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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二章 水里有毒

因為隨著大皇女的大隊伍一起上路,所以路上也算平安,不過打打殺殺雖沒有,下毒的卻有。

大隊伍行得慢,有時候夜宿荒郊是常事。那晚正好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只能繼續在荒郊野外,擇了一條小溪旁安營扎寨。

正是日暮,下人們開始起火架鍋,煮粥煮湯。

幽王府小隊在小溪邊圍坐成一個圈,先吃些干糧墊墊底。

夕陽未落,月已升起,這樣的景觀不是沒有。

望著存在感很低的彎月,凌沭忽然想起了小時候的蠢事,以為用手指指月亮就會被月神割耳朵,所以她一直不敢指,有時候不小心指到,凌沭便忙雙手合十像月神道歉,還擔心月神會不會來割她的耳朵。

想起小時候的蠢樣,凌沭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旁若無人地笑噴了。

其他人︰這麼愚蠢的人我們不認識……

「傻笑什麼呢?」季琉末問。

凌沭這才發現幾人都疑惑地看著自己,忙不好意思地止住笑聲,「想起了一點小時候的事。」

小時候?

小時候有什麼事是值得這麼開心的?

眾人更不解了,遙歌和季琉末都有听說凌沭過去的苦逼日子,所以想不通她原來還有開心的事。

然而青衣和藍田就不一樣了,他們不分晝夜跟著凌沭這麼多年,為什麼不知道她小時候還有高興的事?重點是,主子不是失憶了嗎?所以現在是想起什麼來了?有點恢復記憶的意思?

凌沭一時忘了她的小時候並不是‘凌沭’的小時候,還很開心地講道,「好像五六歲的時候吧,听人家說,月亮上面住著月神。」

說著伸出手指要指月亮,可還沒指呢就忙屈回手指,眨眨眼楮接著道,「如果你用手指去指月亮,就是不敬,會被月神懲罰。」

想起自己小時候還信了這話好幾年,凌沭忍不住又笑了。

沒想到的是,山竹竟然很緊張地問她,「會被怎麼懲罰?」

「你信?」凌沭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山竹一臉認真地點點頭。

凌沭故意嚇唬道,「月神會趁你睡覺的時候……割你的耳朵!」

山竹嚇得捂著自己的雙耳,往藍田身邊挪了挪,對面的方郁吞吞口水,顯然也是怕了。「殿下,月神真會割人耳朵嗎?是割一刀還是整個割掉?」

凌沭訝異地把目光轉向方郁,「一般是割一刀,如果你一直亂指,就割整個……不是,你也信噢?」

方郁搓搓自己的耳朵,還拍拍胸脯嘆息道,「還好還好,我沒有惡意指過月亮,沒有對月神不敬過。」

雖然他右耳听不到,但沒有一點傷痕,還是白白的,很好看。

凌沭有些愣,掃了其他人一圈,發現遙歌和青衣也是一臉相信的模樣,就季琉末眼中帶笑,沒什麼多余的表情,而藍田、七和九,三人面癱,看不出什麼來。

「不是,你們真相信月神會割耳朵啊?」

方郁點頭,「信,不過我也不怕,因為我想月神肯定是善良的。」

山竹應和,「對,神明都是善良的,才不會動不動割耳朵,整個都割掉的話……好嚇人啊。」說著又趁機往藍田身邊蹭。

藍田伸手欲按住身邊那個越蹭越近簡直要貼到自己身上的人,可手還沒伸過去,那人就已經抱住了她的手臂,有點肉的小臉露出讓人不忍拒絕的笑容。

罷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遙歌因為江侍妾的死,又消瘦了很多,不過最近心情已經好了不少,因為有凌沭和季琉末還有他的「義姐」洛傾城偶爾的安慰和開導。

凌沭見遙歌很小口地吃著干糧,忽然想起身後有一條小溪,遂決定親自下去模條魚來給他吃,嗯,也得給琉末模一條。

幾人見凌沭忽然站起來,還開始月兌鞋子,青衣忙道,「王女,您這是要做什麼?」

凌沭一邊活動活動筋骨,一邊回答,「下水模魚。」

「模魚?」

「嗯。」

「不可啊王女,雖然已經四月末了,但水還涼著……」

「沒事的啦青衣,別擔心。我就模兩條,很快就上來了。」凌沭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又道,「我也給你抓一條。」說著已經下水去了。

凌沭正專心模魚,其他人在岸上比她還緊張的樣子,這時候粥煮好了,負責伙食的下人端過來,熱乎乎香噴噴的,青衣接過來,見凌沭還沒抓到魚,便勸她先上來吃。

「王女,還是別抓了,先上來吃吧。」

「是啊王女,」遙歌也道,「還是先上來吃吧,溪水涼,喝點熱粥暖暖。」

凌沭直盯著水里,難得固執道,「你們先喝,我今兒一定得抓著了再上去。」

幾人看著她,最後季琉末無奈地搖搖頭,「你們先喝,不用等她。」

大家確實也餓了,青衣將粥盛成一碗碗,眾人端起來各自去吃。

這溪淺,所以魚不多,但也不至于沒有吧,可凌沭下水到現在,愣是一條都沒有看到。岸上粥的香味飄過來,直接引得她肚子「咕嚕咕嚕」叫。

正要放棄上岸去,余光瞥見一條肥溜溜的大魚正慢悠悠地游過來,很是悠哉的模樣,魚尾也不怎麼擺,幾乎是順著水,被水流推下來的。

凌沭暗笑,這麼懶的肥魚,今兒就先拿你開胃。

想著,捏緊了手中從藍田那兒要來的暗器,瞄準那越來越慢的肥魚,伺機而動。

就在凌沭打算下手的時候,那條魚竟然一個浮起,翻了白肚。

魚翻白肚浮起,唯有死了。

好好的大魚怎麼就死了?

凌沭抬頭朝上游望,忽然听見上邊有個人大喊,「哎——快看吶,好幾條魚浮上來了。」

好幾條……浮上來了?

死了?!

「不好!」凌沭兀地轉頭,就見季琉末正好也看著自己,四目對望,兩人思及同果。

「不要喝粥!」季琉末回頭制止正要喝粥的幾人,凌沭的暗器直接打破山竹已經踫到嘴的碗。

藍田三人反應快,剛喝到嘴里的一口粥直接吐出來。遙歌還沒踫到,一顫抖,松了手,「 當」一聲,碗碎了,粥潑了一地。

而上游那邊,傳出了好多人的喊聲,「不好了,這兒有人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這兒也有……」

凌沭忙躍到岸上,確定幽王府的人都沒事,便忙朝大皇女那兒趕去。

「你們照顧好遙歌。」季琉末一邊吩咐藍田她們,一邊跟著凌沭去了。

大皇女馬車旁圍了好多人,凌沭有些慌神,忙撥開人群過去。

「大皇姐。」

大皇女坐在地上,懷中抱著她的一個側夫——右相的嫡子長孫煥然。

長孫煥然臉色泛白,嘴唇發干,胸口劇烈起伏,怕是喝了湯粥或者溪水了。

大皇女見凌沭來了,忙道,「七妹,煥然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就這樣了……」

「長孫側夫是不是喝了粥?」

「就喝了兩口。」

「粥有毒,」凌沭頓了頓,補道,「是溪水有毒。」

「溪水?」大皇女沒時間深想,「隨行的太醫吶?怎麼還沒過來?」

太醫在隊伍後面那部分,太醫又都是些五六十的老婦,走過來也需要時間。

凌沭不忍,便轉頭看季琉末,季琉末是會點醫術的,雖然沒有白慕精通,但一般病癥和毒,他還是懂的。

季琉末對她點點頭,便走上去,「大皇女,可否先讓我給長孫側夫看看。」

若換作別人,大皇女肯定得慎重考慮一下,但季琉末就不一樣了,南國第一奇男子,大皇女絲毫不懷疑他的本事,毫不猶豫就點頭了。

「好。」

季琉末蹲下,牽起長孫煥然的手,三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脈象雖虛亂了些,不過好在長孫側夫沒有吃多少,中毒較淺,等太醫來開點藥吃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听了這話,大皇女心中的石頭終于落下一點了,讓人把長孫煥然扶進馬車,正好太醫也趕來了。

大皇女吩咐洛傾城和蘇參將,「先傳令下去,不要再喝溪水,然後清點一下多少人中毒,有沒有人身亡。」

「是。」兩人領命而去。蘇參將往上游走,洛傾城往下游走,還可以順便去看看遙歌有沒有事。

「你如何發現溪里有毒?」大皇女看向凌沭,看到了她光著的雙腳,「你這是……」

凌沭也才發現自己光著腳就來了,「我原想著下水模魚的,可等許久等不到魚,好不容易來了一條,竟然死了,正好听上面有人喊好多魚都死了,這才懷疑是不是水里有毒。」

藍田給凌沭送鞋襪來,凌沭忙穿上,然後和大皇女一起去查那溪水。

季琉末︰「水里有毒,一般兩種可能,一是被人下毒,二是上游水源帶毒。」

凌沭道,「不可能是水源處有毒,若是水源就有毒,那麼這溪里的魚早就滅絕了,而且我們之前到上游的時候還喝過水。所以,應該是這段被人下毒了,而且,下毒的時間應該不太晚。」

大皇女听了點點頭,「應該是在我們剛停下來的時候,盛水煮粥之前。」

水這樣不斷地流,若毒下太早,新的水流下來,毒便會隨水流逝,而且從魚死的時間也可以判斷,下毒的時間並不久。

那麼由此看來,下毒的人應該是在負責膳食的那些人到溪里盛水的時候下的,那個時候也只有負責膳食的人在溪邊忙活。

所以,下毒的應該就混在負責膳食的那些人里。

大皇女朝凌沭點點頭,凌沭明白她的意思,便吩咐藍田道,「去把負責膳食的人都召集起來,還有那時候靠近溪邊的也得都一起找出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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