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花園里圍滿了人,離月在白薇的護衛下走了過去,只是停留在人群身後,離月看了白薇一眼,白薇會意悄悄的走向另一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到底是誰這麼喪心病瘋?」
「就是,這好好的宴會就這麼被破壞了,還鬧出人命。」
縱使離月隔得再遠,此刻也明白過來,肯定是死了人,而這受害人一定是丫鬟或小廝,如果真是哪家夫人小姐的話,恐怕就不是圍觀這麼簡單了,這樣想著,暗自松一口氣。
看了看自己的周圍,好像少了點什麼,突然眸瞳睜大,暗自向暗衛打了個眼色,雙手不自覺的握了握,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清王妃,你也來了,拖著一副病秧秧身子,就不怕一個不小心給嚇得一命烏乎啊!」封玉兒一手撐腰,慢悠悠的走到她身邊。
離月抿嘴淺笑,看向她︰「三皇子妃不也是一樣麼?懷有身孕不也是來湊熱鬧了。」
封玉兒眨了眨眼楮,仿佛帶著不可思議的望著她︰「你不怕我?」
居然還敢跟她頂嘴,這樣的人可不多見,不由得封玉兒多看了兩眼。
離月暗自翻了個白眼,她只是一個皇子妃,而自己是王妃,要說品級自己比她的大,為什麼要怕她。
「我為何要怕你?」離月挑眉問道,只不過性格率直了一點,沖動了一點,蠢了一點而已,有何可怕的。
封玉兒仿佛見到了好友一般,在離月肩上拍了拍,豪氣沖天的道︰「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朋友?
離月心中冷笑,她們永遠不可能成為朋友,而是敵人。
很快,白薇回來了,還沒來得及上前跟離月說點什麼,那邊就有人開始尖叫起來。
「你們看,她手里拿的是什麼,好像是一塊玉佩。」
玉佩?
離月微微眯眼,看向白薇,白薇的神色有些難看,心下便明白了幾分,上前走了兩步想看清楚里面的況且。
卻不料,手臂被人抓住,離月下意識的甩開手臂上的手。
「喂,容,我是一片好意,那邊死人了,你最好還是不要過去的好。」封玉兒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也不生氣,將自己抓她的理由說了出來。
離月看著她淺笑一下︰「多謝三皇子妃關心。」
說完,便朝著出事地點走了過去。
「咦,這不是容少爺的玉佩麼?上面有一朵海棠,我看得很清楚,容少爺今日配戴的就是這塊代表倚天山莊少主的玉佩。」
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馬上就引起大家熱烈的反應。
「對對,我也看見了……」
「我們都看見了……」
容曜跟林傾在門口鬧了一場,容曜更是拿著海棠玉佩當眾狠狠的炫耀了一番,所以大家都看到了是容曜身上的玉佩。
突然一個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哎呀,這真是我們少主的玉佩,它怎麼會在這里?」
是林傾。
離月皺眉,眸底閃過一抹殺意,她的這句話不就是間接在告訴大家是容曜殺了這丫鬟麼?
真是該死。
「我就說嘛,這倚天山莊的人都說了這玉佩是容少爺,那就錯不了,只是這玉佩怎麼會在這丫鬟手里呢?」
這一句話更是將容曜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更是坐實了容曜殺人的罪名。
「呵
呵,僅憑一塊玉佩就能指控別人殺人,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封玉兒懶洋洋的坐在一邊,她的聲音不大,但能听到的都听到了,大家紛紛轉頭去看,頓時都不敢出聲了。
封玉兒更是樂到不行,看著眾人的目光都帶著嘲諷︰「怎麼?都不說話了?剛才一個個不都比順天府尹都厲害嘛,都不用查就能斷定凶手是誰,這也太神了,來來來,要不要我進宮去向父皇稟明一下,讓他老人家給你們封個什麼神判,好不好?」
林傾不認識封玉兒,見大家都閉了嘴,她倒是反而上前一步︰「我們只是就事論事,並沒有言明容少爺就是殺人凶手,你又何故給大家添加罪名。」
此話一出,她以為大家都會感激她,卻不想大家都恨死了她,這就叫自作聰明,作死。
「來人,把她拉下去三十大板伺候,能活下來再說。」封玉兒懶懶的說道,壓根就懶得跟她廢話。
很快,就有兩個三皇子府里的侍衛上前,欲將林傾押下去。
「你們干什麼?你們知道我是誰麼?你敢打我板子,你一定會後悔的。」林傾一邊掙扎,一邊口出狂言。
封玉兒又是一陣狂笑,笑得眾人都渾身汗毛倒立︰「那你倒是說說你是誰啊?」
說完之後,轉頭從貼身丫鬟手中的盤子里拿了一顆新鮮的剝了皮葡萄放入嘴里。
林傾掙扎兩下,冷傲的道︰「我是倚天山莊的夫人,你們敢這麼對我,我相公是不會放過你的。」
離月聞言,微微皺了一下眉,而白薇卻是忍不住要上前刮她耳刮子,被離月制止了。
瞬間,大家又開始議論起來,尤其是那些在猜測她身份的人。
「她說她是倚天山莊的夫人,不會是離月公子的夫人吧!」
「不太像,離月要年輕得多,難不成是離月公子的娘親,也不對,離月公子清風逐月,芝蘭玉樹,兩人一點都不像。」
「就是,如果真是離月公子的娘,那為什麼還要對著容少爺行禮,這不合理啊!」
「……」
大家又開始議論起來。
越是議論,林傾的臉色就越難看。
「真是笑死人了,依我看這什麼倚天山莊的夫人根本就是假的,誰都知道,海棠別苑已經放出話來,離月公子收容曜少爺為義弟,那也就是倚天山莊的少主,如果你真是倚天山莊的人,那麼事關倚天山莊的少主,你卻一口咬定他就是殺人凶手,我不僅要懷疑你的用心。」
封玉兒說得頭頭是道,分析得很對,讓人反駁不得。
就連離月也開始對封玉兒刮目相看,難道真是視別三日,定當刮目相看?她看不見得,難道之前封玉兒一直在裝。
「我沒有,你休想污蔑我。」林傾終究是有些害怕了,雖說倚天山莊的名號很大很響,但在皇城之中,還是皇權至上,所以,她想借刀殺人那是不可能的。
「是不是污蔑先打了再說。」封玉兒全身像是無骨頭似的靠在靠椅上,眼瞼一翻再翻,擺了擺手讓侍衛下去執行。
看到這樣的她,離月心里就更奇怪了,一個人前後的差距是不是也太大了,如果是裝的,那為何不一直裝下去,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主子,現在怎麼辦?」白薇小聲在離月耳邊問道。
離月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先看下去再說。
很快,後花園中,林傾被當
眾行刑,林傾所帶來的四個丫鬟少了一個,想來應該是去搬救兵了。
不過,她注定要失望了,別說沐正揚不在乎林傾,就算換成白果,沒有離月的命令,他也不可能隨便離開自己的崗位。
但是林傾卻不這麼想,事後她把這一切全都怪在白果身上,更妄想從白果討回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下去的暗衛回來了,給離月遞了一個信息,那就是許青瑩失蹤了,而在這里的人都沒有發現許青瑩失蹤,所以一直等到天黑才發現許青瑩不見了。
「這里發生什麼事了,這麼熱鬧?」這時,容曜從外面進來,手里還拿著好幾串冰糖葫蘆,高高興興的走過來。
「姐姐,給你一個,白薇姐姐,你也來一個吧,我自己吃兩個,留一個給姐夫。」容曜手里的五串糖葫蘆早已經分好,現在正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做為魯國公府的主母魯國公夫人白氏此時站了出來,看著容曜問道︰「容少爺,請問你剛才去了何處?」
容曜眨了眨眼楮,不明就理的道︰「我剛才出去了,這里一點都不好玩,所以我就上街了,還買了糖葫蘆。」
說完,又咬了一顆,真好吃。
離月將手中的糖葫蘆遞給白薇,接著白氏的話說道︰「這里死了一個丫鬟,丫鬟手里有你的海棠玉佩。」
容曜聞言,似乎沒多大反應,「是麼?那興許是那丫鬟偷了我的玉佩。」
此話一出,眾人倒吸了一口氣,剛才她們在這里議論了半日,當事人一來一句話就推得一干二淨。
離月只是笑笑,沒有出聲,反倒是封玉兒開口了︰「她們說你是殺人凶手,你是麼?」
容曜睜大眼楮看著封玉兒,搖頭︰「當然不是,我為什麼要殺她,如果真要殺她,我有那麼笨把這麼重要的玉佩留在她身上麼?」
說完,又一副看白痴一樣的看著大家。
他說得沒錯,那是一塊代表身份的玉佩,如果真要殺人,又怎麼會把這麼明顯的證據留下來呢,除非那人是傻子。
「呵呵,說不定你就是故意把玉佩放在她身上,這樣一來,你就會用這樣的話來賭我們的嘴。」
此時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走了過來,在看到離月時,那眼神充滿了憤恨。
離月眉眼一挑,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國公府林懷安,當時迷戀容茵的那個痴情種,想不到容茵都死了,他對自己的恨意反倒是有增無減,還真是痴情啊!
不過,離月可不會同情他,識人不清的是他,與她無關。
容曜氣漲了一張臉,拿著糖葫蘆的手指著林懷安,「林懷安,當日在客棧的時候你就想著要冤枉我殺人,怎麼現在又想故計重施不成。」
離月也站了出來,看著不懷好意的林懷安︰「既然林公子這麼說,想必也能拿出證據來,那麼就請把證據拿出來,否則本王妃可以控告你誹謗罪。」
好吧,在這個年代根本就沒有什麼誹謗罪,不過離月還是說了,就因為他們都不懂才說。
只是「誹謗罪」三個字落入封玉兒耳里,卻是讓她渾身顫了一顫,轉過身來,深深的看了一眼離月,表情有些奇怪,說不上那是一種什麼眼神。
「好一個誹謗罪,沒錯,拿不出證據來,你就等著坐牢吧!要知道誹謗倚天山莊的少主,那可是大罪噢。」封玉兒心里有些激動,面上更是幸災樂禍,怎麼看怎麼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