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謹小慎微,但司空闕唯獨對毒藥醫理只是略懂皮毛,若是踫到境界高的用毒能手,他仍是對此防不勝防。
在冉渠女國,一個男子的名節清白比他的性命更重要,更何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揭破與人私通的齷齪事。
當時那種情況下,若不是趙輕眉及時趕到,當以沖撞皇夫,穢亂佛門清淨地,這兩條加起來就足夠令北冥辰有充足的理由將他當場杖斃。
「別怕,有我在一日,誰都不能傷你分毫!」
趙輕眉還是第一次看到司空闕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心道他定是被今日的事情恫嚇,亂了心神,于是將司空闕繾綣攬入懷中,柔聲寬慰。
緊貼著妻子肩膀的司空闕此時卻五味雜陳,看來自己的實力還是太弱,他必須加快布局,讓所有的事情能夠盡數掌控在手中,對于目前這種無法掌控的局面,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惶恐不安。
大雄寶殿內,篤信佛教的北冥辰正虔誠地供奉于佛前,而鐘離胤亦手中握著一卷佛經參讀。卻是心事重重的不曾看進半個字。
「胤兒,司空闕若不死,你此生都難有機會與趙輕眉重修舊好。」
北冥辰斬釘截鐵地說道。
「父君,兒臣不孝,總是讓您操心,這件事還是兒臣自己綢繆吧,兒臣就不相信與她十幾載的情份會抵不過她與司空闕短短幾個月的感情。」
「她既然愛過我,那麼心中定還有我!」
「嗯,趙輕眉很是愛重她月復內的孩子,你千萬不要打那孩子的主意,要知道你才是丞相府名正言順的正夫,就算那孩子生下來,按照慣例也會送到你的苑中撫養!」
「屆時你再以這孩子為籌碼,徐徐圖之。」
「兒臣明白。」
第二日清晨,恭送皇夫回宮的儀仗之後,眾人紛紛收拾行裝準備各自歸家。
然而許多內眷路過司空闕身側之時,卻是表情怪異居多。
「賢佷,我是你堂兄關溫讓,家母關柔,與你的母親是堂姊妹,妻主乃吏部尚書左丘瀾。」
一名樣貌溫潤清俊的青年男子施施然走到司空闕的面前,原來是母族的遠房親戚,出于禮貌,司空闕自然要上前與他打招呼。
「男子出嫁從妻最是看重賢德,昨日你著實孟浪了些,丞相大人雖對你寵愛有加,但你也不能如此縱容她胡作非為才是!」
「若是此事傳出去,我們關氏一族未出閣的公子也會被你累及…」
司空闕只能連連點頭,卻見對方吞吞吐吐,臉上一片緋紅。
「回去之後要多吃點補身子的東西,你初為人夫,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可隨時來問我,听丞相說你昨日伺候她的時候,竟是體力不支,昏厥過去…」
「咳咳咳咳…多謝堂兄關懷,改日我定到府上向堂兄你請教一二。」
「夫君,你們在聊些什麼?」
趙輕眉看著司空闕正與一陌生男子相談甚歡,于是好奇走到二人面前,那男子見趙丞相來了,于是掩面匆匆離去,趙輕眉作風如此豪放不羈,他定是避之不及,省的旁人說三道四。
見對方視她若豺狼虎豹,趙輕眉只能無奈攤攤手,旋即輕輕牽起司空闕的手朝著自家的馬車走去。
「其實我體力很好!!」
「嗯?」
趙輕眉見司空闕咬牙切齒看著他,忽然想起些什麼,于是訕訕笑道︰「權宜之計,都是權宜之計!!」
「呆子,你過來!」
她嫵媚的勾勾手,示意司空闕將耳朵湊到她嘴邊,耳畔是女子吐氣如蘭的呼吸聲,司空闕只覺得心神一蕩漾,待听清楚她口中說的是什麼之後,只覺得渾身燥熱難當。
「頭三個月已經過去,今夜為妻就試試你體力到底如何,還有…!你欠我一副閨房丹青…是那種只能你我夫妻二人悄悄看的那種哦……」
她說完這些令人浮想聯翩的情話,離開司空闕耳畔之時順便惡趣味的伸出丁香小舌舌忝了舌忝他嫣紅的耳垂。
感覺到男人渾身肌肉忽然緊繃,她含情脈脈注視著心愛的男人,旋即輕笑著率先挑開車簾,就要踏入馬車。
兀地,眼前出現熟悉的面龐,鐘離胤!他不是隨中宮皇夫的鳳駕啟程回宮了?為何忽然折返回來?
看著他此時臉頰微紅的羞澀模樣,趙輕眉的臉色頓時變幻幾許,看來她是听到她方才對司空闕說的那些葷段子了……
「那個…我以為你與父君先行回宮,沒想到你還會回來!」
「哦……嗯,畢竟我是你的夫君,丞相府本就是我的家,自然是要回家!」
「哦……」
趙輕眉有些尷尬地應和,旋即扶著司空闕的手,就要落座。
「大人,路途顛簸,馬車上的坐墊著實讓人感到不舒服,你有孕在身,不如坐在我腿上歇息一下!」
有外人在場,趙輕眉自然想要矜持一下,但司空闕不由分說,霸道地將她攬入懷中,就著鐘離胤正對面落座。
她本想掙月兌司空闕的懷抱,卻撞見他失落的眼神,這個男人就是仗著她對他的獨寵!于是她只能乖乖任他擁著她。
但她卻並未老老實實的坐在司空闕的腿上,不時地扭動身體調整坐姿,感覺到男人渾身上下開始輕輕顫抖,她嘴角噙著玩味的微笑。
就在她洋洋得意竊喜之際,忽而感覺坐著的地方有個硬邦邦的異物抵著她的臀,待反應過來那是何物之後,她頓時滿臉通紅。
「坐穩,別動來動去!」
司空闕語調之中帶著隱忍的喑啞,沉聲對趙輕眉說道。
二人之間的小動作全然沒有逃過鐘離胤的眼楮,回程的路比想象中的還令人煎熬,畢竟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年,鐘離胤全程只能閉著眼楮假寐,但心內卻早已紛亂如麻。
回到丞相府已是午膳的時候,趙輕眉自是準備與司空闕回西苑歇息,就在她挽著司空闕先行離開之時,忽而久久未開口的鐘離胤叫住她。
「輕眉,明日晚膳可否到東苑用?」
趙輕眉躇足,剛想開口拒絕,卻听鐘離胤幽怨地說道︰「明日是我二十歲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