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沒有外人,皇甫炎也不用擺架子,放段走到離月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袖︰「娘子,炎兒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離月將袖子從他手中抽出︰「你不用再裝了,你覺得這樣好玩麼?」
把她當成傻子一樣的玩弄,她自詡智勇雙全,卻不成想也有一天被人當成傻子。
「我沒有裝。」皇甫炎反駁,「只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離月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我沒有發現,你是不是會一直裝下去?」
皇甫炎一噎,他承認他會,但是他不後悔。
有些落寞的垂下眸子︰「是,因為我想親近你。」
就是這麼簡單,不是有意欺騙,而是怕她不願意自己親近,害怕她的疏離。
離月卻不為所動,在她心里欺騙就是欺騙,就算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能成為欺騙的事實。
「既然知道我的藥對你沒有作用,為何不告訴我?為何還要看我像個傻子一樣的為你忙碌,你覺得耍著我好玩是麼?」
離月是驕傲的,如今她的自尊心受挫,她認定了皇甫炎就是玩她。
「我沒有。」皇甫炎蹙眉,抓著她的雙肩,幽深的眸瞳里帶著焚盡一切的深情望著她︰「我絕不是你想的那樣,笑笑,我從未想過要欺騙你什麼,我承認是我不對,可是我真的沒有,相信我,好麼?」
離月望著他的眸瞳,跟過去他那清澈純真的眸光不同,此時他的眸光仿佛帶著某種魔力在吸引著她,讓她陷些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
「你……」
話還沒說口,唇就被他堵住,離月回過神來,惱羞成怒一把將他推開,順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卑鄙。」
說他卑鄙是親了她,還是卑鄙的欺騙了她,她自己的都沒有弄懂。
說完,一個轉身就出了房門。
皇甫炎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鈍鈍的痛,他就知道會這樣,他的笑笑喜歡的是那個傻子的他,而他被嫌棄了。
出了房門的離月,清冷的面上帶著慍怒,看向白果︰「啟程回京。」
既然那麼藥已經對他無用了,她自然也不必去了,皇城之內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處理,半點都耽誤不得。
至于她跟皇甫炎之間,算了,先就這樣吧!
「主子還未用膳。」白果提醒道,但是眸光卻是看向二樓。
「不用了,拿點干糧上馬車再吃。」離月本來就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她不會再感情的事情上有過多的糾結,眼下也不是斗氣的時候。
只是路過大廳的時候,被玄若霜叫住︰「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昨夜還真是多虧了公子相救,公子不嫌棄的話,不防與本宮一道用膳如何?」
「不需要。」離月連個眼角的余光都沒有給她,徑自朝著客棧外走去。
「主子。」白果跟了上去,欲言又止的道︰「昨日那兩父子如何安排?」
離月腳下一頓,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一道有些剌耳的聲音給打擾了。
「公主請你用膳是你的福氣,別不識好歹。」這時玄若霜身邊的愛寵,他一早就看離月一行人不順眼了,什麼倚天山莊,說到底還不是一群百姓,居然敢這麼跟一國公主說話,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掌嘴,本公子最討厭有東西
在跟前吠吠。」離月沒有回頭,只是吩咐。
吠吠?那不是狗麼?
白果嘴角直抽,主子罵人的工夫見長了。
「你敢。」男子指著離月,怒目而視。
話說異性相吸,同性相斥,就是這個道理,離月眼下一身男裝,一身白衣豐神俊朗,再加上玄若霜有意無意的討好,這讓他心里著實不爽。
「啪」,一個巴掌落在男子的臉上,而男子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那個打他的人。
「公主,你……」
「趕緊跟這位公子道歉,請求他的原諒。」玄若霜很是粗魯的抓過他的胳膊,往離月面前一帶,讓他道歉。
男子心里已經把離月給恨上了,面上卻佯裝一副委屈的模樣,對著離月彎了彎腰︰「對不起。」
他們的動靜,離月可沒看在眼里,沒有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客棧,上了馬車。
「主子,要不要等王爺一起?」白果偷偷的看了離月,小聲問道。
「不必。」離月冷哼,如今的皇甫炎本事大得很,要回皇城自然會回去,她是不會奉陪的,她像個傻子似的被耍著繞了一大圈,不應該生氣麼?
離月走了,留下了皇甫炎,離月沒有听他的解釋,所以並不知道的這種情況能持續多久。
當離月風塵僕僕趕到海棠別苑時,在許青瑩的院落外見到了林傾。
「你給我站住。」見易容過後的離月是張生面孔,再看是白果領進來的,林傾便找到了報仇的機會。
「你是什麼人?為何要硬闖我海棠別苑?」林傾抬頭挺胸,現在離月不在,沐正揚也不在,那她便是這里最大的人物。
「硬闖?這位夫人還真愛開玩笑,本公子可是光明正大的走進來的,不信你問問他們。」離月挑了挑眉,看向四周站崗的侍衛們。
「那你是何人,為何本夫人從未見過你?」林傾的目光在離月和白果身上來回掃了一遍,很想將曖昧兩個字放在她們身上。
「林夫人,這位是容公子,是公子的朋友。」白果簡單替她介紹。
「本夫人說話,何時輪到你一個賤婢來插嘴,春香,掌嘴。」林傾正好找不到借口來整治白果,現在好了,她自己撞上來了。
「林夫人,我奉勸你最好收斂一點,這里還輪不到你來做主。」離月嫌棄的掃了她一眼,招手︰「來人,請林夫人回房,這麼吵的女人,也虧沐正揚受得了。」
林傾差點吐血,就這麼被請回去,她心有不甘,「容公子,你只是我們公子的朋友,來者是客,而本夫人卻是這里的主人,要如何做,也是本夫人說了算。」
「把她扔出去。」離月無意再跟她廢話,直接下命令。
林傾張嘴還想說點什麼,結果人就被人‘請’了出去,氣得她胸口發悶,心里的不甘和恨意越來越濃。
憑什麼一個賤婢都敢跟她嗆聲,真是豈有此理。
廂房里,許青瑩已經好多了,不過在見到離月易容成的容公子時,還是小小的驚愕了一下。
「听說你有話要跟我說?」離月直接說明來意,沒工夫瞎磨嘰。
雖然被他們所救,但是許青瑩心里仍是有些防備。
「我說了之後,你們是不是真的會替我報仇?」許青瑩現在最想做的便是報仇,想起那個夜晚,那些人對她
做的事,她就恨得毀天滅地。
「你應該還記得當時在魯國公府時,你本來想要告訴清王妃實情,可是無意被打斷,再然後你就被劫走了,你以為這真的只是巧合?」
許青瑩不是蠢人,離月只要稍稍提醒一下她,她便會想通很多事。
「你是說……劫走我的人,就是當年給清王爺下毒手的人?」許青瑩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她從來沒想到原來是自己給自己招來的禍端,而且還是跟十年前的事有關。
「就算不是同一個人,我想他們之間也應該有某種聯系,所以,現在的你只有跟我合作,才能保住一條命。」這樣說不是威脅她,而是事實,如果她真的知曉當年的事,那麼對方肯定會想方設法的來滅口。
「那他為何不直接殺了我?」許青瑩心里是恨的,如果直接殺了她還好,現在這樣活著,讓人看笑話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或許是想讓你生不如死吧,又或者他已經知道你所知道的那點消息根本不足以威脅他。」如果離月猜得沒錯的話,許青瑩並沒有看到那個身穿太監服男人的真目面。
許青瑩一愣,隨後便移開視線,她的這個表現就是心虛,看來離月並沒有猜錯。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當年只是看到那個男人拍了皇甫炎的頭,並沒有看清他手里到底有沒有拿東西對麼?你對他並不了解,自然也沒有見他的真容。」
當年或許她只是無意發現了那個男人,驚嚇之後怎麼還可能記得那麼多事,再說那個男人既然會在宮中下手,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又怎麼會輕易讓人看清他的真面目。
許青瑩再次愣住,因為離月說的都是對的,她當時找上清王妃,就是想要以這個秘密相要挾,讓清王妃幫她逃月兌嫁給皇甫弘的命運,卻沒想,如今的她已經是殘花敗柳,嫁給皇甫弘那也會侮辱了他的身份。
「你猜得都對。」所以她就沒有了利用價值,面如死灰,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別說報仇了,就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出去被發現還要被抓到皇甫弘宮里,想想那種日子真的是生不如死。
「公子,只要你幫我報仇,你讓我干什麼都願意。」許青瑩忽然下跪,直到現在她才明白,海棠別苑才是她的歸宿,除了這里,她無處可去。
「明日一早,我就派人送你回丞相府。」離月淡淡的開口。
許青瑩臉色突變,看著離月,眼神很是復雜的道︰「只要你不送我回去,讓我干什麼都行。」
她的不潔之身,回到皇甫弘身邊,就算不死,也只會生不如死。
離月呵呵冷笑了兩聲︰「剛才還說,讓你干什麼都願意,怎麼這麼快就反悔了?」
「不,我……」什麼,許青瑩疑惑的看著離月,她剛才說了什麼。
「讓你回皇甫弘身邊就是我讓你做的事,你放心,我會派人保護你,而且還會治好你的病,只要你給我提供有利的消息,我絕不會虧待你。」
離月徑自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閑的喝著茶,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要求過份。
許青瑩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逃了,眼下也只有這條路可走。
「你也不必太擔心,別忘了,你可是幽雲第一美人,除了那個無意義的瑕疵。」離月看著她,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她,心里不斷的嘆氣,不愧是幽雲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