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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離人自別去

「憐美,我們之間真的一點情誼都不存在了嗎?我們曾經那些快樂的回憶,你都不記得了嗎?」陸游原不死心的拉住姬憐美的衣角。

抱歉,我還真不記得了。

姬憐美眉頭微皺,說道︰「陸游原,當初你因功名利祿而選擇拋棄我,我不怪你。但自古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之前喜歡上你,我也不後悔,只是過去的恩怨,我想到此為止了。如今我有了新的生活,日後,請陸公子,不要再來打擾我。」姬憐美甩開他的手,揚長而去。

看著姬憐美決絕的背影,陸游原眼角微微泛起凜冽的寒光。

他此番前來,是想告訴姬憐美,劉**隊已充實,劉康公已派人來刺殺她,意圖挑起戰爭。只要她願意和他一起走,他就會不惜一切護她周全。

可依就剛才的情況看來,姬憐美對她已是厭惡極了。

憐美,相比起你之前的柔美嬌女敕,現在剛毅直爽的你,比以前更有魅力了。不過,如果你終究不會屬于我,那即使是毀了你,我也在所不惜了。陸游原的眼神漸冷。

「姒鏡塵,姒鏡塵,你所說的貴客呢?」姬憐美步入前廳,見姒鏡塵正獨自一人小酌著,除此之外,不見半個人影。

「哦,你說陸游原?他方才已拜別回府,如今也已經好一會兒了。」

原來就是他啊,他算哪門子貴客

姬憐美很自然的坐到他對面,拿起酒糟為自己也斟上一杯清酒。

「這春去秋來的,如今已是子丑年五月了。想來我活的這二十載,倒也是順風順水。這樣和平的局面,真希望可以一直維持下去啊」姒鏡塵望著窗外紛飛的花葉,不禁感慨而道。

是啊,我來到這里也已經一年多了,都已是子丑年了

等等,子丑年五月?這個時間點,怎麼听著這麼熟悉。

之前,姬憐美似乎听母親講過這一段歷史︰吳景帝之子,年二十四登位,稱帝不過兩日,恰逢劉宋入兵討伐,于子丑年五月十五遭人誅殺。吳越大勢已去,自此削為小國。

七日之後,便是字丑年五月十五月圓之日,也是姒鏡塵的死期。

姬憐美看向這個俊朗的少年。

雖然這個人,時而輕挑無禮,時而油嘴滑舌,但歸根結底,他不止一次地救過姬憐美的性命,對她的關心,也是真心實意的。可歷史是不能隨意被篡改的,即使只是一滴細小的水珠,也有可能會打亂時空洪流的流向,導致接下來的所有歷史,都陷入混沌。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救他嗎?

姒鏡塵看見姬憐美用略帶哀傷的眼神看著他,不禁打趣道︰「喂喂喂,本王知道自己長得很英俊,可你一個姑娘家家這樣一直盯著我看,就很不矜持了。」

「姒鏡塵,你有沒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姬憐美問道。

「我?我這個人向來很容易滿足的,如若真要說有什麼心願的話大概就是能拋下公文,痛痛快快地出去玩一天,或者一直像這樣,無無憂無慮的。嘶你問這個,讓我有點毛骨悚然啊。」

「好啊,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吧。」姬憐美拉起姒鏡塵的手便向門外跑去。

「喂,小狐狸,你這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姒鏡塵四歲習武,六歲練兵,十二歲就帶著將士遠駐燕州了。雖然他出生二十余載,可看過最多的,還是燕州的風沙和落日,還沒有好好看過,逛過,體驗過著姑蘇城街頭的繁華。

姬憐美同姒鏡塵坐在河邊橋頭,靜靜享受這晚春暖人的陽光。

「啊要是日日都能擺月兌公文,這樣悠閑過日子就好了。」姒鏡塵滿足地伸個懶腰。

「我記得我第一次遇見你,你在桃林里調戲良家婦女不也挺悠閑的嗎?還有花燈節的時候,你給姑娘們遞花燈跟發傳單似的。要不是後來看到你認真工作的樣子,你這流氓痞子的形象在我心里就無法挽回了。」姬憐美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小狐狸,你今天怪怪的啊,說,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姒鏡塵察覺姬憐美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姬憐美忙找借口搪塞︰「沒什麼啊,只不過我在你府這麼一直住著,也不曾為你做點什麼。如今我陪你出來玩一天,就當我這些天住在你這兒付的房費了。」

「你若是真想報答我,那就做我的王妃唄。」

姬憐美語塞,氣氛一下子尷尬下來。

「姒鏡塵,你會怪我嗎?」

姒鏡塵淡淡地笑著,似乎早就知道她會這麼說。

「我喜歡你,這是我的事。至于你喜不喜歡我,我從來沒有考慮過。既然如此,又何談怪與不怪。你喜歡我,我會比你喜歡我更喜歡你;你不喜歡我,我就以另一種身份去承接對你的喜歡。一輩子這麼短,何必糾結于這些愛恨情仇。灑月兌自如,無拘無束,便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生活。」

他笑的雲淡風輕,卻令姬憐美的心像被人揪了一下那般難受。

這樣自在如風的少年,真的逃不過囚死在皇座上的命運嗎?

「好了,謝謝你能陪我出來,我們也該回去了。」姒鏡塵拍拍**起身。

姬憐美抬起眼眸,看著少年輪廓分明的臉龐,鼻子微微泛酸。

「好了好了,別在這煽情了,我都沒哭呢你哭什麼,起來!」

姬憐美一把箍住姒鏡塵的脖子,豪氣地說道︰「姒鏡塵,我保證,你是我一輩子的好哥們。走,今晚黃鶴樓,我們不醉不歸。」

承王府,姒玉承正與蕭翊歌對弈。

「司徒,劉國那邊作何反應?」

「回稟殿下,劉國已派了六千精兵前來援助,現在已與大宋軍隊駐扎山海關,兩日後,只要得殿下號令,便能一舉入城。」

「如今,扳倒吳帝,只差這最後一步棋。」姒玉承輕搖折扇,唇畔泛著微微的笑意。

「殿下,劉帝向來狡詐善變,此番願意借兵,恐怕其中有詐啊。若是太子姒子秋與劉國里應外合,我們的計劃,不就泡湯了嗎?」蕭翊歌問道。

「太子的兵力的確不容小覷,不過此人生性多疑,我也自有辦法對付他。」姒玉承吟吟笑道。

白子布局精巧,環環相扣,結束了這局對弈。

「司徒,這兩日,盯緊阿爾貝娜公主的動向,姬憐美那邊,暗地分出一支精英部隊保護。」

「是的,殿下。」

說起阿爾貝娜,那煩人精今日沒來黏著,倒還真讓人有些意外。

子丑年五月十日。

「陛下,今日拓拔寒就要返回鮮卑了,臨別前,有一樣禮物想要贈予陛下。」拓拔寒拍拍手,屬下的人立馬將一個精致的木箱抬到殿上。

「拓拔老弟有心了,不知這木箱之中,裝的是何物啊?」

「陛下一看便知。」拓拔寒揭開木箱的蓋子。

木箱里,是一名衣著素雅的女子,一身深藍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縴縴楚腰束住。額間一朵綻放的紅梅,靈眸閃動,挽一支碧玉玲瓏簪,蓮步微移,徐徐走出。

吳景公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羋貴妃更是恐慌地向後退去,文武百官們議論紛紛。

「這個人,不是灩妃娘娘嗎?二十多年了,她她她,她怎麼突然活過來了。」

此人當然不是安羽灩,而是姬憐美。只是照著灩妃的圖像,將妝容和服飾加以修飾,才能如此相像罷了。

看來姒玉承的易容術,還真是無可挑剔。姬憐美心想。

「陛下,這份禮物,您可還滿意?」

吳景公的臉色陰沉下來,道︰「拓拔寒,你這是什麼意思?」

「陛下,此女子與當年的灩妃娘娘,長得是不是很像?」,拓拔寒笑道,「各位,我今日便是要揭穿這昏君的骯髒行徑,還灩妃娘娘一個公道。」

二十多年前那日,我喝了酒,偶然闖入了後宮。我害怕被人發現,于是趕緊去找回寢殿廂房的路。在此途中,經過重華殿,我听見陛下正與一名女子大聲爭執。出于好奇心,我就躲在窗戶口偷听。

那名女子說︰「王,你弒父殺君,此乃大不孝之罪啊!你同我一道去向文武百官承認罪狀吧,無論是入天堂,還是下地獄,我都會陪著你的。」

「不,灩兒,你不知道皇位對我多重要,我苦心經營這麼久,就是為了這一天的到來。即使是你,也不能阻止我成為這天下的主宰。」

陛下打暈她之後就離開了。

我趕緊上前去查看灩妃娘娘的傷勢,不料也被人從背後打暈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便發現自己同灩妃娘娘睡在了同一張床上,陛下龍顏大怒,當著所有人的面把灩妃娘娘關入天牢。當時鮮卑一族勢弱,我阿父在場替我求情,才得讓他不至于因我一人知過錯而降罪鮮卑。

但如若陛下發現我听見了他們談話的內容,定會對我下殺手,于是我在臨別前假意從馬上摔下來,希望假裝失去記憶後,陛下能饒我一命。

但即使是這樣,他依舊不肯放過我。在我回程的途中,設下了近萬人的精兵埋伏,我的阿父為了保護我而被刀劍虐殺。

拓拔寒說到這,雙手合十,悼念亡父,眼角留下一滴淚水。

「我這次來拜訪,本沒有想報仇,但這件事不得到解釋,灩妃和我阿父,九泉之下便不得安息。而且,您上次沒有殺死我,此次回程,必定還會下殺手,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將這一切說出來,為自己搏一條生路。」

吳景公听聞此言,不怒反笑︰「拓拔老弟啊,你可真是愚笨。你所言最多只能證明灩妃是無辜的,可當日,你並沒有看清那房中男子的臉吧,那麼所謂的弒父殺君,還有暗殺,也有可能是別人所為。沒有確鑿的證據,你又如何給吾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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