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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我對于伊娜一直無法鼓起勇氣,雖然她曾有愧于我,但我現在仍然不知道如何面對,又或是柳毓,唐紹翊,盛怒之後重新回想又開始不知道如何是好。赫連潯扯扯我的衣袖「別想了,明明就是他們欠了你,有什麼需要思考的?」

「不是這樣。」我糾結。

「做都做了,還能如何?」赫連潯看我一眼努努嘴巴「我知道你的博愛主義又開始蔓延了,但是若是想想看,他明明就有愧于你,也確實做了對不起你的事,若是你無法扳回一局的時候自己騙騙自己也就算了,但是現在你已無處可退,何不直接前進?」

我點點頭沒有回答,赫連潯嘆了口氣後又走了。

來來往往之間,我也累了,盡管我帶著一世記憶,總歸早已在此處根深蒂固。我起身靜靜的繞著皇宮走,陽光穿過一片片樹葉,光線打在地上,細細的,碎碎的。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處?」一個陌生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回過頭看看來人,人長得不錯,但溫和了許多,穿著白色錦衣,一雙幽蘭的瞳孔甚是吸引人。長相與唐紹翊有些許相似,但著實文弱了許多。能隨隨便便入宮的人,怕是並非凡類。如今唐淵的幾個兒子幾乎死的死貶的貶,如今可以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的人,怕是除了五皇子就是六皇子了。

見我回過頭,那人微微愣了愣,我如今未穿龍袍,宮中除了男人就是皇帝,他估計以為我是哪個公子的寵姬。「公子又是何人?」那人身邊的侍從喊了句‘大膽!還不拜見晉王殿下。「

那人抬手讓那人閉嘴,又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我。許久之後又嘆了口氣「許久未來皇宮,都有些生疏了。」

生疏?我不懂生疏的點在何處,但與他而言,確實這所皇宮已經許久未回來過了。那個用半塊棗花糕救了我的姓名的恩人,如今的維諳五皇子,晉郡王。

我正打量著,就看到淨兒帶著若干宮人從遠處浩浩蕩蕩的走來。晉王看到淨兒之後恭恭敬敬的行禮叫了聲‘淨公子’。看到我使了個眼色,淨兒明了, 二話不說就把我抱起來要走,也沒理會身後的晉王。

身後剛剛那個侍從還插嘴「不過是個男寵,架子這麼大。」

等到走遠了,淨兒才松了剛才的表情,把我放下來。我捏捏淨兒的臉頰笑道「你平日里就是這麼唬人的?」

「姐姐說過如今不可隨意結黨營私,淨兒也不敢過于親近,只好不理會他了。」淨兒有些羞澀的回答「姐姐認識剛剛那人麼?」

「不認識。」我回答「但知道那是誰,五皇子。」

按說五皇子如今不應當回來的。當年五皇子的母親不過是個宮女,他又先天身子弱,因此在宮中並沒什麼地位,不過許了個封地落得一處安靜罷了。不知道為何他也要淌這一灘渾水。

「前些日子似乎息公子下了召讓他回來的,姐姐要不要宣息公子過來問問?」淨兒問道。

我搖頭「即便是我不問他也必定要來,不必了。」

「姐姐,這些日子總有個謠傳,不知道姐姐听說過沒有。」淨兒小心的試探。

「你若想說什麼便直說,這麼彎彎繞繞的我怎麼猜得出?」

「就是,就是,姐姐想效仿杉泠皇帝,斬草除根。」淨兒謹慎地說「柳丞相入獄許久了,畢竟在外還有許多威望,這民間不免有些民怨也是因應當的,就是想問問姐姐要不要,想什麼法子止損。」

這種事既然是淨兒提起的,那麼他估計是听了什麼不得了的傳說了,又不好意思直接跟我講。不說也知道欒沁估計變法變的天翻地覆,要不然息少存也不至于把晉王找回來了。晉王怎麼說也是唐淵的兒子,雖說地位比不上唐韶翊,但是這麼些年的威信總還是有的。

如今朝堂的鮮血已經換了一大批,塞進來一個晉王只少不多,我默默淨兒的臉頰笑了笑「沒事的,有些事既然做了便不必解釋,這你是知道的。我覺得息少存是故意不想來邀功,你還是替我宣他過來吧。」

淨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去了。

息少存進來時春風得意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想揍他,我挑挑眉毛「有什麼喜事?」

「科舉之事。」息少存回答。「看樣子你是知道五皇子進宮了,雖說這不合理制,但他宮外也沒有行宮,身子又弱,我就闢了一個地方給他住。」

「這事不必跟我講。」我淡淡的說。

「我知道。」息少存笑了笑「雖說五皇子身子弱,但文采一流,曾經我就有幸看過幾篇他寫出來的作品。若非他出身實在有些卑微,也不至于去那種偏僻的地方。所以我想讓他來出題。」看我想打斷,息少存又說「我知道你準備自己出題,但是你要想,你的標準未必真能適應所有人,水門標注與朝堂更是不同,你倒不如把這權利放出去,若真有什麼問題,還能把問題甩出去。」

「我明白,那就按你說的做吧。」我回答。

「那你要不要就在暖閣見見晉王?」息少存問了句。

「好。現在天色還早。」我看著窗外說到。

晉王來時已經即將傍晚,他給我行李之後抬起頭看到我的樣貌驚了驚,我仍當作從未見過他。看著他行過禮之後,我才徐徐轉過頭不在看他,緩緩的說「晉王住的地方離養心殿遠,若是路上找了風寒便不好了,若有什麼事便直接去找信陵公子吧,他的意思便是朕的意思。」

「是。」晉王低頭回答。

「天色不早了,晉王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無事不必過來請安。」我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等晉王走了以後,息少存湊過來問了句「你覺得如何?」

「什麼如何?」我反問。

「合著你把人家叫過來就是為了見一面?我還以為你要與他討論些什麼呢。」息少存說道。

我看他一眼「你在我還如何討論?」又頓了頓「他一個親王,來了以後久久見不當皇帝說出去不好听,我也確實想見見他,別讓他有了什麼不太好的想法。」

「你今兒個見過了?」

「見了,他似乎以為我是哪位公子的寵姬。」我看向他「以前興許我還想保持神秘,但如今還是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息少存撲哧一聲笑出來「我看你是怕養心殿那位吃味吧?這般小心謹慎,不像我認識的水玉欒。」

「多管閑事。」我撇撇嘴「該吃飯了,我回去了。」

「等等。」息少存制止「還有一件事我想與你商量。」

「你說。」息少存微微沉默了一陣子,似乎是不知道從哪說起,我心下了然「是不是關于欒沁?」

「不錯。」提到這件事他有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倒是不知道你與他何種關系,能如此信任,但有些時候他做事確實有些偏激了。這種事原本輪不到我來說,但這兩日處理的事多了,就壓不住。」他頓了頓「欒沁前兩日在酒樓當場將一個出言侮辱你的人殺了,盡管那人嘴巴不干不淨,但總歸在鬧市殺人卻不受懲罰, 這事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欒沁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他平時看我的時候臉含笑意,但在水門都被大家私底下稱為‘瘋狗’,所以我才派他去杉泠自己拓展,就為了磨一磨他的脾氣,誰知道現在還是能做出這麼沖動的事。「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說他的。」

對于我的回答,息少存並不滿意。我對欒沁的教導從小到大都沒有很偏激,他一心忠誠于我,有些事盡管他知道不該做,但仍然忍不住性子。犯了錯之後又有一萬種方法讓我繳械投降。看著息少存,我搖搖頭「罷了罷了,你說說當如何?」

「讓他滾回水門。」

「不可能的。」我直接拒絕,欒沁雖然脾氣差,但是行動能力也是一頂一的強,倘若他回去了,水門便又要再派一個人回來。而且憑欒沁的性子,他也絕對不會回去的。「我這次一定多說他幾句,你與他共事時間不短,也應當知道他是什麼性子的人。」

「我是知道,但我沒想到你能偏私到如此地步。」息少存皺著眉頭說。

「我自然偏私,要不然你有如何能出現在維諳皇宮之中?」我說完之後搖搖頭「反正這事就這樣了,你也不必與我再說了。欒沁我自會處理。」

良久之後,息少存才淡淡的說了句「遵旨。」

這又是在跟我慪氣?我沒理會他,直接回了養心殿。

賀蘭殞已經準備好了飯菜等著我「今兒不開心了?」

「沒有。」我兀自坐下「欒沁惹了點事,今兒全都是來彈劾他的。」

「若換作是我只會做得更狠,他那不算什麼。」賀蘭殞安慰。

我點點頭繼續吃飯,心里暗暗想著明日一定要尋個空跟欒沁說一說,起碼不要再外這般囂張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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