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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風露漸沉(5)

兩輩子也沒當過暴發戶,夏幕手里拿著這些巨款,腿肚子都是打顫的。

但無論如何,還是先帶著秋穗她們又回到那家客棧。

這一次,再沒有客客氣氣、唯唯喏喏,而是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去消費的。當那個店小二見到夏幕甩在桌上的銀子時,立刻從一臉凶惡變得點頭哈腰,那轉換速度連她這個演員都自愧不如了。

夏幕要了兩間上房,首先是將幾人洗干淨來,或許他們幾個真是人在茅坑里待久了都不覺得臭了,但夏幕是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再不讓她洗個熱水澡換身干淨衣服,她一定會被自己燻死過去。

店小二將幾人分別領進了兩間上房,除了夏幕外,其他幾人活到目前為止也沒入住過這麼豪華漂亮的房子,一個個都驚訝得合不攏嘴,俱是小心翼翼生怕踫壞了什麼東西。

而後吩咐了小二分別準備了幾桶熱水,再讓他又按照各自的尺寸送來了干淨的換洗衣物。拿了銀子的小二自是殷勤跑得飛快,笑得合不攏嘴。

好不容易半天下來,所有人都是如月兌胎換骨般,彼此相望,竟有幾分認不出來了。

「娘親,這新衣服好漂亮啊!」小雨點和小菊高興得又蹦又跳,兩個女女圭女圭洗淨後,原來都是如此可愛漂亮的,夏幕覺得根本就是兩個小童星嘛。

「那要多謝幕幕啦。」秋穗也是一直撫模著身上的衣料,從前的生活將她磨得都不似個女人了,但此時夏幕終于在她的臉上見到了可愛溫柔的笑臉。

「謝謝你,幕幕。」湯勺憨頭憨腦地笑著,還是那樣虎頭虎腦。

小風雖不擅言辭沒說話,也是紅著臉表示了謝意。夏幕自己也滿意極了,這些人在自己最慘的時候伸出了援手,那自己就願意把最好的給到他們。

「我們接下來不能再去乞討了,而是要做真正賺錢的事情來養活自己才行。尤其是穗子姐,你也快生產了,我們也不能在一直住在那個破廟里了。」

吃飽喝足後,夏幕終于想起來,今天自己是出來準備打工賺錢的。

「可我們能做什麼呢?他們都是這半點大孩子,我這身子,去給人洗衣做飯都沒人要,小風三個月前也受了傷,腿傷至今沒好,還落下得……唉!」秋穗傷感地搖搖頭。

「對了,小風的腿是怎麼傷的?」夏幕問道,三個月前傷的?還算新傷,是不是還可以通過醫治將他的腿治好,畢竟才十八歲的男孩子,未來一生還長得很。

「三個月前,我同水東哥,就是雨點的爹。從米行里收工回家時,路過一條山路,誰知遇上山間巨石滾落,水東哥當時就被……而我,也被砸斷了腿,撿回條命。」小風嚅動著嘴回答道。

說到此,秋穗又紅了眼,饒是再堅強的女人,談起自己過世不久的丈夫,又怎麼不傷心。縱然生活不富貴,但從來會阻止他們相敬相愛。

夏幕也是後來才知道,小風與小菊、湯勺三個都是孤兒,三人從小便混在一起相依為命,以乞討為生。

直到後來小風與秋穗的丈夫相識,便常受這一家人的照顧,幾個孩子便與這一對夫妻相依為命,互相照顧,過得幾年雖貧窮但也太平的日子。

直到那場意外,將一個家庭的壯勞力帶走了,留下這孤兒寡母。

小風當時也受得重傷,連命都幾乎不保,更何談出去再做工來養活這些孩子。秋穗只好一咬牙,將家里那兩間破茅屋賣了,換了點銅錢才能找得太夫將小風的命保了下來。

這些天,他也不過是剛能行動了而已,想到那天雨夜,他這樣一個其實並不強壯,腿傷還未痊愈的人,得是經過如何的磨難,才能把自己背回了那間破廟啊。之後每次夏幕問起,小風總是搖搖頭說沒什麼,但小雨點卻告訴夏幕,小風回來時,手掌和膝蓋都是血,應該是背著自己在那風雨交加的夜里摔的。

都說夫妻本是是同林鳥,大難來了也要各自紛飛,更何況這幾個之間並沒有血緣關系的人。看著眼前這幾個沒讀過一天書,身上沒有一分錢,卻又至死也不離不棄的幾人,夏幕是硬要萬分的。能在患難中還緊握著彼此的手,是多難得的真情。這讓夏幕竟有種找到了組織的感覺,好像和他們在一起,自己也不再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經過一番討論,夏幕決定了,吃貨自然是要從‘吃’上開始下手賺錢。現在有了本錢,也不一定非得打工不可嘛。

于是當天便盤下了一間屋子,樓上做住宿,樓下售賣吃食。想來想去,這個地方最沒有競爭對手的,當是各類西點蛋糕了。

又花了兩天時間,布置好自己的烘烤房和準備得當了相應的工具後,夏幕便把自己關在廚房里一陣搗鼓。

其他人則按照她的要求來裝飾店面,采花的采花去了,剪紙的剪紙忙活起來,扎綢帶的扎綢帶,一群人雖然不明所以,卻即興奮又激動。

當夏幕端著自己的杰作出現時,幾個人全都驚呆了的表情,從未見過如此精致漂亮的糕點。搭配著鮮花擺放,綢帶裝飾,就連裝糕點的食盒都精致無比,貼著剪出來的圖案,真是讓人看花了眼。

接著夏幕教會了小雨點和小菊唱了一首歡快的曲子,讓兩人穿上漂亮喜慶的紅襖子,站在店門口女乃聲女乃氣地唱著,果然很快便吸引住了來來往往人們的目光。

接著她又搞起了免費試吃活動,每個人都可以嘗得一小口,多則沒有。這樣新鮮、漂亮、從未見過的奇異糕點,不消半天,就風靡了整個小鎮。

而夏幕的小店門口也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但這時她又玩起了饑餓營銷,一天只售數量有限的蛋糕。一時間,小鎮上竟又掀起一陣風潮,仿佛能買到這份蛋糕才能彰顯得有身份和地位。

三天後,夏幕終于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麼叫缽滿瓢滿的感覺了。

一段時間的忙碌下來,夏幕也逐漸把工作和廚房移交給了小風。她又想著還有沒有其他途徑能繼續擴大賺錢的路子,因為必須要盡快將司徒瀾的手串贖回來才行。

離開月芽雲間不知不覺已經半月有余,其實這個鎮子離月芽雲間並不遠。司徒瀾若是真的要來找自己,應該早就出現,但他沒有。這說明了什麼,已經不言而喻。還好這段時間實在太忙了,讓她幾乎沒有什麼時間去想念那個男人,否則她沒失戀過,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讓自己在這份糾結與思念里解月兌出來。

這天夜里,忙活了一天,夏幕正準備月兌衣睡覺時,突然從窗子外躍進了一個身影落在屋里。

「你是誰?想干什麼?」雖然這人蒙著臉,但夏幕還是一眼認出來了他身上穿著的衣服,正是月芽雲間的校服。難道,司徒瀾派人來找自己了?壓下心中一陣激動問道。

「取你性命!」那人答道。

「什麼?!」這是夏幕萬萬沒有想到的,司徒瀾居然會派人來殺自己!

「你個魔女!傷我門徒,又勾結魔族進犯月芽雲間!你以為逃至此就能活命嗎?哼!拿命來吧!」說話間便提劍刺來。

夏幕還沒來得及消化他話里的意思,什麼勾結魔族?什麼進犯月芽雲間?能做的,就只是抱頭鼠竄地逃命了。

把所有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左閃後躲,手邊能防御的東西幾乎都扔了出去,小小的房間里更是砸得一團亂。

這二層樓面積本就不大,听到動靜的小風自是先跑了過來,但那修士似乎真的是要置夏幕于死地,眼看一劍就要刺中她時,小風居然毫不猶豫地沖了上來,擋在了她的身前。

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夏幕直至回頭看見小風倒在血泊里,整個人都懵了,他居然真的下了死手,且還傷害了無辜!

「幕幕……快跑!」小風趴在地上,仍舊死死地抱著那個修士大腿不放,因此夏幕便親眼見到他將那長劍插入了小風的背部,再親眼見到小風在自己眼前斷氣。

「小風!!」夏幕覺得自己快瘋了,也不逃了。不知哪來的勇氣和力氣就沖了上去,仿佛潛力都被激發了出來,把月芽雲間那些時日里學的招式用了出來,一腳將那修士竟踹得後腿好幾步。

但那殺手的武藝並不弱,反手一掌便又將夏幕打倒在地口吐鮮血,一時竟無力爬起來。

此時,不明所以的湯勺和小菊、雨點居然都來了,三個孩子一個比一個小,看到一個蒙面人手持長劍,和地上血流成河已經斷氣的小風,一個比一個尖叫聲更慘烈。

而在這時,那個殺手居然毫不手軟地又刺了過來,夏幕動彈不得,只能閉上了眼,等待這一刻死亡的來臨。

「姐姐!」湯勺掄起一個凳子便砸了過去,殺手只得伸手去擋,那個木凳瞬間粉碎,而三個孩子也被震得倒地不起,尤其是湯勺都沒了聲音。

「湯勺!!」夏幕掙扎著爬了過去,才發現其中木凳上一根長長的木刺正扎在湯勺的月復部,已是血流不止。

「姐……姐。」湯勺艱難地喚道。

「姐姐在,湯勺,你堅持住。姐姐給你找太夫!」夏幕淚如雨下,轉頭瞪著腥紅的雙眼恨道︰「你到底是誰?!你當真是司徒瀾派來殺我的?為什麼他自己不來!」

「就憑你,豈能髒了門主的手!自然是我來解決!」言罷,那殺手又一劍刺來。

夏幕忽然就站起來,直直沖了上去,她清楚的意識到,若今夜她不死,這個殺手一定不會放過這里的任何一個無辜的人。還有雨點和小菊,還有秋穗,她們不能再因為自己而有事了……

耳邊忽然響起司徒瀾的聲音,他說月芽雲間的職責是守護人間。但現在卻又為了殺自己而不惜如此濫殺無辜!簡直是可笑至極!

長劍刺穿身體,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啊!強烈的恨意,已經讓她連痛覺都不那麼敏感了。夏幕緊緊抓住那個殺手一把掀開了他的面巾,終于在死前能將那張臉記入腦海中,那以後做鬼也知道該找誰報仇了。

呵呵……司徒瀾,沒想到,我們居然會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好恨啊!

感覺到大量的鮮血正在涌出,身體越來越冷,眼前越來越模糊。不知道如果這樣死亡,這個噩夢會不會醒來,會不會再一睜眼,又可以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一切,都迅速陷入了黑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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