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和沐正雲兩人互看一眼,眼中充滿了疑惑,主子這是怎麼了?
眼看房門就要關上了,皇甫炎飛快的鑽入房中,速度快如閃電,看得白果和沐正雲瞠目結舌。
房內,離月已經躺下並且閉上眼楮,好像什麼事都沒有。
但是皇甫炎卻知道,她生氣了。
「娘子。」皇甫炎輕聲喚道,並且慢慢走過去,坐在床沿上。
離月一個轉身坐了起來,冷眼看著皇甫炎,唇角微揚,似笑非笑的挑眉︰「別裝了,再裝就不像了。」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是真的,什麼時候是裝的,為何她重來都沒有發現,是她的警覺性太低還是太過相信他。
「我沒想要裝,只是……」皇甫炎有苦難言,可是看到她眼中的冰冷,是那樣的陌生,這讓他害怕極了。
「你出去吧,我累了。」離月抬手打斷他的話,她現在沒辦法跟他同處一個空間。
說完,便躺了下來。
心,有些亂了,悶悶的很難受,因為被欺騙了麼?
或許吧!
皇甫炎張了張嘴,想要再說點什麼,可一想到現在的他不管說什麼,她都不會理解,還不如先依著她,畢竟現在是半夜,她累壞了,心疼的人是他。
耷拉著腦袋,皇甫炎從房里出來,但是並沒有離開,而是讓殷非端了一把椅子坐在房門口。
殷非嘴角直抽,主子,你除了這招就沒別的招了麼?
「王爺。」白果不知原由,只不過見他失落的神情,心里有些難受,「讓奴婢來守吧。」
皇甫炎搖了搖頭,「不用。」
是他惹笑笑不高興,他騙了笑笑,所以他要等著她的原諒。
見他執意如此,白果也不多說什麼,讓殷非留下,她跟沐正雲下樓去檢查尸體,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線索留下。
一夜過去,原本尸橫遍野,血腥味正濃的客棧已經恢復如常,就好像昨晚的那一場撕殺根本就不存在。
皇甫炎坐在門前,閉上眼楮靠在門框上,仿佛睡覺一般,但只要一有動靜他便馬上睜開眼楮。
這時,隔壁玄若霜的房門此時從里面打開,玄若霜一身神清氣爽的走出來,依舊一身大紅衣裙,只不過今日的她比昨日穿得更加的涼快,除了抹胸,鎖骨和小月復都露了出來,然後就是手臂還有小腿。
再加上身材圓潤,此時更顯火辣。
皇甫炎在她的房門打開之時,便又閉上了眼楮。
不過他沒理玄若霜,反倒是玄若霜注意到他了,皇甫炎本來長相就俊美,就算是易了容,改變了五官,但是臉部的輪廓卻沒變,這引起了她的興趣。
「你是那位公子的侍衛?」玄若霜帶著侵略性的目光打量著皇甫炎,不過看他的穿戴又不像,所以才有此一問。
皇甫炎︰「……」
「本宮在問你話,你敢不回答。」玄若霜一出生便是被眾人捧在手心里的,身邊的人幾乎都圍著她轉,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無視她。
皇甫炎沒有睜眼,只是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滾。」
聲音很輕,卻帶著濃濃的寒意。
「你放肆,居然敢這麼跟公主說話。」房里,那個妖嬈的男子走了出來,帶著敵意看著皇甫炎。
皇甫炎陡然眼開眼楮,深邃如寒潭般的眸子像是兩把利箭直射向兩人。
玄若霜微微皺眉,她在猜想皇甫炎的身份,沒有一時之間沒有再開口,但那名男子不同,見玄若霜一直盯著皇甫炎看,心中不免醋意大發。
「狗奴才,你敢直視公主,來人,把……」男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玄若霜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這時,處理好事務的白果端著木盆和流漱用品上了樓,無視一旁的玄若霜,走到皇甫炎面前,恭敬的道︰「公子,主子是否醒了?」
其實她也是想給皇甫炎解圍,不是怕玄若霜,而是眼下的情況有些復雜,最好還是低調行事。
「進來吧!」皇甫炎還沒開口,房里離月那清冷獨特的聲音傳了出來。
白果向皇甫炎拱了拱手︰「公子,你一晚沒睡,不如去休息吧!」
她不知道皇甫炎跟自家主子香怎麼了,但她總是忍不住想要去關心他,畢竟他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
皇甫炎抬起眼眸,看了白果一眼,起身將椅子挪開,讓她進去,卻沒有離開的打算。
玄若霜雖然不知道皇甫炎的身份,但就剛才見白果對他的態度,恐怕也是倚天山莊的人吧!
既然知道是倚天山莊的人,那她自然去招惹,只是可惜了,這樣想著,便領著男子下了樓。
沒多久,白果便出來了,沒多久就見沐正雲提著一黑衣男子上了樓。
黑衣男人一見皇甫炎,眼里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慌,而皇甫炎自然也注意到了,危險的眯了眯眼楮。
「他是何人?」皇甫炎冷聲問道。
白果恭喜的拱手道︰「回公子的話,他是奸細,屬下將他帶來交給主子發落。」
「把他交給我。」皇甫炎只是掃了男子一眼,便不再看他,而是面無表情的轉向白果。
白果一愣,沒想到他會提出這種要求。
房門打開,離月走了出來,周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淡淡的掃過眾人,最後把目光停留在黑衣男子身上。
「帶進來。」
說完,又轉身房中,完全不給皇甫炎任何機會。
皇甫炎眸光閃了一下,有些難看,可笑笑正在生氣,他不想逆了她的意,模了模鼻子跟了進去。
進到房間,黑衣男子跪在中間,低著頭,身子有些哆嗦,不敢抬頭。
「你是何人?」問話的是白果。
黑衣男子哆嗦著身子,臉都白了。
「既然不說,那就殺了吧!」離月淡淡的聲音傳出。
黑衣男子猛然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離月,「王妃,屬下不是剌客,屬下……」
完了,黑衣男子情急之下居然連離月的身份都說漏嘴了。
果然,離月臉色猛然一沉,銳利的眸子直射向黑衣男子,面上帶著一抹冷意︰「你知道我的身份?」
而且還自稱‘屬下’,離月轉向皇甫炎,是他的人。
「娘子,他是我的人,交給我來處理怎麼樣?」皇甫炎被離月看得心里直發毛,不由得訕笑著開口。
離月卻不理會,繼續問道︰「說吧,你為何要偷藥?」
如果要真是皇甫炎的人,他應該知道,紫菀手里的藥是她用來治皇甫炎的,為何還要偷。
皇甫炎聞言,臉色越來越難看。
黑衣男子目光閃爍不停,不時的看向皇甫炎,皇甫炎只撇過臉不看他。
這肯定是殷非的主意,一想到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殷非,皇甫炎殺人的心都有了。
黑衣男子見自家主子都放棄他了,瞬間攤坐在地上。
「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現在不說的話,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離月再下一劑猛藥,她覺得仿佛有什麼事已經月兌離了她的掌控,讓她的內心越來越不安。
「我說,我說。」黑衣男子牙一咬,剛想道出實情,殷非便出現了。
單膝而跪,一臉誓死如歸的抱拳︰「屬下該死,請主子責罰。」
廢話不多說,他也沒什麼好狡辯的,錯了就是錯了。
皇甫炎冷哼一聲,一臉冷意的看著殷非︰「你是該死,膽子越來越大,居然敢背著主子幫出這種事來,還不給我滾。」
殷非一愣,抬眼看著皇甫炎,心中了然,起身扶著黑衣男子便告辭︰「主子,王妃,屬下自行下去領罪。」
「且慢。」離月一臉冰冷的掃過皇甫炎,最後停留在殷非身上,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道︰「他是我手下所抓奸細,現在可輪不到你來做主。」
「娘子,他們已經錯了,該罰的我也罰了,就讓他們走吧!」皇甫炎一臉討好的笑道。
離月可不是好唬弄的,早就看出這三個人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是麼?這是你對他們的處罰,與我無關,我做事一向不需要外人指手畫腳。」
皇甫炎吃癟,只好不說也不問了。
殷非臉色也變了幾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王妃,屬下有事稟報。」
「殷非,你想干什麼,給我滾出去。」皇甫炎自覺不妙,殷非這家伙只怕是要‘出賣’他了。
「要滾的人是你。」離月冷眼看著他,那眼神仿佛又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兩人還未成婚的時候,這個眼神剌傷了皇甫炎,心里一痛,別開臉。
殷非心里又何嘗好受,屢屢見自家主子為了王妃所做的事而又不敢讓她知道,這讓身為下屬的他都頗感動容。
黑衣男子是他派出去的,目的就是為了偷藥,如果沒有了藥,那皇甫炎就不用忍受不必要的痛苦,而且還有可能會送命。
「王妃,不關主子的事,是屬下自做主張,如果王妃要怪的話,就怪屬下吧,是屬下派人去偷藥的,主子並不知道……」
「原因。」她不想知道是誰的主意,她只想知道原因。
殷非牙一咬︰「因為那些藥對主子來說根本就沒有用,反而……反而會引發主子體內的盅毒,到時候就算找到解盅的辦法對主子也起不了作用。」
雖然他不懂盅毒,但這些年他跟凌雲共事,多多少少會了解一些,尤其是現在的皇甫炎情況非常不穩定,一個不小心就會送了性命。
什麼?
竟然是盅毒?
離月震驚了,難怪她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她在治療皇甫炎的時候,眼看就要找到解決的辦法,卻每每遇到了阻礙,原來原因在這兒,如果這麼說的話,那條盅蟲豈不是在他腦子里。
白果也是一臉驚愕的看著皇甫炎,盅毒,按照殷非所說,他中盅毒豈不是有十年之久,他的傻不是天生的,而是因為盅毒。
離月擺手讓白果,沐正雲,還有殷非和黑衣男子離開,轉身看向皇甫炎,冰冷的眸光帶著嗜冷的寒意,質問道︰「你一早便知,為何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