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趕緊推著邊上的蔣繼深,「快點醒醒,樓下有人來了。」
蔣繼深本來睡眠就不是很深,其實他一個人睡覺的時候,經常是會失眠,多夢,所以在國外的那些年,他基本都是滿滿當當的工作安排,人的身體機能到了一定的疲倦期,睡眠才會相對好一些。
他不喜歡借助藥物,任何的藥物都會有依賴性。
但蔣繼深現在卻發現,自己每次抱著蘇眠都可以睡得很踏實。
其實樓下有了引擎聲,他也有注意到。
這會兒睜開眼楮,眼神已是恢復清明,「緊張什麼?」
他倒是真的一臉的坦然,「你如果願意,這也是你的家,來誰都無所謂。」
蘇眠一臉無語,「不是這個問題!這個大半夜的,你難道不想想來的人會是誰嗎?肯定是我媽和蔣叔叔回來了。」
她想著自己和蔣繼深這麼「目中無人」的。
蔣家畢竟是有這麼多的佣人在的,他們卻……
所以,這些佣人是不是已經偷偷告訴了蔣慶洲或者是自己的媽媽?
蘇眠想到這個,睡意全無,掙扎著爬起來,心里更是惶惶不安,「蔣繼深,你,你能不能先離開啊?」
蔣繼深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總是這麼一副做賊的樣子,搞得他們好像是真的在偷|情。
光明正大的,男歡女愛,有什麼是不能不見人的?
在他看來,他們之間的關系,早晚都是應該要讓蔣慶洲和蘇音琳知道的,所以這一次,蔣繼深其實也沒刻意攔著什麼。
蔣家這麼多的佣人,必然是有蘇音琳的眼線。
她在蘇眠搬回蔣家之後,就不動聲色上山吃齋念佛,其實也就是在試探他們。
蔣繼深一清二楚。
但他同樣也很清楚,他和蘇眠之間的問題,如果不是自己狠心邁出去第一步,就蘇眠和蘇音琳的關系,她是絕對不會主動去考慮到這個問題。
有些事,早晚都是要面對的。
他不能沒有她,也絕對不能忍受著,每一天都是這樣,偷偷模模的。
「你讓我現在離開去哪?」
蔣繼深撐著雙手坐起身來,視線淡然落在了蘇眠的臉上,她是真的著急,額頭都有汗滲出來,他到底還是有些心疼,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放心,一切都交給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多大的事,不用這麼緊張。」
「怎麼就不是大事?我就知道不應該那樣,肯定是我媽她們回來了,我,我先去把房門反鎖了,你不要發出任何的聲音!」
蔣繼深皺起眉頭,「我不是見不得人的,你這樣的行為,搞得我們像在偷|情。」
蘇眠要下床,蔣繼深索性直接伸手,把人攔腰抱起來,重新放在了床上,他一個翻身就直接壓上去,「信不信我?」
蘇眠心里慌得不行。
蔣繼深就這麼懸在自己的身上,那雙眼楮,像是天邊最亮的星星,好似真的會引導著自己,朝著最正確的方向走。
她其實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對蔣繼深是有了依賴。
所以這個時候,他問信不信他的時候,她下意識就點了點頭,「信你。」
「乖。」
他親了親她的嘴角,「信我就安心在房間待著,剩下的都交給我。」
蘇眠想著,自己沒有勇氣去面對,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也許是真的應該交給他?
這麼一恍惚的時間,蔣繼深已是起身,直接套上了衣服,離開之前,還溫柔地捏了捏她的耳垂,「不要害怕,一切都有我。」
這天晚上發生的一切,讓蘇眠在很多年之後,經常想起來。
她都不知道,自己這一刻,就這麼讓蔣繼深從自己的房間離開,去「解決」外面的問題,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可人生,從來都是你自己選擇的一條路走到底。
這一次他從自己的房間離開,是自己同意的。
而這之前所有的一切「鋪墊」,也都是自己和蔣繼深一起做的。
其實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她都沒有任何的資格後悔。
樓下。
蔣慶洲眉宇有著幾分焦躁。
本來蘇音琳說了,要上山去祈福,說是這幾天精神壓力太大了,他也就陪著去了。
但去了山上之後,不到兩天,蘇音琳接了個電話,就說要回來蔣家。
蔣慶洲路上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問了好幾次,蘇音琳不回答,只是反問︰「兒子和她,他選誰?」
蔣慶洲到底也不是真的傻。
他大概是知道了,蘇音琳這麼個深更半夜的要回蔣家,應該是有備而去的。
只是繼深和眠眠的事,繼深都是當著自己的面承認了。
說實話,又沒什麼血緣關系,也就是名義上的兄妹。
蔣慶洲並不是覺得這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最重要的是,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去阻止什麼。
還讓自己選,什麼兒子還是她?
蔣慶洲心里有些失落想著,他要是有選擇的權利,現在也不至于這麼被動。
而蘇音琳是真的不了解繼深這個人,到底是如何的冷血心腸。
他不可能把任何人都放在心上。
這也是蔣慶洲縱容著他們的原因之一。
所以蔣慶洲不想鬧大事,途中就對蘇音琳說︰「繼深應該也就是一時興起,過了這個勁,也就沒了這回事,我知道你委屈,到時候我會出錢再送眠眠出國,你看怎麼樣?眠眠想要什麼,我們蔣家都會給她的,但是現在……現在我們也阻止不了什麼啊。」
蘇音琳當時就炸了,「蔣慶洲!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兒子是可以玩弄我女兒,我女兒到時候就是可以出國?你以為我沒有能力送她出國嗎?還是你覺得她沒有自己的工作能力?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蔣繼深不勝其煩,「你要知道,我們是沒有能力阻止的,繼深想做什麼,你以為他會考慮你的感受?只要是你不說,我不說,誰都不會知道。」
蘇音琳氣得渾身發抖。
第一次察覺到,自己二婚,嫁的這個男人,極有可能是個渣男。
他的三觀有了嚴重的偏差。
可再問問自己的內心,真的是一直都不知道蔣慶洲的卑微懦弱麼?
她其實是知道的,她只是貪戀著他的風度翩翩,他帶給自己的財富和虛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