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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世子」段如瑕順手敲暈那個小廝,轉身看向完顏醉,「百里世子手底下可有人會催眠術?」

完顏醉挑了挑眉,「你想催眠他?」

「無論是月妃還是鬼小姐,都不是好騙的人物,你就算找個人易容,只要月妃多一分心思,拆穿了就麻煩了,再說,他是個太監,你總不能真找個人閹了,催眠成功的可能性比較大」

段如瑕一字一句緩緩道來,完顏醉心中暗嘆她的謹慎,轉身出門找人,段如瑕到案邊坐下,心中暗自揣摩剛才所想的計劃有幾成勝算。

半晌後,一個紫衣女子換換走來,長發飄飄,面如傅粉,倒是個美艷動人的佳人,她身後跟著的是一個段如瑕從未打過照面的男子,男子一身月牙白衫,笑容溫潤,烏色長發隨風浮動,翩若仙人,只不過根據座下的輪椅,不難看出他的腿廢了。

段如瑕起身,頷首婉轉道,「臣女段如瑕,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男子一臉柔和的笑容看不出半分瑕疵,出聲回答,「在下是百里世子的朋友,姓鳳,名常青,無字,請多指教」

段如瑕點點頭,卻見那位紫衣女子一臉冷漠,雙手環胸盯著她,笑容不屑,段如瑕察覺到了她眼中的敵意,袖下的手握了握。

鳳常青見北郡只字不說,微動手指抽了抽她的衣袖,北郡瞥見鳳常青有些駭人的目光,才扭捏開口,「姓君,名北郡」

段如瑕笑著點了點頭,「二位哪一位會催眠?」

「我只會一些皮毛,北郡姑娘比較擅長」鳳常青答道,推了推北郡,北郡很不樂意的走上前,她比段如瑕要大,也比她高一點,居高臨下盯著段如瑕看了一會兒。

「哼,這麼普通,還只是個庶女,真不知道世子爺看上你哪一點!」段如瑕眼皮跳了跳,看來是找茬的。

段如瑕後退幾步,抬眸道,「姑娘既然是來幫忙的,何必說那麼多,一會兒耽誤了世子爺的吩咐,姑娘怕是擔不起」

北郡氣歪了鼻子,觸踫到鳳常青的目光後,才住了嘴,乖乖來到那小廝眼前,那小廝還睡著,北郡心中憋悶,上去就是一腳,正踹在肚子上,那小廝吃痛,緩緩睜開雙眸。

在看到北郡的那一刻,小廝的臉色變了,慌慌忙忙想往後退,北郡更是氣憤,上去揪住他的衣領,扇了兩個巴掌

「大膽刺客,竟然敢刺殺我家世子爺,我真想殺了你!」

北郡眼底的殺意四溢,不禁讓段如瑕皺眉,怕她一時激動殺了小廝,不過北郡到底是清醒的,那小廝和她對視過一陣子後,眼神迷離,似乎有了成效。

北郡看了一眼段如瑕,問道,「既然是你要命令他做什麼,就你來說吧」

段如瑕點頭上前,看了一眼北郡和鳳常青,北郡撇了撇嘴,推著鳳常青出了門。

直到屋內安靜,段如瑕來到那小廝跟前,目光炯炯,「夙瑾鈺府內,這幾日百里無涯一直都在,還有一個神秘的黑衣女子,今早我送茶進來,本來想毒死百里無涯,結果暴露,斷了一只胳膊逃到一個樹林里,昏了一會兒後醒來,就立即趕了回來,我還發現,那個神秘女子和段如瑕很像,不過好在,我把她給殺了,這個玉佩是我從她身上奪來的,她說在幽檀苑內藏有殺她凶手的秘密……」

那小廝翕動著嘴唇,重復她說過的話,目光漸漸明朗,段如瑕把腰間的鳳形玉佩放在他胸口處,然後一手下去把他劈暈,拿起一邊的刀,斷了他一只手。

容七正好在此時進來,看著她面無表情昨晚這一切,心中動蕩,「段小姐還真有魄力」

段如瑕起身,扔下刀子,「一切準備就緒,你找個人,把他丟到附近的竹林子里,再把他弄醒,以後的事就好辦了」

容七挑了挑眉,「听段小姐的意思,似乎在命令我」

段如瑕輕笑一聲,「是又如何?我付了錢的」

容七笑的無奈,只好找人來處理這一切,段如瑕繞小路回了她的住處,計算著時間,明晚,他們就可以動手了。

乾坤宮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責怪本宮暗衛的手段嗎!」月妃掃落桌前的餐點,沖下首女子大聲喝道。

綠撫揉了揉太陽穴,不屑揚唇,「不然呢?你我合作,我幫你算計皇後,你幫我殺段如瑕,結果呢?」

「哼,就憑這麼個破牌子?」月妃將鳳形玉佩扔到桌子上,氣得直哼哼,綠撫黑了眼眸,低聲罵道

「真是無知,那塊玉佩可是扔到火里,七天七夜都完好無損的玉,穆氏親自送給段如瑕的,會有那麼容易偽造?」

月妃咬牙,「若是她把玉佩給了別人呢?」

綠撫扶額,有些咬牙切齒開口道,「我清楚的記得她在去參加段府家宴的時候把這塊玉佩掛在了腰間,當時我沒有注意,再潛到衙門里看段如瑕尸體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這一點,段如瑕絕對沒有死!」

「那我的暗衛殺的又是誰!」月妃起身,渾身哆嗦。

綠撫抿唇開口,「怕是被段如瑕算計了,怕是當初她跳水後找了替身……」

「說這些已經無用了」月妃出言打斷,「既然小桂子已經殺了段如瑕,我們要擔心的也只是她口中所謂的證據!」

綠撫垂眸,「幽檀苑被段林修封鎖了,最近看管比較嚴,怕是進不去,明日晚我去探探」

「若有證據,必定要銷毀!」月妃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牽扯到本宮,那麼……你也別想金蟬月兌殼!」

綠撫笑著起身,行禮曰,「我有分寸,月妃娘娘您放心,誰做替死鬼都可以,就算是皇後……也可以……」

月妃提起唇角,「你在段如瑕身邊這麼久,她都沒發現你有不對勁的地方,你的手段算是高明」

說罷,月妃頓了一頓,「只是……你是她從秦府帶出來的丫鬟,她估計也萬萬沒有想到你會背叛她……」

綠撫低下頭,眸色復雜,「萬事皆有可能……」

次日晚

幽檀苑正門口有兩個侍衛守著,綠撫繞道側面小路,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後,腳尖點地,跳入幽檀苑,見門口侍衛沒有察覺,綠撫迅速閃身走入內閣。

正是深夜,陰風陣陣,詭譎不已。

綠撫來到段如瑕的屋內,左翻右搗,卻是什麼也找不出來,正是懷疑的時候,門被推開,顧申大步走了進來

「綠撫姑娘安好,不知這樣深夜,綠撫姑娘到此,有什麼要翻啊?」

綠撫笑得有些尷尬,「太懷念小姐,奴婢……奴婢就來睹物思人了……」

「哦?那綠撫姑娘真是忙啊,既要忙著布局,也要忙著殺人,還要忙著替死去的人傷心,綠撫姑娘,本官佩服」

顧申笑容冷漠,招來一群侍衛,「給我帶回大理寺!」

「大人!奴婢不過是來睹物思人,不知犯了什麼罪!」綠撫起身,心中大致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可依舊不承認半點。

顧申搖了搖頭,「綠撫姑娘,有一句話叫百密一疏,縱然你確認小珠已經死了,可是……一切都是本官自導自演,就為了找出真凶!」

綠撫臉色煞白,「這麼說的話……小珠她……」

「這一切恐怕要明日告訴綠撫姑娘了,來人啊,帶回去!」顧申轉身離開,綠撫打不過這麼多人,只好乖乖跟顧申回了大理寺。

綠撫窩在牆角,她的牢房偏僻,除了她也無人,綠撫咬著下唇,不時往門外看,希望月妃派個人救她。

不知過了多久,窗戶那里傳來動靜,綠撫抬頭一看,一個身影落在她跟前,笑容燦爛,「綠撫,好久不見」

段如瑕直起身,拍了拍裙上的灰塵,「綠撫,你還是不夠自信,如果你今晚不去幽檀苑,我還要多費些心思引你上鉤」

綠撫咬了咬下唇,一字一頓,「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雖說她想過替身,可是那群侍衛沒那麼蠢,更何況她要在水底憋那麼久,怎麼想都不可能。

段如瑕冷冷笑道,「綠撫難道沒听說過偷梁換柱?當然了,換的不是我,而是……那群侍衛……」

「說來也是你倒霉」段如瑕朱唇輕吐出幾個字,「偏偏被別人听到了計劃,我早就有準備,染紅湖面的血是那群侍衛的,後上岸與你談話的其實已經是我們的人了,那具尸首早就準備好了,至于那個死了的倒霉鬼,就要怪清荷手快了……」

綠撫深吸了幾口氣,不甘道,「你別得意,會有人救我的!」

「你說月妃?」段如瑕挑了挑眉,「她躲你還來不及呢,我估計等你定罪以後,就有哪個嬪妃替她頂罪了,你在她那里,不過是個廢子」

綠撫听候,淒艾一笑,「我那樣謀算,終究沒算過你,果然,我難逃一死」

「不」段如瑕眯了眯眸「其實你早就該死了,在秦府一事里,你就該死了……」

綠撫眸色突變,詫異的盯著段如瑕,四周圍很安靜,二人笑容各異,場面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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