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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老不正經

怎麼了這是?

能有什麼要緊事,嚇得人臉色都要沒了模樣,武安侯夫人暗自狐疑著,正想著要不要過去同玄苒說兩句話,看看情況。

吳夫人眼楮卻尖的很,看見了武安侯夫人過來,閑話也不聊了,只是笑容滿面的過來拉她。

「你怎麼回事,現在才過來,我都當你今日只跟府里的妯娌一道,不與我們這些老相識見面了!」

她拿武安侯夫人一陣打趣,就將她的精神給扯了回來,很沒辦法的搖頭笑笑,「你這人都嫁人這麼多年了,怎麼這牙尖嘴利的毛病還沒收斂了去,我方才踫見你時見你不言語,還以為你將這性子給改了。」

「這哪里叫牙尖嘴利,明明是伶牙俐齒呢!」吳夫人身邊一個圓臉的夫人笑著幫腔,顯然和武安侯夫人兩個,也是許久的熟人了。

果然武安侯夫人听了也不生氣,「你就偏幫著她吧,一會兒向著我,一會兒又向著她,不知道的,還以為陳統領家的夫人,是哪株牆頭草成了精化成的人身呢!」

吳夫人被這比喻逗樂,立時也忘了自己的‘立場’,加入討伐的隊伍中來。

「就是,你呀幸虧生了對沉穩聰慧的子女,陳統領又知體貼,不然的話,由著你的性子,還不得被那有道行的神仙道士給降了去……」

幾人俱是笑了起來,顯然並沒有留意這邊,玄苒的余光瞧見,那心底的憂慮就減退了一分。

她背上貼身穿的褻衣有些濕漉漉的,方才听到丫鬟來報的消息時,一瞬間浮起的冷汗,讓她有些格外得心驚。

「怎麼了?」馮四小姐察覺出來,善意的問她。

「無要緊事,都是些府中的雜物,她拿不定主意,來請示我。」

玄苒笑著解釋了,等馮四小姐轉過頭去,目光在那丫鬟的臉上倏然一凝,才低下頭悄聲道︰「怎麼會如此,你可是親耳听田媽媽這麼說的?她還有別的話讓你回我嗎?」

丫鬟流木連忙搖頭,她惴惴不安的補充了,「奴婢一開始也不相信,但既然是田媽媽說的,那二小姐是跟著王爺出府去了的事,應當是真的了。」

事關父王的意思……那就絕非是個意外了。

滿京中的人都知道,今日鎮南王府有兩件事,一是鎮南王的班師回朝,進京面聖;二是王府里嫡出的姑娘生辰,王爺愛女心切遍邀貴賓。

論理,這兩件無論哪件,都是萬萬不能出了岔子的,可父王卻偏偏把阿嵋帶走了,留下了滿府的客人……這場盛宴,顯然是為了更加重要之事讓步,父王另有用意的一盤棋。

玄苒眸色黯淡了些,她心中替玄嵋的歡喜,瞧著竟有些荒唐了。

順手被利用了一把,她不願意這麼想父王,可仔細想想也是,憑她們姐妹二人自小看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哪一個忽然得了父王的看中喜歡。

流木是清楚自家小姐的心思的,看見玄苒眼底的低落,那寬慰的話想要出口,卻也知道這不是她一兩句話就能夠勸得了的心結。

能自我安慰的想,王爺帶走二小姐這事,現在同小姐說了也不是全無好處的,至少小姐又為有事要應付,而重新打起了精神來。

「那小姐,奴婢還要不要接著命人出府,去尋了二小姐的消息回來?」她總要問上這麼一句。

玄苒微不可見的擺頭,「不必了, 田媽媽既然將你打發了回來回我的話,就也是想要讓我知道,這件事我最好還是不要參與進來,不如安安靜靜的做個看客要好些。」

「奴婢也是覺得,可等會子就要開宴了,二小姐還不現身怕是會有麻煩。」

流木擔憂起來,一邊又覺得自己隱約明白了,田媽媽不讓大小姐摻和的用意,這種渾水自有人淌,到時候追究下來,誰也少不了跑不掉,反倒是大小姐還是一無所知,更能夠顯得清白些。

「我們如今,也只能夠做那明哲保身的抉擇了。」

玄苒語畢,抬眼在四處大致瞧了瞧,除了錢氏被尋了由頭拘著,不許參加了生辰宴,玄惜婉連帶著路姨娘都在場上。

玄惜婉那邊顯然還對此事情渾然不知,正和鄭二夫人談得熱切,路姨娘那邊本就有些空蕩,還要不時的應付丫鬟婆子們的回話請示,她雖也算是沒有擅離職守,可眉宇間卻已經被不耐煩所填滿了。

她是知道阿嵋不在的,玄苒不知怎的能夠肯定。

她忽想起來,「路姨娘是在父王面前立過軍令狀的,這麼著听了田媽媽讓人的試探,卻還是沒肯說出阿嵋不在的實情來嗎?」

「是啊,奴婢在田媽媽身邊親耳听到的,說是路姨娘只是在听那小丫鬟提起二小姐的時候僵了僵,其余的都對答如流自然的很,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若真的是不知情,她怎會急成這副樣子?

玄苒暗道,可惜路姨娘就是沒有明白過來一個道理,不論是她知情與否,阿嵋在今日里消失,都算是在路姨娘的眼皮底下不見得人,連個大活人都能夠看丟了,路姨娘無論如何,都要在父王面前落得一個失職的罪名。

父王剛將這權利放給路姨娘時,她滿眼欣喜的模樣,玄苒還依舊清晰可見,可惜,路姨娘在父王眼中,怕是……和她們姐妹二人,也無甚區別。

玄苒悲涼之意頓起,她不敢繼續想下去了,也不想要。

「馮姐姐,讓你久等了,不知你可方便?我听說外頭很有些熱鬧,日頭也好,不如咱們出去走走看看景致?」

馮四小姐雖不明就里,但坐久了也覺得有些憋悶,就點頭說好。

「我也覺得總是在里頭坐著,有些可惜了,你們王府我還是頭一次來,是應該好好瞧瞧的。」

她說著,有些興奮起來,立時就要起了身說走就走,惹得身後跟著的兩個僕婢,都有些緊張。

玄苒邊笑著答應了,邊將馮四小姐身後的兩個僕婢納入了眼底,方才還沒有細看,這會兒看見了才發現,馮四小姐身邊跟著的這兩人,和尋常小姐們身邊的人,很有些不同的樣子。

是一老一小,老的那個看著七十

上下,精神卻甚好,一臉的褶皺里都是笑,身板十分硬朗;至于那個小的,看著也不過是和馮四小姐相近的豆蔻年紀,卻是一副冷臉子,面容生的姣好身板有些過于硬實了。

見馮四小姐起了身,皆是寸步不離的跟了上來,緊貼著馮四小姐兩步的距離站著。

「咱們走吧,這里鬧哄哄的,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玄苒瞧自己這還是歪打了正著,恰巧合了馮四小姐的心意,就也不耽擱,跟留守的丫鬟吩咐了幾句,又命人去跟路姨娘打過招呼,便要出去花廳。

臨行前隨意的一眼,讓玄苒微怔,身邊馮四小姐輕推了推她,玄苒回過神來,歉然一笑兩人就攜著手出了門。

奇怪了,玄惜婉怎好似不在了花廳里?

「就是這樣,小小姐覺得如何?」

司洵南含笑掉過頭來,頗有恃無恐似的問玄嵋︰「司家這一遭計劃,小小姐還幫不幫?」

「幫,為何不幫?」

玄嵋反問他,心知司洵南這是復又冷靜了下來,她毫不遮掩自己的傾向,不顧當事之人就在身邊,也並不在意這兩個人听了會如何想,只是直言道︰「可你也應當明白,我要幫的人,不是司家,只是司延棠自己罷了。」

她的話興許有些大膽,讓司洵南的雙眼微瞪,片刻,他失笑起來。

「好好好,我司洵南的一世英名,算是徹底交代在了你這個小姑娘的手中。」

他說完,饒有興致的抬眼在玄嵋和司延棠的身上,來回游移著,重復幾次之後作罷,「說真的,若非你我兩家之間,實是天差地別交集甚遠,我倒是有意替司家,同王爺提一提你們的事。」

什麼事?

玄嵋不料司洵南如此跳月兌,愣怔過後,忽然明白過來。

替他們提,還要代替司家和父王談的,除了定親事外,還能是什麼事?

玄嵋本該氣急司洵南的老不正經,可這話卻又誤打誤撞的,隱隱和她心底的念想重疊在了一處,讓她幾乎是立時就紅了臉。

「叔父!你說的話,回去我會原樣回稟給老爺的!」司延棠急促的告誡了一句。

司延棠看的分明,他雖還沒到情竇初開的年紀,可人早慧又兼對司洵南的了解,自然而言明白。

他下意識的看了玄嵋一眼,剛巧看到玄嵋難得的乖巧羞赧模樣,微微垂著臉,白生生的頰上染就連片緋紅,胸口里就有什麼鮮活的玩意兒驀地一跳。

「你莫要理他,他為人不端,遠著他些不同他學了那習氣就是了。」

玄嵋一急,月兌口對司延棠勸著,險些要習慣性的抬了手,搭在他手臂上攔著。

等對上了司延棠沉沉的眸子,玄嵋才意識到自己險些在人前丟了大丑,她怎麼能將前世里,兩人間那些自然而親密的契合合拍,也給顯露出來呢?

她正要忍著生硬,將這話含混過去,對面的人卻點了頭,出乎意料的話說的,比她還要更加古怪。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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