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輕眉征詢地看向司空闕,這一舉動令鐘離胤萬念俱灰。
「你自己決定,明晚我準備夜宵,等你回來一起吃。」
司空闕雖萬般不願輕眉到東苑,但方才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猶豫還是被他看穿,于是他深吸一口氣,選擇寬容大度一點。
只不過他的底線是不能留宿東苑,于是他以共進夜宵提醒輕眉必須回他的西苑安置歇息。
「如此,那明晚本相會準時赴約!」
畢竟是他的生辰,而且昨日他替司空闕解圍那一幕她盡收眼底,權且當成感謝他沒有落井下石的恩惠吧。
「一定要來,我等你!!」
有些悲涼,輕眉竟然如此在乎司空闕的想法,他有些郁結于心,她這一回頭間的舉動令他更為難受,不如決絕歸去!
但好歹她並未不留情面,當即拒絕他的邀約。矛盾無比的鐘離胤說服自己。
他一掃方才陰郁的神情,旋即心情舒暢的率先入府,輕眉沒有拒絕他,只要她能做到對他跨出第一步,那麼剩下行程不管如何舉步維艱,千年萬阻,他定會風雨兼程再次走進她的心。
「可要替他準備生辰禮物?」
「還是你已經準備好了?」
司空闕有些酸溜溜的問道。
「你看著準備,符合他皇子身份的東西即可。」
趙輕眉心下一驚,不假思索地回答,偷眼打量他的神情並未有異,這才暗暗松口氣。
方才司空闕問的那句話,明顯就是為她挖好的大坑,若是她答已準備好或者會去準備,這樊京城第一醋王定會當場打翻!
「好∼我明早到庫房選一柄成色好些的玉如意,明晚你帶過去給他即可。」
司空闕勾唇一笑,顯然對妻子的答案滿意至極。
「你做主!」她漫不經心回答道。
入夜漸微涼,西苑,水汽氤氳的浴池內,趙輕眉慵懶地躺在池畔的軟榻上,此時她一攏桃紅色煙渺輕紗覆體,半遮半掩間春光乍泄。
「畫的如何?」
她嫣然一笑,眉眼如水般的看著前方正替自己畫像的司空闕。
看著胸前衣襟大開露出線條完美的胸膛,領口直敞到小月復位置的司空闕,此時亦披散著銀發,舉手投足間自成飄逸出塵,她沒出息的咕噥一聲,咽了咽口水。
「看什麼看!再看就把你吃了!」
察覺到司空闕目光灼灼盯著她並不曼妙的身姿,她軟語嬌嗔道。
「我有些口渴,先去喝口水…」
司空闕放下畫筆,徑直朝著屏風後的桌案方向走去,他走的有些匆忙,表情帶著極度隱忍與迫切,甚至將放在浴池畔的蓮花台踢翻也不自知。
「夫君,你還好嗎?」
趙輕眉憂心忡忡看向司空闕,猜測他是不是身子不適。
「嗯……我很快回來!」
「哦……」
趙輕眉等候片刻,仍是不見司空闕回來,于是擔憂的起身去尋他。
剛一靠近屏風,她竟是听到男子歡愉隱忍的申吟,這聲音雖糜緋不堪,但卻熟悉異常。
這是…
「夫君,你在干嘛…」
她閃身沖進耳房,眼前的場景令她驚愕不已。
「我…嗯……啊!」
「不要看,先出去等我!很快就好!」
即將迎來滅頂快感的司空闕羞憤不已,于是加快手中的動作,宣泄著昂揚叫囂的**。
「我不想傷害你和咱們的孩子!別看,求你!」
因著妻子的忽然出現,他原本就難以宣泄的**此時更是將他折磨的雙眼赤紅。
「傻瓜!不是說了滿三個月就可適當行夫妻之事嗎?我懂醫…」
她鼻子一酸,心底涌起甜絲絲的感動,這個傻男人!擔心她與月復中孩子受到傷害,竟是選擇自己用手解決**的問題……
「不要!若是有個萬一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你怎麼那麼傻?哎…」
她褪上那薄如蟬翼的紗衣,旋即繾綣鑽入他懷中。
「適當的運動,能讓月復中胎兒感知到父母的愛,對孩子的健康有益…」
她說完一口含住他薄薄的唇瓣,吻的忘情。
听到妻子如是說,司空闕只覺得腦中似有璀璨煙花于一瞬間齊齊綻放,他打橫抱起妻子的嬌軀,徑直朝床榻走去……
第二日清晨,趙輕眉迷迷糊糊蘇醒,就看到眼前一張放大的妖孽俊臉。
「醒了?我去給你拿朝服!」
「嘶!」
二人不約而同倒吸一口涼氣,原來是昨夜耳鬢廝磨間,彼此的長發纏繞在一處,竟是打成一個死結。
「別動!」
趙輕眉取過放在枕頭下防身的短劍,將二人糾纏在一起的發絲齊齊割斷。
旋即坐起身,將那股青白痴纏的長發一分為二。
「會編同心結嗎?」
「會∼」
她笑眯眯的將其中一束頭發遞給司空闕,旋即在司空闕的指引下,二人開始將手上的發絲編織成同心結。
司空闕的手總是異常靈巧,看著他手上精致的同心結,再看看自己手中亂糟糟的同心結,趙輕眉眼疾手快,調皮的將司空闕手中的同心結搶在手中,旋即將自己的杰作塞給他。
「你看,這青絲共白發的同心結,只有你我的頭發才能制出,今日開始,定要隨身攜帶!可好?」
「能佩戴自己編織的同心結嗎?」
司空闕委屈的努努嘴,但笑意卻直達眼底。
青絲共白發!他很歡喜。
「快快快!上朝來不及了!」
趙輕眉將那同心結塞進懷中,旋即避開司空闕的眼神匆匆起身穿戴整齊…
「你哦……」
司空闕無奈的看著妻子像個頑童般耍賴,又好氣又好笑。
在西苑內和顏悅色的趙輕眉一站在朝堂之上,又換上一副生人勿近的冷然面孔。
輕揮衣袖,朱唇輕啟間,手上又添無數亡魂,她還是她,那個令人聞風喪膽,攪動乾坤的權臣佞相。她的柔情,她的笑容,只留給西苑的他。
今日上朝,御史台的言官果然就趙輕眉在懸空寺犯下的糊涂事進行猛烈抨擊,奈何趙丞相的臉皮比樊京城牆還厚,言官說的口干舌燥,丞相仍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最後這件事被趙輕眉顧左右而言他的重重拿起,輕輕放下,大打太極。最後以一句那是本相的閨房之事搪塞。此事也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