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無濟于事！
現在的徐正東只剩下一副空蕩蕩軀殼，靈魂在頭頂上方俯瞰著宛若行尸走肉的自己。
睜著眼楮，閉上眼楮，滿腦子都是顧清風。
他說的那些狠話。
他冷漠無情的表情。
還有，他轉身後天地不仁的背影。
巨大的痛苦和悲哀將他吞噬，他多希望這是一場噩夢，醒來後，一切都會變回原來的樣子。
「小東，你到底怎麼了，跟媽說！」
不止是江清池，徐正東的母親丁寶怡，看到兒子這般失魂落魄跟丟了魂似的，也很擔心！
「……」徐正東無動于衷，一言不發。
這幾天他一直都是窩在床上，不論是誰過來安慰他，都無濟于事。
「吳宇豪，你知不知道他是怎麼了？」
憂心兒子深重，丁寶怡便問同住在臨海別墅的吳宇豪。
吳宇豪也是不明所以，「我也不清楚他是怎麼了，不過，小東之前是和一個男人同居的，那個男人搬走之後，他就變成這樣了。」
「顧清風？」
「對對，好像就叫顧清風！」吳宇豪點頭道。
丁寶怡心下一緊。
她這才反應過來，這里好像不是徐家的房產，這應該是顧清風的房子。
丁寶怡給徐況杰打電話。
「我做的！」徐況杰嗓音粗獷道。
「你做什麼了？」
「別問了，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徐況杰不告訴老婆。
丁寶怡生氣地掛了電話。
她看向一旁的江清池。
「大池，要不讓小東先去你家里住，我和小東爸有事情說。」
「好的干媽。」
即便是住在江清池的家里，對于徐正東來說，並沒有什麼變化。
無非是換個場所悲傷罷了。
他的悲傷太重太重了，從他的眉頭一路蔓延，將他淹沒到底。
江清池實在是恨鐵不成鋼！
「我早說顧清風是玩你，消費你的感情，勸過你多少次，你不听！」
「現在分手了，對你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你早早看透那個男人的本質，以後擦亮眼楮，重新做人吧！」
擦亮眼楮？
重新做人？
進屋的慕煙燭也听到了這句話，忍俊不禁地笑了，「江河，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
「老婆，我這是讓他看清楚愛情的本質。」
奈何對于江清池的看法，慕煙燭不予苟同。
「我感覺顧清風不是渣男，他說不定是有什麼苦衷。」
原本還是一臉呆滯的徐正東，在听到慕煙燭的聲音之後，那雙空洞沒有焦距的眼楮，終于是動了動。
苦衷……
「他怎麼會有苦衷呢！他就是不喜歡我，他說他喜歡的人是沈羽蝶，他只是看我可憐才跟我交往罷了！」徐正東對著慕煙燭吼道。
江清池護著老婆，居高臨下，沒好氣地給了徐正東一拳。
「誰準你吼我老婆？！」
「嗚嗚……」
沒人疼的徐正東哭得稀里嘩啦，上氣不接下氣。
慕煙燭越來越覺得有蹊蹺，因為她想到了過去的自己。
她對徐正東說︰
「我以前也對江河說狠話，讓江河跟我離婚，其實就是故意的，有的時候話說得越狠，說明越在乎，因為他想讓你對他死心，讓你厭惡他，好重新開始。」
「……」
徐正東終于是止住了哭泣，半信半疑看過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是喜歡我的？」
是這樣的嗎？
「你們都交往了，你還不確定他對你的感情嗎？」
「……」是啊。
都交往了。
對于一個向來口是心非的男人，他怎麼能就因為一句話，否決他全部的好呢。
顧清風在他生病時體貼入微照顧他。
顧清風嘴上說不喜歡他貼著他睡覺，可每夜深重之際，還是會給他蓋上被子，攬他入懷。
顧清風喜歡推揉他的額角，無奈斥責……徐正東，你能不能有點男子氣概。
顧清風……
還有好多好多類似的事情。
如果顧清風真的不喜歡他，又何必在電影院親吻他。
又何必在事後給他涂抹的藥，關心他的身體。
先是給他一塊糖，然後給他沉痛的一巴掌。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壞的家伙！
徐正東低著頭又哇哇地哭了起來，像個無助的孩子。
江清池氣得慌，又給他一拳。
「哭什麼哭？幸虧你不是我兒子，不然我真被你氣死！」
「你別踹他了！」
慕煙燭扯著江清池走了出去。
現在徐正東很難受，心里憋屈得慌，不過哭一頓發泄出來就好了！
「老婆，你支持徐正東和顧清風在一起嗎？」江清池不解地問道。
「為什麼不呢？」
「我不支持！我和我干爹一道！」
「可是你老是勸他忘記顧清風，其實根本就忘不掉，與其逼一個人退出，還不如讓他在有選擇權利的時候再爭取一把，不是嗎？」慕煙燭教育老公。
江清池比他年紀小4歲，很多方面慕煙燭比他沉穩。
江清池就皺了皺眉，他撫模著下巴，「我覺得你說得有點道理。」
「只是有點道理嗎？」
「好吧，是好有道理，我听你的！」江清池低頭親吻慕煙燭。
徒留徐正東獨自傷心哭泣……
*
丁寶怡約見顧清風，顧清風並不感到意外。
徐正東的父母在調查他的時候，他也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
丁寶怡打量著顧清風。
是個英俊如斯的男人。
表面看著溫文爾雅，如沐春風，周身又潛藏暗芒，雖然不重，卻令人難以忽略他的鋒利。
「小東父親對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
顧清風不說話，小指輕輕摩挲著杯沿。
是了。
就在顧清風和徐正東搬到新家的第二天，顧清風就接到了一個噩耗。
顧氏集團資不抵債，面臨破產的邊緣。
總部那邊給顧清風打電話，接二連三的嘆氣聲。
「你怎麼惹徐氏集團了？？？」
一句話就讓顧清風明白了。
原來徐況杰說的「後果自負」指的是這個。
這招真的狠絕！
顧清風給徐況杰打電話，徐況杰只說了一句︰
「要小東，還是要顧氏，你自己選吧！」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所以徐正東只知道顧清風情緒反常。
他不知道，夜晚在他睡著之際，顧清風一個人在書房，默默地抽了很多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