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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不說話的樣子,心事重重,想問想知道答案又裝作不在乎的樣子,晚悅也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

「我與他?」

回想與他之間的事情,如夢一般仍在昨日,他們不過一起談天說地,說些開心的事情,說些不開心的事情,每當听到他的話,晚悅會就士氣大振,有時他們也會吵架,

意見不合吵架之後晚悅會賭氣不來見他,可是每次自己的步伐不听使喚的走到他的面前,他卻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都是她自己生氣,想到這里她就更生氣了!

晚悅自嘲一笑,與他的過往種種又算什麼?他從來沒說過承諾,也沒答應她什麼事情,其實根本什麼都沒有!

「不過與虎謀皮罷了!」晚悅自嘲一笑,故作輕松的背後又有著怎樣的心酸!

「與虎謀皮?與虎謀皮,當心反噬!」他輕哼一聲,不置可否。

與虎謀皮?這四個字她從口中說出來,自己都不相信,為什麼想讓他相信,對元怙的好,發了瘋一般的想要見到他的心情,沒有人能明白,

她一直在隱忍著自己的心情相見卻不能相見,他就在寒耀宮里,她不能夠靠近一步,離他越近也就多了一份危險,

她從那次才知道隱忍是這樣的艱難!

而他卻可以隱忍兩年的光景,七百多天暗無天日的生活,這需要多大的決心,故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現在的他全部做到了,等他出去的那一天,一定也是如安幼厥這般意氣風發的模樣。

「用晚膳吧~」晚悅坐起身,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想把他拉起,結果還是不能撼動他分毫,「水清,準備晚膳去吧。」晚悅對著門外喊去,

「是。」听到公主的應答才能安心下來,她自信滿滿的露胳膊挽袖子,備著一頓豐盛的晚餐。

拽不動安幼厥起身,肚子空空如也,她也沒有多余的力氣再試一次,倒是他輕輕一拉,將她重新拽進自己的懷里,

她的額頭伏在他的胸膛上,那樣踏實與溫暖,

「可是累了?」晚悅竭力的保持冷靜,她只听到的砰砰的心跳的聲音,不知道是自己的心跳還是安幼厥的心跳的聲音,

「就這樣,躺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他是累了,這麼久以來終于覺得累了,也會有想要休息的時候,摟著晚悅,越發的緊,害怕失去的想要拼命地擁抱。

眼前的男人是不可一世的北齊將軍,人人對他寄予厚望,他也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可是這個男人也需要一個可以卸下盔甲的地方。

晚悅不再說話,一雙煙灰色的眼眸,天真的看著安幼厥,似乎看不透他,他的所想所思與晚悅是在相差甚遠,

晚悅湊近他的臉頰,輕聲說道,「明日該是回門的日子,你可願與我一起進宮?」

若是她一個人張羅進宮的事情就會被懷疑,讓人一下子就知道她想見元怙,拉著安幼厥一起去才可以避嫌。

「我願意,去哪里都願意陪著你。」他半睡半醒的回答,

草草的吃過晚膳,早早的睡覺,美美的迎接新的一天,她暗自籌謀著,進宮之後先去拜見太後,雖然不想見她的母後,然後去看皇後,讓皇後留著安幼厥片刻,她趁著這個功夫去見元怙,最後在去

見高洋。

一套流程下來,堪稱完美!

功夫不負有心人,晚悅盼著盼著終于到了所謂‘回門’的日子了,所謂‘回門’,就是指女子出嫁三日後,回娘家,晚悅早就在等這一天了,憑這點,她就可以回宮,有時候聰明還要靠一點點的算計啊。

拿起桌上的桃木梳給晚悅綰了個簡單又不失禮數的發髻,插著一支白玉簪,耳著明月珠,略施粉黛掩飾自己憔悴的面容,使她看起來容光煥發。

晚悅換了一身淡粉色的廣袖長裙,長裙墜地,里里外外穿了三件,里面一件白色的褻衣,長長的拖地,蓋住了腳,中間一件粉色的綢緞衣衫,最外面套上粉色繡著淡藍色蝴蝶的圖案。

所謂的和和氣氣的一家人坐著吃飯,晚悅略帶高興地看著碗中自己的倒影,眼角眉梢里都帶著掩飾不掉的笑意。

听到外面的腳步聲,抬起頭來看到一公公,手拿聖旨大步流星的走來。

「高晚悅接旨。」趾高氣昂的對著滿屋的人說道。

晚悅一時不明,只好跪下接旨,「高晚悅接旨。」低下頭,等著公公宣旨。

安家眾人也都隨著她一同跪下,

「朕聞近日來盜賊猖狂,城中不寧,為保長公主之萬全,無事便不必入宮,留于府中,安心休養,欽此。」

哪里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啊,分明是把宮門緊閉,告訴你,不許進來,他想用這個辦法將晚悅困在宮外無法進去,也就不會和元怙有什麼聯系,更不會威脅到他的江山社稷了,

元怙如豺狼虎豹不是善類,能離開多遠就呆在多遠,不見,對晚悅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

這是一招絕路之棋,沒有任何技術含量卻帶有強制性,高洋還不想殺元怙,更不想讓晚悅和他走得太近,雖說晚悅和其他的女子不同但還是容易被那個老奸巨猾的元怙所騙到,

他看似溫和無害、與世無爭,實則心機很重,城府深重,會利用其身邊每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當其沒有價值時便毫不留情的殺掉,這樣的人不得不妨。

晚悅不算是天真無知,可沒有看清這些,反被他溫潤如玉的外表蒙蔽,所以能做的只有生生的將她困在宮外這樣才能減少對她的傷害。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晚悅冷笑一聲,叩頭謝恩,他還真是說得好听,從踏進這府門的那一刻起,她就在等著回門的日子,沒想到他還記得,日理萬機的他還記得,

這是一場較量嗎?看來高洋是鐵了心不讓晚悅回宮,一旦出了宮門,就很難找到理由再回來。

「二娘、大嫂你們慢吃,我回趟公主府。」晚悅盡可能的保持笑容的不開心,不讓人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二娘、大嫂你們慢吃,我隨公主出門。」安幼厥也慌張的跟在晚悅身後,任由她想做什麼,由得她做,也不追問,也不阻攔,

來到公主府一切如舊,即使她不回來,一切也正常的運轉,現在不過清早門口便有人灑掃,

在她進門的那一刻,公主令端嬤便端著賬簿來到門口迎接,晚悅行雲流水的走著,一往無前,她看了看跟在晚悅身後的安幼厥,欲言又止,

晚悅也看了安幼厥一眼,微笑一聲,「無妨。」

端嬤緊跟在晚悅身後,以十分簡潔以及流暢的語速說道,

「公主,自從陛下遣散公主府門客、舞姬、優伶共計三十七人,如今公主府僅剩劍客花辰一人,舞姬王氏,文人已全部離開;公主府家丁一十三人,婢女九人,全部內侍、侍衛均已被調回宮中。」

曾經盛極一時長公主府,今朝竟然落魄到如此的程度,在皇帝的失寵與得寵之間天壤之別。

「何人敢闖公主府?」

只見其人未見其聲,一把利劍逼了過來,一身寬松紅衣的男子,左手持劍,右手拎著酒瓶醉醺醺沖了出來,不由分說逼著安幼厥走去,

安幼厥右腳向後退了一步,那劍也只是劃破了劃破安幼厥左胸膛的外衣,躲過了一劍,安幼厥正欲與來人較量,一聲呵斥打破了僵局。

「花辰住手!」晚悅下命令般的口吻,不容回絕,只見那青衣男子衣衫不整,青色錦緞外衣里面鮮紅的衣衫也敞開大半,渾身酒氣,似醉非醉。

一頭如墨般的烏發由一根青色絲帶系住,好似隨時都能傾瀉下來,

「呀 ~呀 ~,你要是不躲該有多好,這把劍就能刺穿你的胸膛了。」嘴角帶著壞笑,輕拭去劍上灰塵,收劍回鞘,一切如行雲流水。

「你的劍雖快但也不是沒有破綻!」安幼厥站在晚悅身前,一只手護住她,也擋住她的視線,

「花辰不可無禮,這是駙馬,見他與見我一般無二!」此刻的晚悅站在自己的地方,威嚴不容置疑,

「遵命,我的公主殿下。」花辰單膝跪在地上,不去抬頭看他們二人,這樣臣服在晚悅之下。

安幼厥還沒有打算讓開的意思,眼里充滿著不快,一直盯著花辰,

晚悅扒著他擋在自己身前的手臂,輕聲對著花辰說道,「再者,把衣服穿好!」

這個花辰,來到公主府是寸功未立,一天倒是淨惹事,倒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要這樣的門客,想想就覺得頭疼。

轉身進屋。

在大堂中間的位置坐下,安幼厥坐在右邊,目不斜視,他眼中的不快,好像少了一些,

端嬤端來兩杯茶,晚悅抬手指著安幼厥,端嬤心領神會,先去給安幼厥奉茶,

「駙馬,您請用茶。」

安幼厥接過茶道了謝,目光一直注視著晚悅,

他一雙烏黑的雙眼楮深情望著晚悅,眼中閃了閃,卻又歸于暗淡。

被他這麼一望,望得晚悅正在端茶手一頓,心中一緊,看著他若無其事品著茶但似乎有什麼想問的又不說出口,心里不是滋味。

「端嬤去切點果子吧。」晚悅支走端嬤為的是讓他有什麼想說的可以說出來,不必憋在心中。

「是`」端嬤退後幾步,轉身離開。

「你想問我什麼嗎?」此刻晚悅並不擔心安幼厥會把自己的事情告訴高洋,因為除了救出元怙的計謀還沒有開始實施就夭折了,其余臂膀也被斷的差不多了,

抿了一口茶後,問道,「他總是衣衫不整?」

晚悅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原來他並不是奇怪為什麼公主府會有這樣奇怪的劍客,而是在意一個浪蕩的劍客終日衣衫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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