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燻香治疾術!」女子語出驚人。
什麼玩意啊?莫水柔有點听不太懂了,「這是什麼法術?」
「不是道士的法術,而是一種醫術。」時間很緊迫,女子只好長話短說。
「醫術?又不是當今皇上的聖旨。」莫水柔還是沒有領悟到這重中之重。
「你可忘了三殿下是患的什麼疾癥?」女子語速加快了許多。
「肺癆之疾。」用來掩飾奉之的「疾病」,莫水柔倒是記憶猶新。
「這個病可是容易傳染的,而這個燻香術其實是用上等稀有草藥在房子里燻漫,以達到治疾的作用。」女子更是肯定,「這是聖上規定的事,以前歐陽佐也時常來燻香,只是今天倒是與軒轅梓墨一起來,就不免怪異了很多。」
原來是這樣,莫水柔默默地點著頭,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時候他們一起來,必然是為了另外的事。本來歐陽佐對于殿下的病情早就產在懷疑,當時殿下正當盛年,可是此病卻久治不愈,他向聖上竟毛遂自薦,提出自己的家傳之法,可是病情卻仍是拖延至今,聖上也早就怪罪歐陽佐醫術不精,所以他的心里也就有所異議了,」女子言詞肯定,道出來者不善,「而且那歐陽佐也是多疑之人,不達目的絕不不善罷甘休,他與軒轅梓墨肯定是狼狽為奸,此行必定不善!」
莫水柔應予地點了點頭,陡然間一絲閃電般的思緒劃過腦跡,少卿剛剛與三殿下談話,還在他的房中,現在豈不是更加危險?
莫水柔再也克制不了自己了,幾近發狂,「少卿還在那個房子里,怎麼辦?」
女子倒是個長年習武之人,反手抓住了莫水柔,相勸道,「剛剛我只是听下人說太師府的人與那歐陽佐馬上就要到了,還來不及去殿下的內室呢。」
「照你這樣說,就是沒有親眼見到少卿出來?」听到女子的話,莫水柔的情緒更加激動起來。
「你不要急,說不定……說不定,「邊一向鎮定的三王妃也變得不穩起來,心里也在想到別的理由,」也許獨孤公子早已出府去了,你不要慌張。」
女子盡量地轉移著話題,想分散莫水柔的注意,可是莫水柔也知道,她這樣做是想讓自己不要過于慌亂,可是在這危機的時候,自己再也坐不下去了。
「我要出去,我要去找少卿。」不顧女子的勸告與阻止,莫水柔死命地向門口沖去,就算打開門會看到軒轅梓墨她也不怕。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胡鬧了!」女子竟然大呵一聲,倒是很快讓莫水柔停止了瘋狂的舉動,「你能不能不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
莫水柔瞬間愣住了,耳邊回蕩著女子剛剛的訓斥,自己難不成太魯莽了嗎?或許還是自己太沖動了?可是少卿現在身陷囹圄,下落不明,這可怎麼辦?
「你看?那是什麼?」似乎女子又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身指了指床旁那一塊屏障。好像藏有什麼秘密一樣。
莫水柔回頭,順著
女子的手指的方向,把目光移到了那花團錦簇的屏障上面,可是這個東西除了比平常老百姓家用的更華麗一點,的確再沒有發現任何的與眾不同。
「這不就是一個尋常屏障嗎,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不停地詢問才能知道真相, 這已是莫水柔常用的方法了。
「你來,」女子一手拽過莫水柔,來到近前,「我來告訴你!」
上乘刺繡手藝,絲線根根分明,上面的蟲鳥栩栩如生,那屏障足有一人的高度,三丈來寬。
「這有什麼不同?夢兒佩服現在王妃還有如此雅性,小妹愚鈍,可真領會不了這高檔之物!」見女子在這個時候竟帶她注意別的事物來,莫水柔心里氣一下就提了上來。
女子听了這話,竟然一點也不腦怒,伸出一手將那屏障順勢拉到一邊。一個小小的黑洞竟突然展現在她們的面前。
「這是什麼?」莫水柔杏目圓瞪起來,完 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這是家府的秘密通道。」女子臉上泛得洋洋得意的神色,「他也不是外人,怨可以坦然告訴你。」
「秘密通道?」怎麼這個王府里有這麼多不唯人知的秘密,看似榮華富貴、高不可攀的三王府,其實倒暗道密布,多道防御。
「你是要我從這里爬進去?」這個時候告訴自己這個府內的機關入口,難不成是想讓自己把它當成藏身之所?莫水柔一腦子漿糊,不明白眼前女子的用意。
「那倒不是,」女子搖了搖頭,眼神盡是詫異,沒想到莫水柔會誤解了她的意思,「誰要你爬進去?」
那是要讓自己做什麼,這個三王府的秘密一個接一個,這里的每一個人都這樣善用心計,莫水柔的這種智商已是認輸的份了。
「那是要干什麼?」
「讓你在這等一個人。」女子心中運用策略的速度倒不亞于少卿,這個三王妃可真不簡單,「你可要耐心點!」
「等人?等誰?」莫水柔已不知所措了,在這古怪的密道外,女子卻讓她「耐心」地等一個人,此時的自己已心急如焚,忍不住彎腰把頭探入了那個黑漆漆的洞里,只是一條長長的隧道,卻什麼也看不見了。
「你的少卿啊。」女子力度倒是很大,把莫水柔一手就拽了過來,「最多半柱香的時候,他就會從這里出來。」
什麼?少卿會從這里出來?怎麼會?這是什麼劇情?莫水柔嘴里已張開,成了一個大大的「o」型,一時都閉不起來了。
「這個隧道是個雙向洞,也就是有雙向入口。」女子終于說出了密道的真相。
「雙向洞?那是通向哪里?」莫水柔倒是從來沒有听過這樣的密道,瞬間想到了問題的重點。
「殿下的內室。也就是剛剛入府時我們見面的地方。」女子眼神一亮,「而且這兩個通道是貫通的,從任何一個入口進入,就能從另一個洞口出來。」
萬萬沒想到,諾大一個三王府邸,地下卻宛如蜘蛛網,縱橫交錯,盤盤繞繞,這倒是一個最好的抵御
外敵的方法。
「王妃的意思是說少卿有可能從這里出來?」莫水柔終于明白了一次。
「不是可能從這里出來,」女子強調了話里的另一層意思,更加斬釘截鐵,「是‘一定’會從這里出來!太師府的人很快就會來到這里,在外面行走可是太危險了,萬一撞見就會滿盤皆輸,後果不堪,我了解殿下的為人,這個時候只有啟用這個暗道,才是最明智的方法。」
「可是這里面什麼也沒有啊?」莫水柔又探起頭朝洞里看去,望眼欲穿,可是里面只有自己延綿的回聲。
「時間緊迫,估計殿下現在是孤軍一擲,一人了頂不了他們那麼多人的長槍短炮,得想個周全的計策,他們沒得到他們想要的結果,必然會返回宮中向對聖上信口雌黃,顛倒黑白,更會使殿下陷于不仁不義之中。」女子一步步地推理。
再在其實是相當矛盾的時刻,軒轅梓墨與歐陽佐一行人來此,如果不阻攔,準許他們「燻香治疾」,他們必然會在府中到處游走,發現更多的密道,更會發現少卿與莫水柔,那時必會中了他們的計謀,冠以三王府「窩藏重犯」的罪名,更會聯名啟奏聖上,後果堪憂。如若不然,奉之他們阻止他們「燻香治疾」,這必會有違聖旨,犯個「欺君之罪」,更會讓軒轅梓墨與歐陽佐他們倍起疑心,後果更加慘烈。
這,這如何是好?
身邊的女子似乎沒有意識到莫水柔的心思,或許也是更焦急于門外的險情,更擔心自己夫君奉之的處境,這個屋內雖是安定之地,可是女子卻更迫不及待地想出去,「你在這里等著就好,這里很安全,很久甚少有人知道。想必獨孤公子一會就會從這個出口出來,不要太焦急了。」
說完,女子一個急轉欲沖出門,卻發現手竟被莫水柔一把緊緊地牽住,回頭正對著她那焦慮的眼神,滿眶是淚,「王妃現在出去,豈不是更加危險了?」
「現在可顧不了那麼多了,」女子松開莫水柔的手,心意已決,「我萬不可讓殿下處于一夫當關的局面,他性情柔弱,必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此情此景,讓莫水柔更加情不自禁,竟縱然向王妃重重一跪,再也抑制不住,淚流滿面,「多謝三殿下與王妃的救命之恩,小女子雖無德無能,但必會牢記殿下與王妃的大恩,決不敢忘!」
女子一心只想快點回到自己夫君的身邊,與他一道攻克難關,並肩作戰,「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文縐縐的,膩歪不膩歪啊,你已安頓好,想說什麼以後再說,我先走了,殿下要緊!」
于是一個踏步,女子消失在了門外。
門「吱啦」地響著,來回打著扇頁,而屋里只剩下莫水柔一人,頃刻之間,空寂如也
只有一個人的地方,每個角落里都充斥著莫名的恐懼,不管了,少卿還沒下落不明呢,莫水柔蹲在了那黑洞邊上,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少卿!你在哪里?
千萬不要撞見那不該撞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