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給她弄懵了,只不過是一本經算書,怎麼整得大師姐像打了雞血一樣?
「你弄錯了,這本書不是我所著,是我門中一個奇才著作的。」錦瑟笑道。
奇才?奇才!大師姐激動了,「看來還有現代人也穿越過來了!看了我也有同類了!」
片刻後,這種雀躍的情緒轉而變成了喜極而泣,大師姐坐著低聲哭了起來。一旁的錦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好輕輕拍著她的背。
「我能去見見他嗎?」大師姐問道。
「當然可以。」錦瑟有些驚訝,她按照如許的吩咐,只是把書給大師姐看了那麼片刻。沒想到大師姐當即就要去清川,如許的目的立馬就達成了。事情如此簡單,出乎了她的意料。
兩人當即跟別蕭說了這件事。別蕭冷冷的瞥了兩人一眼,「你們都走了,山莊怎麼辦?誰來打理?」
錦瑟偷偷瞧著別蕭,她總覺得他話里有話,似乎有什麼預謀似的。
大師姐听了這話,眉頭一挑就明白她師父的意思了,于是轉而對錦瑟道,「這確實是件麻煩事,師父的意思是要留下一個人……那能不能請錦瑟姐姐留在山莊,代為打理山莊事務呢?等我回來之後,再換你回清川。」
你說什麼?所以老五老六都是擺設嗎?錦瑟眨巴著眼楮,跟大師姐兩人大眼瞪小眼。
別蕭垂著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好像這件事跟他並沒有什麼關系。
大師姐祈求的目光看著錦瑟,「姐姐,求你了。」
錦瑟又想到了何時了在清川,念在他倆已經一年沒見面了,心里一軟便道,「好吧,那你去吧,記得早去早回。」
別蕭幾不可聞的勾起了嘴角,大師姐狀似無意的瞥了他一眼,藏住了眼底的笑意。
就你們倆這點花花腸子,當我還看不出來嗎?錦瑟看了看別蕭,用手指撫額。
真從沒見過這麼別扭,這麼幼稚的男人。
大師姐雀躍的歡呼了一聲,跑出門去收拾行李了。錦瑟待在別蕭房間里,探究似的看著他,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
「怎麼?」別蕭聲音冷漠道,「你覺得委屈,不願意留在山莊?」
錦瑟戲謔的打量他,抿著笑道,「怎麼會,我真……特別願意。只是想問問你,有什麼要吩咐我去做的嗎?」
別蕭,我倒要看看你準備別扭到幾時。
「幫我磨墨。」別蕭淡淡道。
錦瑟便半跪在他身邊,左手抓住右手的闊袖,專心的給他磨起墨來。別蕭微微別過頭,偷偷揚起了笑容。
這邊大師姐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了。錦瑟給了她一封自己親手寫的信,信中告知了門中人好生招待大師姐,她暫時不能回去,讓他們好好打理門派。
大師姐揣著信,上了馬車就離開了笑金山。
她興致高漲,打了雞血一樣的連夜趕路,在半個月後便來到了清川。剛剛來到清川,就被清川的民風和文化吸引住了。
道不拾遺,夜不閉戶。百業興盛,人聲鼎沸。
剛剛進了清川城中,便有老百姓看出來她是外來客。知道了她要找歸靈派,于是便帶著她一路來到了歸靈府。這解決了她人生地不熟的不便,難怪錦瑟沒有告訴她歸靈府在哪里,這根本就不用找。
她在城中已經听了好幾次「金如許」、「俞瑜」的名字,意外在街邊攤上看到了那本經算書,知道了自己要找的人就是金如許。
將自己的拜帖交給門房,門房便直接領著她進了府,「公子吩咐了,若是見到笑金山莊的師姐前來,直接領進去便可,不必通報了。」
大師姐覺得有點奇怪。難不成這個金如許竟然知道她要來?難不成他竟然知道自己現代人的身份?
門房領著大師姐到了正廳,又上了西邊的游廊,穿過游廊又走了一會兒,才來到了東澤的廂房。
未進到廂房里,大師姐便听見了里面傳來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這聲音听起來有點耳熟,難不成竟然是……麻將的聲音?
門房進去一會兒,而後出來對大師姐笑道,「師姐隨我去那邊的廂房,公子正在給孩子們講故事。」
大師姐隨著他一起去了東廂房,如許听到大師姐來了,立即起身出來門口迎接。剛剛看到她,熱淚便盈了眶。
「許公子好,我是笑金山莊別蕭的弟子林故之,此次前來是為了……」大師姐未說完話。
「師姐,我是提蘊啊。」如許眼淚滑落下來。
大師姐愣住了,又仔細看了看她,說話都結巴了,「你……看著,並不像是……」
自從她看到何時了的重生之術之後,仿佛打開了新的大門。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她現在倒不是急著否認如許說的話了,而是先去思考這件事的可能性。
「泰山,人猿,綜藝節目,阿拉伯數字,電視機,中國上海……」如許說著話,眼淚不停的流下來,「我真的是提蘊,師姐。」
「你……是提蘊?一年多沒見,你怎麼整了容,還變了性?」大師姐雖然口中不信,但是眼淚已經忍不住落下來。
如許听了她一本正經的說出「變性」這個詞,忍俊不禁的笑出聲,眼里閃著淚,「我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先進屋,我慢慢跟你說。」
兩人進了屋,如許又把她喝毒酒假死後發生的事,又給她講了一遍。
「這麼說,何時了是覺得你死了,心里愧疚才不辭而別的?」大師姐問道。
「正是。」如許道,「我對你說這件事,就是想讓你不要再誤會何時了了。」
「可你是怎麼知道他不辭而別了?你又是怎麼知道我一定會來這里?」大師姐疑惑的看著如許,如許眼里含著笑看著她。
下一刻,大師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錦瑟姐姐一定知道你的身份,是你讓她到笑金山莊找我,是你讓她把那本經算書給我看……」
如許點點頭,「而且,還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
「等一等,你先讓我理一理……」大師姐捂住心口道。
「理什麼理!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雞婆了!」何時了從屋子的里屋走出來,手里還抱著桃花。
「何雞婆?」大師姐又愣住了,然後盯著他眼淚就不住的落下來,「你怎麼還活著?我都已經當你死了!」
何時了放下桃花,如許牽著桃花走出了屋子,走出屋子後桃花問道,「娘親,何叔叔和那個姐姐是不是認識?」
「他們是相愛的人。」如許並不避諱。
讓孩子知道身邊的親人是相愛的,而且這樣的愛有很多種。這也是認知能力的一種。
何時了走到大師姐面前,蹲拉過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哽咽道,「對不起,對不起,害你擔心了,都是我不好……」
大師姐看著他,低聲哭了一會兒,隨後張開手臂一把抱住他,「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不等了,馬上找個人成親,生一堆女圭女圭氣死你!」
何時了本來也是高興的哭了,听她說這句話,破涕為笑道,「好好好,下不為例好不好?」
接著捧著她的臉,深深的吻住她。
這之後的日子就更熱鬧了,大師姐本來就是個大條的人,遇上了金風,兩人常常互看不對眼,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大家都不敢勸,生怕傷及無辜。
可誰能想到,不打不相識,幾次下來兩人竟然成了好友。常常結伴去武堂督促弟子們的日常練習,互相練拳互相切磋,隨時隨地都能成為比武場。比如現在。
一家人在吃著飯,金風和大師姐為了搶一顆丸子打了起來,丸子在筷子間來回游走,你別住我的筷子,我把住你的手。兩人特別熱衷這種拳腳切磋,眾人見怪不怪繼續吃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誰知道這次操作失誤,丸子不小心掉落在蘇容的湯碗里,濺了他一臉的湯汁碎末。
「你們兩個!」蘇容咬著牙,氣得七竅生煙。
「啊不是老子干的,是林故之!」金風如實稟告。
回頭一看,大師姐正以優雅的坐姿,攀著何時了的肩膀,給他夾著菜,「來,何雞婆,這個是你喜歡吃的……」
「謝謝故之。」何時了笑眯了眼,一副有妻萬事足的樣子。
「你看什麼看!」林故之轉過頭朝著金風凶巴巴道,「丸子都掉到容師兄的湯碗里了,你還不道歉!」
嘖嘖嘖,這演技可以去演話劇了!金風心里忿忿,馬上擼了擼袖子,就要上去揍大師姐,「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她好凶,我害怕……」大師姐身體後仰,賴在何時了身上。
這時候何時了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三枚銀針,似乎喃喃自語道,「不知道我這銀針的毒性還行不行,金風不如你替我試試?」
金風馬上認慫,憋屈的坐下來繼續吃飯。
坐在對面的桃花特別興奮,咯咯咯的笑了,「故之姐姐好壞哦!」
如許看著他們,模了模桃花的腦袋笑道,「桃花乖,別瞎說大實話。」
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