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街市上人流涌動,隨著使節的入京,街市上各種奇裝異服的華彩男女更是絡繹不絕,可一身五彩蒼月裙裝,依然面附彩紗的卡拉與一身月白大氅的金冠男子簫笙,卻仍舊顯眼。
「這個可好看?」卡拉在一個首飾攤子前隨手拿起了一個白玉簪往自己頭上比了比,顯然甚是歡喜的問簫笙。
簫笙很是認真的打量了下,然後拿了攤子上另外一個紫玉牡丹步搖,遞到了卡拉跟前「這個更適合你!」
卡拉拿了紫玉牡丹步搖把玩了片刻,好看的眼眸微微上揚「眼光不錯,可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只白玉簪!」
簫笙一笑,轉頭隨手扔給攤主一包銀兩「兩支都要了,夠不夠?」
攤主查看了下銀兩,眼楮幾乎眯成了一條線「夠!夠!多謝大爺了!」
「不愧是花名在外的人物,這出手夠闊氣的!」卡拉瞥了眼簫笙道。
「千金難買美人笑,應該的!」簫笙嘴角依然帶著得體的笑。
「我餓了,要吃飯!」卡拉也是一笑,直直望著簫笙。
「我已讓人在月明樓備了席面,公主隨我來吧!」簫笙笑著讓手下收好攤主遞過來的錦盒,才指了指月明樓的方向道。
「哼!」卡拉輕哼了下倒也安分的隨在了簫笙身邊。
月明樓二樓上等的雅間內,珠簾翠幔帳,一室雅致。
簫笙與卡拉相對而坐,桌幾上是各種精致菜肴,杯盤飄香。
簫笙給卡拉斟了一杯酒,遞到卡拉跟前「此酒名喚桂花釀,是在八月桂花飄香使節采花開正盛的桂花釀制而成,雖比不得你們蒼月的馬女乃酒醇列,卻芳香馥郁,喝過以後唇齒留香,听說卡拉公主酒量不錯,不妨試試!」
「安王爺對本公主還真是上心啊!」卡拉摘了面紗,露出一張艷麗的小臉,好看的眸子望著簫笙,一臉好奇。
「您是客,對您上心,自是應當!」簫笙語氣依然平和。
卡拉突然將酒杯里的酒水一飲而盡,望著簫笙笑著道 「既然我是客,我想見個人,安王爺應該能安排吧?」
「何人?」簫笙也笑著問道。
「我初來南陵便听到了京都傳得沸沸揚揚的三女之說,甚是好奇!我想見見這三女之說的主人,寒五娘!」
「可j我听說寒姑娘不在京都!」
「廢話要在京都我還問你做什麼,本公主直接去寒府豈不省事!」卡拉將手里的酒杯放在桌幾上一陣脆響。
「公主要出京都,本王可做不得主!不若公主說說非見寒姑娘的理由?」簫笙依然笑著道。
「听說她是你們大周第一美人?」卡拉的話語中滿是不屑。
「大周第一美人?」簫笙明顯也有些意外「你听誰說的?」
「外頭不都這般傳,你說,她是不是比我好看?」卡拉一雙藍眸望著簫笙一臉認真。
簫笙不禁搖了搖頭「說實在,我不曾見過寒姑娘真容!」
「什麼?連你都不曾見過,那這三女之說從何而來?」卡拉顯然有些蒙了。
「這三女之說不過是鄭國公對其贊賞罷了,寒五娘乃未出閣少女實際上真正見過寒五娘的並不多,不過就我個人來說,不過傳言,未必真是如此!」簫笙倒是笑著道。
「何以見得?」卡拉顯然不信,連哈沙都留意上的女子,她覺得必然是不簡單的。
「鄭國公如此評論是出于對寒姑娘的欣賞,因當時寒姑娘替鄭府解了圍,言語有些過了自是正常。而且寒姑娘如今尚未及笄,怕是姿容都還稚女敕,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就是再好看終究還是欠缺點風情與氣質的,相較下來,我覺得公主你才是絕美!」簫笙望著卡拉那張艷麗的臉,笑著道。
「你說得倒是頗有道理,
可我還是想親眼見見!」卡拉依然不死心,能打動哈沙表哥的女子,她實在是太好奇了!
「那只能等寒姑娘回京再再說了,不過……」
「不過什麼?」
「我此生見過能與公主容貌相當的女子,倒是有一位,公主可要見見?」簫笙突然轉了轉手里的酒杯,望著卡拉一臉玩味。
「何人?」卡拉顯然也來了興致。
「京都第一名妓艷無雙,不僅容色驚人更才華橫溢,京都大半的公子哥都甚是仰慕!」簫笙道。
「她比寒五娘還美?」卡拉依然有些疑惑,怎麼大周分這麼多第一,還是蒼月簡單些,第一美人就是第一美人,哪里還分什麼名妓,美人的。
「這樣說吧!我曾經為了見無雙姑娘一面,與另外一公子大打出手,後來被父皇罰跪皇陵三個月。如今依然不悔當初行為!可想而知,這無雙姑娘有多出眾!」提到當年與夜留香大打出手的那件事,簫笙覺得事件本身是很值得後悔的,但鑒于事件結果還算圓滿,也就勉勉強強扯平了!這話也委實不算誆了卡拉。
卡拉卻是皺了眉!
簫笙以為他是介意艷麗無雙的妓人身份,忙又解釋道「無雙姑娘雖出身低位卻持身清白,是名藝妓,許多世家女子也曾在飛花湖畔與其一道探討才藝,公主若要見她,不會聲名有損的!」
「哦哦!」卡拉點了點頭,突然開始吃起了飯食,她在想京都第一名妓究竟是什麼意思?哎!中原話就是麻煩,好多詞匯她實在是听不大懂。可,礙于面子又不好當面問,後面簫笙解釋的這些,什麼名妓,藝妓啊!她完全听不懂!
簫笙對于卡拉突然如此不聲不響的行為,有些被弄糊涂了,心中有些糾結要不要繼續問下去,問吧!顯得他似乎很希望卡拉能去,雖然這是心里所想!可不問,似乎又達不到目的,他要是連個女人都搞不定,豈不是要讓霽月和夜留香笑死!
正在簫笙萬分糾結之時,卡拉終于鼓足了勇氣,開了口,可簫笙的臉色馬上僵了。
卡拉問的是「安王爺,第一名妓是何意?」
簫笙更糾結了,如何同一個天真少女解釋名妓一詞,他還真要好生想想!不過卡拉會提到寒歲靜還真讓他有些意外,寒五娘,這名字近來還真是風頭正盛啊!
夜已深沉,石猛一身黑衣流利的翻身進了高友德的書房。
高友德立在窗扇前似乎等了石猛有一會兒了「陸豐客棧之事,我已知曉了,想不到霽月還有這本事!」
「是屬下辦事不利,還請主子責罰!」石猛跪地請罪道。
「事已至此責罰你又能如何?」高友德轉了身,一把扶起了石猛「好在你和雲娘都不曾被捕,事情也不算太糟,陸航應該查不到我們身上的,只是可惜了那些兵器與刑具了,還有那些死士!」
「霽月讓我們栽了這麼個跟斗,大人,讓屬下去殺了他!」石猛幾乎紅了眼,陸豐客棧可是他和雲娘幾年的心血啊!說沒便沒了,他能不心疼嗎?
「你此時暫時不要妄動,官府如今正在通緝你和雲娘,你們最好都藏身好了,等風頭過了再說!至于霽月,我自有打算!」高友德有些深思的道。
「屬下,听大人的!」石猛也只好應聲道。
「日後不好再來府上尋我了,近日我總覺得似乎被人盯上了,你自己萬萬當心!」
「是!」石猛應聲,便閃身退了出去。
剛出了高府,迎面便對上了一個身量頎長的白袍身影,能在夜里悄無聲息的跟蹤人,又囂張得不穿夜行衣的除了夜留香,不做第二人想。
「閣下,是何人,為何要阻了在下去路?」石猛有些敵意的望向夜留香。
夜留香鳳眼一挑「你傻不傻,我阻了你去路自然是看你不順眼了,廢話真多!」
說完夜留香便出手去擒石猛,兩人
立馬在寒涼的夜色中,打了起來,你一下我一下的,夜留香卻大多是閃躲,石猛不愧是江湖有名的高手,幾招下來,兩人雖分不出高下,石猛卻也累得夠嗆的。
「你是,葉家的人?」石猛有些驚疑的望向夜留香。
夜留香趕忙舉雙手否認「蒼天在上,我與葉家絕對毫無關聯!」
「可你這輕功,明明就是……」
「不是!說了不是就不是,你這人不僅傻還有病,老子懶得再跟你玩了,看招!」
夜留香說完,掌風突然變得很是凌厲,石猛幾乎有些堅持不住,忙從袖子里拿了個東西往空中一拋,一條火紅的光莫得出現在了空中。
「干嘛!搬救兵啊!喂!你這人太沒道義了吧!單打便單打,居然還玩陰的,當心,老子真弄死你!」
「道義!閣下可不像是個講道義的!」石猛險險躲過夜留香一掌,不由退後了幾步。
四周突然靜謐得可怕,不多時從街市高聳的屋檐上仿若下雨般出現了好些個黑衣蒙面人。
敵強我弱,見勢頭不對,夜留香給了石猛一個邪魅至極的笑「爺,我記住你了!」
白影一晃,已然消失在了夜色中。
「好俊的輕功啊!」石猛望著夜留香離開的方向,不禁嘆道。
夜留香閃身進霽月書房時,迎頭差點與霽月撞了個正著,不由拍了拍胸口道「老兄,大半夜的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你不是一貫自詡膽大,今日這般反常,做了虧心事了吧?」霽月目光望著夜留香一臉探究。
「不是剛從高友德那處回來嘛!原本還想把高友德那手下綁來送你做人情的,誰料那家伙竟然以多欺少,我便有些狼狽的回來了,這般哥們之行徑在你眼中卻成了虧心事,你還能再有點良心嗎?」夜留香徑直走到書房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道「我听高友德與他那手下說什麼兵器刑具的,你這一天一夜的就是跑去拆他後台了?」
「所以,我去拆人後台,你便跑去燒人房子?」霽月望著夜留香一臉好整以暇。
「這事你都知道?」夜留香望著霽月,一臉你簡直神了。
「人都報到衙門來了,我能不知道嗎?」霽月白了夜留香一眼,提醒道「別太過份啊!小心,人尋你拼命!」
「是,霽大人!」夜留香突然又從懷里拿出一幅畫,模了模「好在,剛剛打斗之時你無礙!若非為了護你,我哪里需那般躲閃,指不定,那大塊頭早被我拿下了!」
望著夜留香對畫作的珍視形容,霽月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可不管是什麼感覺,似乎也都與他無關。
雪第二日便停了,日頭有些慢熱,天氣卻比下雪時還冷了幾分。
翠色更是直接賴在寒歲靜懷里不肯挪動半分,寒歲靜模了模翠色的小腦袋還是問出了,昨日霽月疑惑的那句話「小小,你告訴大哥哥,昨日為何喚那人叔叔?」
「那人?」翠色似乎想了下突然眸光大亮「大哥哥是問霽叔叔是嗎?」
「霽叔叔?」哈沙卻是有些疑惑的望向寒歲靜。
「哦!我的一位朋友,昨日踫巧遇到了!」寒歲靜忙同哈沙解釋道。
哈沙多望了眼寒歲靜方才笑著點了點頭。
「小小快說!」寒歲靜忙又模了模翠色的小腦袋。
「大哥哥說他是大人,爹爹說是大人的,都得喚叔叔!」翠色抬著小臉,望著寒歲靜說得可認真了。
「原來如此!」寒歲靜也笑了下「我還道我們家翠色對那人有偏見呢?」
「偏見?」翠色一臉不解的望著寒歲靜,大眼楮忽閃忽閃得像是雙黑寶石「偏見是什麼劍。很厲害嗎?還有大哥哥為何喚小小,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