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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兩難抉擇

半柱香的時間轉瞬即逝,卻依然沒有看到少卿的影子,莫水柔干瞪著眼楮守在洞口旁,焦急萬分,生怕一只蚊蟲飛過去。

門外局勢險惡,三王妃又千叮萬囑絕不可踏出上房半步,自己所有的希望也只有那一個黑乎乎又空洞洞的密道了,莫水柔按捺不住自己,干脆把心一橫,與其在這里干等,還不如自己爬進去一探究竟!

于是莫水柔弓腰爬了進去,進來才發現,里面竟然綿延轉折著幾個彎道。四周卻是光滑的石壁,通道也只有半人之高,在里面行走卻是難上加難。

這麼久了,為什麼里面一個人也沒有出來,三王妃不是說,這個洞口只有兩個出入口嗎?來回也並不難找啊。

莫水柔心里揣測著,卻更加重了自己的猜疑,也更加深了內心的恐怖。

洞里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壁上水滴的響聲,「嘀嗒嘀嗒」,在洞中響起了綿延不斷的回音。

忽然一只大手從後面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了過來,在這黑暗的地方,竟準確地捂住了莫水柔的唇口

「誰?」莫水柔心中的恐懼很快沖到了極點,感到了窒息的感覺。

她一個勁地把身體左右擺動著,想試圖逃離那神秘人的束縛,可卻發現這只是妄想。

「我是我,丫頭!」背後之人冷然拋出下一句話,卻是如此熟悉。

少卿!他在里面!

莫水柔幾乎欣喜若狂,回頭一望,果是男子那冷峻沉著的面容。

「你為什麼不出來啊?」莫水柔倒有些耍起小孩子脾氣,「讓人家在外面只會你操心啊。」

「小點聲,後面有人!」男子來了警覺,似乎早已觀察到了隔牆有耳。「他們在後面,已經來了。」

他們?指誰?莫水柔忽然納悶起來,難不成又撞到了槍口上?

「軒轅梓墨與歐陽佐?」現在也只有這個問題在莫水柔的腦子里了,「是他們嗎?」

男子無語,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目光犀利地又回過頭去,明顯後面石壁後的一舉一動更讓他關切起來。

「奉之讓我先在這里避避,要我通過這個密道離開這里,可是,」少卿沒有回頭,讓莫水柔靠近自己, 「那幫人可不是善類,我倒是怕奉之與翠素他們招架不住。」

原來,少卿與三殿下都在顧及著彼此,奉之殿下一心想讓少卿快點離開這里,躲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而少卿卻也在乎著他的安危,不願棄他離去。他們之間的兄弟之情,可見深厚。

「他們來了很多人嗎?」莫水柔輕輕地問道。

「應該沒有,」男子依舊注意著外面的形勢,「但是可以听得出來,除了奉之與翠素以外,對面說話的人就是那軒轅梓墨與歐陽佐。」

沒有想到昌弈與軒轅梓墨他們會這麼快想到這里,如此快速地聚集三王府,可見那昌弈的嗅覺有多麼靈敏。幸好他們早有防備,全然而退。

那塊石壁之後,連著內府的一扇壁櫃。屋里卻暮然是另一個場面

「三殿下病情可有好轉?家父心里掛記,命在下特來請安,」房里的軒轅梓墨假心假意,對病踏上的男子拱手作揖,「我太師府正好有一些上好的人參與鹿茸,家父舍不得用,要我給三殿下送來。」

病踏上的奉之面無血色,倒是一下就進入了病怏怏的角色,「有勞太師與長公子掛想了,只是我這病癆之軀,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只怕浪費了這些上等的藥材,讓你們破費了。」

身邊的翠素也抓住時機,為奉之送上湯藥,坐在了床旁。「可不是嘛,殿下這身子骨可是一天不如一天,可把我急壞了。」

軒轅梓墨似乎根本沒有太注意奉之與翠素的回話,倒是給旁邊的歐陽佐使了一個眼色,那人也微微明白地點了點頭。

「這一般的俗藥怎麼治得了殿下的金體,也只是讓三殿下與三王妃見笑了。這不,我就把宮中太醫院的歐陽御醫請了過來,再用燻香法為殿下治療。」軒轅梓墨見時機已到,就把歐陽佐推了出來。

「太醫院歐陽佐,向殿下請安」

「有勞太醫了,只是,」一切都是順著軒轅梓墨的意思,但奉之卻忽然把話鋒一轉,「上次太醫也是用這方法,可是本王的病卻還是不見好轉啊」

這話里的嘲笑之意顯而易見,翠素也接過話,「這次又勞煩太醫,本王妃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這次听說歐陽太醫又在原有的草藥配制基礎上,加至了更加豐富的藥材,相比對殿下的病會起到更好的療效。」此時,軒轅梓墨咄咄相逼,直沖主題,嘴角卷起詭異的一笑,「這可是在下好不容易請了諭旨的,不防殿下就試一試?」

這個時候,那狡猾的軒轅梓墨把聖旨也搬了出來,明顯就是有備而來,不達目的決不會罷休。他們的心計如此顯而易露,奉之與翠素早已猜出一二。只見他們夫妻間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另一個對策又記上心頭。

「本王的體質,本王自己明白,怕是辛苦了太醫卻又徒勞無功,這就有失太醫顏面了,又讓本王心里怎麼過意得去?」

奉之又輕咳了幾聲,斜靠在床上,翠素也把一繡花錦枕置于他的身後,男子緩緩說道,「父皇是知道的,我這個病是需慢慢調養,而如今提倡勤儉之道,國庫本就透支,這上好的藥材可不要在本王的殘軀上浪費了,如果長公子不好回稟,本王自會進宮面見父皇,稟明一切。你放心,如果父皇有所怪罪,我必一人承擔,絕不會拖累長公子與歐陽太醫的。」

「這……」被軒轅梓墨首推出來擾亂局勢的歐陽佐倒是一時不好接話,他回頭望了望他的主子,軒轅梓墨卻是眉頭微皺,臉色更加狡猾,卻沒有要退縮之意。

這個時候,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這些會借著「燻香治疾」,在府中自由地行走,他們早就懷疑三王府了,這一次伙同歐陽佐,無非就是想搜到

莫水柔的蹤跡。再如今,應了他們,就是等于出賣了少卿與莫水柔,面不答應,就是違抗聖旨,罪大一等。

如此面臨兩難的抉擇,奉之明顯有點招架不住,一邊是兄弟情義,一邊又冒著欺君之罪的危險,三王妃翠素丫在一邊,也為奉之捏了一把汗。

場面一下就變得白熱化起來,眼前的敵人心懷鬼胎,氣氛幾乎凝固

……

一牆之隔,少卿手骨直響,義憤難平,「卑鄙之人竟耍出這種無恥的手段!」

「奉之殿下與三王妃如此幫我,可是這樣卻會更陷他們于不義之中。怎麼辦?大不了我出去與他們理論!」一旁的莫水柔更是悲憤難忍,竟邁步準備沖出壁後。

「糊涂!」男子一手伸出,緊緊地拽住沖動的莫水柔,「你能不能別這樣魯莽!你出去會更給他們添加麻煩的!」

「為什麼?他們不是要抓我嗎?」

「意氣用事!」男子一聲呵斥,「你從三王府的內室忽然冒出來,這倒給了他們一個潑污水的好機會。現在朝中只有昌弈與奉之兩個皇子,他們那幫人本就想絆倒奉之,你這樣,給奉之加了一個‘窩藏罪犯’的罪名,倒是成全了那幫歹人!」

少卿說得對,莫水柔產生了深深的愧疚,自己這樣魯莽不計後果,只會更回牽扯奉之殿下與翠素王妃,也正中了他們那伙人的詭計!

可是,如果自己無動于衷,卻也是制幫助自己的人于不顧。

這兩難的境地,莫水柔已然面露難色,竟束手無策。

外面在沉寂,牆的另一邊也在沉寂,氣氛頓時壓抑起來,讓人喘息不得

「那到底怎麼辦才好呢?總得想個權益之策啊!」事已至此,莫水柔早已心急如焚。她不停地催促著身邊的男子,「你快點想想啊!」

陡然,男子眸子一亮,耳朵微微一動,像是听到了什麼一樣。迅速捂住了莫水柔的唇口,「別說話,听一听,外面有人來了!」

莫水柔豎起了耳朵,果不其然,那外面倒是來了另一串腳步聲,急促慌亂,好像在小步地奔跑,「回稟殿下,外面有人求見!」

這倒讓眾人頗為驚訝,奉之見狀,心里也跌宕起伏起來,可是面對軒轅梓墨與歐陽佐,只能故作鎮定,面露喜色,微微一個抬手,「快快有請,呵呵,今天本王的運氣倒是很好啊,來看本王的人可真多啊,只是大家如此煞費苦心來探望本王,本王何德何能,情何以堪,到是讓長公子與歐陽太醫見笑了。」

此話,明顯帶有貶義,又借機嘲笑了軒轅梓墨與歐陽佐,倒是一舉兩得。

另一個人竟恰如時機地出現在在這個節骨點上,又會是誰呢?一波未平,一波又來,這個時候出現的人,會扭轉局勢還是會惡化局勢?這門外之人又到底是敵還是友呢?

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楮全都注視著門口,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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