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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哪辦砸了

「咳。」

對面自詡風流的中年男子,不自在的干咳了一聲,等玄嵋兩個齊齊扭頭去看時,卻又正了色。

「事情既已訂下,還請小小姐恕我要送客了,司家需要時間部署後面的計劃,而小小姐想必也應當回去找王爺復命了吧。」

男子厚著臉皮,不管不顧的說,玄嵋一陣無奈,心想說來說去到了最後,還不是防著她。

她將心底對司延棠的那點子流連,暫時擱置了下,抬眼笑著道好。

「司家叔父說的極是,這個時候也不早了,再不回去父王怕是要不快的。」

司洵南松了口氣,一連串的笑著起了身,「王爺之怒司家可是承受不起的,我讓延棠送小小姐出門,後面的事還請小小姐多費心,在王爺面前美言幾句了。」

他說到最後肅了臉色,真摯的拱手道。

「那是自然,只是之後若是有消息要傳遞過來……」

「若是有何要溝通聯絡之處,就請小小姐秘密派遣人,一路暗中前往這座槐房就是了,說清是小小姐這邊過來的人,自會有下人立時禮迎了進來!」

司洵南對答如流,絲毫沒有半分的為難猶豫,又添他之前那般從容熟絡的進入槐房里,可想而知,這槐房竟是跟司家有著牽扯,且瞧著還似是為它所用的程度。

玄嵋心中暗咐,想她前世里頭,和各方的要緊人物都陸陸續續來過槐房許多次,竟然都沒有察覺出這背後的蹊蹺來,連槐房跟司家的關系都沒有查到,這果然是隱藏的極深了。

她正思念間,司洵南倒是坦然揭露了謎底,他自揭老底誠言道︰「王府給出了誠意,這一點我也不怕同小小姐透個底細,京中的這一座槐房,正是家父早在十年前就買下了宅子,親自購置下來的通絡所。」

「槐房是司家所有?」玄嵋即使早有準備,也難免暗暗一驚,這同她原本猜測的關系不淺,還是有了本質的區別。

司洵南半是點頭,又忽然苦笑了下,「倒也並非是全然屬于司家所有,這依舊還是家父的產業。」

父與子之間,當家人與家族之間,特意說出來,那顯然是平日里分的十分清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彎彎繞繞,就不是玄嵋一個外人,要去探究的了。

「既如此,我便也先告退了。」

玄嵋此一行,想要知道的都知道了個七七八八,甚至連那完全超乎預料的,意外之喜也算是收入了囊中,便也再也沒有了要留下的必要。

她打定了主意,矮身行了半禮過後,邊旋身而去出了槐房的屋子。

她心中顧及著鎮南王那邊進行到了哪一處,腳下的步子便有些急,只顧著埋頭整理思緒,一連走了許久,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邊跟著的那一道人影。

直到那人猛然一晃,虛虛的攔在了玄嵋的面前,她才後知後句的訝然抬眼。

卻竟是司延棠面色有些難看,他眸光復雜的停滯在玄嵋的臉上,也不顧什麼或許會失禮的舉動,徑直的叮嚀一句。

「你

不應該參與進來這事的,他不知道,憑穆家人對我的態度,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放任鎮南王這樣的人,有絲毫可能與我接觸的可能,不,不僅僅是你父王,京中大多數有實權的純臣,都不可能會趟這一趟渾水。」

他?這是值得方才還一口一個的叔父了?

玄嵋面上的容色停頓了片刻,繼而笑了笑,她饒有興趣的偏頭反問他︰「你說的穆家,又是哪一家人?」

「除了……這滿京城里,還有哪一家會姓穆?」司延棠不似在玩笑,他認真的說。

「那你就!」

就明明白白告訴自己,天家究竟跟你一個孤寡之人,有什麼糾葛會如此興師動眾的,為了抓一個半大孩子做到這種不怕人恥笑的程度?

就明白的告訴她,他前世究竟為何,在兩人明明那麼好的時候,毫不留戀的抽身逃走……

玄嵋笑意盡失,她眉目低深的和司延棠對視許久,半晌才竭盡全力的克制了自己,讓她不要流露出失態。

半晌,對面的人或許被這過于沉滿了深意的眼神懾到,帶著些慌亂的率先挪開了眼。

「我就什麼?」司延棠的聲音里更多的是愕然。

玄嵋卻像是已經換了一副模樣,她笑意盈盈的搖頭,「司公子且放心就是了,我答應下來的事,即使是鎮南王府無法達成,我也自有辦法做到,總不至于坑了公子你的性命就是了。」

她話罷,不等司延棠的回答,抬步就從他身邊半步遠的地方,繞開了一道彎子。

玄嵋的步伐不快,卻帶著些絕無動搖的堅定,讓人無法追上再攔。

她走了幾步,抬眼的功夫才明白,方才司延棠為何這麼急切的,就將她人給攔了下來,竟是不知不覺的已經到了槐房的大門之前。

「就送到此處吧,有勞公子了,我的丫鬟自會在外面候著。」玄嵋轉身笑道。

司延棠果真仍一言不發的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他眸色比玄嵋似乎要更深些,聞言面色微妙的頜了首,腳下的步伐卻始終並未挪動。

「恕我唐突,能否請教小小姐的閨名?」

這即使是放在任何一個男子的口中,都是要一不留神,就顯得人輕浮孟浪了的,更何況是司延棠。

是以,司延棠的耳根就同那話音落下的同時,幾乎要紅成了盛時的榴花,竟隱約間有了些嬌艷欲滴之感,放在少年的身上,不顯得突兀別扭,卻帶著些格外容易惹了人眼的驚心動魄。

玄嵋就這麼似被灼了下,她示若無事微微低了頭。

「玄嵋,你叫我玄嵋就是了。」

時隔了不久,槐房那兩道丹色的大門,被人從里面緩緩的推了開來,落在枝兒兩個眼中,卻像是度日如年的,恨不得是求爺爺告女乃女乃的才度過了這難捱的時候。

枝兒連帶著瑚點兩個,一連上前,等看見了自家小姐安然無恙,面色如常的從槐房里出來,這才徹底是松下了全身繃緊的身子。

「哎喲!我的二小姐啊,您要是再不出來

的話,等奴婢同瑚點兩個回去復命時,怕是要在王爺面前以死謝罪了!」

「小姐可傷著了?有沒有哪里磕著踫著,那里頭的人,對小姐怎麼樣,可有什麼無禮之處?」

瑚點連珠似的問個不停,和枝兒兩個若不是顧及著,這是在外面人多眼雜的,怕是要當場將玄嵋翻轉個來回,好好瞧過了人才能放心。

玄嵋心中一陣好笑,等看見枝兒瑚點兩個,眼中的急色,又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是了,只是在里面跟司洵南那個,裝不著調的老狐狸打機鋒,都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至于司延棠,他們間很快,還有相見的機會。

玄嵋想通關鍵,便也不在糾纏,她側身問枝兒︰「枝兒姐姐,回原樓夕絹姐姐那邊,可有父王的消息遞出來?」

「倒是沒有,可奴婢算算時日,看這日光距離王爺出宮,怕是也沒有一個半個時辰了,不過王府那邊應當是還沒有開宴,只是不知道,等王爺回來了之後,還會不會同小姐及時的趕回了王府中去。」

枝兒一是一二是二的將話說明白,玄嵋听著卻是越來越暗自起了疑心。

怎麼回事?

枝兒她們幾個丫鬟是不知道,父王本身就不打算帶著她回去王府,更是打心底就不會讓這個生辰宴辦成的事實。

可她自己心中卻是門清兒的,她進去槐房這麼久,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反應還是正常,可看著枝兒剛才說話時,以及一邊瑚點的反應,根本就對于枝兒的話沒有任何的異議。

也就是說,按照枝兒所說,父王那邊的班師大典,是當真順利的結束了,並且進宮面聖里的,並沒有任何其他的意外消息傳過來。

玄嵋抬頭四顧了一圈,周圍狹長僻靜的小巷子,雖所處的地形位置特殊,可若是按照計劃,那變故出現之後,莫說是這里,就算是要在幽深一輩的巷子,也應當是能夠听到喧鬧鼎沸之聲的。

更何況,方才從槐房里面的時候,她還得到了槐房名為風流地,實為消息所的真相,枝兒她們一直守在門口,外面出了意外的變動,肯定會有眼線進來稟報消息,這里更應該第一時機就能夠感受到變化才對。

難道說……

父王那邊,不,應當是聖上的安排有哪里出了岔子?

眾目睽睽之下,將四皇子在班師大典上,軍功加身操縱民意的算計,有哪里漏了空!

玄嵋眉心蹙著,漸漸地隨著心底的狐疑緊縮成了一團,身後的枝兒瞧見了,唯恐是自己哪里一句話,惹得二小姐不快了,卻又不敢隨意開口搶白解釋,就只是肅然的繃著臉,亦步亦趨的跟在玄嵋身後。

沒走兩步,忽然愣了愣。

她遲疑了一下,到了還是咬牙開口,小心的問詢玄嵋︰「二小姐,這一頭像不是回去回原樓的方向啊?」

「回回原樓去?誰說我要現在就回去回原樓的?」

玄嵋聲音如常,卻已打定了主意,「事出蹊蹺,我們先去街上瞧瞧,才能早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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