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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星座書上說,今天不宜上班

「這是兩個……」

李正發現了什麼, 猛地瞪大了眼楮,嘴也在同一時間緊緊閉起來, 臉部肌肉發顫。

兩個a!

原本還懵著的三分之二任務者渾身一個激靈, 陳仰給六邊形的上下加兩個頭, 再把中間的那條虛線一加, 六邊形就成了兩個a,一個是正的a,一個是反的a。

這一瞬間,大家的危險意識跟防御意識同時達到頂峰, 為了保險起見, 他們誰也沒把那個音喊出來。

陳仰在紙上寫出自己的分析。

大家的呼吸紊亂不堪, 這一輪的禁忌竟然是一個字母。

不是「a」開頭的所有字, 而是大寫的「a」。

小孫想不通的自言自語︰「可這個字母跟我們沒什麼關系,誰會沒事說它啊。」

「你是不是傻了?」王浩說,「這棟樓叫什麼?」

小孫登時變了臉色,a3, 這是a3樓!

樓, a座。

這四層樓所有公司的門牌號全都是axxx。

樓跟a座這兩個還好,不太可能被人提起來,但公司的門牌號就……總有人好奇的問一問聊一聊。

說幾零幾沒事,說a幾零幾就是禁忌。

不能說出完整的門牌號。

「不好!」王浩突然大叫, 「佳佳有危險!」他踉蹌著往302跑,其他人反應過來趕緊追上去。

王浩跑到門口時,瘦高的身形驚惶滯住。

「死……死了……」劉柳攥在手里的手電一陣抖動。

那束光往辦公室里晃, 將一具無頭女尸映照進門邊眾人的視野里。

落後一些的陳仰扶著拄拐的朝簡走近,他看清辦公室里的情形,表情有幾分緊繃,怪物處理楊先生的時候,沒殺佳佳,說明那時候她還沒觸犯禁忌。

她是在跟他們說話的時候才……

陳仰揉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朝著周圍人投過去詢問的眼神。

余哥跟王浩避開陳仰的眼神,他們似乎知道原因,卻顧慮著什麼不好開口。

「是她!」劉柳因為星座書運勢的事窩著火,沒那顧慮,他指向喬橋,眼楮瞪過去,「就是她問佳佳為什麼不在自己公司,佳佳才觸犯禁忌的。」

劉柳陰陽怪氣︰「你的星座書上有沒有說你今天會害死人?殺人犯。」

喬橋煞白著臉後退了一步,不知所措的用兩只手交疊著捂住嘴,眼里流出愧疚自責的淚水。

李正一手攥著拳頭,一手溫柔的攬著喬橋,臉色很難看。

「這不是她的錯。「張總給出客觀的,帶著上位者意味的評論,「她問的是正常的問題。」

「當然,這也不是死者的錯,錯就錯在規則擅于利用微不足道的小細節捉弄人。」他說,「我們應該明事理辯是非,不能胡說八道。」

劉柳臉上火燒火燎,有種被人打了一耳光的感覺,他下不來台的呵呵︰「張總,死的要是你女兒,你還能說這些冠冕堂皇的逼話?」

張總被嗆得心髒病都要犯了,他趕忙咽下兩粒藥,撫著心口坐到了地上,不打算再跟小年輕置氣。

辦公室里倒掛著兩具無頭尸,門邊的一行人沒有動,喬橋壓抑的嗚咽聲沖擊著他們的耳膜。

陳仰終于在腦子里搜出了相關的記憶片段,當時喬橋跟佳佳說話的時候,他在旁邊,也听到了談話內容,只不過他轉眼就被佳佳的後半句「辦公室坐滿人」給吊起了神經,前半句因此拋在了腦後。

「陳先生,你要是早點想出禁忌就好了。」小孫冷不丁的說了一句,字里行間流露出明顯的幽怨。

陳仰按住要砸拐杖的朝簡,看了小孫一眼。

小孫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他急忙解釋︰「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知道這不是想搞清楚就能搞清楚的!我,我……」他很怕老任務者生氣的孤立自己,可他越想澄清越不知道說什麼,好半天才臉紅脖子粗的小聲說,「我只是覺得佳佳可憐。」

陳仰還沒表態,就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沒有誰希望看到這樣的悲劇發生。」王浩看著小孫,沉聲說,「她是可憐,你呢,不可憐嗎?我不可憐嗎?大家不可憐嗎?」

小孫被問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們都可憐,被迫持身份號進任務者的所有人都很無辜。

「如果陳先生現在沒有破解六邊形,今天還會有人出事,你知道的,那個禁忌很容易觸犯,隨口一說就說出來了。」余哥拍了拍小孫的後背,「佳佳的死無論如何都不該怪到他頭上。」

「我沒……」小孫燥著臉結巴了會,難為情的跟陳仰道歉。

陳仰不怎麼計較這種小事,臨時隊友而已,他在想,要是自己解開六邊形謎底的那一刻就想到佳佳觸犯了禁忌,及時跑進來看著她,盡可能的不讓怪物有機可趁。那怪物會怎麼做,不隱藏了直接現身跟他們打斗,殺死佳佳再躲起來?肯定會那樣的。

處理觸犯禁忌的任務者是怪物的工作,它不可能做不完就下班。

真要是那樣偷懶,規則很有可能會將它抹殺。

陳仰生出一種怪物上班很累的荒謬想法,他拉了拉朝簡,沒拉動。

「我想檢查一下尸體。」陳仰又拉他,「要不你就在這里等我。」

朝簡一言不發的拄起拐杖。

陳仰看出朝簡心情不好,就一直拉著他沒松開。

佳佳的尸體是溫的,脖子被咬斷的地方有一些黏液,可見怪物啃食的比較匆忙,沒搜刮干淨。

陳仰打著手電查探尸體附近,沒發現什麼異常。

「這個時間段大家都在一起。」余哥確定的說,「沒人離開過。」

劉柳喃喃的往下接︰「所以怪物不在我們中間。」

氣氛緩和了一點。

「現在都有誰不在場?」王浩問道。

「鄭總,畸形……潘霖,還有那個拿著鋼管亂揮的女瘋子。」小孫摳著自己的大頭,「就他們三了吧。」

王浩面色凝重︰「範圍縮小了,那三人里面有一個是這一輪的怪物。」

「八成是潘霖,他長得很符合。」小孫說。

劉柳打量他的身材比例,來了一句︰「你不也很符合嗎。」

小孫窘迫得瞪了他一眼。

「陳先生,你覺得呢?」余哥撓撓小痦子,一眼不眨的看著陳仰。

陳仰琢磨余哥幾人的討論結果,隱隱覺得哪里不對,他的視線落在小啞巴身上,問的是其他人︰「那會小啞巴叫你們的時候,誰是最後一個出來的?」

「我。」小孫舉手。

「出來以後我就快步走到前面去了,後面什麼情況我不清楚。」小孫見大家都盯著他,當下就氣得發抖,「你們懷疑我?」

小孫咬牙︰「當時我往前走的時候,我後面肯定有人!」

劉柳︰「誰啊?」

小孫腦袋一空,他訥訥的說︰「不知道。」

「你們又不是不清楚,這里只有一樓有備用燈,樓上都是黑的,手電打不到的地方什麼都看不清,而且我背後也沒長眼楮,我只是憑的直覺。」小孫越往後說,眼楮越紅,「絕對不是我,我以我的人格發誓!」

眾人︰「……」

幾分鐘後,大家坐在一樓大廳,喝飲料的喝飲料,發呆的發呆。

喬橋蔫蔫的坐在沙發椅上,整個人陷在內疚的情緒里出不來,李正陪著她。

啞巴給了他們兩瓶水。

「謝謝。」李正伸手接過來,柔聲問喬橋要不要喝。

喬橋沒有反應。

李正塌下肩膀,跟一只大狗似的守在她身邊。

陳仰扭開汽水瓶蓋,咕嚕咕嚕往嘴里灌了幾大口,他隨意用手背蹭了蹭嘴上的水跡,余光掃過喬橋跟李正,不禁感慨︰「明顯的不能更明顯了。」

「有人缺根筋。」朝簡拿走他的半瓶汽水。

陳仰認同的點頭︰「說得對。」

朝簡︰「……」

陳仰拿出手機,挨個翻看他在這棟樓里拍下來的照片跟視頻。

從大家的反應來看,他們都沒觸犯這一輪的禁忌,那今天的怪物不會再有工作了。

今天死了三個人。

陳仰不清楚怪物的指標有沒有達成,也無法確認它的身份。

現在是十一點多,還有不到七小時怪物就下班了,到時候它會自己現身,以它的方式打卡下班從大門口離開。

「小琴沒說過那個字母啊……」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

是王姐,她的意識清醒了點,發絲凌亂,紅腫的眼里滿是疑惑。

「那就是沒跟你說,跟別人說過唄。」小孫揉著干脆面,揉得稀巴爛。

王姐恍惚的「哦」了一聲,她理了理散亂的頭發,呆滯的視線從一張張臉上經過,又返回,停在一張臉上。

「小琴和我提過你,」王姐盯著男人,「余先生。」

余哥把玩瓶蓋的動作一頓︰「是嗎?」

「你給了她幾顆糖。」王姐說。

大家都看向余哥,他沒慌亂無措,只是露出迷茫的表情。

過了會,余哥一把扣緊手里的瓶蓋︰「我想起來了,糖是我今早上樓的時候給她的,當時我跟她邊走邊聊了幾句。」

「小琴說她有個老鄉在陳先生的公司上班,才來這邊不久,是個人很好的大叔,他們昨天一起進的大樓,後來她去咖啡店買咖啡,老鄉坐電梯上去了,她不知道他逃出去以後怎麼樣了。」

「當時她有說陳先生公司的門牌號,她隨口一提,我隨便一听,听完就沒當回事。」余哥的嗓子干干的。

陳仰多看了余哥兩眼,小琴的老鄉不會就是他旁邊那個想要減肥,又偷懶的大叔吧?會這麼巧嗎?

胳膊上一冰,陳仰垂頭一看,朝簡把只剩個底的汽水瓶貼了上來,他拿過瓶子一口喝光,余光掃過在場的一行人,誰會是今天的怪物……

「又一個殺人犯。」劉柳瞥余哥。

余哥垂著頭,沒有反駁。

「做任務做任務,少說多做,哪來的那麼多話聊,還問問題,害死人。」劉柳哼哼,儼然忘了自己不止一次問這問那。

劉柳這副姿態是典型的事後諸葛亮。

小孫瞧不起的啐了一口,他想到自己沒事,又是慶幸又是後怕︰「我平時偶爾會那麼說,幸好沒人跟我聊,不然我就完了。」

其實真的會在不經意間說出完整的門牌號,只要被人問,或者聊到相關的話題。

見沒人理睬自己,小孫悻悻的閉上了嘴巴。

十一個人或坐著或癱著,大廳里很安靜,空氣濕噠噠的,隨時都能滴下來水珠。

桌上還散落著一些稿紙,大家把六邊形的解法都想了個遍,就是沒把無頭尸的「無頭」跟六邊形聯系到一起。

這個禁忌的提示非常淺顯,可他們卻用了半天時間才破解出來。

問題復雜化是正常人的通病。

只有非人類和經過特殊訓練的才能跳出那個圈子。

「陳先生,我有一點不明白。」余哥出聲,「禁忌是那個字母,怪物只要吃掉任務者的頭,留個六邊形不就夠了嗎,為什麼還要把尸體倒著?」

「老兄,尸體倒著對應的是六邊形下面的字母啊。」王浩看傻子一樣看他。

余哥把一張稿紙翻過來,在背面寫出疑問。

【作為禁忌,六邊形上面的那個a就可以了,為什麼規則還安排一個倒著的a?】

剛才覺得余哥是傻子的王浩這會不吱聲了,其他人也答不上來。

陳仰往沙發背上一靠,他解出禁忌的時候就把關注點放在了正反兩個「a」上面,也想到了一種可能。

「你們可以這樣理解,底下那個是倒影。」陳仰捏著手指。

氛圍乍然一變。

倒影?那樣的解釋有種莫名的悚然感。

陳仰望了望頭頂的海水,忽然說了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那話讓周遭的溫度第二次下降,瞬間降到了谷底。

「其實……這座大樓也沒有頭。」陳仰說。

大家也往上看,脊骨涼颼颼的,a3樓的屋頂一開始就被海水卷走了。

現在的它確實是無頭的狀態。

「咳咳。」張總清了清被煙燻堵的嗓子,敲敲桌面,「今天已經安全了,都打起精神來。」

老板發話了,現場立馬就有了開會的既視感。

「是啊,只剩兩天了,我們再撐撐。」小孫握拳打氣,「我們一定能活著回家。」

陳仰的心口被他最後兩個字蟄了一下。

「哥哥」跟「回家」都能牽動他的心緒,他每次听都會生出一種復雜到無以復加的感覺。

「不是,這一輪的禁忌是動嘴的,」劉柳手里的飲料瓶往啞巴方向點了點,「那她豈不是今天一開始就在安全區?」

這番話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劉柳,小孫,王姐在內的幾個人看向啞巴,他們雖沒說話,眼神里卻透露出自己的心思,不公平。

「你們要是也想不能說話,可以把自己的喉嚨扎破。」陪著喬橋的李正從口中蹦出一句。

劉柳幾人︰「……」

這個話題只是起了個頭,並沒有往下繼續。

凡事有利有弊,這一輪雖然對啞巴有利,可等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就沒辦法大喊大叫著向別人求救了。

啞巴作為當事人,從始至終都很平靜,她不會在意不相干的人說的話。

察覺到陳仰的視線,啞巴抿著嘴角輕輕一彎,對他笑了笑。

陳仰看她這樣就知道她沒往心里去。

小啞巴跟文青有個共同點,她做任務的時候也喜歡獨來獨往,不跟人扎堆。

十多分鐘後,四樓那兩位下來了。

一時間,各種猜忌質疑的目光集中到他們身上,衣冠楚楚的鄭之覃毫不在意,小可憐潘霖戰戰兢兢。

劉柳看鄭之覃要坐過來,他趕緊竄到小孫那里,很小聲的說︰「你覺得這兩人哪個是怪物?」

小孫不待見劉柳,他搞不懂對方現在怎麼還好意思擺出「我們是一個戰營」的架勢。

「不知道,除了我,哪個都像。」小孫跟他拉開距離。

劉柳的臉黑了黑︰「你要這麼說,那我們就聊不下去了。」

小孫說︰「那別聊了,聊得我腿打顫。」

劉柳︰「……」

鄭之覃在陳仰對面坐下來,腿一疊,不一會就了解了任務的進展,他把一條手臂搭在沙發背上,兩指捏著煙︰「原來六邊形跟無頭尸解鎖出來的信息是那個啊。」

陳仰幾乎可以斷定,鄭之覃早就想到了。

鄭之覃似乎看穿陳仰的想法,隔著漂浮的煙霧對他笑笑。

陳仰用手擋眼。

朝簡拿拐杖戳他的鞋面,陰森森的笑道︰「你害羞?」

「害羞什麼?」陳仰的眼楮從手掌的陰影下面轉向朝簡,「我是覺得他……」

朝簡繃住下顎。

陳仰想了想措辭︰「有點油。」

朝簡怔了一下,默默把戳在他鞋面上的拐杖拿開,抓了幾個女乃片給他。

「我不吃。」陳仰說。

朝簡又把那幾個女乃片收進了口袋里。

對面的鄭之覃目睹了這一幕,他支著頭,有一搭沒一搭的吸煙,心里琢磨的是陳仰跟朝簡的身份號。

任務還剩兩天,如果不趁機查看一番,後面就很難再有機會了。

鄭之覃的眼底閃過算計的光芒,相對來說,從還在成長期的陳仰那下手要容易點。

可那兩人如同被無形的膠水糊了一層又一層,時刻形影不離,他得用一個計策把他們分開。

腰部的襯衣被抓了一把,鄭之覃側了側頭,對上潘霖淚流不止的眼楮。

潘霖心里頭煮著一鍋開水,咕嚕嚕的沸騰著,燙得他直打哆嗦。

不久前,他從鄭之覃的辦公室出來,渾渾噩噩的往自己的座位方向走,途徑李正那的時候,對方問他長象科技在幾零幾。

潘霖本來要說a304,就在他即將說出口的那一霎那,他的腦子里晃過鄭之覃講過的話,鬼使神差的只說了304,結果就這麼逃過了一劫。

跟做夢似的,很不真實。

李正一顆心系在情緒低落的喬橋身上,現在見到潘霖都沒說什麼,看樣子已經忘了差點害死他。

無意間的一問,無意間的一說,命就沒了。

「老……」潘霖不想哭出聲,就咬著手指嗚嗚,「覃哥,你下次能不能說得再明白些,我腦子笨,我想不到的,六邊形在我眼里就只是六邊形,我什麼都想不出來。」潘霖小小的哀求。

下次鄭之覃要是還說的這麼模糊,他不一定跟這次一樣好運。

「那就讓自己聰明些。」鄭之覃撫著潘霖的細腰,曖|昧的摩挲,說出的話卻有些冷漠無情,也很現實殘酷,「做任務需要運氣,實力卻更重要,你不長進,活過這一個,下個還是死。」

潘霖小心翼翼的試探︰「你要教我嗎?」

鄭之覃掃一眼襯衣上的手。

潘霖立即把手松開,幫他把抓皺的地方撫了撫。

鄭之覃湊近潘霖。

潘霖趕緊把最丑的角度給他看。

鄭之覃的氣息沒變,他看著潘霖的丑臉,基本沒什麼波動。

潘霖的眼神暗淡下去,完了,這個老禽獸見過了更丑的怪物,對他的興致果然淡了。

陳仰對同性戀的概念是模糊的,也不會刻意去勾描,直到他偶遇鄭之覃跟潘霖,新世界的大門就此向他打開。

當初在休閑會所的衛生間里,陳仰以為他們是正常的戀愛關系,只不過年紀大的那個管不住下半身,喜歡約|炮。

到了這兒才發現他們是主人跟小寵物。

陳仰發現大家對鄭之覃跟潘霖的相處模式見怪不怪,只有他總是忍不住觀察,他好像對男人間的性|愛……

不是,沒有,不好奇,他一點都不好奇。

「你在想什麼?」

耳邊傳來朝簡刻意壓低的聲音,陳仰不自覺的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朝簡的呼吸幾不可察的一滯︰「好奇?」

「我沒……」陳仰才說了兩個字,就听朝簡用壓得更低的嗓音說,「先忍著,正事要緊。」

陳仰︰「?」

「他們一定認識很久很久了吧。」潘霖偷看對面的陳仰和朝簡,呢喃,「兩個人之間的氣場很緊密,別人插不進去。」

而且好帥啊。

一個輪廓線條干淨流暢,一個精美又華貴。

雖然這個場合並不適合欣賞帥哥。

潘霖冷不防的發覺鄭之覃在看自己,他慌了慌,正要拍馬屁表忠心,臉就被掐住了,力道很重。

「寶寶,看到他左耳後那道疤了嗎?」鄭之覃用氣聲說。

潘霖起先還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個,他一通亂找,最後才發現目標遠在天邊近在對面。

陳仰正在跟朝簡耳語,修長的脖頸側向他,左耳的疤有一小半藏在發梢里,一小半埋在衣領下,只有中間那一段露在外面。

潘霖點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老公想舌忝。」鄭之覃的氣息重了起來。

潘霖呆若木雞,鄭之覃的反應不是一般的大,可見疤丑到他心里去了。

但是……

潘霖再次打量陳仰耳後的疤,丑嗎?那疤看起來既野性又有男人味,哪里丑了?

「我做過的任務多到你無法想象。」鄭之覃用指尖刮了下潘霖震驚得亂顫的斜眼,「你想辦法把他身邊那條狗支開兩分鐘,我就教你一些東西。」

潘霖那只斜眼的眼皮劇烈一抽,那是狗嗎?那分明是惡鬼。

別說兩分鐘了,二十秒都不可能,他沒本事搶惡鬼含在嘴里把怕化了的私有物,會被拐杖砸死的。

鄭之覃拍了拍潘霖的臉,讓他好好想一想。

潘霖想到鄭之覃拋出的誘|惑,內心的畏懼動搖了一下,只是兩分鐘的話,應該可以……他偷瞄對面,毫無防備的撞上一道冷戾的目光。

不可以,完全不可以!

「覃哥,我認真想了想,我已經過了學東西的年紀,就不麻煩你教了。」潘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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