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兒一襲正裝出席,身後跟著四名婢女,盛氣凌人,高人一等的往離月這邊走來。
離月偏過頭,微微眯起眸子,一道寒芒稍縱即逝,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看向封玉兒。
封玉兒渾身打了個冷顫,心底直發毛,頓時怒了︰「你看什麼?真是丑人多作怪,身體不好就回家休息,跑這兒來湊什麼熱鬧。」
「多謝三皇子妃美意,本王妃的身子本王妃最清楚。」離月絲毫不領她的情,回了她一句。
其實在離月眼里,封玉兒就是一個被寵壞的人,看似心狠手辣卻顯直爽性情,隨性而為,比那些笑里藏刀面上一團和氣,背里面捅刀子的人要好得多。
封玉兒聞言,長袖一甩,沒好氣的道︰「哼,別到時候死在了魯國公府觸了本皇子妃的霉頭。」
說完本來想走的,只是看到離月身邊的一身素衣的許青瑩,美目似噴火似的盯著她。
「你就是不願意嫁給殿下的幽雲第一美人?」封玉兒走過去,抬手捏住許青瑩的下巴,狠狠的道︰「什麼東西,你還真以為自己美若天仙了,還敢嫌棄殿下,不過現在也好,你死了娘,可以守孝三年,三年已過,你也就人老珠黃了,到那時興許殿下看在你可憐的份上,收你為妾也說不定。」
說完之後,松開許青瑩的下巴,高傲得像只孔雀走了。
許青瑩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難看之極,封玉兒的話雖然難听,但還是有些道理的,只是太毒了。
「姐姐,你來啦!」容曜在魯國公府走了一圈又回到正廳,看到離月的身影便趕了過來。
離月向他點了點頭,淺笑不語。
「姐姐,我們快進去吧,你的身體才剛剛好,可不能累著。」容曜看著離月笑嘻嘻道。
「小少爺,你走慢點,王妃跟不上。」白薇終于可以說話了,剛才都憋死她了,如果不是主子震懾著她,她早就發怒了。
「王妃,這三皇子妃也太囂張了,奴婢想給她一點顏色瞧瞧。」白薇擠了擠嘴,一臉憤恨的盯著封玉兒的背影。
離月微微側目看去,白薇一個激靈趕緊收斂自己外露的情緒,小聲道︰「主子恕罪。」
「看來你還是沒有學乖。」離月有些無奈,白薇的性子都是她一手慣出來的,做事沖動不計後果,卻也是真心實意的為她,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隨便處罰的。
「奴婢知錯了。」白薇渾身一顫,臉色有些發白,心有不甘卻又不敢反駁,她明明是為了主子好,為什麼主子還要罰她。
花廳里,大家都各自坐在椅子上,與相交甚好的夫人們小聲細談著什麼,唯獨離月坐在一旁沒有人去跟她說話,也不見人去攀上她,更別說拍馬屁之流更是沒有。
不過這樣也好,她還懶得去應付這些個夫人小姐的,閉目養神再好不過。
「你們听說了沒有,五公主生病了,好像從清王府回宮就病了,到現在都沒好,也不知道是什麼病?」
這時,有夫人講出這個話題,這是大學士府的夫人,會有此一問,全是因為她的兒子到了娶親的年紀,試問誰不想攀上皇家,所以才會留意皇家的消息。
「對啊,也不知
道清王府是怎麼了,五公主每去一次都會受傷而歸,上一次還差點毀容,而這一次也不知道要病多久。」
這些個夫人小姐們,只要有一個挑起話題,就會有一堆人過來七嘴八舌說個沒停。
而且,她就坐在旁邊,這些夫人小姐們公然談起清王府是不是當她是死的。
「要我說,這五公主跟清王府八成是八字不合,要不然怎麼就次次受傷而歸。」
「好像是蠻嚴重的,我听說皇後都派人去找離月公子了,只是人家不干。」這位夫人說起來好像還是失望的,因為她家有一個病秧子女兒,如果能夠請到離月公子替她女兒看病,那就好的。
只是現在,皇後都請不來,那她就更沒有希望了。
「可是我听說,離月公子治好的皇上的病,看來這件事不假,這離月公子的醫術還真是高明。」
「對啊,只是我們無緣見到離月公子,剛才在大門口那位來自海棠別苑的夫人也不知道跟離月公子是什麼關系?」
很快的,從五公主身上轉移到林傾身上,因為大家好奇啊!
林傾接收到大家注目的目光,大方一笑,並不給予大家回應,也不滿足大家的好奇心,這下大家對于這位來自海棠別苑的神秘夫人更加好奇了。
離月閉目養神中,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來,沒有了林傾當話題,看見了不遠處一身素衣的許青瑩,于是,新一輪的話題再次展開。
許青瑩緩緩的向離月這邊走來,仿佛下定了某些決心。
「清王妃,臣女有話要對清王妃說,可否借步?」許青瑩雙手緊握,一雙氤氳的眸子帶著無限的希翼望著離月。
離月睜開雙眼,慵懶的挑了挑眉︰「你想跟本王妃說什麼?」
許青瑩垂下頭,咬著下唇,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之事,不應答也不離開,就這麼站在離月面前,擋住她的視線,就算閉上眼楮也能感受得到陌生人的氣息。
離月再次挑眉,這許青瑩該不會以為這樣她就會如了她的願,真是天真到蠢。
這時一個丫鬟急匆匆的走過來,連禮都忘了行了︰「王妃,曜少爺在花園里被毒蛇咬了,您快去看看吧!」
離月聞言,眸中閃過一抹強烈的殺意,隨即起身,看著那個小丫鬟︰「帶路。」
只是一避開人群,離月便示意白薇一個刀手將小丫鬟給劈暈了過去。
「出來吧!」離月站在長廊上,淡淡的道。
許青瑩從拐角處走出來,面上帶著震驚的看著離月︰「你怎麼知道是我?」
離月笑了︰「是你自己出來的。」
她並不知道是許青瑩搞的鬼,她只是知道有人在搞鬼而已。
「你……」許青瑩一陣懊惱,面帶怒色,卻敢怒不敢言,因為她還有事要相求。
撲通一聲,許青瑩跪了下來︰「王妃,求你救救我。」
「救你?我為什麼要救你?」離月感覺到驚奇,她哪里來的自信自己一定會救她。
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在丞相府里肯定過得不如意,可還不到救命的程度吧,除非……
「王妃,現在也只有你才能救得我了,我爹和爺爺要把我
嫁給三皇子為側妃,你也知道三年前的事情,如果我現在嫁過去,三皇子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許青瑩跪在地上淚聲俱下,懇求道。
「即便如此,還有三年,在這三年里可以發生很多事,所以你這救命是不是喊得太早了點。」離月戲謔道,她不是聖母,別人在她面前隨便哭一哭,掉兩滴眼淚就心軟相救,那她就打錯算盤了。
「不是這樣的,我爹把我娘死都怪在我頭上,再過五日就讓我嫁進三皇子府,要麼就長伴青燈,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來找我救你,可是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幫你我有什麼好處?」這個女人敢來找自己,莫不是有什麼底牌?
許青瑩抬起頭來,看著離月的眼神︰「我知道關于清王爺的一個秘密。」
秘密?皇甫炎的?
「呵呵,說吧,什麼秘密?」好吧,她承認許青瑩成功的挑起了她的好奇心。
「你答應幫我,我就告訴你。」許青瑩有了談判的資格,也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離月真是被氣樂了,搖了搖頭,決定先笑過再說話。
「放肆,你敢這麼跟我們王妃說話,別忘了,現在是你求我們家王妃,可不是我們家王妃求你,如果不想說的話,就滾一邊呆著去,我們王妃不稀罕,王妃,我們走。」
白薇橫了她一眼,鼻子朝天哼了哼,這女還真夠討價還價。
許青瑩見她要走,趕緊上前攔住她們,「王妃,我可以告訴你,但我只能說一半,事成之後,我才會全部說出來。」
離月唇角上揚,看著她,示意她說下去。
「十年前,在冷宮我親眼看見一個身穿太監服的男人將昏迷不醒的清王爺背出來,當時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想要干什麼,他把手放在清王爺頭頂上,直到清王爺面色青白,差一點死掉才放開。」許青瑩只說到這里便住了口,得意的勾起唇角。
「就這些?」離月淡淡的問道。
「當然不止,等我不用嫁給三皇子以後我再告訴你其他的事情。」許青瑩後背冒了一層冷汗,她拿不定離月會不會相信她,會不會對此感興趣,如果她沒興趣,那自己豈不是白忙一場。
離月玩味的看著許青瑩,雖說她說的信息不多,但信息量卻很龐大,至少她確定了皇甫炎之所以會這樣,是人力所為,而並非天生如此。
「把你剛才的話說得具體一點。」她必須要弄清楚那個人是怎麼把皇甫炎弄成這樣的。
「喲,你們倆個還是很談得來麼?」就在許青瑩打算具體說出來的時候,封玉兒如女王駕臨一般,走到兩人面前。
許青瑩臉色一白,上前行禮︰「青瑩給三皇子妃請安。」
封玉兒擺了擺手讓她起來,現在的她還不知道皇甫弘和皇後計劃著讓許青瑩五日之後進門,如果知道的話,現在早已經要抓畫許青瑩的臉了。
被封玉兒這麼一打擾,離月便失去了了解真相的機會,本打算宴會結束之後再跟許青瑩詳談,豈料,這個時候就出事了。
「啊殺人啦,殺人啦!」一陣陣剌穿耳膜的慘叫聲傳了過來,離月下意識的皺眉,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