」

祝華點了點頭。

孔璞道︰「妖獸比人聰明,它們不知道魔冢里藏著什麼,但都不會靠近。人膽子大,以為藏著秘藏,偷偷模模的也要潛進去。可他們不知道,一旦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

祝華道︰「至今想來還是唏噓,太岳宗宗主闕鵬天,煉了一輩子追求長生不死的仙藥,最後卻給自己留了一顆致死的毒藥,終究還是認了命,活了六百八十歲。」

在他八十歲那年,和闕鵬天見過一面,那時候闕鵬天還沒有走火入魔追求永生,太岳宗也只是一個煉尋常丹藥的宗門。

誰能想到,事情會發展成如今這樣,這盤棋無論怎麼走,都注定要有犧牲。

「太岳宗的其他弟子呢?」孔璞問道。

祝華道︰「少部分已經轉移了,但大多數的人還是丟了性命。」

「唉,可惜了。」

*********

李粲然在卜筮賽與陣法賽之間搖擺了許久,最終放棄了陣法賽,選擇了對他而言難度比較高的玄學。

他這樣和小統分析︰「你看,我參加陣法賽也沒啥意思,但卜筮算卦——」

「怎麼就沒意思了?」小統打斷了他的話,表示不理解。

「欺負人哪有意思啊。」

「明明超級有意思。」小統據理力爭。

「你這個系統,怎麼能這樣,太壞了。」李粲然批評道,「我去參加那個算卦比賽就不一樣了,這是一種新的挑戰。」

「可是宿主,我覺得你不會。」

「操,是我參加,又不是你,你的意見根本就不重要,而且你別小看我。」李粲然道,「我已經變強了。」

「……」行吧。

朔城的街道上十分熱鬧,像是在舉辦著民間集會,有人舞龍舞獅,鞭炮聲此起彼伏。

除了這一民間集會外,更多的聚在一起的散修,三三兩兩的站著,背上斜背著佩劍,冷眼看著路人。

呆在萬息山脈還不覺得,等出了魔神宗來到岷州,李粲然才發覺因為北域結盟,整頓資源的事,不少散修被各大勢力排擠得很厲害,而一些不出名的北域小宗門,不抱團的話,只能艱難生存。

散修們沒了修煉資源,只能蹲在街角,像是伺機而動的豺狼準備隨時將嘴里的食物給搶回來。

……

這次筮術比賽是岷州一個民間算命組織舉辦的,參賽地點就定在了朔城。

腳踩著鞭炮,李粲然手拿地圖,邊看圖,邊辨別著方向,一路擠進了比賽入口,下一秒就呆住了。

靠,年紀都這麼大的嗎?

而且一個個戴著小圓墨鏡,怎麼都打扮得跟路邊算命的一樣??

小統吐槽道︰「這比賽不就是算命先生們自個兒舉辦的嗎?」

「你說得對,我不能以貌取人。」也許這些算命老大爺深藏不露也說不定。

算命先生們的確有點東西,很快就有人清理現場。

李粲然將報名用的水紋紙交到一個人的手上,立刻就拿到了一個號碼牌和身份牌。

站在他身邊的是個年輕人,戴著一頂圓帽子,手上舉著一個自己的算卦招牌,肩膀上還背著一個背簍,感興趣的與李粲然攀談道︰「兄弟,你師承哪家?我是算卦宗師融昆的外門弟子,我叫融逸春,主修灼龜觀兆之術。」

「灼龜觀兆?」李粲然,「你那籃子里裝的是烏龜殼?」

「沒錯,準備了五十個,夠用了。」融逸春沒忘記提醒他,「唉,我都自曝來路了,你還沒說你呢。」

「我自學的。」李粲然道,說完瞬間覺得自己比別人落了一個檔次。

「唉,別喪氣啊,自學也有不少有真本事的。」融逸春兄弟趕緊安慰他,「那你是學什麼方向的?」

「這個。」李粲然將手里的卦盤與銅錢給他看了一眼。

融逸春對此顯然有點失望,但他到底是個熱心腸,說道︰「算了,相識一場,我送你個烏龜殼吧,給兄弟你打氣。」

「不不不,您自己留著。」李粲然趕緊拒絕。

「我要,能送我一個嗎?」小統星星眼道。

「靠,誰在說話?」融逸春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四處張望,「誰啊?」

「你听錯了。」李粲然道。

「怪事。」融逸春搖了搖頭,隨即從背簍里掏出了一張龜殼,「來你拿著,別跟我客氣。」

李粲然想拒絕的,但小統在心里一直讓他收下,只能咬牙切齒地收下了,「……謝謝。」

在他們聊天的時候,所有來參加卜筮比賽的人將報名資料都交齊了,領了相應的身份牌。

第一場比賽是,給出三個漢字,要他們找出被事先藏在各個地方的積分牌。

小統抱著烏龜殼,喃喃道︰「這麼正式啊。」

听完了比賽規則,融逸春第一個回過神,說道︰「兄弟,比賽就得靠你自己了,我先走了。」

參加卜筮賽的人群很快就各自散開了,要麼手中拿著卦盤推演方位,要麼口中嘀咕著筮術口訣,要麼更玄乎的,眼楮一閉,直接跟著感覺行走。

李粲然不過多久,就離大部隊越來越遠了。

小統將剛才融逸春送的龜殼背在背上,興奮道︰「我是一只烏龜。」

「……哪有人這麼罵自己的。」李粲然無語道。

他將剛才的卦盤與銅錢都收了起來,換成了一根金線。

要說比玄學,還得靠無相遺法。

操縱元氣擺弄著金線,李粲然不到片刻就得到了一個離自己目前最靠近的位置。

先拿積分牌,再回到剛才比賽原地。

李粲然收起金線,往目標地點走去,沒找多久,就在一棵樹的樹根背後的草叢里找到了那枚積分牌。

開局順利。

在他準備回去的時候,腳步頓住了,問小統道︰【那個介紹規則的人好像沒有說一個人只能拿一塊積分牌吧?】

小統︰【有道理誒】

【趁著時間還早,我再多找一會兒】

拿別人的積分牌,讓別人自覺退賽。

爽。

李粲然在這個林子當中順著無相遺法的指示,轉了好一會兒,成功搜到了七八塊還沒被人發現的積分牌,有的還帶著露水。

「太簡單了吧。」他感嘆道,「我終于不是半吊子了。」

【宿主,有人】小統敏捷的提醒道,順勢用龜殼罩住了自己。

李粲然也感受到了一股氣息,很不穩定,元氣微弱極了。

樹林後面是座破觀,那道氣息就藏在里面。

「誰啊,躲在那兒?」他一邊問,一邊將腰間的劍拔了出來,「不管是誰,我好不容易參加個算卦比賽來證明自己,別來破壞我心情。」

他這一說話,那道氣息似乎是更加害怕了,抖得十分厲害。

李粲然一把推開觀門,瞧見了一個滿身泥濘,瑟瑟發抖的人,正縮在牆角。

那人抬起了腦袋,聲音顫抖道︰「救……救命。」

……

沒有將那人帶回分宗,而是就近找了家干淨的客棧,讓他洗了個澡。

李粲然在外面等了許久,半個時辰後,終于忍不住道︰「洗個澡也要這麼長時間?」

小統坐在烏龜殼上打了個哈欠。

「你再不出來,我就走了。」李粲然道。

他話音一落,門就被推了個半開,那人躲在後面始終邁不開步子。

「不是,你又不是女人,這麼害怕干什麼?」

來的路上,那人走在前面,李粲然估模了下他的體型與樣貌,那人應該是個中年男人,修為不高。

「小兄弟,你一會兒見了我,別害怕。」那人嘆息一聲,終于還是將洗干淨的臉暴露在了燈光下。

李粲然皺了下眉。

男人的這張臉是慘白的,皮膚看上去斑駁又僵硬,露在外面的手腳也都是如此,白得沒有一點生機,除此之外,身上的尸氣很重。

「我是從倉州城逃出來的。」

倉州?

李粲然看著男人這副慘烈的樣子,忍不住問道︰「誰干的?」

男人苦笑了一聲,說道︰「魔神宗的人。」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