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一句話,叫做,從簡入奢易。
蘇音琳吃夠了苦,過夠了顛沛流離的日子,現在也不可能因為蔣慶洲的這些缺點,就真的和他鬧個不停。
只是之前蘇音琳就本能反感蘇眠和蔣繼深在一起。
現在蔣慶洲又是說了這麼幾句如此不負責任的話,她只是想著,自己這輩子已經夠辛苦了,她也不想讓女兒以後萬劫不復。
蔣繼深是認真的,是她蘇音琳玩不起。
父母結合,兩個孩子再結合?
這像什麼?
蔣繼深如果是鬧著玩的,那就更不行了。
眠眠都已經是這個年紀了,哪還經得起這種男人這樣的折騰?
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蘇音琳都覺得自己是一定要阻止的。
如果蔣繼深這兒不行,她相信眠眠那邊是可以的。
之前兩人不過就是打打太極,這次不如就來個正面。
兩人一路心懷鬼胎到了蔣家。
蔣慶洲一看到車庫里,還真的是有蔣繼深的車子,心想著,這個兒子,那是真的目中無人到了極致。
明明知道這是蔣家,這麼多的佣人偶都看著,他什麼時候放在眼里過了?
蘇音琳到了客廳,就直接坐在了沙發上,吩咐了大半夜醒過來的佣人,把房子里的燈都給打開,然後讓佣人都下去,「不管是听到任何的聲音,都不用出來。」
佣人下去了之後,蔣慶洲反倒是有些惴惴不安,「你想做什麼?」
蘇音琳看了一眼蔣慶洲,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敢,你放心,一切有我,你在你兒子面前做不了主,我在我女兒面前還是有一定的位置的。」
蔣慶洲臉上有些掛不住,「…你,你也別太…我和你說,繼深他……」
「都已經這樣了,你讓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慶洲,你想想清楚這件事的後果!」
蔣慶洲,「我相信繼深做事有分寸。」
「有分寸?你這是在開什麼玩笑?他有分寸,大晚上的會和眠眠她……你別說了,我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那是我的女兒,不是你的,所以你才會這樣說。」
「音音,你說這話就是過分了。」
「我說的都是事實。」
「我現在不想和你吵,你這大半夜的,你說你……」
樓梯口忽然就傳來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蔣慶洲的話頓時卡主,蘇音琳心頭微微一顫,扭頭一看,真的是蔣繼深從樓梯口下來。
他就穿了很隨意的白色上衣,黑色的休閑褲。
平常都是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黑發,這會兒也是松軟無章,就這麼軟趴趴地貼在他的額頭,遮住了幾分飽滿的額頭,看上去倒是顯得溫潤無害了些。
只是,踩在最後一個台階,男人抬起眼簾的那瞬間。
四目相對。
蘇音琳就明顯是感覺到了他眼底所有的森冷和壓迫。
其實蘇音琳嫁到蔣家也有段時間了,蔣繼深照理說都是自己的晚輩,可她私下和蔣繼深交鋒的次數,幾乎就是零。
而這一刻,蘇音琳才恍恍惚惚意識到,為什麼蔣慶洲會是如此忌憚自己的兒子。
他總告訴自己,這個兒子血都是冷的。
現在,蘇音琳似乎是有所感覺到他的冷。
是真的徹徹底底冷在了骨子里的。
「有什麼想說的?」蔣繼深雙手插著褲袋,下來之後也沒含糊什麼,視線落在了蘇音琳的臉上,「這麼晚了,影響人休息,不如長話短說,怎麼樣?」
他信步走來,最後直接坐在了蘇音琳對面的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姿態優雅從容,「如果你們不方便開口,那就我來先開頭。」
他挑高眉頭,十分自然道︰「我一直都和眠眠在一起,不過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天理難容的事,如果你們覺得無法容下我們,以後我會帶眠眠長居國外。」
蔣慶洲有些意外。
蔣繼深雖是冷血無情的人,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其實蔣慶洲還是了解他一些的。
如果真的還是鬧著玩的。他怕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甚至是大半夜的,都不會自己親自下來說這些。
他…對蘇眠還真的是認真的?
蔣慶洲再看看蘇音琳,心里忽然有些膈應起來。
要兒子真的和妻子的女兒在一起,總歸不是那麼回事。
蘇音琳渾身發抖,事已至此,她沒有任何的退路。
「我不同意。」
蔣繼深冷笑,「你憑什麼不同意?」
「我是眠眠的親生母親,你說我憑什麼?如果是在我和你父親結婚之前,你們就在談戀愛了,那我,無話可說,任何的人和事都有先來後到的說法,繼深,你這樣的行為,和所謂的橫刀奪愛有什麼區別?我知道,你不在意,不在意別人在背後說什麼,也不會在意你爸和我的名聲,更是不會在意眠眠以後會不會被人戳脊梁骨,說她跟著母親進的蔣家,勾引了繼父的兒子,但我在意!人沒有百日流言蜚語傷害過,永遠都不會知道,流言蜚語才是殺人于無形的最大武器!」
蔣繼深眸色一沉,「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到眠眠。」
「我知道你厲害,你厲害你可以管住所有人的嘴?」
蘇音琳說︰「今天為什麼我和你爸大半夜會回來?因為你連蔣家佣人的嘴都管不住。」
蔣繼深臉色已十分陰冷。
蘇音琳錯了,他不是管不住,而是他希望事情如此發展。
但的確,他沒有阻攔不代表這些不知所謂的人真的可以在背後做這些事。
既然蘇音琳提到了,蔣繼深直接打了個響指。
他的隨身保鏢不知是從什麼地方出現的,帶著兩個蔣家的佣人,到了客廳之後,腿彎用力,兩個佣人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
臉色卻已是蒼白得不像話。
蔣慶洲一直都不沒出聲,這個時候也忍不住問︰「…你,繼深,你這是做什麼?」
蔣繼深面無表情,仿佛地上跪著的,瑟瑟發抖的不是的兩個人,真的不過螻蟻那樣卑賤。
「蘇阿姨剛剛不是說了麼?有些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在背後說的話傷害了我的眠眠,那我現在就讓蘇阿姨知道,這些管不住自己嘴的人,會有什麼下場。」
他眼神慵懶,看了一眼保鏢。
然而,保鏢得到的這個眼神,意味著的,卻是血腥凶殘。
保鏢直接扣住了佣人的後腦,扯住頭發,佣人吃痛,頓時啊啊尖叫。
大概也知道這事不簡單,嚇得直接求饒,「救救我,夫人……夫人,救救我啊……夫人,我知道錯了,我們知道錯了……不要,不要傷害我們,我們在蔣家很多年了,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啊……」
蔣繼深皺眉,長指輕輕撢了撢邊上的沙發扶手,沉沉道︰「舌頭給我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