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與瓦崗軍作戰,戰事的緊張程度已然到了日夜不休的地步。
饒是這般,李建成與李世民仍是不和到了從不互相踏足對方營帳的那種程度。
他們本該是上陣親兄弟,一起聯手攻陷瓦崗寨,偏偏他們不和,他們將與瓦崗軍的對敵,當作了他們之間的斗爭。
他們絕不肯互相幫助,一定要分出個勝負,分出個孰強孰弱方才罷休。
那是秋末的傍晚,李建成出乎意料的出現在李世民的營帳中。
他負手而立站在當場,手手握著的是從帝都傳來的書信。
「二弟,咱們李家要有喜事了,真是恭喜同喜啊。」
他笑著說這些話,那笑容格外的陰鷙。
李世民有些錯愕的抬頭,「何喜之有?」
桌案上,放著那封從帝都來的家書,他沒有心思看,只是隨意的丟在了一旁。
李建成眼尖,瞅著那家書就是拿了起來,在他面前晃了晃,「二弟專心戰事,想是還沒機會看看弟妹寫來的家書。不如大哥就越俎代庖的將這家書念給你听吧。」
說著,他拆開了書信,就是念道︰「秀寧阿姐與柴紹兩情相約,重修舊好,父皇已下了聖旨賜婚,不知相公能否趕在阿姐新婚大喜之日,回來喝杯喜酒。」
「二弟,你說這算不算得上是我李家大喜?」
他問著,觀察著李世民那張臉
只可惜,那張臉始終波瀾不驚,不見惱火,也不見哀傷。
那是一種近
乎于鐵石心腸的然絕,讓李建成遲疑,若非那晚親眼所見,此刻他勢必會懷疑他究竟是不是和李秀寧真心相愛。
「我看要不了多久,父皇就會張貼皇榜,公布秀寧大婚的日子。畢竟她是長公主,雖然大唐才是建國伊始,但禮數上的事情大致上是不會差的。算算日子,上元燈節該是好日子。那時候父皇應該會為秀寧舉行大婚,解釋與民同樂。」
李建成不斷的說著這些話,他試圖用一個女人的離開和背棄刺激他,卻發現完全失敗了。
他整個人都水波不驚,直到他無話可說時才再開口,「大哥不怕這會功夫營帳被偷襲,就只管在在我這多廢話一會。我可听說瓦崗寨上的人,專喜歡做這種事。」
「你!不識好歹,難怪小妹會離你而去。」
說完,他轉身甩手出了營帳,果見自己的營帳遭遇了偷襲。
細問之下才知道,他才一踏足李世民的營帳,消息就傳開了,李世民當即派人通知了他在瓦崗寨中的細作,那人在李密面前進言,出起兵偷襲了他的營帳。
他大爺的!
李建成怒火中燒的罵著,隨即就是用力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和李世民是親兄弟,他大爺不就是自己大爺嗎?
氣不打一處來的他,一雙眼楮緊盯在了李世民的軍營,他等著他出錯,等著他露出破綻,好給他反擊的機會,卻不想他始終謹慎小心,直到入冬十分,瓦崗軍大敗,四散逃穿,他也沒有找到任何一個偷襲李世民軍營的機會。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被他說準了,大唐雖在建國之初,但長公主大婚的禮數卻不比隋朝差,婚期定在了上元燈節。
那一路上,李建成雖是不滿李世民在對戰瓦崗寨時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可想想回到京城後,他的女人嫁給了別的男人,他一定會發瘋的模樣,他的氣也就消了幾分,從始到終都是冷笑著看著李世民。
他行軍速度不快不慢,一直跟在李世民身後。
因為只有緊跟著他,他才能在第一時間,看見他發狂的模樣。
宮中,小梅與李仲文已然成親,兩人的婚事並不見奢華,只是一個簡單的婚禮,一道沒有任何意義的聖旨。
李仲文成了郡馬爺,自然不用再在宮中當禁軍,只是他這郡馬爺不過是個名號而已,他不必上朝,亦無實權,成了徹徹底底的閑人。
閑人的好處就是,經常混跡于街市之中,消息遠比常人靈通的多。
從來,他會郡主府時,都是笑容滿面,今日卻是面色難看的回到了家中。
小梅匆忙上前,「文哥,你這是怎麼了?」
他搖頭沉聲道︰「秦王打勝仗,班師回朝了。听說不出意外,上元燈節前就能回來。」
「他會搶親嗎?會對不會對公主不利?會不會殺了柴駙馬?」
李仲文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個男人,在失去心愛女子時,都會變成瘋子。事情是公主的事情,我們不能替她決定未來,你進宮將這事告訴公主,要怎麼做,有她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