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撂了電話，看著旁邊的人。有些不快︰「滿意了？」
白先生沉默著。
經過兩年的治療，他的眼楮已經能稍稍見一點光。
可也就是模糊的影子。
他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眯起眼，點了一根煙，打火機發出清脆的聲響。
煙圈上升，身軀下沉。
窗外是費城的黃昏，夕陽染紅了半邊天空，城市高樓立于明暗的交界處，投下巨大的剪影。
車水馬龍，紅塵俗世。
白先生捻滅了煙說:「走吧，還有事情要忙。」
白先生特意從洛杉磯趕來的，接下來還有更密集的治療，得快點回去了。
本來連這一次黃子淵都不同意白先生出來，可今天是歐歌畢業禮的日子。他不想錯過。
兩年了，歐歌所有表演資料都會第一時間傳給白先生。這也是白先生給柯蒂斯音樂學院捐了一大筆錢的唯一要求。
白先生這次沒有驚動學校，只讓蘇秦以私人名義帶他來觀禮，誰想到差點還被發現了。
蘇秦忍不住問:「你真的不同她……見一面？」
白先生表情淡淡:「已經見過了。」
「隔著一個舞台，遠遠的瞅了一眼就算見過了？」蘇秦懷疑他根本什麼都沒有看到。
也不知道心疼歐歌，還是心疼白先生，蘇秦說:「要不我叫她出來吃一頓飯，你隔著屏風再看一眼。」
咬咬牙:「我這里有藥，吃了昏睡一天，醒來什麼也不記得了。」
白先生拿起了西裝:「我倒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開始研究這種下流玩應了。」
蘇秦和其它紈褲不同，他從少年時期就一心撲在音樂上，私生活很干淨。
被白先生這樣一說有些不好意思，可是還是忍不住勸到:「你就當心疼心疼你自己，她……不會知道的。」
蘇秦不忙的時候常去看白先生，他知道白先生過的是什麼日子。與活死人別無二致，歐歌演唱的那些歌都能听爛了。
這次來就準備好了，藥是找黃子淵拿的，沒什麼副作用。
能讓白先生解一解相思苦。
白先生面無表情穿好了西裝:「不用了。」
蘇秦有些不明白:「你不想她麼？」
白先生不想說這些，他的病沒好，這兩年越發的偏執，臉陰的能滴出水來:「別讓我把話說第二遍。」
蘇秦不知死活還想繼續勸。
白先生怒氣全爆發了:「下了藥，然後呢？你是要我奸尸，還是讓我守著她過一晚上？早上再一走了之？你把她當什麼，你又把我當什麼？」
白先生吼完，扶著牆一陣暈眩。
他這次來就是錯的，可是實在太想念了，忍不住想要看看她變成更好的樣子。
見到後又覺得後悔了。
他內心最黑暗的**叫囂著，想要留住歐歌，讓她就在自己懷中做一只寵物貓，撒歡，打滾，就好了。
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蘇秦又在這里拱火。這次下了藥，那麼下一次是不是就可以把她關起來了。
蘇秦急了:「不下藥就不下藥，白先生你別激動。」
白先生眼前發黑，緩了緩:「她是人，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別想那些下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