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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只要她在,他才是活的

連帶著那一座廢棄的大樓,一起燃燒。

露顏坐在沙發上,焦慮不安地等待著,她手里緊抓著手機,那樣揣揣而惶然。而身邊坐著裴東衡,一只手攬在她的肩頭,眼神里亦是布滿了濃郁的擔心。

突然,一聲手機鈴聲驟然響起,將兩個人從那仿佛一直就會沉默下去的死寂里帶出。

「是瑤瑤,肯定是瑤瑤來電了!」露顏啪地打開手機,看屏幕上的顯示號碼,臉上立刻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不是瑤瑤……」

「先接起來听听看是誰。」裴東衡在身邊提醒。

露顏當下就毫不猶豫地接了起來,听到電話里有人的聲音傳來,「我是白簡城,我們現在就在xx醫院的附近,你們趕緊過來吧。對了,我們兩個的手機都沒了,我就在醫院外面等你們。」

「好,好的白大哥!」露顏急急忙忙地說道,整個心又是興奮又是緊張,她掛斷了電話立刻就抓起玻璃桌上的包往門外沖,「白大哥就在xx醫院,肯定是瑤瑤受傷了,我們趕緊趕過去!」

裴東衡一听就立刻皺緊了眉頭,看樣子衛瑤瑤的情況是不大好,簡城的話……眼神一凝,不再多想,立刻跟露顏一起走下了樓。而就在他們的身後,有一輛車里面,有個人緊緊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眼神里的光芒扭曲而猙獰。

「跟上他們。」

從那邊到這里的話少說也要一個小時的時候,所以白簡城現在並沒有在醫院外面等著,而是守在了瑤瑤的chuang邊。慶幸的是,路凌昊那一槍因為比較著急,而瑤瑤在撲上去的時候也控制了力量,偏離了重要的地方,而是擦著月復部。只是因為衛瑤瑤身體里還被注射了含有迷/藥成分的催/情劑,身體才會看起來這麼不濟。

幸好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嚴重了,只是在當時看到她渾身是血的樣子時整個人都要發瘋了一般,以為她傷得很重。其實身上多半的血都是路凌昊的,而非是衛瑤瑤的。

終于,她的手還緊緊地被自己握在掌心里面,那骨骼分明的觸感讓他覺得生命變得充實和飽滿。

只要她在,他才是活的。

衛瑤瑤一直陷在昏迷中,畢竟在那樣雙重的打擊之下,她的身子的確是很累了。也因為他在身邊,自己才能夠真正的月兌力,放心地沉入夢想里面。而坐在chuang頭的白簡城用雙掌包裹住她的手,低頭看著她蒼白的面容。

在當時那樣的狀況下說出了一直隱瞞她的秘密,她答應自己了,可是如果她清醒過來呢?在意識分明的情況下……答案,又是否會有變化?不……他根本經不起那樣的打擊了。總是會在下意識地時候覺得任何事情都是自己的錯,因為害怕失去,所以可以背負一切的罪孽。

他用臉貼著她的手,微微帶著幾分冰涼之意的手掌,讓他的心也從恆溫慢慢變得有些淒涼。

只想要跟她在一起而已,就這麼難麼?

兩個真心相愛的人想要在一起,真的……就這麼難麼?

白簡城感受著她身體的溫度,眼神些微顯得飄渺,情不自禁地拂過她臉上一道劃傷,眼里的光芒沉得如同夜色。

「無論是誰……我都不會再讓他傷害你。瑤瑤,我願為你變作魔鬼……將所有的災難阻隔于你的生命……只要你在我

身邊,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不要離開……不要再離開了……」病房里面,只有他一個人,就這樣安靜地傾訴著他內心的痛苦和脆弱。

「是我故意將照片放在桌上,利用穎兒心里的恨,然後約裴浩出來,因為你對他的不忍心和在乎讓我心里嫉妒的發狂……我也是在賭,沒想到……事情會一步步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我甚至想要將穎兒強制關在醫院里面……表明上我是為了她好,但就算她真的承受不了,我也必須會那樣做。任何可能影響到我們之間關系的因素,我都想要一一鏟除。或許……我才是那個真正得了病的人……只為你而病,犯下多少罪孽我都願意……我不能容許,不能容許……你再離開了……可這樣的我,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堪,這些背後深藏的陰暗和卑劣,我要怎麼同你說呢……瑤瑤。」

沒有人能夠听到他此刻所說的話,但是他卻這樣不停地說著,在她耳邊呢喃著,是他的愛,就算充滿了罪孽和不堪的回憶,也是他的愛。

只有在這個時候,這個沒有人的時候,他才能說……每個夜晚反復所做的噩夢里,她轉身絕然離開的背影,都是一次又一次刺激他的魔鬼。而他一直也知道自己本來就是魔鬼,一張披著溫和面皮,內心卻藏著這世上最為不堪記憶的魔鬼。

他這樣……還能繼續守候在她身邊呢?

最後這樣無力而蒼涼地在心里問著自己,目光從她的面上移開,落到了窗外那一片湛藍的天空。而仰著頭眼神飄遠的他,並沒有發現有一滴淚從病chuang上的人眼中滴落,然後不留痕跡地滑入耳鬢發間。

無人察覺。

那邊露顏和裴東衡在經過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車程後終于趕到了醫院,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時,立刻沖了上前。看他身上連衣服都沒有換,滿身血跡的模樣,幸好這里是離郊外比較近的醫院,所以說沒什麼人來往,就算去注意他,也不大可能會認出會是那個鎂光燈下鮮亮的大明星。

露顏一看他身上那麼多血跡,整個人直接就嚇懵了,這些血跡……不是白大哥的,那麼就是瑤瑤的了?心髒仿佛被拳頭凶悍地一捶,禁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裴東衡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但見她用手抱住了自己的雙肩,有些發顫地出聲,「瑤瑤……瑤瑤怎麼樣了,出了什麼事……」

「瑤瑤中了一槍,不過不是傷在要害,人現在昏迷躺在chuang上。不過子彈已經安全取出來了,只是身體虛弱還在昏睡中。」

听了白簡城的話,露顏吊著的心這才一下就垂了下來,然下一刻她就急切地出聲道︰「瑤瑤在哪里,白大哥你快帶我去看看!」

白簡城點了下頭,然後轉身走入醫院內,而露顏和裴東衡便緊跟了上去。

露顏因為一心擔憂著衛瑤瑤的病情並沒有發現什麼,只有裴東衡從白簡城分外的平靜里捉mo出了一絲古怪的味道。但他並沒有現在就開口問他,而是微皺著眉,看著他的背影不知在思索什麼。

一群人來到了病房里面,單人病房里面,衛瑤瑤安靜地閉著眼睡在上面,露顏一見她那蒼白的臉蛋,還有仿佛經歷過巨/大打擊的虛弱模樣,眼淚就怎麼都止不住立刻流了出來。

「瑤瑤,瑤瑤……」

「她還在休息。」身邊忽然有個人這麼說著。

露顏立刻放低

了聲音,有些怕嚇醒chuang上那看起來十分脆弱的人一樣,低低地喚著,「瑤瑤……你真是個笨蛋,早知道就應該帶上我的呀……你一個人、一個人去,果然是出事了……我就知道,不會有好事發生的……下次不要在那樣子了……等你醒過來後,不要再這樣了……」

她的聲音在抽泣間斷斷續續地說著,听在病房里站著的另外兩個人大男人耳中,都有些淒涼的成分。

白簡城的眸光一直凝視著病chuang上的衛瑤瑤,平靜又溫柔,仿佛初春雪融那般。可看在裴東衡的眼里,他心里卻總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怪異。

他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裴東衡在心里這麼猜測,凝著眉在旁邊沉寂了半晌,終于走過去踫了踫他的肩膀,使了個眼色。

白簡城明白他的意思,只深深地又不舍地看了一眼病chuang上的人後,便跟著裴東衡一起走了出去。而陷在悲哀中的露顏並沒有察覺出這兩個男人之間的詭異氣氛,而是還堅守在病chuang邊,不斷地低語。

「瑤瑤……白大哥是真的很在乎很在乎你……你們要好好的在一起啊……一定要好好的……」

衛瑤瑤的眼里滑出了一滴淚,露顏睜大了眼瞅著,突然俯下/身什伸手用指尖拭卻她的淚,「瑤瑤……你能听見我說話麼?瑤瑤……你怎麼哭了呢……是不是因為我也哭了呢?好了好了,瑤瑤,我不哭了……你也不要哭了……看你哭,我心里難受……」露顏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昏迷中的衛瑤瑤說一樣。

但是她卻是這樣說,衛瑤瑤的淚卻沒有停下來。

滾燙的熱度在指尖流連,露顏盯著這樣沉默著,閉著眼流淚的衛瑤瑤,突然覺得心頭漫上了一股濃烈的不安。

而離開了病房,來到外面的走廊上,幾乎沒有什麼人路過的走廊上,裴東衡看著眼前眼神平靜的白簡城,語速極為緩慢地道︰「簡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白簡城卻只是沉默,臉上帶著一種奇異的微笑。

裴東衡的眼色里襲上幾分戾氣,他不喜歡看到這樣的白簡城,這不是他所認識的白簡城!忽地上前揪住了他的領子,「有什麼事就說出來,你覺得任何事情都藏在心里面就是對對方好麼!」

他垂下了眼角,眼神暗得如那望不到邊際的沉沉夜色。

就是這種眼神,從方才看到他開始,盡管掩藏在溫和的平靜之下,裴東衡卻立刻就捕捉出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氣息。那種……仿佛很久已經嗅到過的氣息。

第一次感受的時候,還是在那件事發生的時候。

他就看著他身子平靜地站著,在裴穎兒的嚎啕大哭的襯托下,他的平靜簡直可以說是麻木。那種絕望的令人不忍目睹的氣息里,又有一股教人不敢去觸踫的陰暗,宛若夜魔。

那麼,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他又變成這個樣子?

「白簡城該死的,你」

「啊」

裴東衡抓住他衣襟的手突然落空了,就見白簡城的身軀忽然就像是一只豹子般,一轉身就朝病房那邊飛快地沖了過去。而後,微微怔神的裴東衡很快也反應過來,那是露顏的尖叫聲,病房里出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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