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凌雪就像是來的時候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黑夜盡頭。
在暗夜下隱藏著無數看不見的交易。
章九信佛，也信善惡報應。
他用《佛說大灌頂神咒經》做了接頭暗語。講善惡報應，殺人無數便要受苦。
惡疾纏身，若烈火焚身。阿難求佛大慈悲，解了苦厄。佛雲，此國人殺生為獵。
他如今纏綿病榻，吊著一口氣。
就是要看著仇人，一點一點覆滅。
想到那個人，章九露出了笑容。縱然白燁手眼通天，也躲不過那個人吧。
復又想起了歐青，眼神中暗火又熄滅了。
他居然還活著，居然還活著！
手抖得不成樣子，他得女兒已經成了枯骨，他卻好好的活著！
巨大仇恨已經讓他痛不欲生，他再年輕幾歲就好了。就能一刀一刀把他活刮了。
身體不住顫抖著，張著嘴，將死未死。
又挺過一劫。
章九大仇未報，舍不得離開這個世界。
小佛像還在手指間，就像他下女兒保佑他一般。
艾凌雪回了宅子。
艾向東也沒睡，坐在沙發看著午夜新聞。
見到她回來了，皺著眉頭問︰「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艾凌雪很乖巧︰「爸爸放心。」
艾向東點了點頭。他最近精神不太好，跟著白先生投下的錢全部打了水漂，艾向東公司本來就負債不少，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大女兒實在幫不上什麼忙，白子仲根本不管夫人娘家！
不僅僅幫不上忙，艾凌霜同白子仲的關系還很惡劣，兩個人三天兩頭就吵架。
白子仲動手，艾凌霜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又咬又抓，讓白子仲也掛了不少彩。
這筆買賣做的實在賠本極了，還得罪了一個白燁。
要不是這樣艾向東也不會讓小女兒攀附郝坤。
還好，那個人給了他一筆錢，讓他救了急，要不然公司真的面臨破產。
地產行業不好做。
連白家听說都虧了不少。
煩心事太多，他自然沒有時間注意自己小女兒。
發生那個事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嬌氣，也不再跋扈。
很乖巧也很沉默。
艾凌雪一身病房里腐朽的死氣︰「爸爸沒什麼事我就先回房了。」
艾向東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說︰「女兒不要怪爸爸，爸爸也是迫不得已。」
艾凌雪垂下眉眼，笑得頗為乖巧︰「怎麼會呢，我知道爸爸有自己的苦衷。」
艾向東看著自己女兒如此乖巧，心滿意足︰「你知道就好。」
艾凌雪轉過身一瞬間笑容就消失了，臉上不屬于年齡的寒意。
她知道自己和姐姐不過是艾向東的棋子。
艾向東為了榮華富貴，連自己老婆都能送給別人，他還有什麼事情不能做出來的？
關了門，月兌了衣服，把它扔進垃圾箱里。進了浴室，把淋浴開到最大。
沖刷著自己身體。
章九病房里的氣味好像怎麼洗都洗不掉。
滿身通紅才出來。
艾凌雪已經習慣了。她總覺得自己是髒的，全身上下都是髒的，每次和郝坤上床她都覺得無比惡心。
可是那個人說，為了更大的利益。
是呀，想要得到，必有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