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琳心里稍稍盤算了一下,自己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三分之二。
她沒有能耐和蔣繼深硬踫硬。
因為本來也是準備從自己女兒身上下手的。
所以到了這個地步就已是差不多了。
她現在就想帶著蘇眠先離開這兒,去醫院是好地方。
蘇音琳的點點頭,卻還是看著蘇眠,說︰「你說話比我們管用,割舌頭你知道代表了什麼嗎?眠眠,不管怎麼樣,都不能這樣殘暴冷血。」
蘇眠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其實自己也不是什麼聖母,但是非黑白總歸還是要有的。
蔣繼深就這樣直接要割人舌頭,也確實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接受的。
她這才把視線落在了男人的臉上。
卻是發現,蔣繼深眸光幽暗,一直都凝視著自己。
那雙深邃的眸子里,裝了多少只是給自己的情緒,蘇眠不可能看不出來。
然而像現在這樣,當著所有人的面,之前他們還……
蘇眠發現自己心里亂得很,下意識就回避了那道火熱的視線。
不管怎麼樣,她不是蔣繼深,做不到旁若無人。
她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正好這麼一打岔,120倒是先到了,蘇音琳被蔣慶洲扶著上了車,手心好大的刀口,她大概情緒還受到了一定的波動,臉色十分蒼白。
蘇眠讓他們的車子先去,自己表示等一下讓司機開車去醫院。
蘇音琳這一次,沒公然攔著,她知道什麼叫做「張弛有度」。
等人都走了,蘇眠才看了一眼蔣繼深,低聲說︰「和他們沒有關系,你不要動他們。」
蔣繼深眸色冷冷,听說話的聲音就知道,他很是不悅︰「如果我非要呢?」
蘇眠有些不敢置信,「你不是嚇唬嚇唬人的?」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只是嚇唬人的?」
「蔣繼深,你知道不知道,這是違法的行為?」
「違法?你是在擔心我?」
蘇眠太陽穴重重跳著,又听到蔣繼深說︰「我下來的時候就和你說過,你信我,就交給我來處理,但你到底還是不相信我。」
「這不是信不信你的關系,我沒想過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我也沒想到你處理的方式是這樣的。」蘇眠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克制著自己的語氣,「繼深,不應該是這樣的,很多時候,我們可以做的是服眾,而不是用這樣的手段,嘴長在他們的身上,事情也是我們自己做的,如果他們做不到閉嘴,你也不能…割掉人家的舌頭。」
這的確是非法的手段。
如果換成是別的人,她怕是絕對會認為那人就是一個變態,心理扭曲。
但這是她喜歡的男人。
她承認自己這一刻,心里的那桿秤,還是偏向蔣繼深的。
所以第一時間,她就下意識認定了,蔣繼深只是嚇唬嚇唬人的。
可他現在卻說,不是。
蘇眠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一定的撼動,也是第一次覺得,或許自己是真的一點都不了解眼前的這個男人。
蔣繼深只吩咐保鏢︰「把人帶下去。」
卻是沒說,要放過他們。
蘇眠終于是意識到了什麼,上前一步,「蔣繼深,你讓他們離開蔣家就行了。」
蔣繼深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將人直接拉入了自己的懷里,他眯起眼楮,「如果我說,我最煩的就是婆婆媽媽的手段,要做就要做到殺雞儆猴,你是不是就會覺得我心理有問題?」
蘇眠心里有一個聲音,在說,是。
但她卻知道,蔣繼深是不會喜歡听到這個是。
她雙手抵在男人的胸膛口︰「先不說這些,你答應我,行不行?我媽那邊,我來解釋,你不要傷害任何人,你不是讓我相信你麼?現在,也請你給我信任,我先去醫院。」
蔣繼深卻是雙手用力,把人緊緊抱在懷里,「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蘇眠感覺到他說話的時候,薄唇是貼著自己的脖子的,那一字一句,根本就不如剛剛那樣盛氣凌人,倒是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卑微和不自然。
蘇眠心頭微微一軟。
她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蔣繼深的一切都無力抵抗。
有時候明明知道是不對的,卻還是忍不住一次次退讓。
「我不會離開你。」
她低聲安撫,「但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傷害任何人,好不好?」
「不管蘇音琳說什麼,你都不會離開我?」
「不管我媽說什麼,我都會和你在一起。」
蔣繼深低頭就吻住了她的唇,撬開了她的牙齒,吸住了她的舌頭,用力吃著。
蘇眠唔唔了兩聲,發現自己根本就掙不開。
她頭昏腦漲的,卻還是盡全力想要安撫他的情緒。
蔣繼深深吻了好一會兒,這才松開了她︰「你答應過我的,不能反悔,否則,我不知道我會做什麼。」
蘇眠耳根子有些紅紅的,這會兒其實只想盡快去醫院,她點頭,「我答應你,但你讓那兩個佣人離開就行了,不要傷害別人。」
「好,你說什麼我都听。」他眸光柔軟了下來,「我在家里等你,你要快點回來。」
蘇眠去醫院的途中。
才發現自己好像是成為了一塊夾心餅干。
她其實也不見得是真的有那麼傻。
到了這一刻,她似乎是明白過來,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無非就是有人存心促成的。
媽媽當初說什麼,去山上祈福應該是幌子。
她早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打馬虎眼,所以決定快刀斬亂麻。
而蔣繼深呢?
他這樣精明的人,暗處都是保鏢,如果真想要讓蘇音琳毫不知情,對他而言,太簡單了。
他在蔣繼深,和自己上了兩次床,每一次都是用盡手段。
無非也就是,想要把這件事情,徹底擺在台面上面。
自己最是在意的兩個人,都用了手段,也就是逼著自己要做出選擇。
蘇眠第一次覺得,身心疲倦到了極致。
這個選擇,她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做才是最彼此都好的。
到了醫院,才知道蘇音琳被安排在了病房。
她剛到了病房的門口,就听到里面的醫生似乎是在和蔣慶洲說︰「……之前做的身體檢查報告,本來我想明天聯系大蔣先生您的,但沒有想到晚上突然過來了,夫人她這段時間情緒的不穩定,加上身體免疫力的低下,主要是因為她腦子的這個東西,最好是盡快開刀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