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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闖下大禍

楊盡義的身手自不必說,魏霆躍這種疏于鍛煉的人哪里躲得過他這毫不嗦的飛來一拳。再加上身旁的武將們,都是跪了好幾天,大腦和身體都難免有些遲鈍。誰都沒來得及攔住他。只能倒抽著氣,眼睜睜看著他闖下大禍。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矯健的身影從不遠處的荷花池邊飛身而來,竄進人群當中,以雷霆之勢撞開了楊盡義。

此人身手過人,步履敏捷。身穿紫金近衛甲,手持青銅虎頭盾,一看打扮,便知是皇帝身邊人數極其稀少,打起架來一個頂一百個的內庭近衛軍。

楊盡義對此人的表現甚為布滿,眼楮瞪成了銅鈴︰「蕭雋!你小子是幾個意思?為何幫著這個崽子?」

「我誆騙他們的。」蕭黑炭如今似乎也是老油條一根,舉手投足沉穩許多。「皇上現在不讓任何人提及此事。將軍們還是回去從長計議吧。」

楊盡義听到此處,心中更加不滿,皺著眉頭沒好氣的說︰「誒我說蕭雋,我妹夫對你好歹有知遇之恩吧。你現在天天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走動,都不知道替他說幾句好話麼?」

蕭雋不卑不亢的如是說道︰「將軍听我說,皇上現在正是盛怒之下,若此時此刻從旁勸說,他便沒有足夠的心思去冷靜考慮此事,那便是火上澆油,反而讓趙大哥的處境更凶險。」

楊盡義打心底里為蕭雋的轉變感到意外,但嘴上卻還是很不服氣︰「你懂個屁,不過也是一介武夫罷了。」憑毛各個都開始有勇有謀,憑毛就他楊老二始終有勇無謀啊?憑毛啊?

蕭雋並未對他的無禮一般見識,依舊耐心的解釋︰「其實事情剛發生時,我也跟將軍們一樣,幾次想向皇上開口求情,都被童大人攔住了。是他勸我千萬莫沖動行事。」

楊國棟此時也開口說道︰「嗯,童縴服侍皇上多年,深知聖上的心思,我看咱們真得回去從長計議。」

所有人都點頭表示贊同,只有楊盡義,挑著眉頭模了模自己的胡渣︰「可那老妖怪可靠嗎?誰知道他揣的什麼心思?」

蕭雋幾乎被楊盡義這口沒遮攔的尿性逗樂了︰「楊將軍放心,我可以擔保,童大人對趙大哥絕無惡意。」

「你擔保?你拿什麼擔保?童縴是什麼樣的人,我不比你清楚?」

在一旁憋了老半天的楊國棟,這回終于忍不住發火了︰「你小子今天嘴里塞火藥了?少說一句會炸死你?閉嘴吧你!」

楊盡義不服氣的別過臉去,畢竟是自己老爹,他跟誰犯渾,都不敢在老爹頭上拔毛。

蕭雋還是淡淡的笑著,誠然說道︰「不打緊,楊將軍也是擔心趙大哥。」

曹瑞走到蕭雋面前,幾乎是帶著懇求的語氣說道︰「你如今在殿內行走,消息得的快,若有任何風吹草動的……」

沒等他說完,蕭雋便收起笑意,斬釘截鐵的說了句︰「將軍們無需多言,我蕭雋早已立誓與趙家共存亡。」

對于落難的趙府人來說,這句話勝過千言萬語。

曹瑞嘆了口氣,替楊盡忠說了句公道話︰「這也不能怪你大哥,你難道忘了出事那年,我們這麼多人,都沒把他攔住。硬生生讓他從咱們眼皮子底下跑了。」

「這倒也是,這兔崽子急紅了眼,差點殺了自己……」憶起龔遇難後趙長垣崩潰的情景,連楊盡義這種粗線條,都不免皺起眉頭不忍再想下去。死者已矣,留下的所有痛苦,都由活著的人一肩承擔。

楊國棟揉了揉眉頭,幾天幾夜的勞累,已使他疲憊不堪︰「也多虧了潘惡少這小子聰明,關鍵時候提醒他,若想自我了斷,得先把仇報了再說。在外面飄著,總好過死在家里。」

眾人皆點頭稱是。楊盡義想了想,卻又不解的問道︰「不過話說回來,昂月那個蹄子到底給藏哪兒去了?居然讓他找這麼久,連影子都模不著。」

這個問題,恐怕是在座的人心里都在琢磨的難題。楊國棟當然也是不知道答案的。「這……我也不清楚。恐怕只有惡少知道。」

就在眾將軍拖著疲憊的身軀各自打道回府時。潘竹青府邸門外正堵著一群不速之客。

「識相的都給老子們讓開!小心拆了你們這破門!」門外一群十六七歲的楞頭青,說話囂張跋扈毫不客氣。帶頭的男子,反倒始終低調沉默,臉色嚴肅正經。此人,便是惡少手下第一高手尹亮。

門內的侍衛們,早已氣得腦子都炸開了。其中一個小頭目指著尹亮吼道︰「尹亮,我敬你是條漢子,不跟你動真格的。趕緊帶著你的狗腿子們,該上哪兒上哪兒去!」

尹亮一听此話,便抱著胳膊從台階下人群中一步步走上來,低頭望著那個可憐的小頭目,笑著說︰「動真格的?來,動一個試試。」

「尹兄弟,你我的主子是親兄弟,咱們也就是自家人。你如此為難于咱們,又是何苦來哉?」這句中氣十足的話,來自潘竹青手下的第一高手薛九。他從內庭得知有人在門外鬧事,便也趕過來看個究竟。

「既然是自家兄弟,怎麼就連門檻都不讓邁進去?九爺您莫要再多言,今日我尹亮奉命而來,勢必要將趙家女圭女圭們帶回去。」尹亮說完,毫不猶豫的褪去外衫,將鐵鞭握在手中,一副將要決一死戰的架勢。

孩子們抬眼看見這黑衣人,也是一臉驚喜,丟下木偶,從床榻上爬下來,紛紛撲到他懷里。

這個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座大宅主人的親弟弟,潘景元。而這兩個女圭女圭也正是趙長垣與龔的孩子梓逸與宛悅。

惡少將他們摟在胳膊下左親右親,眼中盡是憐惜︰「你們兩個叫二叔好找,原來藏在這兒。」

宛悅也摟著惡少的脖子,委屈的說︰「二叔,快帶我們回家,這里不好玩兒,我想阿爹和阿婆了。」

「嗯,二叔這就帶你們走。不過,阿爹阿婆出遠門了,梓逸宛悅先跟二叔回家陪弟弟玩好嗎?」對著兩個三歲大的孩子扯謊,惡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好!」

「嗯!」

「真乖。」望著他們天真無邪的眼楮,他嘴角不經意的抽搐了一下。倘若事情發展到最壞的一步,這兩個孩子該怎麼辦?

出遠門的娘親,出遠門的爹,出遠門的祖父母……這樣無可奈何的謊話他又該如何圓下去?

剛剛抱起孩子,轉身打算離開。便見到門外抱著胳膊表情冷漠的潘竹青。

「你們先留著玩耍,一會兒二叔來找你們。」惡少無奈的放下孩子,稍加安慰,這才不情不願的走出屋子關上房門。

兄弟兩沉默著對峙了許久,惡少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大哥,看你這幅表情也知道你不喜歡小孩子,不如把他們給我帶走得了。免得在這兒惹你心煩。」

潘竹青的臉色依舊是冷冷淡淡︰「你可以帶著全家搬過來一起住。但要帶他們出去,絕無可能。」說到這里,他又挑著眉頭重重的補了一句︰「我不想你惹禍上身。」

惡少搖了搖頭,顯得有些不耐煩︰「何必說的這麼嚴重?他們只是兩個孩子,能給我惹什麼禍?還是……你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潘竹青低頭轉了轉手中的扳指,慢條斯理的說︰「你自己想想,你那位生死之交遲早要來尋他的孩子。到時候,你是打算跟他拼命,還是搭上咱們一家子的命?你懂得怎麼選嗎?」

一句話說的惡少啞口無言。事實似乎確實如此。趙長垣若是來問自己要孩子,他給還是不給?不得不說,雖然是一個爹生的,可論起智商,潘竹青還真是完暴他這個弟弟。

對于惡少的質問,潘竹青只是挑了挑眉頭一笑而過︰「我要置他于死地?意圖弒君謀反的人是他自己,要捉拿他歸案的人是皇上。我自始至終,只是做我該做的事情而已。」

惡少這回可笑不出來,繃著下巴,滿臉的憤怒︰「包括在朝堂上向皇上請求將兩個孩子帶回你府中?我可是听說,當初皇上的本意,是要將孩子交給我代為照看。」

潘竹青長嘆一聲,有些不耐煩的說︰「你為何還不明白,這兩個孩子對于你來說,只會是燙手山芋,陷你于兩難之間。」

「對于你來說呢?人質,還是建功立業爭權奪利的工具?」

頭一次被惡少如此毫不留情的指責,潘竹青倒真覺得有些心寒︰「你別忘了,你是我弟弟。」他這話說的極輕,但卻極有分量。言下之意別他媽胳膊肘盡往外拐!

惡少也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是。我當然不會忘。可我首先是個人,只要是人,都有分辨是非的原則。」

潘竹青半晌沒說話,只是定定的望著他,最後忽然輕笑了一聲︰「所以在你心目中,已經認定誰是誰非了對嗎?」

惡少毫不猶豫的回答︰「是。我認定大白鵝是清白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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